《诱醉》古月木兆

3、第 3 章

　　“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里自怨自艾，而是花他的钱提升自己，让他配不上我。”姜棠将双手十指交叉着置于办公桌上，淡淡注视着李太太。
　　说完这些，她收回了设计稿，平静道：“您慢走。”

　　李太太沉默了许久，嗫嚅道：“不，我要买。”
　　她抬头看着姜棠，目中带着愤愤，“我要买，我还要定制手链耳环，这是我们的夫妻共同财产，凭什么要让给那个小三花？”
　　姜棠扬了扬眉毛，能多赚钱，她自然不会拒绝。

　　这次李太太没再提“显年轻”这个要求，只是让姜棠自由发挥，觉得哪种设计适合，就使用哪种设计。

　　李太太离开后不久，陈蕊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向姜棠竖了个大拇指：“姜姐，你这口才不去卖楼房都是房产公司的损失。”
　　姜棠喝了口咖啡，理所当然道：“我设计珠宝比卖楼房赚钱多了，我去卖楼房就是我的损失。”

　　陈蕊嘴角一抽：“我意思是夸你口才好。”
　　陈蕊心中嘀咕，姜姐果然还是那个姜姐。

　　“刚刚那个李太太，被你说的一愣一愣，本来只是定制一条项链，现在直接定制了套装，我是真的服你。”陈蕊道。
　　姜棠放下咖啡杯，觉得“口才好”这么个大标签她着实配不上，于是解释道：“并不是我口才好，事实就是如此。人都是利己生物，把砝码押到另一半身上，只会被辜负。”

　　就像她母亲那样，输得连命都丢了。
　　姜棠撑着下巴轻笑了一声，随即甩开思绪抿了口咖啡，又继续做手头的工作。

　　高一那年，姜棠就发过誓，绝不会走母亲的后路。
　　即便是林燃以后真的因为别的女人和她解除婚约，她也会保证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爱这东西，值几个钱？就算姜棠确实爱林燃，可他也并不稀罕。
　　林燃说过，他不喜欢自私自利的女人，恰好，姜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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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冬天似乎冷得有点厉害，中午午休时，姜棠开了一下窗户通通风，冷冽的风刃将她吹得透心凉。

　　她倒吸了口凉气唰一下又把窗户合了起来，冻死人，不通了。

　　“姜姐，你外卖到了。”玻璃门外传来陈蕊的声音。
　　她将外卖拎到了姜棠的桌子上，看着姜棠打开外卖盒，一股子麻辣拌的辛辣气味窜了出来。

　　陈蕊瞧着麻辣拌上撒的辣椒，略有些无奈道：“姜姐，不是我唠叨你，明知道自己胃不好，平时就不能吃点清淡的吗？”

　　姜棠悠哉哉地嘬了一口麻辣拌里的宽粉，口齿含糊道：“还行吧，也不是天天吃。”

　　的确不是天天吃，是隔三岔五吃。陈蕊还想再叭叭两句，听到姜棠的手机响了起来，又闭上了嘴。

　　“喂，干嘛。”姜棠将手机夹在肩膀和脸颊之间，继续嘬着粉。
　　电话那边的陶婉听到姜棠的动静，忍不住调侃一句：“吃啥呢吃这么香？你出差这么久，咱俩一个多月没见，我还以为你肯定想我想的茶饭不思了呢。”

　　姜棠顿了顿，“没事我挂了啊。”
　　“哎别别别，”陶婉连忙将话题引入正题，“我今天有点事找你帮忙。我奶奶最近身体不大好，大学那边我想请假回北城看看她，但是校方不批我，说要么让我找个代课教授也行，所以......”
　　“你最近有时间吗？”

　　陶婉和姜棠是高中时认识的，大学报了同一专业，学的都是珠宝设计。姜棠大学毕业后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luv，而陶婉则读了研，之后就做了大学教授，教的自然也是珠宝设计理论。

　　姜棠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温白开，“要回去多久？”
　　“半个月。”
　　姜棠眼皮子跳了跳，冷笑了声：“怪不得校方不批你。”

　　陶婉眼见着有戏，又道：“哎呀说是半个月其实也没多久，我一周就上一节课，半个月也才两节课，你就帮帮我嘛，工资只多不少，我还给你算利息。”

　　“再说吧。”姜棠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陈蕊因为还有工作要汇报，便一直在办公室没出去。姜棠接电话时有外放的习惯，刚刚陈蕊听到陶婉想请姜棠去代课就知道姜棠肯定不会同意。

　　接触过姜棠的人都知道，她在时间管理上几乎已经到了可以称之为抠门的地步——绝不会把时间借给别人。

　　陈蕊见姜棠低头玩手机，就将工作上的事汇报给了姜棠。
　　其实说是汇报，也没什么可汇报，都是接的定制单子，还有一些设计的完成度情况。

　　“.......大概就是这些了。”
　　陈蕊汇报完工作，看向姜棠。

　　姜棠嗯了一声，忽然抬起头道：“小陈，帮我把这周五和下周五的时间挪出来。”
　　“啊？”陈蕊愣了一下，“有什么急事吗？”
　　“嗯，”姜棠回应道：“去代课。”

　　陈蕊睁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没听清：“去代课？？”
　　大概是陈蕊的声音有点大，办公室外的员工听到声音，纷纷抬头看向办公室。
　　办公室是由玻璃围造而成的，当初姜棠为了节省费用，并没有考虑太多隐私问题，再者姜棠工作时就是工作，也没那个必要遮挡什么，所以也就一直没有重新装修。

　　姜棠看了陈蕊一眼，“你声音可以小一点。”
　　注意到了其他同事的目光，陈蕊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姜姐，你真要去给陶姐代课啊？”
　　电话刚接通的时候，陈蕊就听出来对方是陶婉。姜棠的朋友很少，也就陶婉经常来工作室找她，一来而去的陈蕊也就熟悉了。

　　姜棠夹了一块腐竹塞进嘴里，淡淡回应：“嗯。”
　　陈蕊感叹：“闺蜜就是闺蜜，也就只有陶姐才能在你这借到时间了。”

　　姜棠又嗯了一声，将陶婉的转账记录点出来在陈蕊面前晃了晃，有点无奈道：“没办法，给得太多了。”
　　陈蕊：......
　　还得是你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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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棠这两天都在构思李太太定制的那套首饰，描描画画好几款，始终没有一款特别合意的。
　　在没有灵感的时候，姜棠向来不喜欢干巴巴坐在办公室里画，她更倾向于在这个时候去放松一下身心，保持良好平和的心态最重要。

　　姜棠开车回临树湾的路上会经过南大校门口前面的美食商业街，平时她下班这个点商业街这边已经挤满了南大的大学生，但是今天可能因为今天是周四，再加上姜棠今天提前放自己下班了的缘故，不到饭点还没那么多人。
　　透过车窗，姜棠看见商业街好像新开了一家售卖螺蛳粉的饮食店，她将车停在离店铺不大远的地方，摇下车窗，见店里人不多，拿着手机和钥匙下了车。

　　姜棠走到螺蛳粉的店门口，还没进门时，听到隔壁奶茶店的店员小姐姐给客人递奶茶的话声：“先生，您的桃桃茉莉，请问是打包还是直接喝？”
　　“请打包，谢谢。”熟悉的清澈男音让姜棠忍不住侧目。

　　姜棠看过去的时候，青年已经转过身只剩背影，他穿着件纯白色宽松低领毛衣，颀长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很惹眼。
　　姜棠觉得，不只是声音，她还眼熟他的背影。
　　她发誓自己绝对没有想去搭讪的意思，真的只是眼熟。
　　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了，这么漂亮的脖颈。

　　吃完螺蛳粉后，姜棠路过隔壁奶茶店，脚步顿了顿，也去打包了一份桃桃茉莉，清一清口腔里酸笋的味道。

　　回到家后已经是晚上7：36，姜棠一边打开客厅的灯和空调一边甩开高更鞋，她将包放在鞋柜上之后，圾垃着拖鞋走到沙发边歪着上半身躺了下来。
　　她解开手机屏幕锁，打开相册里自己先前存的珠宝素材，一张一张翻过去想找点灵感。手机屏幕上方忽然跳出了一条微信消息，姜棠点进去，是表弟姜于介绍给她的房客。
　　【昭】：在吗？
　　【昭】：我想下周六上午搬过去，你方便吗？

　　姜棠编辑短信，回复道：
　　【姜棠】：方便，周六我七点半以后不在家，只要不拖到周末就行。
　　【昭】：好

　　又是只有一个“好”字，姜棠觉得这小孩儿多半是个话废，不大明白他是怎么和自家表弟那个话痨玩到一块儿的。但话废也挺好，至少以后搬过来不会让姜棠觉得吵。

　　明天就是周五，姜棠要去南大替陶婉代课，她定好了今晚十点睡觉的闹钟，顺带着明天六点半的起床闹钟也给设置好了。
　　还以为陶婉给她找了个什么好差事，七点半就得到学校，亏好姜棠现在住临树湾这边，走过去也只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洗漱完后，姜棠又躺在沙发上看了会新上映的电视局，大概是电视局的内容有些无聊，也大概是今天确实有点累，九点半不到的样子姜棠便觉得昏昏欲睡。客厅开了27度的空调也不冷，她索性躺在沙发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