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云录》醉红裙

24、落榜

　　玲云国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在十月份，街头飘雪，家家户户都裹上了棉袄。
　　考生搓着手，哈着气进行着每一场考试，有接近二十场笔试，两场武试，以及以往优秀作品的加持。
　　无论准备的充分与否，这些考试都已经不容拒绝且无法改变的结束了。
　　最引人关注的当属当朝大儒卫夫子的小徒弟卫启的排名。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在大多数人的心中卫启必然在榜单上，包括卫启自己也在暗暗盼望着出榜的那一天的到来。
　　夜里，大雪悄然的落下，树枝上都积压着沉甸甸的白物，卫启躺在被窝里，被温暖的迷糊，他的心突然慌了起来，停不了止不住，似乎有什么逃脱不了的东西禁锢了他。
　　冥冥之中有那么多的恶意向他袭来，他的确落榜了。
　　不是惜败，甚至是有大差距。
　　总体来说，轻视武试作品的他得到了他该有的结果，哪怕他有笔试的坚强信心。
　　卫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整整一夜，不哭不闹，没有力气，没有心情。
　　生活竟然不再生动，反而无比的枯燥无味，他的努力付诸东流。
　　卫华夏最近静静的，也不再和小徒弟卫启耍弄他的老顽童脾气，卫华夏知道：小徒弟受打击了。
　　小徒弟平时不爱玩，每天都是一直顽固的小书虫，二耳不闻窗外事，也就有时和同窗出去喝些果子酒。
　　对诗宴等很少有人请的动他，他一向不太喜欢那样的热闹的过分的场合。
　　卫启真就没有什么作品，前人的诗句倒是可以信手拈来。
　　身世的自卑让他困在了一处狭小的地带，害怕与人接触，不愿在外长时间逗留。
　　他想着只要自己掌握书上的知识就可以闯出一片天，当他站在塔顶的时候，他的自卑自然而然的就会随之消散了。
　　可是他落榜了。
　　他不在梦里。
　　浸入水中，周围漆黑，无穷无尽。
　　紧闭着的竹门在一天清晨被打开，屋外的雪化成矮矮堆堆起来的小颗粒。
　　卫启披上棉衣，看会微微亮的天。
　　老师的宝贝大公鸡将要打破这片静悄悄。
　　卫启轻轻的推开冰凉的大竹门，拍下手上的雪水，
　　不去埋怨武试的困扰，没必要，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合理的事，通不过是自己的问题。
　　不去寻找多余的挫败，已是定局，那就期待未来。
　　世间万物如果都遵循你的规则，你一出身就不必努力了，可你不是万物的主宰，反而是宇宙的一抹尘埃，微不足道，渺小至极，所以要对自己的人生平尽全力。
　　全部的成就都只能靠自己一双手。
　　总是失败又如何，你又不是明天逝去，还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胜利的曙光之前总有黑暗。
　　从泥泞中爬出来的，一些挫折就直接自暴自弃了么？
　　那可不行，作为师傅的弟子不可以这么软弱。
　　卫启出了竹屋，卫华夏看到小徒弟挺着脊梁走进了竹林，摸了摸自己的长白胡子。
　　糕点铺边。
　　卫启小心翼翼的打开桂花糕的油纸，纤细的手指拿出一块，在来往稀疏的行人里静静的品尝着。
　　他其实没有太多的心情吃，但是他需要。
　　需要一点甜头，需要安抚。
　　武试是不可放弃的，必须要学，还要打一场翻身仗。
　　卫启将没吃完的糕点重新包裹好，到糕点铺买了一份老师爱吃的味道打包带走。
　　穿过竹林，一抹白色的身影从眼前飘过，卫启愣在了原地。
　　不是害怕，是心喜和熟悉。
　　太久没出现，甚是想念。
　　可惜都是镜花水月，幻觉罢了。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落榜的自己，距离的遥远注定无法再遇见。
　　白色的眷恋总是很快消失。
　　卫启没有犹豫的快步到达了竹屋。
　　推开竹门，他看到了日后的武术教练，退休的精军教头，王猛。
　　一等一负责。
　　往后的岁月，小卫启是注定要被他摧残的。
　　因为负责等于高要求，高强度，高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