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不做妾[民国]》秃头胖泥菇

22、第 22 章

　　邓家的那条巷子，邓瑶是十分不愿意来的，可对邓小宝来说确很踏实。

　　巷子口下车时，能明显感受他很激动。甚至说话都不再像往日那样小心翼翼：“大姐，快点！”

　　只是，到了家门口，邓小宝愣住了。

　　邓瑶看着门边明显的灰尘，门很久没有打开过了，这个家……是多没人住了？

　　邓小宝只愣了一瞬，随即大力拍门：“爸！妈！快开门啊！小宝回来了！”

　　最后几个字，邓小宝声音已经哽咽。

　　里面没有一点动静，邓小宝似是察觉了什么，可又不死心，连拍带踹：“妈！！开门啊！”

　　“别拍了，他们应该不住这了。”

　　邓小宝哭出声来，不理会邓瑶，不死心的想要把门砸开似的。旁边的邻居家门倒是开了，从里出来一位身材略微臃肿的女人，一瞧见邓瑶和邓小宝，喜道：“诶？你回来了！邓盼邓盼，你姐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回到门边冲自家里喊。

　　院子里一阵跑步声，邓盼出现在邓瑶和邓小宝眼前。邓小宝冲进邓盼怀里，哇的一声哭声震天响。

　　邓瑶蹙着眉打量着邓盼——上衣一件蓝色洗到发白很不合身的上衣，下身一件灰色垮裤，穿着一双不合脚，只能拖沓着。

　　“怎么回事？”邓瑶转头问那个邻居。邓盼和邓小宝都在哭，多半和邓大华和赵彩芝有关，问邓盼还不如问身边这位邻居。

　　“唉。”邻居狠狠叹了口气，“你爹妈真是作孽呦，你那回走后没多久，你家就来了一群人要债，你爹妈哪有钱，还不起钱，就要拿你妹去还，幸亏是晚上，你家里人多乱遭遭的，我在墙根这边喊你小妹爬过来，到我家躲在菜窖里才逃过一劫。”

　　“后来你妈被那群人拖走了，你爸不知道去哪了，你家那个老太太把你家的东西一卖，背着个小包袱也走了。我怕那群人还没有走，也不敢让你妹妹出门，还好你回来了。”

　　邻居说完，脸上谄笑着，下意思的搓了两下手。

　　上回？

　　邓瑶回想起自己上回回来有顾长岳的人陪着，邻居估摸是看到那几个兵戎装扮的人，才出手救了邓盼。

　　她如今用了邓瑶的身体，从最开始就没有想过不管邓家人，如今几个碍事的人不见了，只养活邓盼和邓小宝她更愿意。

　　这两个一个性子老实，一个年级小，都不会给她惹事。

　　于是她从手包里摸出十个银元给邻居，邻居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人，笑的音都变了，心里忖着：也不知老邓家是祖上积了德，还是造了孽，有这么一个出息的闺女，一家子还混到这么个田地，还想卖女儿还债。

　　嘴上又存了心讨好邓瑶，瞧邓瑶这身装扮，和她在街角见过的那些富家太太一样，便道：“果真成了富家太太了，这么些钱在你估计也算不上大钱了，我这……我这就收下了。”

　　邻居救邓盼是另有所图，邓盼这段时间在邻居家肉眼可见的生活不好，如今银货两讫，邓瑶懒得跟邻居应付，淡然对正在哭的邓家姐弟道：“别哭了，走。”

　　她语气虽然淡然，却不容置疑，邓小宝这段时间更她在一起，已然从心底怕她，邓盼是经过这段日子，对邓瑶依赖更甚。

　　邓瑶挎着包，姿态万千的走在前面，身后姐弟俩跟小可怜一样亦步亦趋。

　　巷子口叫了黄包车，邓瑶报了之前她和庄金珠的住所，哪里她熟悉，也常有空房子。

　　有钱好办事，到了住所，跟房东也是熟人，没一会的功夫房子就租好了——还是庄金珠那套房子，上回被人租走，租了几日就退房了，押金也没要。

　　实在是庄金珠那个套房子在这一片里，房租是最贵的，装潢是最好的，她退租后，这房子难租出去。里面的东西还都在，没动多少，邓瑶拍板租下这间房子。

　　带着邓盼和邓小宝进屋，两把钥匙，自己留了一把，另一把扔在桌子上，“你俩从今以后就住这，房租我暂时先付着，你不用担心。”

　　“大姐，这房租太贵了，我们俩不用住这么好的。”邓盼道。刚才房租带押金，大姐给了房东好几个银元，那会她都愣住了，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了这间房子了。

　　大姐的钱来的不易，她和小宝可以吃苦的，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拖累大姐，她只要有个大姐，能在她心底最无助的时候，心理上有个安慰就行，不必非要大姐帮她管她。

　　“行了，我也就管你到毕业。学校多久没有上课？还能去么？”邓瑶打量着屋里，发现很多东西真的还都没变，连庄金珠的衣服化妆品都还在，忍不住蹙眉，想着庄金珠去哪了？

　　“不，大姐我不上了。我打算出去找活，我能养活自己和小宝的。”邓盼说出自己的打算，她还想说不住这，找一个便宜的地方，自己工作一段时间，有了积蓄就可以自己租房了。

　　但是看邓瑶拧着眉看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在邓瑶挑眉示意她回答刚才的问题时，轻声道：“大半个学期没有上课了。”

　　“嗯。”邓瑶指着庄金珠的那些东西，“一会你把这些都收拾收拾装柜子里，其他的能用的你就用，不能用卖也好扔也好。你和邓小宝的学校我给你俩从新找，哦……你上几年级了？算了，到时候我先问问再说。”

　　她对这个时代的年级不懂，想着自己到时候找学校的时候，还是多问问吧。

　　“……”

　　“还有，邓小宝你好好管教管教吧，他前段时间偷……了不少东西。”邓瑶对管教小孩子没有兴趣，上回邓小宝被吓到，她能生出抚慰的心思，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管教她就更没有心思了，自己的孩子她都不想要。

　　果然，邓盼适才还一幅没回神的模样，转瞬间变了，随手抄起一个东西，就往邓小宝身上抽。

　　邓瑶没有心情看，又从包里拿出两个银元和几十块钱零钱放在桌上：“我先走了。”

　　门开，随后十分不留情的‘砰’地一声关上。

　　邓盼手上动作一顿，问邓小宝：“你偷东西的时候，大姐她……教训你了么？”

　　“……没有。”邓小宝带着哭腔一抽一抽的回答。心里一瞬间好像模模糊糊的明白了什么。

　　大姐她……是不是真不要他了，并且十分讨厌他。

　　邓盼比邓小宝明白的更多，高举的手满满落落下，没有在打邓小宝，反而换了一种惩戒方式。

　　邓瑶离开后，叫了黄包车去了法租界，报社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上回被邓瑶碾压过的方科，还有一个是雨晨，正在坐着校对。

　　邓瑶礼貌的敲了敲门。

　　雨晨先抬头，见是邓瑶，面上欢喜的很，忙道：“邓小姐，主编在办公室，我带你进去。”

　　方科嗤之以鼻，“德行。”

　　雨晨只做没有听见，带着邓瑶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不止有主编，还有另外一个高个子蓝眼睛的外国人。

　　雨晨显然不知道办公室什么时候进来人了，突然带着邓瑶进了办公室，面上很是不好意思。

　　主编瞧见邓瑶，露出很大的兴趣，摆手示意雨晨带着邓瑶到一旁的待客室。

　　“等等。”亨利制止，用不熟练的中文道“这位小姐我见过。”

　　他刚来这里时，在舞厅见过这位小姐，舞跳的很好，一面之下，邓瑶就成为她的女神。只是后来再也找不到她了，没想到这里还能再见面。

　　主编很有眼力见的让人进来，给两人介绍：“亨利，这是我们新打算聘请的翻译，邓小姐，这位是法国来的医生。亨利。”

　　邓瑶一听医生，眼睛一亮，同亨利握手，“您好。”

　　“你好，美丽的女士。”亨利在邓瑶手上轻轻一吻。

　　主编惊诧：“二位认识？”

　　邓瑶也很疑惑。亨利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当然，我在舞厅见过邓小姐跳舞，很……完美。”

　　主编挑了挑眉，舞厅这种地方他没去过，但是看着邓瑶的衣着打扮，实在想不到她曾做过舞女，只以为她是富家小姐偷溜进舞厅的。

　　邓瑶轻笑，用法文道：“多谢夸奖，我也会法文，我们可以法语交流。”

　　亨利被邓瑶的法语震惊到了，连说了两个夸赞的棒极了。

　　邓瑶在报社做翻译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只是薪水还没有谈好。主编有意讨好亨利，提议道：“要到饭点了，不如我找个餐馆谈？”

　　亨利：“当然可以。”

　　邓瑶：“不胜荣幸。”

　　三人一起离开，亨利开着车，带着邓瑶和主编离开法租界，到了一家川菜馆。

　　“这家店还不错，我来这里后，经常在这里吃。”亨利说，“我比较喜欢吃辣。”

　　作为川菜馆的熟客，亨利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进去。

　　混乱发生在顷刻间，外面发生枪战，戎兵和一群普通百姓模样手里拿着枪的人开火。

　　店里发生慌乱，有人大喊：“土匪进城了！土匪进城了！”

　　寡不敌众的土匪闯进川菜馆，领头的一眼锁定邓瑶和亨利，一个外国人，一个富家太太。

　　劫持出去，外面那些当兵了肯定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土匪对视一眼，两个挟持邓瑶和亨利，另外几人也挟持了其他穿着不菲的人。

　　“里面的悍匪听着，你们已经包围，放下武器出来。”

　　“娘的！”匪首扫视一圈，喊道：“放你娘的屁，老子有人质，还有一个外国人，麻溜放老子出去。”

　　匪首随手指了一个小喽啰，“开一扇窗户，露个人质出去。”

　　邓瑶：……

　　窗户打开，小喽啰躲在邓瑶身后，骂道：“娘的小娘皮长这么瘦，老子躲还得侧着身。”

　　心想一会对面要是不手下留情直接击毙这小娘皮，自己该怎么躲。

　　邓瑶就这么……和林副官不期而至的对上眼神。

　　林副官原本要让人强攻的手势收了回来，朝身边的人吩咐不许轻举妄动，转身让人去通知顾长岳。

　　匪首没想到人质还真管用，心道自己收人钱要劫持顾家的人，就当这个是了，反正钱已经收了，爱谁谁。

　　顾长岳怎么也没想到邓瑶会被劫持，这伙土匪和顾长擎有联系，抓活的比死的有用，录了口供，父亲那边可就无话可说了。

　　吩咐林副官将计就计，先放土匪走，在安排几个靠谱的偷偷跟着。

　　这边电话才挂，另一边老宅的电话就打来了，是顾夫人，她道：“北平那边有联姻的意思，秋月和你也算是知根知底，我是做不了你的主，但还是想让你能和秋月走到一起。”

　　顾夫人顿了顿：“……你父亲也是这个意思，你们男人间和北平那边的事我是不懂的，但是如果和北平那边联姻了，对你也是有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