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鬼》骨渣

16、第 16 章

　　等我发觉这个问题的时候，和访客之间，呃。。。。。只剩下半米的距离了，几乎是面对面。我张开五指，举手在访客面前晃一晃，他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或惊吓的反应，我终于放下心来——他看不见我。

　　可他究竟在看什么呢？吴言的照片吗？为什么要看这么久？
　　黑暗无边，我在近距离下注视他细碎的额发下流露出的淡然眼神，忽然就升起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我发现他看着的既不是114也不是别的什么，而是白天里陈默带来的那一束鸢尾，和小小的青瓷酒瓶。
　　原本幽幽地散发着暖意和酒香的瓶身已经凉透了，只怕里面的美酒也该冻上了。
　　我看看地上的花，又转身看看访客，心里疑惑：这家伙难道是半夜里跑出来的酒鬼？
　　同样是鬼，那我们就平起平坐了。
　　于是，我又往前迈了一步，在虚空中搭上他的肩膀。

　　结果搭空了。
　　本来在雪地里伪装假人的访客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半跪在地上，伸手拾起花束，轻轻地抖掉覆盖其上的积雪。又拿起小酒瓶，也不顾冷意，径直揣进怀里。
　　随后起身就走，干净利落得和陈默那个家伙有得一拼。

　　喂喂喂！这样不好吧。。。。。虽说也不是给我的，但也不是给你的呀！
　　强盗，这绝对是强盗行径！
　　我悲壮而无畏地缠着他向园外走去，他依旧一言不发，大步流星。

　　。。。。。。。。。。。算了，拿就拿吧，反正我也无福消受。
　　但是我的内心在泣血啊！
　　做鬼，真的容易被欺负。。。。。
　　做鬼，真的要能屈能伸。。。。。

　　身边的102，098一晃而过，渐渐接近我活动的二十米极限距离。我觉得背后绑着的那根线又开始作用起来，渐渐绷紧，下一秒大概就要被弹回去了。
　　我不甘心地冲他大喊出最后一句：喂！你不要走！
　　这句话居然起作用了，访客突然转身，停住了脚步。我清楚莫名地感到，他的目光穿透黑暗，准确地向我投射过来。
　　风忽然从四面八方猛烈地刮起来，像揭开面纱一样吹掉他蒙住半边脸颊的围巾。

　　如果我是人的话，此刻一定立马心肌梗塞而死。
　　因为他长了一张和吴言一模一样的脸。
　　周围一下显得不是那么漆黑了，在极近的距离下，我的全部视野中只剩下这张脸。这么近，这么近，如果我还有呼吸的话，那么一定连呼出的气息都会撞在一起。

　　是人？是鬼？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吴言，吴言根本就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