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鬼》骨渣

13、第 13 章

　　第三件事不知是好是坏，研一结束那年，陈默要被学校外派交流。

　　其实这件事摊到其他人头上，都可谓天大的好事，许多人挤破头也抢不来。但陈默偏偏就为难，为难的原因也很明显。

　　陈默有个专业教授姓陆，在国内是业界的资深元老，很有权威。陈默对他很敬仰，陆老也很欣赏这个成绩突出的学生，平时对他多加提点，这次交流的人选也是他推荐的。

　　对于陈默的游移不定，陆老怒其不争：这有什么可考虑的，只有一年，至于吗？你那对象要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一定会支持你的。要是再不行，把那姑娘带来，我跟她谈谈。

　　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全看对谁而言。当初陈默选择这个专业，其实是去外地比较有发展潜力的，可他还是留了下来，也从未对此后悔过。

　　祖父和母亲都很支持。他没有去问吴言的想法，不问也知道结果。吴言无论做什么事，如果他自己不说，陈默很少会主动过问。同样，陈默做出的决定吴言从来不发表意见，只是在背后默默支持。

　　反正只有一年，他们还年轻，之后的时间还那么长。事情就这样定下来。

　　临行前，吴言去他的宿舍帮忙整理东西。那时正在放假，宿舍空着没人住，最后收拾得太晚，就住了下来。

　　陈默干躺到半夜睡不着，索性蹑手蹑脚翻身起来，偷偷地趴在吴言床边，端详他的睡脸。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只是看着，就觉得心安。

　　月光流淌在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反而显得有些陌生。原来柔和的少年轮廓，如今逐渐褪去青稚，被岁月打磨出成熟的意味。可还是清秀精致，有种介乎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气质，让人心醉神迷。陈默忽然就觉得有一点难过。

　　正想着，吴言忽然睁开眼睛，在黑暗中似乎有隐隐的光华流转。他看起来挺清醒的，被抓了个人赃俱获的陈默有点慌，无奈地想：他可比几年前警觉多了，在警校学的东西还真管用。

　　吴言一边坐起身来，一边问道：怎么还不睡？明天不是有事吗？

　　陈默定下心神，笑着说：睡不着，来看看你。再让我看一眼吧，这一去。。。。可是要一年见不到了。

　　听到这句话，吴言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陈默担心地问：怎么啦？

　　吴言看着他，最终还是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又不是见不到了。

　　一如既往，陈默没有追问。即将分别很久，他有些动情，忍不住问道：言，我们从来没分开过这么久，我走后你会不会想我？

　　吴言低着头，许久没有说话。陈默看得心疼，过去紧紧地抱住他，感觉他的手臂也环上自己的背。吴言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肩上，有点疼。

　　周围寂寂无声，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他们就这样在黑暗中相拥很久。

　　几天后，经过十几小时的行程，陈默踏上了异国他乡的土地。机场有校方的工作人员举着牌子迎接，开车送他到早已安排好的住地。

　　陈默一路上透过车窗观看沿途风光。阳光十分灿烂，路边的棕榈树排列得整齐，路过码头可以看见停泊的帆船和游艇。成群的海鸥等海鸟，栖息在如林的桅杆上。

　　海水幽蓝，穿过这片海洋，半个地球外的某处有他心爱的人。想到这点，陈默刚刚落地的心又飞扬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变得无暇分心，刚融入这个环境，有许多事要忙。这里是美国西部的一座沿海城市，与墨西哥接壤，以漂亮的海滩风光闻名，很有热带风情。每到夜晚，街道上冷清下来，酒吧等一些公共场所却是热火朝天，十分热闹。陈默有时晚上无聊，也会去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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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在那时认识你的，陈默说。

　　我？终于轮到我出场了吗？！我激动得那叫个热泪盈眶呀！

　　却只见他抬头看看天色，说：有点晚了，下次再说吧。

　　说完站起身来，掸一掸衣上的雪屑，回头狡黠一笑：如果我还记得的话。

　　这。。。。这也太吊胃口了吧？真是不厚道的行为。

　　喂！我可打他吗？！------虽然我也打不到他，而且他那一笑即使是狡猾，也实在好看。是不是平时冷冰冰的人一但笑起来就分外动人？可恶。

　　陈默果然就那么径直走掉了，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真是个奇怪的人。

　　暮色四合，天空中又纷纷扬扬地飘起雪，像羽毛一样缓缓落下来。我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依旧修长挺拔，步伐稳重坚定，片刻就消失在视线中。

　　虽然也不错，我想，但还是黑衬衫更帅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