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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江风第一次见到粟念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个黄花大闺男,没有被家人卖到怡绿楼,一身清白,纯洁得就像朵白莲花一样。

      那日听闻有游街活动,江风跟随他的好友一起来到街上。他站在拥挤的人群中,时不时就有人推搡着他,他看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然而就在他转身之际,人群中忽而传出惊呼声。

      他顺着惊呼声看过去,就见到了马背上那个小将军,她一袭红衣,长发用玉冠高高束起一个马尾,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

      她骑着骏马,在游街队伍中其实并不显眼,因为她前面还有几位年长些的大将军,人都在和前头那几位大将军互动,很少有人注意到她。

      前头的将军们一面策马一面与百姓们挥手谈笑,唯独她,皱着眉头,双唇紧闭,也不理一旁打招呼的百姓,像是极为不耐烦的模样,显然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若不是街道两旁挤满了人,将路给堵死了,她或许早就策马转身离去。

      江风在转身的一刹那注意到了她,便再也迈不开脚步,看着她舍不得离去了。

      后来,他从旁人口中得知,那个小将军是当朝王上最器重的一位小将军,名粟念,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获得了丰硕战果,几年前年仅14岁的她在沂水之战中一战成名,后被王上钦点为镇国大将军。据说只要她一眼看过去,敌军就会被吓得不敢动了。

      江风听后轻轻笑了笑,心道:“这么厉害啊。”

      那次游街过后,从前不大爱出门的江风开始接受好友的邀约,时不时便会与好友一同上街遛一遛,又或是在路边的茶楼坐一坐,连好友都好奇他怎么突然就转性了,之前怎么约他他都并不答应的,如今不仅答应了他们的邀约,有时还会主动去邀他们。

      某日还有一好友打趣他道:“莫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吧!”

      江风闻言静静地喝完了手中那杯茶,垂眸不语,只唇角勾起的弧度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半晌,他才回道:“刘兄莫这么大声,男子当矜持。”

      此话一出,好友们还有什么不理解的,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心中了然,这厮果真是有了喜欢的姑娘,还不好意思说出口呢。

      不过他说的对,在女儿国,男子太过奔放的话是会被世人唾弃的,因此好友们也就自觉的替他保守起了这个秘密。

      只是,他们还是不免有些好奇,江风到底喜欢的是哪家姑娘呢,出来这么多次,也不见他哪一次在看向某位姑娘的时候眼里流露出光芒来。好友都感叹,这人藏得可真够深的。

      实际上,不是江风深藏不露,是他确实这么多次都没能再见到过粟念一面,见不到她,眼中何以再显露光芒。

      江风只能喝着手中的茶,一杯接着一杯,心中泛着苦。

      他心里想着粟念,却不知自己即将摊上大事。

      江风没能如愿见到粟念,却因为他出来得太过频繁,被心怀不轨的皮惠之给盯上了,皮惠之认定他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男人,于是悄悄打起了他的主意。

      皮惠之是出了名的恶霸,一大把年纪了也没有娶夫,后院里的男宠却是一大把,仗着自己有个在王宫里当官的表嫂,在外边横行霸道,为人又好色,就喜欢抢占良家夫男。

      江风长得好看,从前他不怎么出门,所以才没被皮惠之注意到,这一朝被皮惠之惦记上,他自己还浑然不觉,直到大祸临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频繁出门的不妥来,只是这时已经晚了。

      媒人抬了一箱银子到江风家,也不管他家里人接不接受,直接将箱子往他家院中一放,丢下一句话:“三日后,皮夫人会上门迎娶贵府少爷,麻烦贵府准备一下。不准备也行,到时候不要让皮夫人见不到人就行了。“说完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只留下江风的大姐和大姐夫两人站在院中愣愣的盯着那箱银子。

      江风的家境本不差,父母虽年迈,但留下了一个绸缎铺子给他们,绸缎铺子归大姐和大姐夫照看着,客人多的时候江风便戴上面纱去打打下手,就铺子平日赚的钱也足够他们现在一家子人生活的了。

      但没有人会嫌钱少的,正如江风的大姐和大姐夫,望着那一箱银子就已经迈不开腿了,别说是把江风送给皮员外,就算是把自己送给皮员外,想必他们都是愿意的。

      江风的大姐和大姐夫知道江风回来必然会反对,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问过江风的意见,两人将媒人给的那一箱银子抬到了自己屋子里,江风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像无事发生一样。

      他们自顾自的决定了,三天后直接给江风下一计猛药,趁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将他绑到轿子上,抬到皮员外的府上,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晾他也没办法了,这个国家的男子最注重贞洁,若是贞洁没有了,除非他舍得他那条命,否则就只能嫁给皮员外当男宠了。

      两个人算盘打得是真的好,白得了那箱银子。

      在江风面前还是一副好大姐好姐夫的模样。

      三天后,一切按着他们夫妻两的计划进行着,天还没亮的时候,江风大姐和姐夫就早早的起了床,没有惊动家人的任何一个人,他们两拿出事前准备好的迷香先是去迷晕了家里的其他人,再拿出另一款迷情香去了江风的屋子那儿,先让睡梦中的江风吸入了迷情香,之后两人又端来一盘糕点,进到了江风的屋子里。

      此时的江风吸收了那些香体,便是听见了两人开门的动静被惊醒,整个人也是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起身,也没有仔细去思考大姐和大姐夫为何会在这个时辰进他的房间。

      江风大姐端着糕点走到他的床边,趁着他意志不清晰,哄骗他说这是早膳,让他吃下了这盘下了猛药的糕点。

      她这边准备好了之后,就等着皮惠之派人过来接他了。

      当江风稍稍恢复一些神智的时候,他已经被人五花大绑的丢到了皮惠之的床上。

      他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一样,浑身难受的不行,不停的在床上滚动着,想找一出冰凉些的地方贴一下。

      直到之后皮惠之摩挲着下巴猥琐的走进来,他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什么圈套。

      当皮惠之扑倒在他身上开始解开绳索扒他衣服的时候,便是意识浑浊他也感受到了一阵恶寒,本能的想要去呕吐,待到绳索解开,他用尽了力气将皮惠之往地上猛地一推。

      此时药效真是发挥最好的时候,他虽意识不清,但浑身上下却充满了劲,更别说他推皮惠之的那一下是用尽了全身的劲,他眼眶发红,额角都暴出了青筋,一滴滴的汗水砸在地上。

      “咚——!”的一声,皮惠之也不知道是磕到了什么地方,额角被磕出了好大一个包,着地的一瞬间便晕了过去。

      江风可没工夫管她,他只知道恶心的人已经晕了,他得抓紧时间逃。

      他踉踉跄跄的走到桌边,抓起桌上茶壶就往自己口里倒水喝。

      他渴死了,浑身热得不行!

      茶水被他囫囵着喝完,很快茶壶就见了底,他将见了底的茶壶丢掉,一脚踢开了地上的皮惠之,强忍着身上的渴望朝着大门跑去。

      皮家上下那么多人,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小厮,他自然是一出门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好在皮家人除了皮惠之以外,其他人倒也没坏到那个地步,见他将皮惠之砸晕了,也没在逼着他嫁给她,只是说什么砸人得赔钱,让他们江家赔了钱便了事了。

      江风回去休养了两日,等到过了几日皮家人将账单送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皮家为何这么轻易的就放了他。

      账单上那笔数字,便是他两个江家都不够赔的。

      江风和他大姐大吵了一架,这事明明是大姐他们的错,可到头来却全都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江家是江家大姐做主,江风的父母年事已高,都是半条腿没入黄土的人了,根本就管不着小辈的事,又因为江风大姐气场太过强大,他们根本就插不进嘴。

      江家拿不出钱,江风大姐便想着将江风卖到怡绿楼里还债,就江风的姿色,那老鸨必定能给个好价钱。

      江风态度强硬,死也不愿被卖到怡绿楼,后来江风大姐搬出了家里的老爹娘,卖了一波惨,说要是还不上钱,爹娘就要去啃树皮了。

      江风当时年纪也不大,又心疼爹娘,见他们一大把年纪,舍不得他们吃苦,最后还是答应了大姐的话,去了怡绿楼。

      江风大姐说的没错,怡绿楼的老鸨一眼就相中了江风,给了江家一大笔将他买了去。

      江风进了怡绿楼后便和江家断了联系,他断掉的不只是江家,还有他的那些好友,还有……他挂在心上的那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在江风脑海中,粟念的样貌都已变得模糊不清,他以为他早就将她忘了,却不曾想,这么多年过去,当他再次见到她时,还是一眼就将她认了出来。

      他们再相逢的那天,老鸨摆着腰肢喜气洋洋同他说店里来了位贵人,非头牌不要。

      江风以为他说的那位贵人是像皮惠之一样的好色婆娘,随意收拾了一番便去了那位贵人的房间了。

      门一打开,当他看见那珠帘后坐着的人时,他便傻了眼,愣在了门口。

      粟念听见动静朝他看去,见他傻傻愣愣的待在门口,不禁皱了皱眉,向他身后的老鸨说道:“我点的是你们店里的头牌,不是你们店里的傻子。”

      老鸨闻言连忙推了推江风,“还傻站着做什么呢,还不赶紧的去伺候姑娘!”

      江风被老鸨推得身形一晃,这才反应过来,看着粟念低声‘嗯’了一声,转身将门关上,隔绝了老鸨的视线,他这才缓步朝粟念走去。

      粟念没有身披铠甲,也没有着红衣,只简简单单穿了一席黑色便装过来,上边连一道刺绣花纹都没有。

      江风不知道她为何会来这里,直觉依她的性子不像是那种好色之人,看她坐在那儿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酒,又像是怀着很大的心事一般,难道她是过来发泄的?

      江风闷不吭声的坐在她身边,等她喝完了他就给她倒酒,不断的重复着倒酒这个动作。

      粟念不满了,“你是个哑巴吗?”

      江风没有立即回复她的话,默不作声看了她许久,像是在用视线描绘她的面容一样。

      良久,他柔声问道:“姑娘想和阿风一起做快乐的事吗?”

      他定定的看着粟念,眼眸像是幽静的湖水,深不见底,声音又似夜里的精怪,魅惑至极。

      粟念喝了酒,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就朝着他靠了过去。

      ……

      他们睡了,江风像一头恶狼一样,发了狠的去啃她。

      以至于第二日,粟念都没能起床来,她一下床就能感到浑身上下酸痛不已,想着反正当天她也不用当值,所幸就躺在床上,和江风待了一日。

      虽然前一晚,江风劲头太足,一开始有些不太舒服,但习惯了之后,后来她便感受到了美妙之处。

      一夜过去,心情似乎也舒缓了不少,因此第二日她也就没有怪罪他,况且后来江风也很尽心的替她揉肩按腿了,伺候得她不要太舒服。

      她和江风说了许多话,倒了一些在军中吃的那些苦头,还有在宫里头受的一起气。

      她和江风说话的时候,一直用的上等人的语气,认为江风不过一个小小的男妓,没怎么去尊重他。

      江风也不恼,她说什么他就听着,还会温温柔柔的去疏导她。

      从那之后,粟念时不时便会到怡绿楼来找他,江风也因为她在怡绿楼的地位提升了不少,老鸨都不敢对他怎么样了。

      那段日子,是江风生命中度过的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只是他和粟念同床那么多次,有那么多相处的机会,他却一直没有同粟念说过,他年少时便遇见过她,只那一眼,便挂念至今。

      上天啊,总是这样,让你尝了点甜头,转瞬就要打你一个巴掌。

      他和粟念之间那种和谐氛围,一夜之间便被打乱了。

      那天,粟念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她高兴得拉着江风絮絮叨叨了一晚上,两个人做的时候她都是很兴奋的,比以往要主动许多。

      江风被她勾得不行,甚至觉得自己就要死在她的身上了,他简直爱死她了!

      两人一起到达了愉悦的顶峰后,便双双搂抱着,沉沉睡了过去。

      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江风忽觉一阵冷风袭来,凉飕飕的,他被冻醒了。醒来后发现怀中一空,身边的人不知去了何处,他抱着被子坐起来,往房中张望了一下,见粟念不在房里,窗户还被风吹得大开着。

      “这么晚了,她去哪里了?去如厕了?”

      江风心中疑惑,又一边起身走到窗边去关窗。

      将窗户关上之后,他拿起一旁小塌上的披风,随意披在身上,打算出去找一找粟念。

      “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别忘了,你是男儿国的人。”

      江风刚将手搭到门上,便听见门外传来这么一声,说话之人气势很足,便是压低了声音讲话,也能从中感觉出此人的身份不凡。他不由得止住了动作,心跳忽的顿了一下。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后,听着门外的讲话。

      紧接着他便听见了粟念的声音,“请大人放心,粟念记得的。”

      那人继续说道:“大公主有了谋逆的心思,过不了多久就要动手了,粟大人那边决定拥护白熙上位,你做好准备,别露馅了。”

      粟念应声:“是。”

      窗外又是一道劲风呼啸而过,江风没再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想必是那人已经离开了。

      江风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回到床上躺着去了。

      粟念进来的时候,他假意翻了个身,面朝里侧背对着她。

      他等了许久,也没听见粟念走过来的脚步声,他想了一下,还是抱着被子坐起了身。

      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暗之中,粟念站在进门口不远处看着他,江风看不清她的神情。见江风坐了起来,她道:“你都听见了。”

      是肯定句,她知道他在听他们讲话。

      “嗯。”

      江风重新将披风披上,下床点亮了一根蜡烛插在烛台上,他端着烛台走到桌边,再抬眼看向粟念时,便看清了她的神情。

      此时她的神情极其复杂,江风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在等她告诉他。

      粟念思索了一下,心事重重的走到桌边,示意他一同坐下。

      “你知道了,我不是女儿国的人,我本是男儿国的孤女,战乱的时候被家人随意丢弃在了路边。”

      说话间,她一直观察着江风的神情,只见江风安安静静的听着她说话,面无异色。

      她接着说:“是男儿国的粟勇粟大人将我捡回去抚养,若不是他,我早就饿死在路边了……不,也可能是被野兽叼走吃掉了。”她还自我打趣了一番。

      话落,手背传来温热的触感,手被江风紧紧的握住,他的神情似还有些紧张。

      粟念见状,望着他盈盈一笑,吐了一口浊气,反握住他的双手,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

      “没事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吗,要死早死了。”

      江风不喜欢听见她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那个字眼,他皱了皱眉,语气沉沉,一本正经道:“以后不要再说‘死’字了。”

      粟念有些好笑,但还是憋住了,答应了他。

      “你也知道我到这儿来的目的了,我是男儿国派到这儿的卧底,为男儿国做事……”她顿了顿,目光凝视着江风,“你会去告发我吗?”

      江风立即摇头,还温柔似水的摸了摸粟念的发丝。

      见状,粟念满意的勾起唇角,她又道:“那你,会帮我吗?”

      她说完,似乎连空气都静默了几分,她悄悄屏住了些呼吸等着江风的答复。

      江风的回答其实是一个生死的决定。若是他答应帮她,那自然是好的;若是不答应……那便是死路一条,只不过,粟念看着他俊俏的样貌,认为杀了他着实是有些可惜。

      在她等待江风的回复的时候,其实这时江风在听见她说的话时,高高提起的那颗心便掉了下来,就像银针落地般定了定。

      早在粟念让他听见她们讲话的时候,他就隐隐有些猜测,向她那般武力高强的人,有人在门后偷听,她不可能不知道,而她知道也没有停止说话,定然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无非就是将他同她绑到一边,再就是,让他替她做事。

      果然,他猜对了。

      江风心中微微苦涩,沉思良久,他还是决定答应了她。

      在江风点头的那一刻,粟念面上的笑容便绽放开来。她松了一口气似的,开心的扑入他的怀中,环抱着他腰,无比喜爱的在他肩窝里蹭了蹭。

      江风回抱住她,眼神有些空洞,依旧抬起手体贴的摸着她的头发。

      ……

      没过几天,江风便知道了粟念让他帮的那个忙是什么了。

      她们将调皮逃出宫的小公主故意引到了他这里,制造机会让他和小公主认识。

      这位小公主便是那晚,她们口中说的粟大人决定扶持上位的白熙。

      她们要江风与白熙交好,让他在计划篡位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配好这位小公主,之后再设计制造出意外,让白熙完全的信任他,以及信任粟念。

      其实本不是什么大事,他没有因为帮这个忙就丢了性命,更没有因为帮这个忙,就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去伺候白熙。

      虽然他的身体早就不是什么金贵的身体了,但自从粟念出现之后,他就将自己默认给了粟念。

      这段时间也不过就是陪着那位颇为骄纵的小公主玩了玩,偶尔再说几句话去哄哄她。

      尽管他并没有亏了什么,但他和粟念之间的气氛,还是变得微妙了起来。

      江风虽然心中料定了会变成这样,但他想的是,她们的那个计划也没几天了,只要他耐心度过这几天,等白熙登基后,他与粟念之间的气氛便又能恢复如初了。

      他想得挺好,只可惜……

      只可惜在白熙成功登基之后,粟念便跟着白熙一起,再也没有回来找过他。

      她又一次的在他生活里消失了。

      她不来找他,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见她,别说他还欠着怡绿楼一屁.股债了,就是粟念待着的王宫,他这样的贱民根本就进不去。

      于是他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着她什么时候记起他了,可以回来让他看一眼,哪怕就只有一眼也好。

      ……

      皇天不负有心人,又是好几年过去,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当他正洗着澡被白熙闯入房中的那一刻,当他意识到进来的人是白熙的时候,他的心就开始狂跳,他知道,能见到白熙,也就是说再过不久就能再见到她了。

      果不其然,当天夜里,他打扮得衣冠楚楚斜倚在小塌上的时候,粟念便提着灯笼登了门。

      见到她的那一瞬,他的眼中重新泛起了光亮。

      后来,粟念虽然没有从前他们最甜蜜的那段日子来得那么频繁了,但总比这么多年一次也不来的好,她会隔上一两个星期便来看他一回,即便是这样,江风也很满足了。

      她每一回过来,江风都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她,尽可能的让她在他这里感到舒坦,令她暂时忘却王宫里头的那些烦恼。

      不过渐渐的,几周见一次面,又变成一月见一次,再又变成了一个月都难得见上一次。

      不管怎么样,不管隔多久,只要她过来,江风的心就会立即鲜活过来。

      由于粟念的原因,王宫里的风向,江风一直有在关注,再后来新王将两国收复统一天下的时候,百姓们都在欢呼,他却满心愁绪的担忧着粟念的安慰。

      也不知这个新王在得知了粟念的身份后会怎么对她,一下担心粟念被新王赐死,一下又担心她因为身份的原因被旁人欺负。

      不见粟念回来看他,他整日整日都在担忧害怕之中。

      ……

      又是好几年过去,彼时的江风已过了而立之年。

      年纪大了的男人在怡绿楼便不吃香了,除非上位成老鸨,否则便是饿死一条路。

      所幸头牌当了这么些年,江风也积攒了些积蓄

      他为自己赎了身,孤身一人,离开了这座城市,跑到了一座人烟罕至的山林里,在那山林中定居了。

      他早就听说了,新王一统天下后,粟念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她依旧当着她那受人敬仰的将军,并没有受到过江风所担心的那些欺负。

      她只是,再也没回来找过他。

      不过只要他知道她过得好就行了,他所求的一直就只有那么简单。

      江风搬到山林里的生活自在快乐的很,除了没有她,他做什么都很顺心。

      三十二岁生辰这天,他还是同往常一样,鸡鸣时分便起了床,穿上衣裳准备出门去散散步。

      老天爷真的很奇怪,他就是这么喜欢玩弄人心,喜欢看一个人又哭又笑,喜欢看这些凡人们经历这些大大小小快乐又不快乐的事。

      当他推开门见到粟念的那一刻,她的身上好像泛着光,江风知道,这又是老天爷派她来渡他的劫难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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