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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Chapter 89 ...

  •   历经艰辛将百姓重新安顿好,印里风尘仆仆归来,打开一间漆黑小屋的房门,一股经年积久的陈旧气息扑面而至,他捂住嘴,用手在自己面前忽闪两下扬起的灰尘,好容易才适应了房间中昏暗的光线。

      这屋子空间很小,他一个大男人几乎不能直起腰,否则就会蹭到脑袋,不过所有布置他都很熟悉,来到最里面一处到处挂满小孩画作和陈旧照片的小屋,一张小书桌的下面,拉开抽屉,小型收纳盒中呈现复古光泽的旧式怀表登时呈现在眼前。

      印里轻轻将其捏起。

      这枚怀表整体呈深蓝,质地光滑润泽,是由深淬珐琅制作,印里还记得临终前的老罗杰平虚弱的躺在榻上,跪在他旁边的约普斯一脸沉痛,泪挂两颊的场景。

      “爷爷,您等我强大起来,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努力,替您这一生的辛劳,替您所蒙受的这么多年的不公全部都讨回来,您等着!”

      刚成年的约普斯脱去面具,气质飒然,一副青发乌瞳,稚气未脱的面庞尽显男性Alpha的凌厉本色。

      “约普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你,将你抚养长大,你这是我的骄傲,爷爷现在就快要离开你了,没什么别的可说,唯一一个愿望就是希望死后的自己可以回归自由,不再……不再咳咳,不再受这么多折磨和约束……”

      罗杰平布满褶子的手轻轻拉住他,不顾眼前青年悄然咬紧的后槽牙,安慰般的笑了笑。

      “别难过,别较真,你一个小男孩,外面世界凶险异常,你独身一人不可能对抗的过他们,适当的委屈该忍就忍一下,能曲能伸大丈夫,这样生存下去比始终刚硬要好,至少,至少不会走太多弯路。”

      “我没什么别的愿望,唯一一点就是希望死后不要将我埋在地下,那样实在太孤单,太冰冷了,你只要…你只要把我火化,剩余骨灰拿去撒入大海就可以,什么仪式也不用搞,我老头这辈子没什么亲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这个小兔崽子,虽然让你戴了这么多年的面罩,日子过得苦了些,但好歹是把你整个人安然无恙的护住了,现在你也已经成年,爷爷没法再陪你,剩下的,就只能靠你……咳咳,就只能靠你自己……”

      约普斯急了,双膝蹭地就向前挪了挪,颤音说:

      “爷爷您别瞎说,您不会有事的,请您相信我,我不仅会暴打那帮欺负您的混蛋,而且还会这么多年他们欠您的全部补回来,您一定要挺住,我相信您肯定可以挺----”

      “挺不住啦,要说年轻时还能挺住,可现在我都八十多了,是真的挺不住啦。”

      罗杰平嘴角还有一小片青肿,无奈抚过对方俊朗的眉眼。

      “都这么大人了,该面对总要面对,不然永远也无法真正长大,约普斯,你的这个名字是我给你起的,当时我给其他人解释这是英勇无畏,永远刚正善良的意思,但其实,它的寓意还有一个----”

      “那就是像雪一样纯净无暇,一生保持着属于自己的那份最初和美好,无论这混世如何,这世间是怎样的肮脏污浊,你都不会被侵染,被影响,只是纯粹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

      “我死后也没什么可留给你的,只有这块怀表….这是你太爷爷太奶奶留给我的,这么多年被我放在身边一直舍不得动,现在看也许比较陈旧,但它价值不菲,这么些年也肯定升了不少,拿出去能换相当一笔钱,你收好,将来没准在哪儿用的上,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始终站在旁边的印里无比难过的看着这一幕,他亲眼看着约普斯将那怀表接过,低头抽泣几声,手掌慢慢握紧。

      “约普斯。”罗杰平慈爱的看着他,微弱的声音仿若夜空中光点般飘忽不定,摇摇欲坠好似随时就会化成流星从高处滑落,最后带着经久不散的怀念坠入黑暗。

      “我也是活到现在才明白,觉得真正能让人生有意义的不是你这辈子得到了多少,也不是你这一生获得了多大的成就,而是你有没有彻彻底底地为自己活过,有没有做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保护过自己真正想保护的那个人----为了某个目标陷入疯狂,执着,不顾一切,奋不顾身……你相信我,这样的经历,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不管你活到了怎样的年纪,每每想起都一定会热血沸腾。”

      “我这辈子没爱过什么人,唯一一个称以亲情之爱的人就是你,我的乖孩子约普斯·卡利法,养育你,是我此生做过最有值得的事,而像A与O那样,纯粹的夫妻之爱我是没机会体会了,但你不一样,约普斯,你将来定会遇上一个愿意与你共同走过所有时光的人,爷爷只想提醒你,一切皆要听从你的本心,正是这个人重要,所以一旦认定无论如何都不要撒手,更不要留下遗憾,否则,错过的很可能就不止是一生。”

      “切,谁会看得上我……”

      约普斯边抹眼泪边嘟囔。

      “像我这种常年混迹于各大混混圈,横行霸道的人,别说O了,连绝大多数A见了我就吓得躲,怎么可能会有人愿意跟着我过?”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罗杰平笑眯眯道。

      “光凭我们约普斯这长相,便知道一定会有的。”

      印里低调站在这对爷孙身后,一言不发,亲眼看着又一段时间过后,床上被褥中的老人声音愈来愈低沉,最终阖住双眼,彻底陷入沉睡,身量挺拔的青年蜷腿半靠在他面前,将头深深埋于老人余温尚存的手中,全身不断抖动,空气中弥散着近乎于绝望的抽泣和悲鸣。

      “老大……”

      印里看不过去,只好凑上去搭住了对方的肩。

      “老大,别哭了,罗杰平爷爷他一定会在天堂过的很好。”

      那年,约普斯不过十九,印里也还年轻,撒旦组织尚未正式成型,只是在约普斯的精心筹谋下刚有了个雏影,而印里之所以会唤一个小自己这么多岁的男生为老大,心甘情跟在对方身后,是因为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中亲眼见过一位虽长相丑陋,却十分勇猛的青年,年纪虽不大,却从不轻易在恶势力面前服软,在没有任何武器的加持下一个人竟能从一堆超过四十人头,对他进行百般凌辱的群体中逃脱出来,并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方一众打的落花流水。

      这个青年就是约普斯。

      印里借钱在生意场上混圈失败,身边愿意和他分享荣耀的人们如今没有一个出手相助,直到他遭到催债者近乎于苛刻的要求和追讨,被赶尽杀绝,卖掉一切家当被追上街角险些丧命于对方的砍刀之下时,从天而降的丑陋男孩出手救了他,并将他带回自己寒酸贫苦的家中上药疗伤,至此,二人走近了些,而印里在得知约普斯原来拥有一张长相完美的面庞时,心中本就油然而生的崇敬不由又重了三分。

      借着在对方家中居住的空挡,印里便经常会发现约普斯只要出门就会戴面具,见到因容貌就会对人随意欺辱的家伙便是拳打脚踢,其中包括并不限于因容貌对他欺辱者,因容貌对罗杰平欺辱者,因容貌对其他善良居民的本地欺凌者,因容貌对其他善良居民的外地欺凌者等等等,每次见约普斯恍如战神般解决了一波又一波,印里内心的震惊日渐增强,终于在某一天,向对方提出了自己想要学习的请求。

      “你想干什么,跟我学打架?”

      约普斯硬朗清晰的五官映在夕阳下,唇角倾勾,仿佛天生就是一副傲视群雄的轻蔑模样。

      “你一个做买卖的,不搞自己事业了,要出来跟着我瞎混,你确定?”

      “当然,我确定。”

      印力沙哑的声音不是天生的,年轻时候听起来也很悦耳。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见过最不一样的人,跟你学这个,一来我是自己可以防身,二…二来则是这社会规则既如此残害人,那还留着这个死玩意儿破世界干什么?!”

      他看着一脸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约普斯,大喊一声:

      “当然就要躁起来啊!”

      从那之后,印里就成了约普斯建立撒旦第一批手下的代表,随着岁月前进,自己老大身上很多不为人知的过往和细节也就渐渐为他所知----

      因为约普斯成谜的身份和那张异于常人的脸容易招致些莫名的灾祸,为保护他的安全,罗杰平亲手为他打造了张可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特意丑化了他的形象,起码让他在普通大众的面前不那么惹眼。

      但若是这样,紧跟着的问题就随之而来,萨洛依是个有容颜歧视的国家,拥有这样外形条件的罗杰平和约普斯就必定不会受到多好的待遇,当约普斯还小的时候,罗杰平为了给孩子带些吃食就经常一人在外受尽辛劳,遭遇各种歧视和不公平,而丑陋的大人带着一个更丑陋的小孩,这样的组合就只能让人更加看不起,挨饿受冻,受尽冷眼是经常的事,直到后来约普斯带着自己对外面世界接近于原生态的不满逐渐生起,他长大了,饭量没有增长多少身子倒抽条拔节,窜的比同龄人都高,仿若天生带着某种武力基因,从未有一人能打得过他,渐渐地,他竟成了三级以下穷苦孩子堆里最霸气的孩子王,三天两头就能听说他带着身后一帮不服气的小弟把哪个村里的哪个恶霸给打了,把哪个街头的纨绔混混给教训了一顿,最后连贵族学校的所谓高等生平时都对他惧怕不行,只好叫来家长,家长再叫来老师,老师再叫来警察----

      因此得出结论,除去家里睡觉的卧室,少年时期的约普斯平时呆最多的地方便是警察局,下到小兵小卒,上到局长厅长,都来找他谈过话,然而每次只有罗杰平亲自到场,小孩异常嚣张的气焰才总能得到打压,蔫蔫的跟随家长回家去了。

      “约普斯,我告诉你,下回不能再这样。”

      “好的爷爷,我下次一定不敢了。”

      “这是你今年第五十次这样说了。”

      “没关系爷爷,我保证没有第五十一次。”

      “要是有了怎么办。”

      “要是有了…有了…哈哈哈有了就有了呗,大不了我再跟您保证一回,说没有第五十二次不就可以啦!”

      “嘿你个小兔崽子!”

      “啊不,爷爷别揍,疼,疼!”

      “你个小混蛋还知道疼哪,约普斯你往哪儿跑给我站住!”

      虽然算是真正以混迹于穷苦人堆里,遭受过种种磨难生存而来,约普斯却也一直只是苦中作乐,仅仅充当着一个路见不平一伸手的贫民英雄,从未想过和皇室,政府等国家机关牵扯上关系,而真正将这种仇恨刻苦铭心般印刻他心中的,是又过几年之后,罗杰平突生异变,遭受重创凄凉而死。

      约普斯长大了,因为等级不够不能去读书上学,他自己便去铜铁市场做些零工补贴加家用,而罗杰平虽年迈,却为了不让孙子太辛苦跑去建筑工地帮人做些搭建材料的活,不想一次所搭建的大楼竟是个不符合法律的违规产物,政府查下来的时候开发商已拿着工程款跑路,剩下这群孤苦伶仃的建筑工人无依无靠,自难相辩,政府黑白不分,吃人血馒头,不仅要求这些无辜人将辛苦建好的东西拆了,还要他们自己想办法拿钱倒贴补偿,否则将会被没收家产,冠以牢狱之灾。

      在工地做活的大多都是三级往下的普通民众,家里本来就不趁多少还要被强制要求往外拿,所有人都心生不满,心性耿直的罗杰平更是要撸起袖子亲自上前理论,不想政府的人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一胳膊推过去,老人就如同风中落叶般被甩到旁边一只摞满钢筋废料的五米深坑内,身受重伤,本就不结实的身体情况因而变得愈加糟糕,任凭再怎么找医生补救都无济于事。

      约普斯年轻气盛,见此状怒火加身没过几天就自己扛了个铁钳棍于某天深夜把那几个乱作为的政府给打了,完事看了眼他们手上的通讯器,才知道原来一切所谓命令与政策都是出自于一颗叫做蒙德的首都星,而在那里,有位居住在深宫皇院里的女王陛下,名字叫做伊贝汀·梅登。

      仇恨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于顷刻间扎根地底,跟随血液蔓延生长,日益壮大,再无消弭可能,更何况,这毒树的枝杈,触碰的是约普斯的逆鳞。

      罗杰平还是未能从这场无妄之灾中扛过去,回家休养半月后便撒手人寰,约普斯悲痛欲绝,从此便更加精进战力,甚至私下凭借自身本领学习一系列兵器的用法,带领约普斯和其他热衷于他的手下,开始在萨洛依这片星球群上寻找各方志同道合的英雄,逐渐组织撒旦,所有目的和契机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尽最大努力劫富济贫,给星球上遭受过痛苦和灾难的老百姓以生存的空间和余地。

      罗杰平在约普斯心中一直是个非常特殊的存在,这点印里足可以感受的到,约普斯打小便知自己不是他老人家亲生的孙子,关于自己的来历,也听罗杰平亲口叙述过,但他却依旧爱着他,就像老人不顾一切也要爱着他那样,对自己真正出身毫不关心。

      印里便也能看得出来,也就是在罗杰平离开后,约普斯的眼神彻底变了,像是一簇火光被人熄灭,最后只散发着深灰色、接近于冰凉残喘的余温,那是种来自于灵魂深处、接近于刻骨铭心的变化,乌沉双瞳淡去了从前的明亮和光芒,总是充满无尽的仇恨,戾气和凶恶,约普斯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偶尔还会放肆大笑的男孩,每天除去带领弟兄们外出训练之外基本沉默寡言,无论是气质和神态都愈加偏向稳重和阴郁,远远望过去,总有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逐渐四溢,令人望而生畏。

      “我的爷爷被萨洛依所谓上等人杀死了。”

      在某天后半夜偶尔一次的酒后夜谈中,印里曾听喝醉的约普斯这样说。

      “他们这样做,杀死的不仅是我爷爷,还有我对他们宽恕过无数次的心,间接等同于杀了我。”

      “从此以后,这世界上不会再有一个叫做约普斯的普通居民,而会出现另一个叫做的约普斯的撒旦星盗团伙头目,约普斯也许会死,但撒旦精神将会永存,给他们带来近乎于世界末日的痛苦和灾难。”

      ………

      “约普斯也许会死,但撒旦精神将会永存。”

      思绪重新转移回这间昏暗的小房间,印里捏着那枚一直被约普斯小心存放,如今却要被拿出来拯救翰达尔的怀表,心中低声默念这句话,不自觉间便又觉得满腔热血,思绪坚定。

      “翰达尔先生,这是我们老大竭尽全力都想将您拯救回来的真心和祈愿,希望你一定不要辜负他的心意,麻烦务必要自我珍重,麻烦一定要恢复过来!”

      他抬头看着墙上陈旧的画作,那都是约普斯幼时胡乱涂抹的废料之作,却因都被罗杰平夸奖过好看,一直没舍得扔,其中一张的主要内容叫做“我和我的爷爷”,然而只不过是两个勉强能称作是人状不明物而已,印里不忍直视的偏过头,刚想开玩笑默默吐槽些什么,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眼皮重重一跳。

      .

      “约普斯,小心!”

      几乎是眼角在瞥见窗外危险场景的一瞬间,缪林骤然失色,一嗓喊出了声。

      只见高墙边缘处如同变戏法般突然出现了十几名用绳索捆住自己脚踝的士兵,身披军服面色阴沉地从高处一跃而下,在以倒挂体态俯冲砸向约普斯的同时奋力开枪,在一片惊天骇地的枪林弹雨中猛冲而来,与楼底始终隐藏在底部暗处的其他士兵一起联合,企图上下夹击共同束缚住那个黑衣男人!

      其实这群人早就注意到了他并始终在房间内部等待罗斯密厄下令出击,原因是他们以为约普斯会看不过那越来越血腥的场面而直接闯入,不料这人却是铁石心肠,独自在外面端着枪,直到见椅子上的翰达尔接近昏厥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罗斯密厄也没按住烦躁之心,于是只好从外部直接上了。

      早就听闻大名鼎鼎的撒旦星盗团团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所有人都已经做好自认最万全的准备,却万万没料到看似始终在注视屋内的约普斯仿若早就预见这一幕,在对方开启射击的瞬间眼角一沉,二话不说抬起一脚朝下踩住窗台向上一带,整个人当空倒翻一百八十度横贴在墙面抬起枪支向楼上那拨人发起了凶残致命的进攻!

      “砰砰砰!”

      仅是几声,原本完整的人形顷刻间就化成一堆尸骨无存的血色齑粉,而约普斯巧妙的利用了高处士兵的反应空挡自己紧贴墙壁躲避一旁,假借他们子弹由上至下射杀死了始终守在他下方的那堆士兵!

      夜色重重,几声剧烈的枪响如尖牙利爪般撕碎了浩瀚宇宙的宁静,突如而至的敌军还没得及发挥他们存在的价值,就已经被消灭葬身在火力武器GT4401之下!

      “再上人,给我把他拿下!”

      站在高台处的罗斯密厄彻底撕下自己一直强装起来的面具,他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窗外一眼,随后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缪林,冷笑一声:

      “哦不,这个他,包括两个人,不仅指外边那个,还有里面的这个。”

      “这对可怜的苦命鸳鸯,我都要。”

      “是!”

      站立屋内的所有士兵大声一应,立马挥舞手中武器向缪林迎面扑来!

      原来这才是罗斯密厄和伊贝汀计划的真实面目。

      电光火石间,缪林原地没动,心下却恍若明镜,深深震慑于这场巨大而又周圆的骗局,对意识到迟来真相的自己感到一丝愧疚和气愤。

      原来伊贝汀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而是约普斯,她之前之所以费尽心机地想要将撒旦组织逮捕归来,不是因为这群人触犯她皇室的利益,而是因为约普斯才是这场血祭仪式真正的种子,所谓今日月圆之时的结点和现场以自己的血喂养“异青狰”的把戏都是骗人之举,为的就是将缪林至于险境之后将约普斯引出来,毕竟这位如同玄铁般的人物实在是太难捕捉,只有捏住他最想隐藏的那个弱点,才有一丝得手的可能。

      可是伊贝汀为什么会认定约普斯会来救他,换言,那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就是约普斯心中最在乎,最敏感的存在?

      “哈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翰达尔。”

      穿插在眼前不断围过来士兵身后,罗斯密厄的声音宛若魔鬼般变形变调,根根缕缕幽魂般从四周围绕过来,与从尽是死寂的地狱无异。

      “想知道为何我们会认定约普斯那人会来救你么,其实很简单,就从你能安然无恙的从撒旦组织归来后那一刻起。”

      缪林抬眼望向他。

      “陛下不愧就是陛下,统领萨洛依这么多年,料事如神,思维深度非常人所及,说的一句话就是没错啊。”

      蓝发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颇为邪性的弧度。

      “像翰达尔先生这样的Omega,能那样彪悍Alpha放下仇杀之心的,不就是你那张足以魅惑众生,让所有人都倾倒的脸嘛……”

      边说,他竟又兀地笑了起来。

      “约普斯怎么了,撒旦又怎么了,除去星盗团的名义,他不过也是□□之身,一个普天之下最寻常的成年男人罢了,也会像其他普通人一样,有情根,有□□,有对AO之间的标记之事有大到无穷尽的渴望,而你翰达尔·吉布森是谁,萨洛依星球群上唯一一个二次分化者,拥有谁人都无法抗拒的绝世美貌和顶级精神力,像你这样的O,陛下就在猜想,估计连杀人如麻的魔头约普斯都肯定舍不得下死手吧,哈哈哈哈,果然,果然,他把你完好无损的放回来了,放回来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肯定对你动了情,他不是不能杀你,也不是不敢杀你,而是舍不得杀你!哈哈哈哈他见不得你死,为了你甚至连仇恨都放下了,那你说他还会允许别人来杀你吗,哈哈哈不能,不能!”

      罗斯密厄诡谲的笑声充斥着昏暗房间里的每一寸空间。

      缪林面色阴沉,暗自捏紧了双拳。

      “所以我们一早就料到了被施予血祭的你必定会将真正的约普斯引出巢穴,这座城堡现在到处都是设下的法术机关,纵使是你们有天大的本事,也根本妄想出逃!但是翰达尔,有一点我又有些不明白,约普斯既然那么想救你,为何这都等到你快要死了他还呆在窗外不动手?难不成,他对你的真心是假的,事到如今又反悔了?哈哈哈哈…”

      伴随罗斯密厄猖狂的笑声,张牙舞爪向自己迎面飞扑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那一瞬间,缪林的脑海里闪电般生起了众多迷雾般的疑问----

      “为何这场血祭仪式要的是约普斯的血,难道他的血是有什么特殊?”

      “既然伊贝汀从一开始的目标并不是拥有血鹰基因的自己,那么她在蒙德机场劫持事件之前,对自己一直处于并不伤害,又时常关注的原因是什么?难不成这个女人懂得些玄学占术,一早就料到了所有会发生的事情,早就料到了自己最后和约普斯会相爱?她机关算尽辗转运作,为的就是让自己在这一天引出约普斯?”

      之前在心中所整理出的所有逻辑链随着这一反转的出现功亏于溃,一时间缪林的大脑相当混乱,而所有奋然而起的情绪齐齐涌上心头,怒火,哀怨,难过,痛恨,让他几乎忘却了自己身上所有伤,忘却了身上所有流淌而出的血,他噌的一下从座椅上站起来,将四只输血管硬生从自己身体中拔出,“啪!”地一下重重甩到了来者士兵脸上,咬紧后槽牙:

      “罗斯密厄,你不用明白。”

      “因为我和他之间,你永远也明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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