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炮灰他靠脸封神》巴波

43、Chapter 43

　　若是普通人放在这个时刻必定会紧张，而缪林却仿若什么都没发生，平静看着对方：

　　“是的，没有见过。”

　　肯·邱一下笑了出来。

　　果然不是在皇宫，肉眼可见，这位男侍从的神态以及表情要比在面对伊贝汀的时候放松许多，他把住方向盘，视线重新回归至前方道路上。

　　缪林倒是颇为坦诚：“怎么，肯先生不相信我？”

　　“不会，怎么可能。”肯·邱道，“我们现在既然在寻求先生的帮助，如果没有最基本的信任，又如何成事，女王陛下叮嘱过我，要我一定配合，所以您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都会满足。”

　　“如此一来，十分感谢。”缪林唇角也向上轻微勾起。

　　“只是，暂时我还未想出什么更好的方案，如若有，定会在第一时间告知。”

　　肯·邱：“好。”

　　两人正说着，不想从前方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闹：

　　“我不要测，我不要测！”

　　“你们放开我，我不要测！我今天就算是一头撞死在这里也不要测！”

　　连续几声刺耳的尖叫过去，竟有一大团人纷纷围去马路中央，前方原本空旷道路立马变的拥挤不堪，所有人都好奇踮脚朝里望，连续两声鸣笛无果，肯·邱和缪林同时走下车。

　　“怎么了？”

　　他们拨开人群，视线中央出现了一个头发凌乱的年轻女人，趴在地上，大约三十来岁。

　　一群人拉着她，貌似是想她往车上送，可她却极度抗拒，整个人紧绷着向后猛力挣脱，双眼写满惶恐，嘴里不断叫唤着：

　　“我不要测！我不要测！你们这群魔鬼....放开我！”

　　她力气不太大，而拖拽住她的人们却基本都是成年男性，每被向前拉动一步，女人尖叫便会放大一倍，将近冲破她的喉咙。

　　缪林不明，随手拉过一个旁边正在观看战局的居民，问：“劳驾，这是怎么回事。”

　　“啊，就是说咱们现在不是要在全国范围内重启FRT了吗，这个女的不愿意。”对方跟他说道，“说是担心自己的FRT结果会因为身体莫名其妙的分化而发生改变。”

　　说到此，这人突然轻嗤了：

　　“害，其实哪有那么邪性，我这也是刚重新检测过的，啥也没变，还是原来老样子，以为谁都像是那个怪物似的翰达尔一样，说二次分化就二次分化啊，哼，分没分化难道她自己没感觉？再说万一是好结果怎么办？这么杞人忧天干什么，真是可笑。”

　　他说完就大剌剌的冲一身边咧嘴：

　　“你说是吧哥们儿？！”

　　然后就冲上一个血色双瞳，银灰长发的俊美男人。

　　缪林：“是。”

　　居民：“……”

　　停顿两三秒，往后退了一步，他异常讶异的瞪大眼睛：

　　“翰....翰....翰达.....翰达达......”

　　“尔。”缪林神色淡定，上前一步在他耳边道：

　　“别激动大哥，我不是怪物，不会吃了你。”

　　居民：“…………”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有孩子，我孩子才只有六岁，他还那么小，你们要干什么啊啊啊！”

　　前方女人却还在尖叫，她不断挥舞双臂，好像那几个捉住她的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来自地狱的魔鬼。

　　仅是因为担心自己接下来的FRT结果不尽如人意就这么反抗？

　　未免有些奇怪。

　　现如今全萨洛依都知道，出现二次分化的仅他翰达尔·吉布森一人，换言，无论是变好还是变坏，这种事概率都极为低下，就算是担忧，也不至于反应激烈到如此程度。

　　缪林看着女人那张极为平凡且普通的脸，开口又问了旁边那居民一句：

　　“您知道她原本的FRT等级是多少么。”

　　“哦，我这儿也是刚从别人那里听说。”对方一直紧盯他的脸，

　　“说她好像是二级乙等？应该是，哦对了翰达尔先生，我想问您一句......您那么神奇的二次分化是怎么弄的，怎么个分法啊，痛不痛，也教教我呗！”

　　“……”缪林想了下措辞，道：

　　“我也不会，大概是上天的刻意安排吧，您可以多拜拜神明。”

　　三言两语打发了好奇的居民，缪林视线重新转移回那女人的脸上。

　　二级乙等，二级乙等.....

　　随着一个思路的突然闪现，他的双瞳极其快速的半眯了一下。

　　“妈妈，妈妈，你们放开我的妈妈！”

　　人群外兀地响起一稚嫩童声，不久后，便见一个看起来仅有普通大人膝盖高的小男孩扑过去，死死抱住女人拖拉在地上的腿。

　　“你们放开我的妈妈！她又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为什么要那样惩罚她？”

　　“松开小屁孩儿不关你的事！”拽着他母亲胳膊的男子厉色大吼道。

　　果不其然，缪林见他拧眉看着地上的女人，下一秒说的就是：

　　“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自己的FRT结果里造假！还说没做错什么？这个罪足够判她死刑！”

　　全场围在周边的群众表情瞬时一凝。

　　“我没有！我没有！我就是没有！你.....你们冤枉好人！阿莱佐亚之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女人极力反抗。

　　“还说没有？那你怎么不敢再跟我们去做一次FRT测试？！”男人大吼道，“你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心里有鬼！”

　　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没有....我没有....”

　　“就你长的这模样，顶多也就是个三级甲等，从哪儿来的二级？”

　　另一个也在狠命将她往前拽的人插嘴道。

　　“在咱们萨洛依，FRT二级和三级之间各方面生活待遇差了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你自己算算，你坑骗了政府多少钱？！哭，你竟然还有脸在这儿哭！”

　　直到听见这话，其他民众脸上的神态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同情还是怨恨，纷纷开始议论。

　　确实，如果女人原本的FRT结果确实有假，那么在二级和三级之间，三十年的岁月，是足可以将一个原本普通的人完全改头换面成另一幅模样的，毕竟，光是据缪林自己了解，只要FRT测试等级在二级以下，就没资格踏入萨洛依任何一所学校接受教育，这辈子连学历都不可能有。

　　“我没撒谎！我没撒谎！我就是不跟你去做，怎么着吧，有本事你们就杀了我，死我也不会跟你们走！”女人声嘶力竭，嗓子的灵敏度直线下降，明显已经哑了。

　　然而小男孩却仍在她身旁哭个不停。

　　几个围着她的大汉见她仍在反抗，火气越来越大，其中一个举起手，眼见就要一巴掌扇她脸上：

　　“我让你个臭女人不听话！”

　　刹那间，女人双眼紧闭，本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铺天盖地的剧痛，静待一会儿，却不想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睁开眼，发现面前男人的手臂竟已经被另一个青年死死扼住了。

　　“有话你就好好说，没事冲一个女人动什么手。”

　　缪林的血鹰红瞳冷冷地看着这个瞬间愣住的男人，拽着他的胳膊往后用力一甩，宛如树干般粗壮的男人登时被推出去两米远！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沉的惊呼。

　　其余壮汉看着这个半路突然冒出来的青年刹那也是一怔，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你是翰达尔·吉布森？”

　　“嗯，是我，怎么。”缪林直视着他们道。

　　“所有人都知道，FRT系统在我国是统一联网设置，而且每颗星球上只有几家定点医院才拥有进驻资格，利用激光对一个人出生之后的体内基因进行扫描解析后同步更新到云端，只要系统根据其五官架构捕捉到结果，这个等级就会显示在个人档案里，跟随他一生，全国任意一处警署局及权力机构都可以随时查阅。”

　　也就是说，身为萨洛依居民，一个人今生的命运如何，其实从他生下来被做FRT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

　　“那就代表。”缪林继续道，“个人要想在这个大系统中造假，几乎是不可能的，或者说，极其艰难，除非当时给这位女士做FRT的那家医院出了问题，有更高背景的人在数据解析后进行过干预，你们应该好好查清楚事实再下定论，而不是仅靠自己的想象就给这位女士扣一顶罪责的帽子。”

　　几个男人听闻后貌似觉得有理，没再发表多余建议，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则是见缝插针，连忙抱住了缪林的腿：

　　“翰达尔先生，翰达尔先生......求您....求求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作假啊我没有作假，我是真是没有作假，那个结果就是我的.....”

　　缪林无声叹了口气，说实话，眼前女人的神情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沉默半晌，才像是无奈似的，对对方说：

　　“女士，既然您想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答应他们，再来一次检测吧。”

　　“对啊，目前不管怎么讲，您若是始终坚持那个结果，唯一的办法就是再做一次检测。”

　　又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原是一直没说话的肯·邱，他走上前，对着那几个强拉硬拽女人的男子道：

　　“你们放开她。”

　　由于平时一般只有皇室成员或者身在皇室中任职的人员才有资格穿镶嵌金边的服饰，再一看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豪华轿车，众人纷纷后退，撒手的撒手，低头的低头。

　　缪林也朝他一点头：“肯先生。”

　　肯·邱彬彬有礼的冲地上女子道：

　　“这位女士，既然您不愿意跟他们走，那就不如现在就做一个FRT检测，我这里恰巧有工具，是女王陛下委托技术机关特别制作的工具包，平时只放置在我的智脑中供她私人使用，不过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现在可以为您启动，我们现场验证真伪，您放心，只要结果正确，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平白冤枉您。”

　　包括在缪林在内的所有人全部一凝。

　　没想到竟能现场检测。

　　女人也兀地止住了哭泣，任凭小男孩抱住了她的头：“妈妈，妈妈你不要有事呜呜呜.....”

　　旁几个之前要把她带走的男人却暗自笑了起来。

　　肯·邱也没有再给对方太多选择时间，两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在手腕通讯器上操作片刻，退回轿车，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到一枚已经打开FRT检测系统的芯片，他将其单独放置地面，便有些许淡紫色的光束从其中迸发而出，在半空中映射出一片仅供一人笔直而立的感应区。

　　这与之前缪林之前在最高法庭看到的景象相同。

　　“好了，准备完毕。”

　　肯·邱回身，无不体面的向地上的女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站过去吧，女士。”

　　现在所有人瞳孔无一不在微微放大。

　　而被围在中央的当事人自己脸色则是欲加苍白。

　　她貌似还想解释些什么，眼前的FRT感应页面和身穿宫廷服饰的男子就那样垂立在眼前，双眉中似乎满上了一些格外苍凉和无奈的悲哀，女人干裂的嘴唇动了动，想说的话就又那么原封不动咽了回去。

　　金属物体会导致监测光波的紊乱，她取下手腕上一条看起来貌似是淬银制作的手镯，塞进身边小男孩的手里，从地上爬起。

　　已经不哭了，女人狠狠擦了一把脸，在经过肯·邱时甚至还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缪林始终在旁边偏着头，不知何时，他垂在两侧的双手已经变成了紧握的状态。

　　女人就这样在全场的注视下站进了那片紫色区域，关于她自己的一个硕大人头立体模型就那样出现在了半空，一切细节无所遁形。

　　纯物理磁体扫描与数据解析的速度很快，肯·邱的智脑自带打印技术，不到十分钟，他就拿到了一张女人FRT检测的结果图。

　　他看了一眼，随即递给女人，对方则在看到的霎那间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非常抱歉，女士，您的FRT结果为三级甲等。”

　　可以看出肯·邱修整平整的双眉褶在了一起，脸上原本的笑意也已消失。

　　“这样一来，只能......”

　　“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地上女人声音已经虚弱至极，她双眼睁着，从里面散出来的却是漆黑一片的死寂。

　　“这个结果是我在准备结婚前使用手段做的改动，一切都是我的错……之前的我自己就是一摊垃圾，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住着不足五平米的毛坯房，每天只要有营养液喝就会觉得很幸福......我知道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就什么都完了，可是不行.....我还想拥有家庭.....拥有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小孩.....所以我不得不选择.....总之，这全是我自己的主意，你们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吧，只要别牵连别人就好。”

　　全场一片哗然。

　　“什么什么，她竟然真的创造了一个假的FRT结果？！她是怎么做到的？！”

　　“我天不是吧，二级和三级之间差的可不是一丁半点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这得坑掉蒙德政府多少钱？！”

　　“唉，可是谁又不想把自己的等级变高一些呢，她一个做了母亲的人，想要给自己和孩子争一个更好的生活条件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她这样就破坏掉公平了啊，为什么所有人都是按部就班，唯有她自己就要搞特例？谁给她的权利？”

　　“……”

　　缪林始终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一语不发。

　　不知为何，霎那间仿佛有无数个景象同时涌入了他的脑海，医院里刚生出来就要因等级低下而受尽冷眼的婴儿，街边角落处处可见的永远食不果腹，无家可归的丑陋乞丐，因为面庞意外毁容就要惨遭爱人的背叛，甚至是杀戮的男青年夏恩，以及雷克街区K.K.B酒吧那些被无穷无尽的愤恨所吞噬，最后变成了杀人狂魔的普通居民.....一时间，他的耳边仿佛充斥满了无穷无尽的尖叫，哀嚎和□□，这些人的表情都已接近扭曲，却让根本无法轻易平息下去的痛苦情绪持续激荡在他的灵魂深处。

　　来之前，系统就已经告诉他了，萨洛依是一个以颜值为重，荒谬且变态的国度，也是时至今日，他这才彻底意识到----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用“荒谬”和“变态”这两个词来形容这里都未免有些太过温柔。

　　“您说您的结果是在结婚之前做的。”肯·邱看着女人，“对不起女士，为了能彻底服众，希望您的儿子也可以现场给大家展示一下他的FRT结果。”

　　“啊啊啊不要！这跟我儿子没关系！他是无辜的你们不要碰他！”女人一下又激动了起来。

　　“我求求你们了他这模样是二级甲等是他天生就长这样的，我发誓！我发毒誓！如果连他都做了假，我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可刚才旁边那几个男人却权当没做听见，冷漠的围过来，几个负责按住女人，剩余的则是不由分说将那个小男孩也带进了淡紫色区域中。

　　不过这次女人并没有撒谎，她儿子的检测结果确实是二级甲等。

　　尽管肯·邱看起来并不是很乐意，思虑一会儿，他还是冲对方道：

　　“非常抱歉女士，介于您现在的情况，我还是需要让警署局的人过来解决一下，希望您可以配合。”

　　二十分钟后，在最后亲了又亲，摸了又摸儿子的脸蛋后，女人在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和哭泣中被拷上手铐，带上了警车。

　　而她那个只有六岁的小男孩，在车子后面不停的大喊着妈妈，狂跑不止，直到最后被旁边一位好心的过路人强行抱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渐渐停滞。

　　重新坐回驾驶位，两人同时沉默良久，好半晌，缪林才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咙，率先打破沉默：

　　“肯先生，那个女人......”

　　“她一定会被叛死刑。”肯·邱双眼望着前方宽阔的马路，“一定会，不存在意外。”

　　缪林：“可......”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翰达尔先生。”肯·邱面向他。

　　“但是您知道，FRT在萨洛依就是上天一般的存在，是一根永远悬在人头顶，不容有一丝一毫抗拒的红线，这就是现实世界的规则，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永远不能有人违抗，否则，就是死。”

　　缪林终究还是沉寂下去。

　　肯邱继续道：“我可以替她解围，做到心慈手软，但是这会让社会怎么想，让那些渴望看到真相的群众怎么想，就像您之前所说，能做到将FRT结果进行改动，这个女人的手段肯定不会太简单，说不定还有医院甚至一些其他人掺合在里面，总而言之，为了公平和彻底消除隐患，我不得不这样做，希望您可以理解。”

　　缪林还是没有回答，一双清澈如玻璃的眼眸向前凝视一会儿，许久后，轻喃一句：

　　“肯先生，您看。”

　　“下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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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夏恩，阿瑟·吉布森的男友，在第一章就死去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