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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江畔 ...

  •   1998年,在一座江畔公园里,父亲姜成摸摸儿子姜成渝的脑袋,今天是孩子的生日,他前两天刚失业,工资也没讨到,作为父亲却没多余的钱给孩子过个像样的生日。姜成内心感到非常愧疚。
      “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哎,你还没吃长寿面呢。”
      “没关系的,爸爸,我不饿。” 姜成渝乖乖道,尽管他的肚皮已经叫了好几次,懂事的他却不忍给父亲增添麻烦。
      姜成更加难受了,都怪自己没用,连带着儿子跟着自己受罪。
      两人在长椅上坐了一会,这时候,从他们身边路过一对夫妇。男的从口袋掏东西的时候,飘出一张50元的大钞,可是他们夫妇二人竟然没有发觉。
      这张大钞飘飘悠悠到了姜成的脚下,被姜成一脚踩在脚底。成渝看见了正要说什么,姜成连忙捂住他的嘴巴。
      “别喊,等下我们就有长寿面吃了。”
      成渝摇摇头,推开老爸的手,捡起地方的钱,就小跑着追上前面的夫妇:“叔叔阿姨,你们的钱掉了。”
      “哦,是嘛,太谢谢你了,孩子。”男的感动地拍拍孩子的肩头,“这年头拾金不昧的人不多啊,小朋友,你真是了不起!”他将50元纸币收起来,又拿出10元零钱递给成渝,“孩子,这是你学雷锋做好事的奖励。”
      成渝不收,那的女的硬将钱塞给了他,他这才不好意思的收下。
      他回到父亲身边,将钱给父亲,“爸爸,我们可以去吃长寿面了。”
      这整一幕被江畔一个算命卖挂件的女人给看见了。她忍不住对着孩子赞叹道:“哎呀,真是个好孩子啊,这么善良,长得也好看,你看这小鼻子多挺啊,这眼睛,乌黑乌黑的,看着面相那,将来肯定是个有福之人哪。哦,对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啊,你多大了?”她说完,就要将其中一块劣质的玉雕成的菩萨硬塞给成渝。

      姜成赶紧将孩子拉开,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还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快走吧,你,我们不买挂件。”他边手边挥手,示意让这女子离开,连带着口气也是极不耐烦。
      “天哪,这么好的孩子,居然是由这么没素质的爸爸带大的。不过,你自己混的不怎么样,儿子倒是生的好,早些年可能要受点苦,将来还是会享福的。”
      姜成不想搭理他,拉着儿子就要离开。
      女子赶紧拦住他,“看你这面相,近期可能血光之灾啊。”
      姜成一听,有些生气:“你一个江湖骗子,瞎说什么呢。”
      他低头又对儿子道,“儿子,别听他的。老爸啊,过两天就拿工资了,到时候再给你买更好的礼物。”
      “过生日嘛,当然是买平安玉佩最好啦,保佑孩子平平安安的。”那女子还是使劲撺掇着,想让姜成买下些东西。
      “都说了,我们不买挂件。”姜成的火气蹭的一下子上来了,“你有完没完哪。”
      他严厉的口气到底还是将女子给吓住了。
      成渝的小手拉住了姜成,“爸爸,生日礼物不一定要花钱啊,我们可以去摘些好看的花摆在家里,我喜欢花。”
      “你这孩子。”姜成心酸地摸摸儿子的头,儿子越懂事,就越凸显了自己的没用。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都承欢膝下,享受父母,爷爷奶奶的爱,而自己的孩子却……

      父子两人找了一家面馆,呼啦呼啦地吃了两碗热腾腾的拉面,总算是熬过了今天。明天姜成打算出门找些零工做做。
      回家的途中,一辆辆警车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竟是朝着江畔的方向去的。
      姚江岸边,一条条警戒线被围了起来,岸边的人群被辅警给遣散开。
      一个白衣的女鬼从湖中缓缓升起,她脸色青紫,披头散发,失魂落魄地看着周围。
      没有人看的到这个女鬼,但是她却看得到所有的人。
      一架抬着尸体,蒙着白布的担架从她眼前过去,一个辅警拉开白布遮住的尸体的,看了看,又盖上。女鬼的表情这才有了反应——这具尸体正是她的身体。
      无尽地泪水从女鬼眼眶流出,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杀害她的凶手就站在人群中,冲左边一个小个子点点头,两个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一轮明月亮晃晃地挂在夜空,女鬼紧紧地抓紧了拳头。
      豪华酒店里,整块大理石铺就的走廊上,身着真丝连衣裙,脚踩10厘米恨天高的高跟鞋,头发如海藻般浓密的张满月,一把推开走廊大门。那是一间更大的房间,大概有20多平米,墙上挂满了她的照片和画像。没有照相机的年代,她会花高价请画师给她画像,有了相机后,自不必说,每年都要花大价钱买各种时下流行的款式,然后拍个10来组写真。这个酒店就是她的王国,光她自己就住着一整层楼,每个房间摆放的东西都不一样:其中有个房间有各个年代的瓷器,有成化年间的青花瓷瓶,有雍正年代的茶盏,还有雕工精美的各色玉雕,各别说那些泛盈盈绿光的祖母绿翡翠……另一个房间塞满了各种包包,和各色款式的服装鞋子。
      过着如此奢侈的生活,按道理,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张满月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笑容。此刻,她正对着窗外的那轮满月发呆。
      敲门声响起,老管家离休走了进来。他向张满月行了个礼,毕恭毕敬道:“张总,您起来啦。”
      张满月瞥了他一眼,没开口。
      离休也看了眼外面的明月,突然明白了。
      “中元节到了,会来很多人吧。”
      “月亮这么亮堂,离得再远也看得见,这几天都聚过来了吧。”张满月叹了口气,眼神暗了下去。
      “是啊,是时候要营业了,我叫人去将酒店的灯牌打开。”
      “看见满月就心情不好呢,今天好像更加烦闷,要是有那种被害的很惨,死相难看的人,就别接过来了,晦气。”她对着管家嘱咐完,就不想再多言,好像多说一句都在浪费空气。
      离休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这个,来的都是客,我们也不好差别对待,是吧?”
      “说了别接就别接,死都死了,晚点接又有什么关系。”张满月没好气地撇撇嘴。
      离休见张满月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只好回道:“这个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就请您放心吧。”说完,他就躬身离开了房间。
      明亮的月光照着心事重重的张满月,她忍不住爆了出口,“该死的满月,真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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