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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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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歌突然说:“我又不是白痴我也可以用讲相对性。”她看起来极其自信。
陈事允道:“真假?”
“你说。”陈景言拉住了陈事允。
因为凡事都具有相对性,这件事肯定有的说。
“事物本身不存在绝对性,大多数事件都是相对的。就像是刚才的花,蛇喜欢花丛并不一定要是月季花丛,它们喜欢花丛的原因是可以更好地遮挡阳光而这个更好就是相对于单支花而言的。所以我喜欢单支花避免了和害怕事物的冲突,但并不妨碍它们本就是一物都是月季。还有就是今天的向喻,她不是坏学生,只是长辈们喜欢以成绩来衡量一个学生,相对于学习好的人而言向喻就是他们眼中的差劲生。他们喜欢老实的孩子那相比之下向喻就是坏孩子。可这一切都是片面的。”京歌言仅于此。
许多年前的夜里,京歌拿着童话书说里面的人是坏蛋。
京歌问世界上什么时候才可以没有恶人?妈妈告诉她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所谓恶也是相对善而言。如果有一天世界上没有了恶也就没有了善,相对的事物是共存的。即便是他们同时消失了也只是意义上的消失并不是真的不存在了,只不过是没有了衡量善恶的标准。
恶划定了善的标准,而善也是恶的指路牌。
她在路上说着一件简单的小时,用了世人都熟知的哲理。就是这样的小事让陈景言看见了重拾自信的京歌。
“不错。”陈景言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眶红了。
这种说辞但凡再换一个人陈事允都会吐槽没什么新鲜点,因为对方是京歌他也点头默许。
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高考成了无硝烟的战争,一张张试卷堆叠起青春,分数是通向未来的桥梁。
校园里响起了关于毕业的歌,午休时的广播站播放着对学长学姐高考的祝福。
“下一年就是我们了。”宫倩音和京歌在走廊里看着外面穿着班服拍毕业照的学长学姐们。
京歌问宫倩音,“你想要考去哪里?”
宫倩音摇摇头,“不知道。”
两个不知道前方在哪的人,“走一步看一步。”宫倩音说。
“京歌,班主任让你去办公室一趟。”路过的同学告诉她。
“好,谢谢。”京歌回头和同学道谢。
宫倩音一只手倚着墙道:“现在找你干什么?”
“不知道。”班主任很少找她。
中午办公室里只有班主任一个人,他先是和京歌聊了聊最近的学习问题表扬她最近的态度以及表示期待她的期末成绩。京歌从头到尾都是认真听着。
期中考的成绩就在那里放着,京歌确实有很大的进步,所有任课老师都觉得京歌能进步这么快已经不容易对于期末再上一层楼没人觉得有可能。
“你和陈景言的关系怎么样?”绕来绕去班主任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京歌心中一紧,班主任不会是看见了什么吧。
“陈景言很帮助我学习。”京歌轻咬下嘴唇,两只手在身后抠着手指。
班主任点点头,又说:“高中是一个很重要的阶段,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嗯。”京歌回应。
“那这样你就先回去吧,中午休息一下。”班主任看着小女孩儿觉得自己已经提点到位了。
“老师再见。”京歌关上门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班主任仅一句的提点就让她惊慌失措。
陈景言并没有被请到办公室,请过去的也没有用。
“这个题错了。”他指了指京歌刚写完的一个题。
“哦。”京歌拿红笔在上面画上一个×。
紧接着陈景言又说:“这个也错了。”
京歌重复刚才的动作画了个×。
“你今天是怎么了?”陈景言问。
京歌没有看他,道:“你离我远点。”
陈景言一头雾水,“我是做错什么事了?”
“快点,我放学和你讲。”京歌道。
他把刚发下来的试卷往墙的方向滑过去,自己倚着墙开始写题。
蝉鸣声开始响起,夏天在清风微凉的傍晚悄然来临。
京歌不知道陈景言是在哪一天突然剪短了头发,直到今天她才发现。
“说吧,在教室里为什么不和我说话?”夏天的另一个标志就是虫子多了起来,陈景言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虫子才让京歌坐下。
如果从桥的另一边看,会看见四个小腿在桥下晃。
“班主任找我。”京歌回。
陈景言侧过头去看她,他的目光顺着夕阳的方向过来,京歌逆光看向他和他身后的整片晕黄。
陈景言轻挑眉眼一笑道:“他觉得咱俩有事儿?”
“嗯。”小姑娘低下了头,因陈景言挡住了光的方向晕黄没有铺在她身上,耳边与脖颈的红清晰可见。
陈景言接着问:“那你怎么说的?”
“没有。”京歌回,“我们没有。”
“没有啊?”他故意重复京歌的话,“没有就没有喽。”
他这个人很奇怪,京歌搞不懂陈景言。
杂草多的地方蚊子自然少不了,京歌在腿上拍了一下蚊子没死自己倒是挺疼的。
“如果没有考第一名还能去乐山里2号吗?”京歌问。
陈景言回:“你想去的话那就可以。”他知道京歌在努力了不能再给她压力。
看着夕阳慢慢沉下,京歌突然说:“陈景言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看面色京歌是开心的,但这样的话让陈景言怕京歌是想推开他。
她没有看陈景言的眼睛,“你就像是一束光突然出现照亮了我的世界。”话出后她才觉得是不是有些矫情。
然而陈景言可是反矫情达人,他回:“我不是一束光,更不是你的一束光。”
一瞬间京歌的心情好像跌到了低谷,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吧,自己当然不会这么起眼。
陈景言看着她很认真地说:“当你把我看作一束光时说明你正处黑暗,京歌,永远不要让自己身陷黑暗。”他这辈子都不想成为京歌口中的光,京歌身处黑暗是他最害怕发生的事。
“这个世界布满高楼大厦,太阳再大也照不进一些阴暗的角落。”京歌垂下头有些丧气。
陈景言搭上她的肩膀道:“那我就点一盏灯,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京歌抬头看他,四目相对京歌笑了。她在心里问,陈景言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吗?
“但是京歌小朋友也要自己学会点蜡烛,让自己成为一个发光发热的小太阳。”陈景言摸摸她的头,他的小姑娘一定要自信又快乐。
“嗯。”京歌点点头,所以陈景言还是会离开自己对吗?
陈景言不是光他是普罗米修斯带来了火种点亮了她的人间。
路灯把人影拉的越来越长,陈景言看着自家楼下一个遛狗的老人孤独的坐在长廊上。他走下楼坐在老人身边。
“这是柯基吧?”陈景言不怎么了解狗。
“嗯。”老爷爷点头笑笑,眯起眼后苍老的脸上皱纹越发明显。
陈景言蹲下去摸这只小狗。
两个不爱说话的人碰到了一起,安静成了常态。
“他好灵活。”这个狗狗想和陈景言玩,动起来要比其他的狗看起来要灵活很多。
老爷爷点头,“嗯,我第一次见我妻子的时候也觉得她小小的一个很灵活。”
狗对老人来说可能是一种寄托,但在陈景言听来有些奇怪,自己和狗的第一次见面对应上老人和妻子的第一次见面?
“哥,你怎么在下面?”陈事允打算拉上窗帘睡觉的时候看到了陈景言。
陈景言抬头,“这就回去睡觉了。”
陈事允回:“早点休息!”
楼下的陈景言点点头看见陈事允拉上了窗帘。
“还在读书吧?”老人问。
陈景言点点头。
布满皱纹的脸笑了,“读书好啊,心思单纯都想着书上那点事儿。”
“嗯。”不知为何明明没话说陈景言还是想和老人一起坐坐。
老人看向路灯,十二点之后这里的路灯就会暗下来。
“我和我夫人就是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老人说,“那时候追她的人可多了,她就是看上了愣头愣脑的我。”
老一辈的爱情故事听了很多,陈景言不是很习惯听别人的爱情他只是觉得老人可能需要一个倾听者。
很多年前一个内向且不太出彩的男生在大学的校园里对一个女生一见钟情,他深知自己没有什么能配得上女生的地方,却不想女生像自己伸出了手。
一个常见的爱情故事背后却是实实在在的情感。
老人将已逝的夫人比作神明,他热泪盈眶直到讲到她去世。
“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老人说。
陈景言说了再见后回了房间,一辈子的爱情哪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老人不过是不想耽误他不多的休息时间。
躺在床上陈景言想起了老人说妻子像神明时的眼神,他的眼中到底是泪水还是光?
他若是神明一定会把京歌从深渊拉起,可惜他不是,他只能陪着京歌一步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