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雨至》司千绪

43、约饭

　　林语姝起初听到这句话时，愣了几秒钟的时间，过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看上去那么柔弱吗？
　　“我看上去真的那么好欺负吗......？”她声音很小，程越歪了歪头才听到。
　　程越脸色这会又晴朗起来，笑道：“嗯，”说着又上下打量她一眼，挑了挑眉，“确实很好欺负的样子~”
　　林语姝：.........

　　下一秒就作势掐上去。

　　“眼睛盯哪儿呢！”
　　这家伙看她的眼神又开始古怪了起来，刚认真没有三分钟，又开始不正经了起来。

　　枫杨中学有两个餐厅，二餐虽然小众美食多，环境也好，但位置比较偏僻，对高三学生不友好，大部分人的第一选择还是空间大、窗口多的一餐。
　　林语姝和程越到餐厅时，一楼的窗口不出所料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队伍甚至已经穿插到了餐桌区域，程越拉着林语姝的手，大步走上二楼。

　　然而，旋转小火锅作为餐厅的爆款，早就坐满了人。

　　“中间出了点事，果然还是晚了啊。”程越瞧了眼高脚椅上坐满的人，啧了一声。
　　“随便吃点吧，我不挑。”林语姝捏了下他的手指，拉着他转身就往窗口人少的地方去。
　　两人找了个空位，程越让林语姝坐下，自己去窗口打饭。
　　林语姝盯着程越扬长而去的身影，发现这家伙在餐厅里的个子和别人比真是出众不少，自己平时还要仰头看他。
　　二楼比一楼的环境要干净亮堂些，餐桌的上方零星挂着几个液晶电视，里面播放着时下热门的综艺。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综艺节目里的嬉笑声当成背景音，整个气氛瞬间欢乐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程越渐渐走了过来，手上端着两份炒饭，盘子里放着两个勺子。
　　“你先吃着。”程越放下炒饭后，正要转身而去。
　　餐厅的荧光灯很明亮，照得程越一双手白净分明，手背上隐约可以看到青筋。
　　“你去哪儿？”林语姝问道，以为这家伙要去上洗手间。
　　程越没有理她，径直朝着二楼旁边的超市走去，林语姝隐约看到他在收银台旁的冰柜里拿了瓶饮料。
　　结完账后，程越懒洋洋地走了过来。
　　“味道怎么样？”他把一瓶酸奶放在林语姝的炒饭旁。
　　林语姝看着那瓶酸奶，心里不禁微微动了一下，这家伙还挺细心的。
　　“还可以，你尝尝，小心烫哦。”林语姝用勺子小心翼翼挖起一团饭，轻轻吹了口气，用手就着，递到程越嘴边。

　　程越见女朋友细心的小动作，嘴角不禁漾起笑意，乖乖张嘴接受喂食。

　　结果刚放到嘴里，程同学就不满意地皱起了眉。
　　“怎么这么难吃，味道好淡啊，是不舍得放调料吗......”程越毫不客气地吐槽着二楼窗口的炒饭，勺子在炒饭里来回扒拉着，愣是一口也不想吃。
　　“啊？”林语姝尝了口自己的，又尝了口程越的，本以为是对方的炒饭里确实少放了料，但是味道根本就是一样的。
　　“没有吧......你好挑剔哦，这味道不咸也不淡，反正不难吃。”又疑惑地瞧了他一眼，讪讪地说：“难不成你重口味？”
　　程越：..........

　　这怎么反驳？可是这炒饭确实没什么味，应该说林语姝口味淡才对。

　　“反正没我妈做的好吃，”程越耷拉着脑袋，支着脸看着林语姝，漫不经心地说，“不过我确实比较挑剔。”

　　平日里，因为于琴做饭很好吃，自己平时在外吃饭也会不经意地拿妈妈的厨艺做对比。就连买衣服，也只挑自己看得入眼的，有时候逛很久，如果没自己喜欢的就干脆不买，碰到自己喜欢的夹克，就算很贵，几百块钱一件，他也愿意掏钱。

　　不仅在吃穿方面有自己的要求，程越还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如果不是起床晚没时间打理，他的头发、衣服包括鞋子从来都是打理得干干净净。
　　只是他上课有事没事就喜欢对着额前的刘海吹起，偶尔会显得凌乱些。
　　用女生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精致男孩。

　　林语姝吃完后，坐在那里专注地盯着程越。

　　“快吃哦，不能浪费。”
　　程越一脸嫌弃地看着吃了三分之一的炒饭，又抬头看了看自己女朋友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一副忍住不笑的表情。
　　程越：..........
　　和对象吃的第一顿午餐以这样的结局收场，他只觉得有些凄惨。

　　*****
　　回教学楼的路上，林语姝一直盯着自己的腕表看，她这款表已经用了两年，之前稍微磕过也没拿去修。自动机械表用的时间久了以后，很容易出现走快或走慢的问题。
　　“怎么了，表是不是摔坏了？”程越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诶，不过我这个表的时间好像一直都慢十秒。”林语姝回答，“今天中午摔的有点严重，不知道会不会再走慢几秒.......”
　　程越笑了笑，呲牙道：“那再往反方向摔一下，负负得正，说不定能摔得一秒不差。”
　　林语姝：.........

　　什么馊主意？！她真想踹这家伙一脚。

　　这表不便宜，平时她佩戴的时候总小心翼翼的，现在这家伙竟然说再摔回去......
　　“我看你的脑回路需要再摔一下，突然间就不会运转了。”
　　程越没回她的话，把手表拿过来，仔细瞧了一眼。
　　“回去我给你调调，你有螺丝刀吗？”

　　林语姝一听懵了。

　　“没有，你要干嘛！”她把手表夺过来，“不会要拆开零件修吧......”
　　“哪有，我没那么蠢。”程越笑了笑，说着便拉着林语姝掉头掉头走进超市，优哉游哉地找着螺丝刀。
　　“没事，有次程厉伟的浪琴表不会走了，我就拆开底盖研究了一下，调调快慢针就好了。”
　　林语姝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弄坏了怎么办......没了手表我会浑身不自在的。”

　　“放心，保准完好无损一秒不差地还给你。”程越蹲了下来，在一堆工具里扒拉着，最后找到了一个小型螺丝刀。

　　“不过......超市为什么会卖这种东西...”林语姝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人。
　　“怕有人把椅子坐坏呗，要么选择自己修，要么选择赔偿。”他把螺丝刀放在手里抛着玩，结完账后拉着林语姝离开超市。
　　这么硬核的吗......？林语姝竟然对枫杨学生的自理能力产生了一丝敬佩。

　　程越看她还是有些不自信，笑了一声，道：“相信我的技术好不好，我家里什么东西坏了都是我自己修了，前一阵子还帮别人修了排水管。”
　　林语姝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还会修排水管？”
　　“啊......家里什么东西出了毛病，程厉伟一般不会管，我妈又不懂，我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修。”
　　“噢......”林语姝笑了笑，开玩笑说：“那你以后可以去开个维修店。”

　　程越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
　　“那听上去多拉跨，要做就要做听上去拉风一点的工作。”

　　林语姝觉得这家伙挺有趣，继续问：“那在你看来，以后做什么才算拉风？”
　　“公司老板吧。”程越毫不犹豫地说。
　　林语姝以为他在开玩笑，做老板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需要经商头脑和投资成本，外加一点运气，如果没有钱去投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而且经商能够成功的是少数人，投资失败更是家常便饭。
　　程越的家境那个样子的话......很难不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但他说这话时，认真的样子不禁让人折服。

　　“你.....是说真的？”林语姝再次确认地问道。
　　程越点了点头。
　　“我想赚钱，然后给我妈买一套房子。”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想让她住在那个破地方，想让她远远离开程厉伟。”

　　林语姝沉默地看着他，程越此刻像是动了真格，对未来的自己提出了一个沉重的要求。
　　身上一定背负着很多东西吧。
　　平时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随性散漫的样子，却在还没有成人的年纪里，就默默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林语姝悄悄拉起他的手，捏着他的指腹，一字一句地说：“那就好好复习，将来考上不错的大学，这样才有可能谈创业。”下一秒却笑了起来，“毕竟现在的老板学历也都很高，你说是不是？”
　　程越听到后，沉沉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些，低头看着她，淡淡地笑了笑、
　　“嗯。”
　　说着，他牵着林语姝的手紧了紧。

　　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大手覆上小手，一高一低的影子落在走廊上，两人一起走向教室。

　　*****
　　“果然又慢了十秒啊，”林语姝看着黑板上面挂着的钟表，又仔细看了眼手表的指针，不高兴地说。
　　“不是，咱教室里的时间准吗？你一直都对照着班里的钟表调的时间？”程越冷不防笑出了声，只觉得很神奇，他看的从来是自己手机上的时间。
　　“准......吧？”林语姝半信半疑地说，眨了下看着他。

　　两人面面相觑。
　　程越：.......

　　“给我吧，”程越语气笃定，“我用手机上的北京时间对着调。”
　　林语姝半信半疑地把表递给了他。
　　看你能调成个什么贵样子，要是修坏了......就拿你的吉他换。

　　午休时间，林语姝发现景致远没在位置上，不知道去哪儿。她发现景致远这阵子如果不是上课时间，一直都不在位置上呆，自习课上很少在班里。不过和他坐在一起后，林语姝并没有发现景致远有过和自己说闲话的时候，通常都是讨论题，或者说着学校的一些工作安排。
　　有时候林语姝都在想，这家伙是不是把当初的承诺的要求忘了。
　　模特这事还记得吗？

　　他扭头看了看程越，只见他埋着头，眉头紧皱，一直捯饬着手上的东西。还真别说，程越认真的时候有模有样的，即使刚开始不信任他，但他这幅专注的样子真的......还挺能唬到人？！
　　她回过头，不自觉地笑了笑，安心做着手上的题。

　　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上完后，杨朋元站在讲台上，一副有要事宣布的模样。
　　“同学们，学校的秋季运动会马上就要举办了，要求每个班都要参加......”
　　话还没说完，班里瞬间沸腾起来，一个个激动地仿佛已经坐在看台上观看比赛了。
　　“呜呼~！”
　　“终于等到了运动会的到来，天知道我期待了多久！”

　　班里有的男生兴奋地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想溜出去打篮球。

　　林语姝一副不理解的表情，看着架势还以为明天就要放假了。她对运动会没什么兴趣，觉得自己没什么擅长的项目，去了也是当观众。
　　果不其然，只要一说什么大事，班里就跟炸开了锅一样，这群孩子平时压抑得太久了。
　　他咳嗽一声，厉声道：“不过！”

　　不过什么？大家顿时静了下来，屏息等着杨朋元发话。

　　“学校考虑到高三年级学习任务紧，要求每个班只出三个人。”

　　.................

　　班里瞬间鸦雀无声，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刚才火热的激情瞬间不见了踪影。
　　“爱谁谁去，我连个观众都不想当了。”
　　“就三个人，凑数上去的也行吗......”
　　女生们心里狂喜，心想这种体力活肯定轮不到他们了。

　　侯斌倒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许亚东撸了一把他的头发，嘲笑道：“谁不知道你想看啦啦队的美女啊，想看就去看啊，用得着这么掩来掩去的么？”
　　侯斌瞪了他一眼。

　　杨朋元看了大家对运动会这时没了热情，满意地扶了扶眼镜，他一直想让自己的学生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多余的事就没必要掺和了。

　　“既然只出三个人，也不用那么麻烦，大家就现场推荐选手吧，毛遂自荐也行。”

　　许亚东趴在桌子上，第一个举手。
　　“老师，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