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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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的轰鸣声把我自睡梦中惊醒，待乘客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才拿起行李出去，旁边的方为衡看起来还是很虚弱，我不禁为他担心。
出了机场，我对他说：“你住哪，不如我送你回去。”
他笑着摆摆手说：“不用。”
他当然不需我送，能坐头等舱的人家里经济条件哪里会差，除了我。
早有司机、秘书在外面等候他，秘书见了他赶紧接过他手上的行李，扶他上了车。
倒是我，一个熟人也没看到，孤零零站在风口上,也没有失望，因为我根本没有通知任何人今天会回来。
现在轮到方为衡想起要送我，我学他一样笑着说不用。他顿了顿，凝视我，“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说完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看他家里来接机的排场，就知道一定是出身于富贵人家，今日他允诺还我一个人情，我暂且记下，以后需要他帮忙也说不定。
我笑着向他挥挥手说再见。
随手拦了一部计程车坐上去，车子驶入市区，看着车窗外道路两旁矗立的高大建筑，我觉得茫然,这个城市变化太大，一切都是陌生的。
车子在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停下，很遗憾，并不是花园别墅，那已经成为过去。
母亲住在六楼，我费力拖着行李爬上去，然后按门铃。来开门的是珍姨。
“珍姨，幸好你还在。”我向她露出笑容。
珍姨见到我，颇为震惊，她没想到我突然回来，意外过后是巨大的惊喜,她随即接过我手中的行李，笑道：“我哪像那些见风使舵的势利小人，见到东家出了事就巴不得走人，冷家兴旺时我不会走，如今我也一样不会走。”
“也只有你对我们最好，珍姨，听妈妈说你们相处有三十年的时间。”
“是，你妈妈从没把我当下人，待我如同姐妹，现在是我报答她知遇知恩的时候。”
“真羡慕你们，我至今仍希望有个兄弟。”
房内一个声音说：“照顾你一个已经累的精疲力尽，哪里还有心思再添一个。”
我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欢喜说：“妈妈，你还是这么年轻。”
妈妈白我一眼，：“我倒是想，突然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女儿，谁会相信我还年轻，来，让我来看看你。”
我们在沙发上坐下，妈妈紧紧拉住我的手，“怎么还是这样瘦，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不禁有些心酸，真应该早些回来，听听妈妈的唠叨也是好的。
“你男朋友呢？”妈妈问。
“哪里有什么男朋友。”我竟觉得有些难为情。
“有了就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即使是洋人也没有关系，只要他对你好。”
“你就不怕我跟着他永远不回来。”我不由得笑出来，没想到妈妈这么开通，尚能接受洋女婿。
在英国，不是没有洋人追求我，只是我从来没考虑过他们的可能性，还是黄皮肤，黑头发看着顺眼些。在国外这么久，我算是明白了,洋人老把我们当二等公民，处处受到排挤，别的事情奈何不了他，唯有选对象这件事情尚能出口气。
妈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我认识的刘太太的儿子就不错，改天约你们出来见个面。”
“我的天，你什么时候变成媒婆了，我才刚回来，你就急着要把我嫁出去。”
“别人我才懒的管，”母亲教训我，“还不是为你好。”
“是，是”我一叠声地答应，千万不能顶嘴，不然妈妈会把这八年来未对我诉的苦一股脑儿倒出来 。
我赶紧转移话题，“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礼物。”
从行李箱子中取出两个盒子打开，母亲与珍姨一齐围上来，我笑吟吟把礼物递给她们，给母亲选的是一个碧绿翡翠胸针，珍姨的是一条灰色羊绒披肩。
晚餐珍姨做了丰盛的菜式庆祝我回来，小小餐桌我们三人坐在一起，感觉非常温馨。妈妈不停为我夹菜，我的碗里菜堆得像小山一样，这样吃下去，一定得长胖。
读书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口服，通常是一包方便面便对付了一餐，如今看到方便面都想吐，真不知道那样的日子怎么捱过来。
妈妈忽然郑重地说：“有时间去你舅舅家走一趟，回来了，总得去看看他。”
我低头吃饭，头都没有抬，我说我不要去。
“为什么？”妈妈叹口气：“他总归是你舅舅。”
我冷笑一声，忍不住问：“他可从来没当你是她姐姐，胡鑫也是,她这些年怎么样了？”
“毕了业，一直在你舅舅公司里做事，听说快要订婚了。”
“还是和祖文？”我放下筷子。
妈妈没有回答，看着我点点头。
我缓缓吸进一口气站起来，“他们订婚的时候我会去的，还要送一份大礼给他们。”
“你还在介意当年发生的事情。”妈妈担忧地问我。
“永远不会忘记。”我推开椅子站起来。
妈妈摇摇头，不再劝我，她知道当年的事在我们每个人心中都留下伤痕。
“明天你总该去看看你爸爸。”妈妈提醒我。
“我知道。”
我突然觉得累，转身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怔怔望着天花板。
上面油漆有些脱落，墙壁上满是发黄的水渍，公寓已经很陈旧。
整个房间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俱，只得一张床，和几个衣柜，这间房本来是珍姨在住，因为我的缘故，她搬到了客房。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