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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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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市局门口。
身材魁梧到能给格斗游戏当建模的男人靠在车边,两米的身高和虬结的肌肉让路人纷纷侧目。
指间徐徐上升的烟雾模糊了顾衍的上半张脸,轮廓硬朗的下颚骨在脖颈上打出三角形的阴影。
楚眠刚走出警局,顾衍就心有所感似的掐灭还剩大半的烟。
他缓缓站直,隐隐作响的关节让散漫的动作也充满压迫感。
“你可真够闲的。”
“闲?”青年眨眨眼。
“横穿半个城来落井下石。”
“落井下石?”楚眠满脸无辜地抻开两边都坠着金穗的锦旗。
“我是来领锦旗的。”
绒布上八个烫金大字。
左书热心市民。
右写举证有功。
顾衍:“……”
过往行人停下脚,驻足看向正能量满满又颜色喜庆的锦旗。他顶着路人们好奇的目光,黑着脸伸手捞过青年一把塞进副驾驶座。
楚眠收起锦旗,很有耐心地把坠在两边的麦穗也梳理整齐。
顾衍见状一脸无语。
好红,晃眼。
他侧过头道:“有个叫王正武的现在正在京华市监狱里服刑。”
青年终于舍得放下锦旗。
“什么罪名?”
“他在酒吧上班的女友被几个富二代下药后強姦了,他调查清楚后把他们全给阉了被判处无期。”
“那就拜托他照顾好肖荣。”
“行,他要八万。”
“十万吧。”楚眠道。
肖荣用十万块钱让肖然哪怕在医院也毫无隐丝可言,不妨也让他尝尝十万块在监狱里的价值。
顾衍:你真会砍价。
“就他一个吗?”
“还有个下面长菜花的。”
“菜花?”楚眠好奇道。
“你查下就知道了。”顾衍有点恶趣味地示意他到网上搜索。
在某些方面空白到近乎有些单纯的青年听话地打开手机。
两分钟后——
楚眠面无表情地扔掉手机。
这手机脏了,不能要了。
他偷偷扫了眼顾衍。
“阿衍,你……”
“我咋了?”
“你没事吧?”
顾衍不明所以,直到瞥见青年动作狐疑地拉开和他的距离。
“我有个屁的事!”
“检查了吗?”
“楚、眠!”
楚眠默默岔开话题:“那就找机会让菜花兄也和肖荣认识一下。”
顾衍冷着脸应下。
说话的功夫,越野车穿过市区回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咨询所。
进门后,楚眠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望向玄关空荡荡的墙壁。
“阿衍。”
“又干嘛?”顾衍没好气道。
“把锦旗挂这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挂到客厅里?”
“滚!”
想象黑白会配色的屋内突然多出面艳红的锦旗,即便是被吐槽直男审美的顾衍都觉得没眼看。
青年失落地垂下眼。
“不能挂吗?”
“不能。”
“这可是我第一面锦旗。”
“……”
哪怕锦旗上面写的是华佗在世外加妙手回春,顾衍看在这里是心理咨询所的份上都咬牙忍了。
举证有功——
脑子不进几吨水,都不可能想到在心理咨询所里挂这玩意。
把保密原则当空气吗?
“阿衍?”
“滚。”
“好吧。”青年抿着唇委屈巴巴地把刚展开的锦旗重新卷好。
顾衍脚步一顿。
他绷紧嘴角,“给我。”
楚眠把锦旗藏到身后。
顾衍满脸不耐烦地直接绕到他身后拿走锦旗,动作看似强横却在碰到锦旗时小心地收敛力道。
“阿衍?”
“滚去睡你的觉!”
今日“滚”字有点超标。
完全没有睡意的青年很识时务地乖乖回到房间,体贴地给傲娇的竹马留足和锦旗独处的空间。
顾衍和锦旗大眼瞪小眼,这是青年的第一面锦旗,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他拿回家的第一份奖状。
楚眠得过很多奖,但在楚父眼里没有一个配被拿回家炫耀。
月色当空。
房间内夜光通明。
顾衍翻了个身,强迫自己忽略挂在正对着床的墙上的锦旗。
好红,晃眼。
***
转眼就到了周六,距离肖然被警察带走已过去了整整一周。
晨光清亮。
印有京华市精神病院标志的救护车冲破湿润的雾气,载着楚眠穿过市区开进了市郊的看守所。等救护车载着肖然出来时,金红的辰光如同浓墨般冲淡了层层阴霾。
肖然靠在车窗旁,迎着有些刺眼的日光望向橘红色的朝阳。
是冬日里少有的响晴。
“眠眠哥哥。”
“嗯?”
“天亮了。”
“嗯。”
“真的好漂亮啊。”
楚眠摇下车窗,耀眼的阳光仿佛流水般淌进了逼仄的车内。清晨的微风颤动了阳光,在肖然有些苍白的脸上映下流波般的倒影。
他探出脑袋,像离了水的鱼儿似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空气凉得他肺疼。
但格外鲜活,仿佛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在冷风里伸着懒腰。他抬起胳膊伸出窗外,微微蜷起的手像是想要盛起一缕看不见的风。
他合起掌心扭头看向楚眠。
阳光像被碾碎的细沙均匀地铺洒在青年身侧,在白色衬衫的衣角留下抹温暖又漂亮的橙黄色。
肖然低下头孩子气地将蜷起的手掌贴在脸边,想要让那缕困在掌心里的凉风带走脸上的热意。
他伸手探出窗外,将自由还给这缕被他禁锢在掌心里的风。
“眠眠哥哥。”
“嗯?”
“眠眠哥哥。”
“嗯?”
肖然呼吸般一遍遍低喃,在听到回应时满足地眯起眼。他侧过身用温热的额头抵住楚眠肩膀。
青年身上淡淡的松木味道总是让人忍不住靠得近些再近些。肖然小猫似的拱在他肩侧,像只快要被冻僵的小动物终于找到热源。
我的骑士好厉害。
他埋着脑袋笑眯了眼。
他会翻过高山打败恶龙。
他会找到我——
带走我。
“眠眠哥哥。”
“嗯?”
“我的骑士好厉害。”
“嗯。”
“他为什么能这么厉害呢?”
楚眠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因为他从王子身上学到了很多。”
肖然眼睫一颤,抓住青年衬衫衣角的手一点点攥紧又松开。
他的骑士真的好厉害。
一路无话,只有他时不时无意义的呼唤和青年耐心的回应。
方媛在谭卫华和医生的陪同下等在医院门口,远远看见救护车从小小的黑点变成大大的圆圈。
车门打开,她眼前一亮。
“眠眠!”
“媛媛早上好。”
她欢快地迎上前,和楚眠一同下车的身影让方媛身形一顿。
楚眠没有动作,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女孩忸怩地停下脚步。主治医生给他递去眼神,青年也像没看到般由着女孩在原地画麻花。
见状,谭卫华拉住医生。
又过了漫长的两分钟。
女孩迈出第一步,步伐缓慢但坚定地走向青年身后的肖然。
方媛摊开手掌,露出藏在掌心里已经有些烂乎乎的小草莓。她脸色几乎是瞬间变白,抬高视线强迫自己忽略那抹刺眼的鲜红色。
她努力抬起胳膊。
“肖然弟弟,给你的。”
肖然抬手接过草莓。
脆弱的草莓被挤压过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饱满形状,渗到表面的鲜甜汁水被女孩的体温哄热。
他一口吃掉。
牙齿破开果皮,爆开的果汁和果肉竟然是让人意外的鲜甜。
“好甜。”他瓮声道。
“真的吗?”
方媛惊喜地眨眼,草莓的鲜红注定是她暂时受不了的食物。
“嗯!特别甜!”
“那我下次也试试。”
这是除楚眠外,患有红色恐惧症的女孩第一次难得的自愿。
方媛紧绷的身体在短小但放松的对话里渐渐舒展,她像个小家长似的踮起脚尖拍拍肖然肩膀。
“你回来了就好!”
“谢谢媛媛姐。”
“不客气!”
女孩笑容灿烂。
肖然也扬起嘴角,残留在指尖的果肉还散发着淡淡的鲜甜。
她扭头看向楚眠,漂亮的杏眼微微睁圆像在等待着些什么。楚眠并没有让女孩等太久,眉眼含着暖暖的笑意屈膝半蹲在她身前。
“媛媛,闭上眼。”
“嗯。”
青年掌心覆住她双眼。
“是什么味道?”
“树?”她不确定的说。
“对,是树。”
楚眠的肯定让她放下心。
她鼻翼抽动,冷空气卷起清淡但好闻的松木味道飘进鼻腔。
“还有……”
“嗯?”
“还有雪的味道。”
楚眠弯起眼,愉悦的肯定似乎隔着手掌传递到了女孩心底。
方媛身体突然一颤。
“是、是冬天的味道!”
雪、松木——
冬天。
这两字像是钥匙,她仿佛听到尘封的记忆传出咔嚓开锁声。
记忆中一幅幅和妹妹打雪仗时的模糊画面逐渐清晰,连带着还有爸爸妈妈幸灾乐祸的助威声。
她抬手盖住楚眠手背。
“眠眠……”
“媛媛好厉害。”
“嗯!”她用力地点头。
泪水沁湿掌心,盛不住的水珠顺着手腕打湿了青年的袖口。
他缓缓放下手,同样属于冬日的阳光穿过指隙打进她眼底。那些画面就此染上温度,带着鲜活的色彩永永远远地驻扎在记忆里。
“进去吧。”
“嗯。”
她抽了抽鼻翼,拽住青年袖口后又试探着握住了肖然的手。
时间过得飞快,等再抬眼时朝阳已在不知不觉间变成落日。
楚眠陪肖然回到病房。
两人停在门前,肖然用仿佛怕打到空气的力道轻轻推开门。门后是完全陌生的房间,日落时分橘红的暮色先他们一步光临房间。
黄昏映在床尾,为白到有些生硬的床单涂上了一半的金色。
新的病房。
窗外只有暮色,再也看不到那棵披着身暗绿色外皮的榕树。
他偷偷拉住楚眠,好像这样才能为包裹住四肢的暖意降温。青年像没看到他的小动作,由着他小动物似的试探着握住自己手腕。
“眠眠哥哥。”
“嗯?”
“开心。”
好开心哦。
肖然笑眯了眼,尾音仿佛翘起尾巴的小松鼠似的高高扬起。楚眠安静地陪在他身边,有些困惑在他雀跃的笑容里显得微不足道。
“眠眠哥哥。”
“嗯?”
青年从来没有变过的耐心回应让肖然嘴边的弧度越发灿烂。
“你知道了对不对?”
“你知道我已经……”
“小然。”楚眠突然打断。
“你觉不觉得快乐这种情绪很像被家长惯坏后很难搞的小孩?”
“总要我们付出越来越多才能换来它短暂地垂青,但失去它的速度却往往和我们的付出成反比。”
“是不是很难搞?”
“嗯!”肖然用力点头。
楚眠拉着他走进房间。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恰到好处地落在两人脚边,随着逐渐西斜的落日依依不舍地滑过两人身侧。
他温声道:“所以如果你碰巧发现了哄它开心的捷径,哪怕是要你以放弃清醒为代价也没关系。既然没有人能代替你痛苦,就不该有人有资格左右你的清醒和快乐。”
“你不用向任何人解释。”
他抬起眸,“包括我。”
肖然浑身一震。
夕阳收拢最后一丝光亮。
“啪嗒——!”
楚眠打开顶灯,和夕阳同色系的暖光瞬间照亮了整间病房。青年安静地站在灯光下,含着笑的眉眼随着光线一起映进肖然眼底。
“小然,下周见。”
“下周见。”
新病房可以看到大门。
肖然站在窗边,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踏进夜色里渐行渐远。明亮的玻璃上映出倒影,他抬手抚过眼尾却没摸到以前常戴的眼镜。
想疯就疯吧——
只要足够快乐的话。
他忍不住笑出声,恐怕全世界里也只有你才会对我这么说。
但那个无知无觉只知道哄自己开心的肖然弟弟,他永远只能站在这窗边看着你走得越来越远。
也许,我是说也许。
有一天,他想站在你身边。
眠眠哥哥,再见。
***
车内。
楚眠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看向手机相册里监控视频的截图。
站在肖荣身后举起椅子,心理年龄只有六岁的男人,眼里瞬间闪过的是只属于成年人的憎恶。
他长按照片。
手机跳出提示框:确定从所有设备和云端删除这一项内容?
在他点下确定键的一瞬,秦晴也同步收到提示,网上流传的所有监控视频片段都被同时清空。互联网的确是有记忆,但记忆的深度却远远不及新热点出现的速度。
顾衍斜睨了青年一眼。
“弄好了?”
“嗯。”
楚眠嗓音有些沙软。
下一秒——
“阿嚏!”
顾衍看向他泛红的鼻尖。
“你不要告诉我你感冒了。”
他停车的时候,就差没一脚油门直接把越野车开进走廊了。从医院到车门最多两步,要这都能感冒的话卫玠见了都得叫声前辈。
楚眠立马严肃否认。
“我没感冒。”
“真的?”
“真、阿嚏!”
两人面面相觑陷入沉默,楚眠抬手摸了摸发痒的鼻尖。
“阿衍。”
“有屁快放!”
“我好像感冒了。”
“……”
顾衍黑着脸停下车,准备就地摆摊把这个弟弟贱卖掉换钱。他正在导航上搜索附近药店,字还没打完就听到楚眠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接通后,听筒另一头立马传来戴琨辨识度极高的嗓门。
“楚眠!你赶快来市医院!”
“市医院?”
“对!京华市医院!”
“只是小感冒。”
“啥玩意儿?人肉盲盒案逃出来的受害者现在就在市医院里!”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就要入V啦,谢谢小伙伴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鼓励!(鞠躬)
作话最下面有肖然视角的小总结鸭~
***
接档文求收藏鸭~
《那个苗疆少年超蛊的!》
阁邵最近很倒霉也很好运,倒霉到大几百万的豪车一天能抛八次锚,还次次都抛在深山老林;好运到连蹲个厕所都能捡到敌对公司卧底落下的手机。
就是这份倒霉和好运,让他在三十岁生日这天,收到了一份来自大山深处的人形包裹。少年站在冒烟的引擎前,弯起的眉眼和脖颈上的银铃一样夺目。
“阿哥!找到你了!”
阁·阿哥·邵:你谁?
那天后,被少年缠上的阁邵好像更倒霉了。
定好闹钟要赶清晨的飞机,睁开眼窗外太阳高照,再一扭头就见柜子上被暴力捏碎的手机。
少年蹲在床边,漂亮的杏眼亮晶晶的像是在求夸奖。
阁邵看着号称坦克都压不碎的手机上深深凹进去的指痕:“……”
不想夸,但不敢不夸。
“……真棒。”
楚爻眉眼弯弯,好看得不像话。
在阁邵看不到的地方,这个名叫楚爻的苗疆少年像座大山,挡住了所有妄图窃取他命格的手。
少年脖颈上的银铃发出蝶翼扇动的窸窣声,那是他的本命蛊虫。
梦蝶,庄周梦蝶的梦蝶。
***
后来,阁邵心想自己肯定是被下了情蛊,不然怎么会觉得楚爻连在摆弄虫蛇时都那么可爱!可爱到让他觉得就算是中了蛊又有何妨。
和少年相差十二岁的他连夜找上法务部,准备了一份字里行间都遵循最高男德标准的恋爱合约。
第二天,他拿着合约俯身轻轻吻上楚爻漂亮的眼尾。
他说:“你喜欢我,我答应了。”
楚爻眼尾通红,在男人溺满深情的目光下险些哇地哭出声。
“阿哥!伦理不容!”
阁邵:啥?
再后来,他手里高举无血缘鉴定报告追在滑不溜手的少年身后。
阅读指南:
1.虫见虫爱五毒之友超强蛊师受*不怎么霸道但很闷骚老男人总裁攻。
2.攻面前黏黏糊糊的小年糕弟弟,背着攻闻风丧胆大魔王。
3.没有血缘关系,攻在失忆前和受一起长大,被崽当作哥哥。
4.年上,强强,甜爽,互宠。
5.剧情感情双管齐下。
***
肖然篇:
恶龙来得越来越频繁,我为数不多的尊严是它觊觎的珍宝。我看着它们被一点点夺去,于是选择提起宝剑。失去骑士的王子终将化作骑士,直到骑士再次出现。他的身影高大到足以遮天蔽日,手中的宝剑如风般势不可挡,声音却如同春雨般温柔。跟我说:久等了。
***
感谢在2022-05-23 08:00:00~2022-05-25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KA闲猫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混吃等死 20瓶;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10瓶;AKA闲猫 6瓶;解意 4瓶;随便、Coincidence. 3瓶;大宝SAD蜜、酸甜可口、牛顿的榴莲树 1瓶;
非常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