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在身边》沙鲁法尔

5、第五章 厄运的妖怪降临

　　第五章 厄运的妖怪降临
　　**************************
　　《夜之舞》

　　深夜在我身后遥远的天边不断摇曳而来的铃声，清脆的又很幽眇，轻轻的扣响着我已沉睡了许久的梦乡。仿佛就在我眨眼间就从黑暗处飞舞出来的凤凰鸟，带来了一丝丝的火焰。优雅的银色七弦琴，在布满了柔软月光的安眠的大地上，弹奏出一曲镇魂的祈祷。所有与幸运擦身而过的失望，让痛苦迷惘离我远去的幸福，都在北方的星辰乍展明眸的刹那，消逝在风蚀的银河中了。遥远的音，符唤来了在恒久的岁月里天地间穿梭的游风，唤出了它们的歌声轻舞……在空气中伴着幽铃卷起阵阵涟漪，轻蹭着我的肌肤，让我了解它们的舞步，摇摇晃晃的步入一段沧桑的遥想……就要开始了……在漆黑的翅膀四处翻飞的时候，迎来了这一曲镇魂的祈祷，我梦中银白色的故乡……
　　~~~~~~~~~~~~~沙鲁法尔
　　******************************
　　清晨，小鸟鸣叫的声音将某个最近已经习惯了晚起的懒虫吵醒。

　　“……。”很重……非常重……。睁眼！

　　“埃里西斯！”清水愤怒的猛捶某个挂在胸口令他恶梦不断的重物。

　　“呜！你干嘛？！”被突如其来的重拳打中了鼻子的金发男人痛苦的哀叫起来。

　　“你知道这栋别墅是一个二层别墅吗？！你知道这栋房子里还有至少是个十的空余房间吗？！你知道我之前花了多少钱，放弃了多少套试验器材才狠心给你买到了你最喜欢的豪华水床吗？！你知道我现在睡的不过是一个已经年久失修随时都会垮台的单人木床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和别人睡在一起我会做恶梦啊？！！！”不顾他的哀叫，清水一下又一下的猛捶他的头。“你可是身高一百八十八工分以上的男人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让我在睡梦中窒息而死啊？！”

　　“等一下！虽然身高一百八十八公分，可是我只有五十公斤怎麽可能让你窒息？！”

　　“不可能！”以为他是傻瓜啊？！那种身高的人怎麽可能只有五十公斤？！

　　“你没听说过鸟的骨头是空心的吗？！”如果不是特轻的体重，他以为就凭他没变身之前那种宽度翅膀足以带起这麽大体行的人飞行吗？！

　　“……。”不合常理……不过可以随时接受各种不可能的奇迹才是一个合格的科学家最应该具备的特质！（所以才会突然捡到一个妖怪出现也毫不惊讶吗？）他这些缺陷恐怕就是他被发明他的生物学家当成残次品抛弃的原因吧？？但是……。“这不是最主要的部分！我想知道的是为甚麽你会放着自己的‘豪华’房间不住，偏要跑来跟我抢这个单人木床！”

　　“……为甚麽……你还敢问我为甚麽？！”埃里西斯漂亮的蓝眼睛瞬间释放出恐怖的死光，直射早晨起来就让他优雅形象荡然无存的罪魁祸首。“要不是你胡乱收留流浪动物，我会这麽狼狈？！要知道即使要和你睡一起我也只会把你偷渡到我的双人水床上再睡！谁会特意跑来挤你寒酸的木床啊？！”

　　“动物？”他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啊！”

　　“你还真敢忘啊！”金发妖怪怒不可遏的瞪着他。

　　“那不是动物！怎麽可以说人家一个迷路的美少女是什麽动物呢？！”真不敢相信他会说那个被他收留的美女是流浪的动物！“那可是人类！”

　　“喔是吗？！”埃里西斯青筋直跳的用力掀开清水的被子。

　　“……唔……干甚麽啦？很冷耶！”正躺在清水胸膛上的黑色绒球蹭了蹭他的睡衣，不满的嘟囔两声，又沉沉睡去……。

　　“你看！它算什麽人类？！”说着，埃里西斯一手拎开还在发出轻微呼声的绒球。清水的胸口马上一轻。“有这种东西压在你胸口，当然会做恶梦了！”

　　“……它……在说话……。”清水有点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语。

　　“唔……怎麽会越来越冷了……唔……啊~啊~啊~啊~！”还想再睡的绒球被一阵猛烈的摇晃彻底的吓醒了，它尖叫的声音在不断的摇晃下波浪般的颤动着。

　　“你这个家伙！快给我说！接近清水到底有什麽企图！”粗暴的摇晃着手里的不速之客，埃里西斯露出了很想吃掉它的恐怖神情。

　　“！”警觉。几乎在看到他变成这样的脸的一瞬间，清水就本能的一把抢下可怜受虐的可怜生物。“不许吃！”

　　“哇啊~~~！好可怕！好可怕喔~~！”绒球放声大哭。其实内心是……杀气！一瞬间让它还怕到无法动弹的恐怖杀气！这个叫埃里西斯的家伙到底是什麽？！竟然可以仅凭杀气就能冻结它所有反抗？！如果不是他的契约人及时救它下来，它毫不怀疑他一定会一口吞掉它！……冷汗……。或许这次，它真的惹到不该惹的东西了……。

　　“你还护着它！”哭得那麽假！他一眼就看破了！它一定再内心冷笑吧？！可恶！

　　“我当然要护着它！”怒视身边的金发禽兽，他不敢相信，这个家伙竟然试图在他面前生吞活物？！“欺负这麽小的动物，高大的你不觉得可耻吗？！”

　　“小动物？！它哪里小了？！”完全变身的时候，这个家伙甚至可以大到一口气超过他们现在的家！

　　“它哪里都很小！”唔……错觉吗？他怎麽觉得怀里这个绒球，好像比埃里西斯还重似的。低头望。

　　“……好痛喔~我全身都好痛~~！”遭了！看见抱住它的人怀疑的眼神，绒球突然想起，因为刚起床它的体重还没有变化过……快补救！飘浮~！

　　“好可怜……。”嗯？变轻了……看来果然是错觉。这麽小的绒球怎麽可能会重到哪去？都怪他被埃里西斯诱导了。清水抱歉的搂住怀里软软的绒球。手感还真不错！

　　“不许这麽亲热！！！”金发妖怪再也不能忍受的发狂了。他一手抢过绒球用力开窗丢出窗外。“给我滚！”

　　“哇~~！”绒球惨叫着掉了掉了下去。

　　“我的天那！你在做什麽埃里西斯？！你这样做会摔死它……的……。”从床上跳起，冲到窗前的清水并没有看到一个肉忽忽的绒球惨死的景象。确切的说，他连窗口都还没探出去。

　　“呼~！”“嘭！”“哗啦~~！”

　　一个比刚才飞出去的绒球明显要大出十几倍的物体比被扔出去还快的速度破窗而入，一举撞倒了正打算探头察看情况的清水。失去平衡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倒滑出去的清水，不可避免的摧毁了一切沿途所遇到的东西。而他脆弱的胃部做为冲击的第一接触点，立刻剧痛了起来。

　　“唔！”闷哼，就是现在的他所能做的唯一的事。但这并不是他最痛苦的事，最让他痛苦的还是……那些都是钱那！他的实验器械！他的无影台灯！他做了很久才做出来的全仿真飞机模型啊！！！最重要的还是他宝贝的，陪伴了他十几年的古董木床！它太老了，老到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昨晚的超负荷工作，再经过现在的恐怖撞击……它现在唯一的下场就是……。

　　“咣铛~哗啦~！”沉重的闷响之后……苍老的木床……终于……正式宣布死亡……享年十一年六个月零二十九天……（让我们默哀片刻）。

　　“呜！”完了！他的宝贝！他的童年回忆啊！清水的心在淌血。

　　“呜~~好可怕喔！”造成了这次惨剧发生的始作甬者还在忘我的‘痛哭’，丝毫没有发现气氛的异常。

　　“清，清水？”比较熟悉自己主人习性的埃里西斯，却无法忽视那些不断从他身体内部冒出来的黑暗物质。那是什麽？！魔物吗？！不……那是清水的怨气啊！！！哇！事情大条了！他很后悔，早知道就不扔那个家伙出去！

　　“你们……。”

　　“好可怕~~！”凶手继续在假哭。

　　“别再闹……。”发觉事情不妙的金发妖怪试图阻止那个不识相还在火上浇油的笨蛋。

　　“全部去死！”巨大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绿光从躺在废墟中的清水眼中射出，黑暗气息猛地爆发了。“死！”

　　“呜哇！！”用力的扭腰，惹事的凶手梦的跳离本来温暖的胸膛，它满身冷汗的瞪着原本趴着的地方背后墙壁上出现的焦洞。再回头……吓？！映入它眼睛的半张面孔都隐藏在浓重阴影中的清水。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要看那双比它的眼睛还要碧绿的死光眼就推测出又多可怕了！突然怎麽了？！他？！雷射光吗？！！！还是不是人类啊？！

　　“死！”暴走的清水的下一击瞄准了现在离他最近的埃里西斯，发射！

　　“冷静！你要冷静啊清水！”飞快躲开的金发妖怪大声疾呼。试图唤醒身边黑暗越来越浓的他，却只得到一连串的集中攻击。惊叹。他选的契约人果然很强！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喂！你还看！快帮我阻止他啊！”

　　“……他是你的契约人又不是我的，我为甚麽要帮你阻止他？”绿眼美女只是瞟了四处逃窜的他一眼，凉凉的回答。他不是很强吗？（实际上是还记恨他威吓要吃掉她。）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他会这样吗？！”这个祸水！还敢推得一干二净？！混蛋那！

　　“比我强的你都阻止不了他，我要拿什麽阻止？”冷笑，她悠闲的玩着指甲，丝毫不为所动。开玩笑！她自问绝对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好人！以为那样对她之后，她还会傻傻的跑过去帮他吗？！天真！~

　　“……。”愤怒。“由不得你！”

　　“笑话！我就是不帮！你能拿我……哇！别过来！”继续嚣张的某女在看到埃里西斯一头冲过来的举动后脸色大变，惊慌的连退数步。

　　“死！”

　　“看你这样还能不理？！”坚持不懈的‘追求’着令他抓狂不已的黑衣女子，埃里西斯面目狰狞。本来不想用这招的，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惹事的她一副悠闲自在的德行！

　　“别过来……可恶！”躲过一记死光眼的正面袭击，她不得不面对如果不帮对方就会被继续袭击的残酷现实。回身。“全能全知！显像！”

　　“死……？”正追杀两妖的清水突然顿住。

　　“行不行啊你？”小心的凑近，金发妖怪怀疑的询问。

　　“……应该可以让他清醒吧？”绿眼少女不太肯定的回答着，内心对刚刚看到的景象严重信心不足。对其他人使用这一招宿命幻像的时候，显示的影响都是什麽金钱啦、美女啦、权利之类的东西……只有这次的比较奇怪……竟然是……。

　　“嗯？埃里西斯？”清水纳闷的看着平时最爱粘他的金发妖怪正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很小心的看着他。“……你干嘛摆出一副随时都想逃跑的姿势？”想逗他笑也不必如此牺牲形象啊。

　　“清水！”真的恢复了！埃里西斯感动的搂住一脸疑问的契约人。

　　“我踢！”习惯性的一脚踢开一不小心又粘上他的金发妖怪。清水忽然注意到房间内异样的气氛，回头。“……你是昨天那个。”

　　“对！昨天的借宿者！谢谢你让我住在这里！否则我一个女孩子走夜路的话一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危险！真是太感谢你了！”一身黑裙的少女一脸羞涩的弯下了她线条纤细优美的腰……。

　　“啊！不用谢！那个，在遇到困难的时候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从没有和哪一个女孩子如此接近的清水，不自在的有样学样的打算弯腰达理。

　　“不！做为被帮助的人，感谢是应该的！”少女再次弯腰。

　　“不用谢啦……。”还礼。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埃里西斯恼怒的嘶吼。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假仙的女人！恶！

　　“埃里西斯！不许你对女士失礼！”这可是第一次有女性来到他的家！绝对不允许破坏现在无比和谐的气氛！感觉上好像这栋老楼都变成粉红色了一样……有女人……真好啊……。（沉醉中）

　　“清水！”他不知道那个女人是！

　　“闭嘴啦！”怒。

　　“……可恶！”不甘心那！

　　“那个……。”这麽温柔又懂礼貌的女性，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了……。他还想在和她多说几句话……。

　　“其实，我已经找这样的老房子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心的。昨天第一眼看到它我就已经爱上它了！”黑衣少女娇羞的垂下头，似乎要说一些她不太好意思出口的东西似的。“所以冒昧的问一句……我可不可以租用这里的某个房间？在这样有内涵（因为是古董兼鬼屋）的地方居住是我一只以来的愿望！……但如果你不方便的话……我是不会……。”

　　“当，当然不会。”在眼睛和某处闪动的绿光对上之后，原本非常犹豫的清水忽然态度大变。“尽管请住！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任何房间！”

　　“清水？！”埃里西斯大叫。他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会答应这麽荒谬的事！这是他们的家耶！“清……？！你这个混蛋！竟然用你的梦幻眼迷惑清水？！你，你真是太卑鄙了！”

　　“卑鄙又怎样？！反正契约已经成立了！你想让你的主人违约被吃掉心脏吗？”装作害羞淑女的黑衣女郎邪气的笑着，她现在已经找到让他无法反抗的秘密了！因为她刚才发现，只要是他的契约人一插手，他就会变得乖乖的。当有人靠近他的契约人，他就会特别的紧张！这个叫做清水的人，就是他的弱点！“我已经是这里的房客！像甩掉我？除非你的主人愿意搬家！”

　　“喔~呵呵呵呵~喔~呵呵呵呵~~~！”支着有着契约凭证的小指，身穿黑袍的女巫发出了令人不寒而栗的经典笑声。

　　“……。”瞪着回过神来一脸莫名其妙的清水手指上的胧字，得知事情已经不可挽回的埃里西斯出乎意料的冷静。“你真的已经为这件事定下契约了吗？”

　　“当然！想解除，除非我……。”女巫忽然发现不对，仓促住口。

　　“除非你死吗？”金发妖怪露齿而笑，雪白锋利的牙齿在已经完全跳出地面的太阳公公努力的照射下闪闪发亮。

　　“……哇！救我啊清水！”她惨叫着躲往身边的避风港怀里。失策！这真是太失策了！没想到这个契约会有这麽大的漏洞！以往的契约都不会有这方面的顾虑，现在想想，也都是因为和她契约的对象都比它弱！她一时忘记这个家伙比她强出很多了！好可怕的失策啊！（这次她的惨叫声可不是假的。）

　　“你们在说什麽……。”突然有美女入怀的清水雾刹刹的询问。

　　回答他的是怀里无名美少女更大的哭声和埃里西斯更加响亮的磨牙声……。

　　“……。”有人可以给他解释一下吗？？？

　　************************
　　许久之后……

　　“你是说那个美少女也是一个妖怪？”清水忽然想起那个掉到窗外，后来却怎样也找不到的会说话的绒球来。……现在想想，她们的声音的确太过想似了。“就是说……她是你的同类？”

　　“鬼才和她共同种类！”埃里西斯马上不屑的反驳。

　　“……我是说你们都是妖怪？”

　　“这倒是没错。”他们当然都是妖怪了！难道还有疑问吗？清水的问法真奇怪。

　　“……我知道了。”清水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附近被那些可能已经疯狂的生物学家残害的试验品会这麽多……作为一个合格的科学家……这样的错误是不可以原谅的！既然创造了他们，为甚麽却要在发现他们并不完美的时候抛弃他们呢？！既然做了！就应该负责到底才是真正的科学家应该做的！

　　……算了……既然被他遇到……就顺便试着为那些已经偏离了科学前进路途的前辈们赎罪吧！清水此时在内心下了这样的决定。

　　可是现实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那就是……。

　　“呜~！可是这样下去，这个月又要吃泡面度日了……好想吃肉啊！”

　　清水，十七岁，一百八十二公分，现在兼职学生（不再是全职了，因为他必须要出去打工，才能够养活他家的两只新近蛀虫），外号‘科学怪人’，不相信妖怪幽灵的存在，口头禅是……。

　　“……今天……也是和平的一天……大概吧……。”正为未来生计所苦的他看着卧室内满目的疮痍，和坍塌得非常彻底的木床，初次有些怀疑的说出了他每天清晨必说的人生格言。“……先试试能不能把床拚回来……。”

　　****************************
　　身后。两只蛀虫正在窃窃私语。

　　“喂！你刚才用你的全知眼看到了什麽？”会让疯狂的清水醒来，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东西吧？

　　“……。”

　　“告诉我！否则袭击你喔！”威吓。

　　“……你确定你真想知道？”不说是为了他好。

　　“我很确定！快说！”他很好奇啊！

　　“……那我说了，你不可以攻击我！”上道保险比较安全些。

　　“少罗嗦！”

　　“……婴儿床。”

　　“……什麽？”

　　“他心里记忆最深刻，最想得到的东西是婴儿床。”她也吓了一跳，竟然在人最渴望的印象里看到这麽平凡（还很幼稚）的东西还是第一次。

　　“清水……渴望婴儿床……。”

　　埃里西斯，年龄不详，身高一百八十八公分，外貌魔王级别，职业妖怪（现兼职让清水远离魔女的终极保镖），对清水常用口头禅……。

　　“……他是个白痴吗？”伟大的他的第一契约人，竟然是个‘恋婴儿床’的人类……金发妖怪此时正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之中……。

　　胧，年龄不详，身高一百六十五公分，外貌清秀佳人（内在魔女），职业妖怪（现兼职房屋管理员），常用口头禅……。

　　“就算冒着被吃掉的危险也值得！这两个家伙果然有趣的很！我要继续看下去！”

　　……她是一只有些恶趣味的妖怪……喜欢通过整人的方式认识自己喜欢的人……最喜欢黎明时分，因为那时的她妖力最强，嗜食灵魂，最常用的技能是‘全能全知眼’（窥伺人内心的渴望）‘梦幻眼’（迷惑人用）。

　　……现正躲避埃里西斯追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