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在身边》沙鲁法尔

30、秋日清晨

　　第三十章 秋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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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珍贵的是什麽？
　　在苍翠之中的一个微笑，喧嚣中的一个安眠，荒漠中的一眼碧蓝，天空之中的一个居所，海洋之中的一些氧气？
　　还是此刻，陪伴在你身边的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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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美好的清晨，古老的，爬满了常青藤的二层公寓正迎来了新的一天。伴随着窗外某只不知何时在这附近安家的，有着肥肥身材的胖麻雀吵死人的竭力‘嘶叫’……应该已经在家中准备早餐的屋主，终于从睡梦中惊醒……。

　　距离冬天越来越近的日子里，早晨的风也随之寒冷起来。还没睁眼，就听见身边一阵寒风吹过，然后是一个，最近几乎每天必听的凄厉惨叫渐渐远去。抬眼望，一只长着漂亮皮毛的长尾狐狸正手舞足蹈的化作天边最明亮的一颗星，飞向了正在缓缓升起的巨大火球的方向。

　　看来……九刹之狐新的一天……就要从痛苦的野外求生训练和迫不得已的强制性远足开始了……。

　　（作者：这真是很好的晨练！只希望它今天不要再遇见那对森林狼夫妻，弄得满身伤才找到回来的路……。）

　　“起床！我饿了！”这麽邪气而霸道声音和理所当然的语调……除了那个强行霸占了他所有空闲时间的半人鸟之外，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家伙来了吧？

　　转眸，刚好对上那个关窗的背影。依旧是抢夺了太阳的光彩，让他第一眼看过去就会觉得瞳孔刺痛的金黄。

　　最近的生物钟似乎已经不准了……都是这只鸟每天叫他的错！害他现在没听到他的声音就不会醒来！罪人那~！

　　“除了饿，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每天清早照例先是听见偷跑过来的狐狸的惨叫，关窗声，然后就是他在叫饿！

　　“喔？你不想听这句喔？那就换一句吧！”被责问的某鸟悠哉依旧，熟练的低头附身，以一个从变身后的九刹处偷师而来的诱惑式压迫姿势，困住那个一整晚都被睡姿不良的他紧紧缠住，再加上仍未习惯水床的柔软度，全身都在酸痛不已动弹不得的清水。

　　严肃。

　　“我踢！”没什麽犹豫的，被这个姿势吓怕的平凡男子就这样一脚踢出。由于这个踢出的姿势，在最近太经常练习的缘故，命中率据说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再加上被踢者有意的放水，没有任何疑问的，正确命中目标！

　　“啊！好痛！你要杀了我啊？！”体重本来就比较轻的埃里西斯顿时飞出，他立刻顺势倒地，痛苦的呻吟起来。唔……没想到……瘦归瘦……清水的脚力……还真挺够瞧的……居然能让他疼那麽一下下……。

　　看准了那个家伙一定会……。

　　“啊！埃里西斯？！我不是故意的！”还半梦半醒的人类到这个时候才完全清醒过来。不顾自己身体骨头关节的强烈抗议，他蹲下来察看一脸痛不欲生的某鸟，愧疚不断从心口蔓延开来。

　　……其实这招是用来对付那个幽灵似的，不论怎麽防备，总是能出现在他床上的变身狐狸男的……准备在今天出击一试锋芒……没想到……狐狸没踢到……第一次充当试验品的居然是埃里西斯？刚才那一下，好像很痛，踢人的他确实感觉到实实在在踢中了，没记错的话……他瞄准的位置……好像是胃……。

　　这是他看见这样动作之后的反射行行动……没经过大脑的……所以……不小心就使出了全力……。

　　冷汗。他的脚有多重只有他自己知道，想当初迷足球那会儿，踢废了多少个足球？连他自己都数不轻了……。不要以为他踢了很久，他只在十一岁那一年迷了足球两个月而已……后来就是因为觉得需要不断买新球太昂贵，所以才停止练习的……。

　　“……喂……还活着吗？”本来很愧疚，想靠近抱他到床上缓一下的清水突然发现，这个家伙一直在呻吟，可是脸上一点胃痛的冷汗都没有！态度立刻改变。想骗他？什麽目的？

　　收回准备抱人的手，改用脚尖，顶了顶那个还在装痛的人。

　　“别这麽冷酷好不好？！说一句关心我你会死啊？！”感应到他心里的想法，再听到这麽没有人情味的询问，看到狐狸又摸上他的床时的火气顿时炽热起来。但察觉自己火气的他又很快压下火气，因为他很清楚火攻这套对他别扭固执到偏执地步的契约人是没有效的。如果说有效，也铁定是反效果！好不容易让他冒出那麽点勇气承认自己的心情，可不能就这麽让他躲回壳儿里去！

　　比起火攻，水攻奏效比较快……。

　　“清水~~~。”

　　“？！”本打算站在那里和仍躺在地上装死的某鸟争吵的清水内心编织好的台词，就这麽被噎住了。还附赠一身鸡皮疙瘩。“对不起！”享受不了这如水待遇的清水很识相的屈服了。

　　“就这样？！”柔情了不到一秒，霸王鸟又恢复本性了。深深的拧着眉头，他十分不满意这敷衍似的屈服。

　　“……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霸王就霸王！总比刚才的样子顺眼！很习惯他硬朗的样子，可爱的样子也看到过，可是柔情似水的样子……不知为甚麽就会令他胃部不适……难道他刚才踢到的是自己的胃？

　　为了不让刚刚平复下去的鸡皮疙瘩再次起立，他只好实话实说。在不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之前，他的确是担心的没错！可是……在知道了那只鸟最脆弱的胃部被他全力踢中，却没什麽反应之后……。他突然很好奇这只鸟的内部构造！

　　是什麽样的材料才能让那个胃这麽坚韧？！而且胃的终极容量也是个很好的课题……。

　　“……。”科学家的血又在沸腾了……埃里西斯满脸黑线。他该不是想剖开他的身体看看吧？

　　转移话题！虽然不相信他的契约人真的是这种可以不动声色剖开生物胸膛的人，如果要是的话，他就不会把他们当成什麽生化人，科学家试验的失败品收留了……但是……他很怕清水会想不开，把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灌到他嘴里！！！

　　就算不会饱……他的味觉还是正常的啊！！！和泡面一样的东西他还可以接受！要是像胧亲手出品的餐饮系列那样的味道……他宁愿被解剖算了！！！反正朱雀在寿限到来之前是不会死的！至于朱雀的寿限多少？谁知道？！

　　“除了会叫饿，我还会说你该起床做饭了！”

　　“啊？”还在思考怎样在不伤害某鸟的身体的情况下研究那个，很吸引他的胃的清水果然被扰乱了。

　　他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在道歉吗？怎麽突然跳到这句？

　　“你说‘除了饿，你就不会说别的了吗’，我说我还会说‘你该起床做饭了’啊！”成功！埃里西斯在没人看见的角度得意的微笑。

　　“……不都是一个意思吗？！”总之就是他要吃就对了！想了半天才抓回最初话题的清水无奈的抹脸。怎麽跑题跑这麽厉害？都是他被这只臭鸟扰乱了思路！

　　“知道了还不去做饭！”目的达到的拉了人就走。

　　“等一下！衣服！我的衣服还没穿好！”可恶的狐狸！每次来都解他衣扣！不知道一个个扣起来很麻烦吗？！清水抱怨着，手拙的摸索每一个扣子。哼！最好在森林里迷路！不要再回来了！
　　（九刹：阿嚏！谁在咒我？！

　　猛转身，赫然看见两对熟悉的，闪烁着灼热绿光的野性眼眸正定着它。随着低咆声，两只毛色呈浅灰的高大森林狼现身。

　　九刹：……跑啊！！！）

　　奇怪……为甚麽自从和这只半人鸟睡在一起之后……他觉得体力似乎突然好了很多？错觉吗？

　　冰蓝的瞳孔微微荡起一片幽深的波光，埃里西斯微笑。

　　错觉？当然不是！是因为和他睡在一起，清水可以吸收到最纯粹，最强大的精灵力。一般的妖怪受不了这麽吸，可是他不一样！他是朱雀啊！这一点灵力不算什麽，反倒可以互助！

　　同生共死，能力互享是一堆不利因素中为数不多的一项福利！签订了契约，力量属于同源的他们，之间的能力可以互通！被吸走了又怎麽样？相当于给了另一个自己！回转一圈之后又回到他的身体里，再出现的时候，就会比原来更强！这个规则在清水身上也一样行得通！总之，和这样的契约人签约，只要能挺住开始的一段失去部分力量的时间，后面剩下的就都是好处了！

　　要是有其他妖怪知道自身不产生灵气的人类有这样的用处，还不抢破头？不过现在既然身为朱雀的他和清水签约了……其他的妖怪就都没有希望啦~！哈哈~！除非有人能杀死他，解除他和清水的同生共死之后重新定约，否则抓了清水也没用！

　　说老实话，在签订契约之初，他根本就没发现这一点……现在想想……他还真幸运……。

　　唯一可惜的就是朱雀本身力量就有点太强……所以这小小的增加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没什麽用处……。

　　……算了……反正在开始的时候接近他就不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能算是附加的小惊喜吧……。

　　偏头，为甚麽会喜欢这个家伙？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找到合理的解释，莫非和他成为朱雀之前那段空白的记忆有关？只是觉得他认识的不是这张脸，而是这个躯壳下，那个名为灵魂的东西……就算没有记忆……他还是感觉得到……那种源自内心的……无法被满足的渴求……只是在这个灵魂的身边……就会变得平静……他应该是站在……他的肩上？

　　看着那个其实并不算宽阔的肩膀，埃里西斯突然有思慕了很久的感觉。或许等他有力量变回原型之后，可以试试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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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不用我送你一程？”很可惜……他还想趁机看看清水上学的地方……还有打工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很累？

　　“真的不用！谢谢！”不能自已的想象着众同学的注视下，他和一只有着金黄色翅膀的半人鸟从天而降的景象，老师们无法合拢的嘴，和一堆由人类口水汇聚而成的涓涓溪流蜿蜒到他家门口……从此以后……他家成为众人朝圣天使的教会据点……。

　　冒出一滴冷汗，清水果断的拒绝，然后快速开门冲出！不给他任何翻盘的机会！这是以往和这只霸王鸟相处之后，他得来的经验。给他发挥时间的话，最后是他屈服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百！

　　“别跟来！”

　　“啊！别跑慢点走！早点回来！”含泪（？！）挥别已经跑得就剩下一个小黑点的清水背影，金发妖怪赞叹一声。“跑得还真快……。”

　　“既然清水已经不在，接下来就是我们收拾战场的时间！”逛到厨房，挽起一尘不染的雪白衣袖，伸手取出一个泡在水池里的油碗，他开始努力刷洗。

　　餐具这种东西，不是他亲自洗出来的就无法确认清洁程度！

　　（作者：……请注意一个细节问题……这只鸟手里的餐具就只有他和清水两个人的……。）

　　望着那个据说是妖怪顶点的东西一脸愉悦洗刷碗筷的画面，胧就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如果连它们的顶端都要这样伺候人类……那它们又该怎麽做？！集体跑去自杀把整个世界都留给人类统治吗？！

　　“你还有没有妖怪的尊严了？！”不敢相信的拉住他，胧面孔漆黑的吼。

　　“……那是什麽东西？”即使原来有，在经过了性格别扭难搞，喜欢独自跑到无人角落里胡思乱想的清水无数次的‘磨练’之后，她以为那种东西还会继续存在于他身上吗？！埃里西斯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而且我喜欢洗餐具！不行吗？”只限他自己和清水的！

　　“我真为自己和你同是妖怪这件事感到可耻！”他竟然还能回答那麽快？！喜欢洗为甚麽不连它们的一起洗？！好个自私到底的混蛋！到底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公平啊？！这种东西都能成为朱雀？！

　　“那正好，我也很烦恼这件事呢！”一定又在内心偷着骂他了。不需要有玄武偷窥人心的能力，也能看出她的表情不对。吵就吵，怕她不成？

　　“咦？”这个家伙居然也会附和她？

　　“像你这样的妖怪竟然可以活到今天？看来妖怪是真的没落了！”同是妖怪，为甚麽实力就相差这麽多呢？哎~！都怪他太强了！某鸟露出了完美的微笑沉醉的叹息一声。

　　（作者：自大，自私，这回再加上自恋也就不足为奇了……。）

　　“你！”气结。但明显的实力差距却令她无法惩戒这个严重的冒犯了她的妖怪。“妖力不是衡量一个妖怪强弱的唯一标准！”果然鸟嘴无好话！

　　“喔？是吗？那是哪个家伙在我把妖力‘稍稍’提高一点之后就动弹不得啊？”埃里西斯不为所动拿出一双筷子洗呀洗~。嗯~！完美！

　　油腻~！恶~！这可不是原本高贵的他会去碰的东西！但是现在……洗涤剂……在哪里啊？告诉过清水不要乱放的……啊……找到了……。

　　涂涂涂~~~刷刷刷~~哗~~~（流水声）

　　“可恶啊！”反驳他！快反驳他啊！绿眼经少女生气的猛揪自己的秀发。

　　“别再揪了。不然变成了秃顶美女，吓到清水，我可不绕你！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啊。”咒美少女变秃头……世界上最恶毒莫过于此……。不在意的喷出毒液的黄金鸟邪气的笑着，把洗完的碗筷整齐码好放了进去，再关上了橱柜的小门。得意而去。

　　只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给僵住的绿眼妖怪思念。

　　“！”气的说不出话。胧只有让自己尽量的不去看他。可是！好想，她好想吃了他呀！唔不！不可以吃他！这种妖怪的魂，吃下去说不定会让她中毒！胧，这样恶毒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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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最近，老别墅前的高大柳树上，似乎突然多出了一窝吵闹得很厉害的小鸟……那全身麻点的身体……今早吵醒清水的那些叽叽喳喳的嘈杂叫声，似乎就是从窝里发出的……。

　　“埃里西斯……那窝麻雀是怎麽回事？”看来看去，始终还是觉得其中那只又胖又笨重，声音特别大的麻雀，十分面熟的胧终于忍不住问。

　　“清水曾经救过其中一只，为了预防他再做出那样的蠢事，我特意搬来的。”毫无愧意的回答。

　　“如果清水还是不改……。”这回答真像他的风格……。

　　“吃了它们！”毫不犹豫。

　　“……。”原来……那是‘鸟质’啊……。胧无语。如果清水知道，还会让他那麽顺利的吃掉吗？怀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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