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在身边》沙鲁法尔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狐狸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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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火焰中诞生的神明，就像火的本质一样，是温暖而残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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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对清水做了甚麽好事？！”入眼的景象令听到呼救声闯进来的金发妖怪控制不了自己。他愤怒的冲上去，用力的揍向那个还压在他的契约人身上，并没有下来意思的妖怪。

　　“来得正好！”用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连同身下动弹不得的人类一起移动到相反的方向，九刹露出冰冷的微笑。镜子般反射着那个突然闯进来，打扰了他和这个可能是唯一能够救他活下来的人类之间沟通的妖怪。

　　可以使最坚硬金属融化的炎热的杀气就是他要送给他的！“也省了我去找你的功夫！”

　　“……找我？”华丽的金发因为极度的愤怒颤动着，清澈到惊心动魄的冰蓝瞳孔此刻却泛起了诡异的深红。

　　“唔？！”从未看到这样的他的清水突然感到了强烈的不安。虽然一直自称妖怪，可是除了那种和天使非常相似的半鸟型状态的变身之外，他从没有看到过他使用自己的力量。

　　不过，既然可以做到变身这麽不符合常理的事。会有超自然的能力也就理所当然了。

　　但是……可以想象，并不代表也可以接受……。

　　看到了那诡异的瞳孔变化之后，直觉知道这是他愤怒到一定程度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激动的一种表现。可清水在此刻，只担心一件事……。

　　……那就是……他的房子！

　　努力的想张开口阻止似乎马上就要兵戎相见的男人，却被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忘了放开的狐狸手妨碍了……。

　　不要……拆了他的房子啊~！！！完全无法动弹的清水只能徒劳的在心底哀号……。

　　“和他定契约的妖怪就是你吧？”冷漠的打量眼前的妖怪，狐狸突然发现，这个妖怪长相不错。即使在妖狐一族之中，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也是寥寥无几。更难得的是这个妖怪的容貌并不带有任何魅惑意味，和妖狐天生的妖媚截然不同，却可以自然的，令看到的生物臣服……。

　　但是，也就只有外表而已。

　　无论怎样都看不出他的原型让九刹有些不安。可是这种程度的妖力，虽然很强，却不是已经恢复妖力的他的对手！

　　所以，除掉他再绑走他要的人的想法更加坚定了。

　　手腕一翻，一把雪白的折扇出现在他的手中。“虽然知道你很无辜，但是为了我的自由，你必须死！”

　　“爆炎！”

　　随着狐狸冷酷的声音。快速展开的空白扇面上闪出了一个鲜艳的火字。在这个火字出现的同时，仿佛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的青色光点瞬间扑向跑过来试图抢人的金发妖怪。

　　“呜！！”眼睁睁看着那个朝自己跑过来的人被那些诡异的火球包围，清水发现只能发出惊慌的哀鸣。

　　埃里西斯啊！！！

　　“轰！”巨大的爆炸声随即响起。

　　不顾一波波涌来的热浪和随着热浪弹到他的身上，把他的皮肤划出无数血痕的炸裂物。清水没有闭上眼睛，只是死死的盯着抱着他，侧过身为他挡住了大部分气流的这个人的脸，眨也不眨的盯着。

　　“……为甚麽这样看着我？”清水的视线强烈到九刹也无法忽略。

　　微微低下头，刚刚做了一件对未来的生活很有帮助的事，正开心不已的狐狸再看到这样的眼神之后。笑容渐渐隐没了。

　　仇恨混杂着虚无的茫然，好像充满着什麽，却又什麽都不存在，吞噬一切的空洞的眼神……。

　　仇恨的话，他可以理解。毕竟他刚刚杀死了那个不知道陪了他多久的契约妖怪。

　　……但是为甚麽会有这麽恐怖的空洞？好像灵魂已经不在了，陷入了某个连他都无法触及的空间完全迷失了一样……。

　　难道是这种契约强制解约的后遗症？！突然想起这两个人之间的契约并不是从前他最常见的那种，九刹惊慌的拉开手边人类的上衣。

　　遭了！杀死契约的一方解约，这是对付普通契约的方法啊！他怎麽会忘记？！这种契约的可怕性在于，一方死亡，另一方也必须承担相应的伤害呢？！

　　杀死了作为主体的妖怪，就等于同时令契约的人类受伤！该死！因为马上可以收回力量过度兴奋，他太欠考虑了！

　　没深层思考过就行动，这根本不像他的性格！怎麽会这麽草率的？！别死！千万别死啊！“喂！还好吗？！你要是死了，我可就没戏唱了！”到哪里才能再找这麽个可以解开他身上结界的人那？！

　　“……在杀你之前我不会死。”就算被摇晃得头晕目眩，清水还是定定的瞪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凶手不肯移开目光。

　　他要记住这张脸！

　　就是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家里！先是差一点掐死他！然后又使用奇怪的火，杀死了那个让他开始觉得生活也可以拥有各种色彩，让他在雷雨夜也不会因为孤独感到恐惧，和他一起分享廉价的泡面把冰冷黑暗的房间变成温暖的火炉的埃里西斯！

　　这种比愤怒，比悲伤更加强烈百倍，好似胸口在被烈焰灼烧的感受。令他觉得即陌生，又似曾相识。

　　好像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一试图回想就觉得头痛欲裂……在强制追寻下去就会失去意识……随后发生的事……他完全不会记得！

　　不想这个时候晕过去，强迫自己略过又涌上来的头痛。清水用平静的声音说着平时的他想也没有想过的话。“杀了我。否则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

　　“……。”听到这句话的九刹没有回答。

　　因为那双仿佛最古老诅咒的金色瞳孔正诧异的，映入了清水胸膛心脏位置的东西。

　　为甚麽凭证还在？！契约不是应该在一方死亡的情况下自动解除的吗？！

　　既然契约图纹还在，难道会是？！

　　“竟然敢用狐火炸我？！”愤怒到有些嘶哑的男性嗓音突然穿透了未散的烟雾，直达清水耳中。

　　“怎麽会？！”九刹不敢相信的瞪着那个头发也没被烧焦一根，全身干净无比，完全没有被炸过痕迹的影子。

　　“小子！”华丽的金发随从破碎的窗户涌入的秋风飘浮着，发稍扬起，好像活物般的张牙舞爪。让绝有着世姿容的金发妖怪狞笑的表情更加恐怖的，是那双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的眼珠。

　　“害清水难过……你这是在找死！”死字出口，也没见做势，原本被狐狸九刹紧紧抓在手里的清水就出现在他的怀里。

　　恐怖的杀气随之极速扩张。

　　“……原来你没死吗？”瞪着黏上他笑得特别灿烂的埃里西斯。听到他的声音，已经从那种可怕的情绪中清醒过来的清水面无表情。

　　“那种程度的火杀不死我啦！”只会被吃掉，为他增加力量而已。担心的检查契约人全身，发现旧伤刚好，又增加的几道新伤。心疼。“痛不痛啊？等我解决了那个混蛋马上给你处理伤口！”

　　“……没死不会早点出声啊？！”害他以为他死掉了！说出那麽可怕的话来！还头疼得要死！

　　他可是和平主义者！

　　“下次不会了！”埃里西斯安抚性的回答。

　　其实刚才他是故意的。如果不这样，再等上多久，也看不到他的契约人对他的真实感受。哎~！谁叫他选的契约人性格这麽别扭呢？

　　不过这一点不能让清水知道，否则他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很强！所以，你也学着多相信我一点吧！”

　　“……尽量……。”没什麽信心的敷衍着回应，情绪剧烈波动，大清早被惊吓两次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放松下来结果就是刚起床的他又开始昏昏欲睡。

　　唔……好想再睡一觉……。但是四处都是被刚才的爆破炸开的碎片，主屋范围内连一个落脚地都找不到的残酷现实，是清水不得不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又要收拾卫生吗……。”真不想运动呐！

　　“很累？等下去我房间休息吧。”埃里西斯温柔的笑容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影。

　　“打扫完才能休息，你知道最近总是在下雨。”抬起头望了眼甚至可以看见天空中悠闲飘过的白云的房顶，叹气。又要修理了……最近可真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破费……真是……偶尔……即使是他……也想吃一顿烤肉啊……。

　　沮丧。

　　“累就去休息吧。房子的事，胧会自己处理。她不是房屋管理员吗？对于这种情况，胧很有经验喔！”轻松的说出这样的话，金发妖怪马上开始教唆眼睛都快睁不开的契约人怠工。“快去睡~！在这里会妨碍工作的，是不是胧？”他用血红的眼尾瞄了瞄姗姗来迟的绒球。

　　“……没错！交给我吧！不论是房顶还是卧室的窗户统统交给我办就好了！”被露骨的眼神威胁，本打算回答为‘甚麽是我？！’的胧识相的改成满口答应。

　　天知道！她连玻璃怎麽安都不知道！而且没有钱！她要上哪去变玻璃和瓦片出来啊？！

　　“那就拜托你了！”没有处理好自己的食物才让清水置身险境！而且听到呼救核爆炸声竟然假装没有听见？！如果还敢不乖，看他这次会不会放过她？！

　　一手揽人，一手伸向那个好像受到巨大打击，全身僵硬，张大着嘴巴的狐狸。“等我先处理这个东西。”

　　“放他走吧。”

　　“……我没听错吧清水？”竟然说放他走？！“你刚才不是说想杀了他吗？”

　　“那是因为我以为他杀了你。”既然没有人死亡，杀人就没有意义了。其实，在发现不用报仇之后，他真的松了一口气。要是没有当时看着埃里西斯被火焰包围的愤怒撑着，才能说出那样的话的。

　　现在的他……绝对不想再重复同样的经历……。

　　是因为不忍心伤害生命？他没那麽伟大。只是他还没有准备，也不想再为自己本来就已经很苍白的人生增加多余的负担……。

　　“……既然是你的愿望，我当然会无条件执行。”收回伸向了狐狸的地狱之手，埃里西斯一如往常的没有多说，忠实的达成了清水的愿望。

　　“谢谢。”说他懦弱也好。他实在是没办法下达杀死那个从人类变成了狐狸的生物的命令。

　　这个人，应该是埃里西斯的同伴吧？在不希望自己背负罪孽的同时，他同样不希望这个好像太阳鸟一样的同居人也背负更多的罪。

　　即使从前就已经背负了一些东西，但至少，在他身边时，他不希望在因为他，为埃里西斯增加更多的罪孽了……。

　　“……我讨厌你说谢谢！”这种客套会让他觉得冰冷！

　　“那我要怎麽感谢你？”他想不出更多的词汇来表达他的意思了啊！

　　“你不需要感谢！这是我自愿的！我喜欢做的事！”这样说着，埃里西斯又黏上去，半扶半架的拉清水出门。“剩下的交给胧！我们去睡觉！”

　　（胧：“……。”）

　　“啊！那就麻烦你了……喂！我自己会走！”来不及表示完自己的歉意，清水就被那个霸道自成习惯的金发男人拖走了。

　　“……我好命苦……。”被留在原地和满室狼籍相对的胧欲哭无泪。

　　这麽乱……乱到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边下手……。

　　哎哎~！还是先到楼下去拿清洁用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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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被遗忘的角落

　　“……。”

　　九刹全身僵硬，似乎变成了一尊黑色的狐狸雕像。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起初的无法动弹，只是因为埃里西斯的杀气太过恐怖。后来的全身僵硬，却是他偶然间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

　　“朱雀？！为甚麽我会没有认出朱雀的纹章呢？！”想起刚才还傻傻的向那个人扔火球，九刹就忍不住冷汗直流。朱雀可是所谓的火神那！难怪会那麽生气……。

　　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解救他的人，竟然是朱雀的契约人？！

　　除了太倒霉，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这样过分的巧合。

　　那麽平凡的脸，不像朱雀一向的口味……没关系！反正朱雀花心人人皆知！应该很快就会厌倦吧？

　　等到他出去回应其他契约者召唤的时候，再偷着拐走他的契约人就好了！（胧：……偏偏这次他很专情……。）

　　为了自由不惜一切的九刹终于做了决定。

　　他，是不会放弃的！

　　（胧：……还是放弃比较好吧？和那只霸王鸟争人？几条命都不够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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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楼客厅

　　“为甚麽会这样？！！！”看见满地的积水之后，被委派全权处理房子卫生状况的胧，发出了悲惨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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