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诬陷爷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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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过后，章写作小心翼翼地洗着碗碟。
看着洁白透亮的碗碟，摆放整齐的筷子、勺子、叉子，章写作的脸上浮起一股骄傲。
章大雅会不会洗碗？
我得告诉她，我在爷爷家里洗碗洗的可好了！
如果她连碗都不会洗，我也能在她面前高傲一回。
会动手打我算什么本事？
何况，每次都是偷偷打我，趁我不防备。
动画片上说，叫乘人之危！
对，乘人之危不是好人。
哎，章写作气的牙根痒痒，为什么她打我的时候，我就不会说她——你不要乘人之危——你不要偷偷打我——你要光明磊落——你不要这么黑暗。
嗨，章写作啊章写作，你真笨，简直笨死了，我不喜欢你了，我讨厌你。
章写作看着自己洗干净的碗筷，批评自己不会教训章大雅，一时之间，内心烦恼不已。
章写作的烦恼没有持续多久，就想到另外一层，章大雅没有多少玩具——有的也已经过时了。
每次我拿着新玩具去找她玩，她都会给我毁坏。
不是卸胳膊就是卸腿——把我的玩具超人个个搞得缺胳膊少腿的，还不让我吭声。
威胁我说，如果告诉大人，就不和我玩了——永远永远永远不和我玩了。
她不和我玩了，我的新玩具找谁显摆去？
找谁炫耀去？
南边的孩子——王男男，他太大了，和我玩不到一块儿。
每次都是霸道地自个儿玩，不让我参与，我也不喜欢与他一起玩儿。
他是个男生，我不喜欢与他玩玩具。男生不说话，没趣的很。
和女生玩玩具，才有意思。女生话多，我也话多，能说到一块，玩到一块。女生也有很多新鲜玩法，吹泡泡游戏啦，猜谜语啦，捉迷藏啦，背诵诗歌啦，唱歌啦，跳舞啦，一起偷吃家里大人的零食啊，一起破坏大人的规矩啦。
女生的玩法新鲜，充满惊喜，回回不一样。
大人们，不懂！
大人，就简单粗暴，要么说“玩不到一块，不要玩了”。
要么说“你们要玩，就好好的玩，不要打架吵嘴”之类的。
大人说话，就像复读机，重复单调乏味，毫无营养。
听腻了，也没用。
可是，章大雅好是好，打我也太疼了。
我的头，现在都是个坑，疼。
真气人！
只是，我有了新玩具，找她炫耀的时候，就很开心。
看她对我很友好，我就开心。
她把我新玩具玩腻了，就搞破坏，惹我生气。
我生气了，她就动手打我。
没机会显摆自己的新玩具，感觉憋屈。
被她打，也憋屈。
不显摆玩具，憋屈的厉害。
被她打疼了，大人不为我做主撑腰，我更憋屈。
我憋屈了，就要动手打姥姥、打大姨、打妈妈，逮着谁打人。
气头上，看谁打谁。
章写作手指摸着漂亮的碗，拿起欣赏。
一走神，碗从手里溜走，“啪”的一声。
爷爷“哼”了一声，待要怒吼，又一个“啪”的声音传来，爷爷嘴巴张大。昂着头，预备听到第三个“啪”。
半天过去了，不见声音传来。
爷爷气呼呼地叹口气，头一低脖子一松，这才把怒吼失败的嘴唇给闭上。
默默地在心里骂：败家小子，花钱不眨眼，打碗也不眨眼，看我怎么教训你。
章写作听到爷爷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心里发毛。
爷爷爱财爱物，就是不爱我。
估计我把自己打碎了，他不会心疼。打碎了他的碗，他心疼的要命。
听奶奶说，她年轻的时候打破一个碗，被爷爷家暴了半年。
奶奶气的回到娘家，却被说成是活该挨揍。
且！
死老头，快要到了。
咋办？
我一连打碎两，不得家暴我一年？
逃！
他脱掉鞋子，拿在手里，悄无声息地溜到门后。
爷爷手里拿着打陀螺的鞭子，猛然推门，冲到碗柜前。
他腿一软，浑身哆嗦。
嘴巴一张，就要大哭。
电光火石之间，心念一转。
捂住嘴巴，屏住呼吸，悄悄转身，从门后出来，跑到门外。
爷爷反应快，紧跟其后。
章写作顺着院子转圈圈。
哭着说：“爷爷，我错了，我不该打碎您的碗。”
爷爷黑着脸：“错了？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章写作眼神困惑，您什么时候教过我？
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又不敢问，打我几鞭子的话，恐怕好几天都不敢见章大雅了。
“想不起来？还是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懒得记？
道理你记不住，邪门歪道你偏偏都记得住。
说，你是怎么躲开摄像头的？”
章写作一听爷爷问这个特殊技能，低着头沉思。
我怎么知道摄像头不照我？
可是我说出来这句话，谁信？
不把我当做怪物给抓起来，也会把我当做礼物给送去做科研。
动画片就有这种情况发生，我可不想，这种事临到我头上。
爷爷见他不肯说，就吼：“不肯说？我让鞭子替你说。”
眼看鞭子就要落在头顶，章写作眼神一晃。
“爷爷，您看，孟爷爷来了。”
爷爷正举着鞭子，打人是犯法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赶紧扔掉鞭子，双手一搓，尴尬地回头，没人。
再看章写作，他已经跳上楼梯，戒备地看着自己。
他眼珠子骨碌来骨碌去，看到爷爷眼神凶狠，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大人听到真话会犯病，听到假话却很乖。
大人宁肯相信他们相信的，也不肯相信小孩子的真实状况的存在，这是大人要命的地方。
我也只有半条小命，抗不过大人的整条命。
想到这里，章写作说：
“爷爷，我说。摄像头是照相原理，我不与它照面，不就躲开了嘛！”
“真的？”
“是真的，爷爷，它是跟踪移动物体的，有个苍蝇蚊子它也会跟踪过去，而我就趁机躲开了，这很简单。”
章写作尽量说的符合逻辑。
担心爷爷不肯放过，继续纠缠，他转移话题。
“爷爷，您的陀螺呢？就剩下鞭子了？”
章爷爷有个巨大的陀螺，在本区是陀螺王。
每次比赛，都是第一。
爷爷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微笑，瞬间，又警觉地看到章写作狡猾的眼神。
爷爷心里一惊，狡黠的样子像极了春之韵。
想到春之韵，新气旧气一起出。
章写作毛病是很多，但也没有这么多，都是这个老太婆宠溺的，臭小子要啥给啥，买买买，就知道买买买。
哼！
死老太婆，您是要毁坏我孙子么？
我不喜欢他是真，也不希望他将来，是个买买买的糊涂人。
发明创造不行吗？
买买买，有啥意思？
除了把家败光光的，能干点啥有意义有价值的事来！
商家以利益为重，几乎不考虑人的本来价值。
进入利益圈层之后，就看不见人类的智慧和文明了，眼里只有钱、钱、钱。
糊涂姥姥，估计要她脑袋也会伸着脖子让章写作砍掉。
这不是害人害己吗？
章写作要玩具，可以给他个陀螺耍嘛，我会做陀螺啊，也会做风筝啊，还会做小猪佩奇、乔治，木头的、泥巴捏的难不倒我的能工巧匠。
买买买了，也不见珍惜。
新玩具，都是半小时后，就被肢解了。
想到这里，章爷爷一鞭子抽打在章写作的屁股上。
章写作“哇”一声大哭。
“挨咬，挨咬，救命啊，爷爷杀人了……”
章写作盯着爷爷的脸，看到他阴晴不定的神色，就知道这顿暴打是避免不了啦，可他不想让爷爷痛快地教训自己。
他的声音本来就特殊，这一大喊大叫，邻居们纷纷跑出来。
张爷爷的门被踢开。
朱警官的助手白警察，也赶了过来。
春之韵也听到了章写作杀猪般的声音，带着王爸爸等人赶了过来。
白警察打电话给朱警官，寻求处理方案。
人群激动，一致要求带走章爷爷：拘役他。
章爷爷进了警察局，被指控他虐待儿童，说章写作从小就被暴打。
章写作摸着被鞭子打成重伤的脊背，就顺着人们的意思，说爷爷就是个虐待狂，患有躁郁症，打奶奶，打妈妈，打爸爸，打姥姥。
张爷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章写作怎么这么能撒谎？
就是跟着春之韵那个老妖婆学坏的，想到此，张爷爷一声长叹：
“朱警官，我认了。”
章爷爷的精神和思想都受到了打击，加上要请辩护律师，花费了不少钱。
张爷爷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暗算他。
他心性高傲，年年陀螺比赛第一，如果除掉他，别人才有机会获得第一。
章爷爷回到家里，就病倒了。
三个月后，身体才渐渐恢复。
春之韵觉得章写作对不起爷爷，连哄带骗把他送到爷爷家。
想着让他陪陪爷爷，好让爷孙消除隔阂，彼此原谅。
晚上，一连下了60盘棋，章写作都把车丢了，哭的稀里哗啦，要是和大姨下棋输了还可以狠狠揍大姨一顿，出出气。
与爷爷对弈，哭泣都不敢大声。
惹怒爷爷，爷爷会揍我更狠。
爷爷看他下棋没有一点长进,一声怒吼：“跪着顶书本三小时，不准睡觉。要不然，打断你的小腿。”
爷爷心里不服，你不说我一直打你、虐待你吗？那我就来个真的。
说完，爷爷趁着他不防备，猛然关门离去，留他一人在小黑屋里。
章写作“哇”一声猛哭，都忘记爷爷最讨厌他大哭这一茬了。
爷爷咳嗽了几声，算是暂时镇压住了章写作的哭声。
狠狠道：“你乖乖的，跪着反省。”
说完，拖着重重的步伐离去。
你不是对警察说，我虐待你？
嗯哼哼！
嗯哼哼！
让你看一下虐待的长相。
章写作怕黑，为了驱逐黑暗的恐惧。
他大声背诵“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
“敌人来了有猎枪，朋友来了有好酒……”
像小和尚念经，反反复复。
忽而哇哇大哭，一边哭泣一边朗诵。
足有三十多首，童音悦耳，一开始听着蛮不错。
章爷爷听着听着就笑出了声。
也算是长进。
姥姥也有点好处：督促他上进。
听说宋老师很有学问，这小子有福啊。
我只教他五言绝句，宋老师都教他七言了。
唐诗三百首，也不知道他学得怎么样了？
想到此，背着手，轻步走向小黑屋。
“爷爷，放我出来，我怕黑，我错了爷爷……”
章写作哀求爷爷放他出来，他诉说着如何惧怕小黑屋，如何惧怕爷爷。还表决心说，以后要好好学习，报效爷爷。
章爷爷听的耳朵不顺！
报销爷爷？
好好学习，报效祖国还差不多，怎么就报销爷爷了？
你怎么不报销家庭？
哼哼哼哼，天天买买买，迟早会把我给报销了。
报销家庭，也是迟早的事。
章写作听爷爷的脚步又粗重了，心想坏了。
爷爷耳朵不好使，把报效爷爷听成报销爷爷了。
啧！不该说报效爷爷，要说报效祖国，爷爷最爱听。
爷爷是军人，骨子里是要报效祖国的，而不是报效家庭。
爷爷也最讨厌我这个大孙子，嫌弃我费钱。
嫌弃我是个吞金兽，只懂浪费钱。
嫌弃我是个剁手党，只懂买买买。
哀求不起作用，表决心也不行。
便咬牙切齿：“爷爷，你告诉春之韵那个老妖婆，我不会再信她的话了。
哄我，说好了只是来与爷爷吃一顿饭的，却被关在小黑屋里，呜呜呜呜。
嗯哼、嗯嗯、啊哇……”
说着又大哭。
章爷爷眉头皱起，这叛逆期也太早了。
摇头叹息：
这孩子，以为关小黑屋能改一改。
哎！
章爷爷内心激烈。
孩子犹如一张白纸，必须得教育。
子不教，父之过。
是我没教育好他父亲。
他！
这是受到连带责任缺失！
章爷爷想到此处，老泪纵横。
章小天啊，作孽。
连连跺脚，把脚后跟都躲肿胀到三十英寸，也不肯停下来。
家教不严，必有祸端。
家庭教育跟不上，孩子容易长歪。
歪脖树不进行纠正，也不会自己挺直。
做错事了，教训他，是帮助他补上教育和训练有素。
若想他日后成长顺利，成为参天大树，就得细心浇灌，使他训练有素。
若想训练有素，必须要受训。
在军队上，我们军人就是有组织有纪律地进行训练。
我们遵循一定章法，在教官的带领下进行受训。
经过一段时间的受训，我们就有了面对各种现实状况的应对常识。
一定得教训他，趁着现在来得及。
他从小惹祸不断，不是把物品弄坏了，就是把人家小女孩的裙子给扯破了，每次都是拿钱了断。
我的声誉都被章写作毁了……
记得他一岁多点儿，给电视机洗澡上瘾了。
把家里所有的电器都给洗澡了，发生火灾后，又重新建设了新房。
这个房子，可花了不少钱，哎。
古人云：钱财是祸根啊！
章爷爷想到这里，心力憔悴，家庭教育的缺失，金钱无法补救。
倒不如把钱财、房产、不动产提前……
他爸爸周游全球倒是自在了，让他儿子做留守儿童，能有什么好的教育环境！
物质生活丰富了，精神和心灵荒芜了，谁来除草？
靠我这个过时的老军人能起多少作用？
章爷爷内心波涛汹涌，做着各种盘算。
正在脑海里筹谋，却听到章写作抽抽搭搭的啜泣。
陪他一会儿也好，到底是个孩子：他怕黑。
章爷爷打开小黑屋，坐到他身边。
“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让你要学会尊重别人，包容姥姥；爱惜物品，省吃俭用；努力学习，报效祖国；本性纯良，不可学坏，可你……”
章写作翻个白眼，无言地抗议：你教过我么？我怎么不记得？
听着这些空洞的话语，他烦闷不安。
跑出去，才是我要的。
咬咬牙，一头冲出小黑屋，跑到大门外。
夜里很冷，大街上有路灯，他才稍稍安心。
正在庆幸，终于逃跑成功。
正得意，却一把被人拽走了。
还在愣神，头上忽然多了一个头套，嘴巴被堵。
身体挣扎了几下，慢慢失去了知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诬陷爷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