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重构》伩

2、幼年

　　傍晚放学有一段时间了，刘峰照常去训练场里加练，平常钱磊这个时间上完战舰指挥课应该在食堂大快朵颐的，今天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也不顾其他人不满的视线，在训练场里穿行，差点没被打到，气喘吁吁跑到刘峰练枪的场地旁边，一张胖脸上满是汗水，大概是真跑急了。

　　刘峰没用模拟舱，在场地上拿着一根长棍自己比划着招式。

　　钱磊喘了两口气，低声叫刘峰过来，神情有股藏着掖着的兴奋，像只觅完食后心满意足的狐狸。

　　他向周围瞟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压低了声音和刘峰嘀咕。“哎哎，疯子，我们组那个休学的再过两天就要来报道了。”

　　刘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瞧他一眼，复而将眼神粘回长棍上，脸色淡淡，一点兴趣也无的样子。

　　钱磊早习惯了刘峰的臭脸，也不在意，见他没继续摇他那棍子，就当这是默许他继续讲了，一张嘴叭叭个不停。

　　“我们两个要不要准备准备欢迎仪式？以后可就是同组的同学了，要给她留个好点的初印象，不知道她武魂是什么，要是她很能打，等我们人齐了，擂台赛上说不定有机会翻盘呢，在班上的排名······”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别和以前一样又是谣言，盼得一场空。”

　　刘峰被他吵得脑涨，怀疑起消息的真假来。

　　毕竟前两个月时不时就有新同学要来的消息，刚开始大家还一惊一乍的，到现在，如果不是班主任说人要来，估计都会一笑而过。

　　钱磊现在就有些魔怔了，原本一个班三十个人，刚好够分成十组，每组三人，结果他们组剩下那一个还没见上面呢，休学了。他和刘峰两个人和别组三个人打，但凡是擂台战，十有八九要输，要不是钱磊武魂特别，倒数第一肯定回回都是他们组给包了。

　　“嗨呀，这个消息是银老师和我说的，我可是他的得意门生，他拿这个骗我干嘛。”

　　钱磊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银天凡那老狐狸消息灵通，为了撬这情报出来，他可付出了不少代价，可刘峰这脑筋转不过来的家伙总是不信他。

　　“你还要继续练吗，不练的话我们去食堂吧，边吃边说。”虽然嘴上问着还练不练，钱磊已经一副“快走吧，我要饿死了”的表情，刘峰也没那么不会看人脸色，索性也不练枪了，跟着钱磊往食堂走。

　　钱磊这张嘴要是不仔细听讲，晚上回了宿舍他还得继续听他唠叨。

　　“你还真是一点记性也不长，得意门生的意思什么时候变成被老师捉弄得最惨的学生了？你忘了上回你被他骗着进模拟舱，然后吐了一整天的事了？看你对组员天天这么着急的样子，他不捉弄你才怪。”

　　钱磊哼哼了两声，看样子他对这事还有些得意。

　　“你懂个屁，老师他看好我的天赋才这样锻炼我，这就是他对我和班上其他人态度区别的证明！”

　　刘峰语气平淡得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确实，他可能没见过被骗得团团转后还会乐呵呵继续凑上去的傻子。”

　　“······今天你嘴毒得有点过分了吧？疯子。平时搭档练习的时候你配合我要有这么容易······”钱磊磨了磨牙，感觉那话说出来还是有点伤人，闭口不言，满腔的兴奋终于被“峰言峰语”给泼凉了一点。两个人就此沉默下来。

　　有点尴尬。

　　刘峰反应过来，自己因为训练迟迟没有进步有点急了，说话也没过脑子，可现在他想开口道歉好像又错过了时机。

　　现在正是十一月刚开始的时候，即使是傍晚了天气仍是有些闷热，偶尔吹来一阵热风，反而吹得人越发烦躁。

　　钱磊把心底那点不快的火苗强硬的闷熄了。两人并肩走在学校的路上，时不时钱磊就和路过的同学打招呼，过了一会进到食堂打完饭坐到同一张桌子上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又和刘峰搭话，边吃边说。

　　“今天金翔怎么没来撞你？他转性了？”钱磊没看到熟悉的饭前挑衅环节，有点惊讶。

　　“我平常不在这个时间吃饭，他可能没注意到你来找我。”刘峰解释两句，埋头吃饭。

　　“我们这个组员以前好像在第一军校的附属小学上过学，实力肯定差不到哪里去的，要是我们以后配合得好，不说总排名拿第一，普测时总不会和现在一样了吧。”

　　刘峰这回没说什么泛着凉气的话，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也是从银老师那问来的？”

　　刘峰这是良心发现了？态度这么好？钱磊诧异了一秒，也没放心上，趁着这个机会，一边扒饭，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其实钱磊也没问到多少消息，新同学是个女生，从第一军校附属小学转过来，和钱磊一样主修战舰指挥，然后说的大部分都是自己的猜想了，从控制系说到辅助系，他们组以后可以安排什么战术，副职业该怎么搭配等等，一顿饭吃完了，刘峰只开口说过那一句话。

　　“······我们的组以后可能还是要看点运气，毕竟我就只有开局的时候能做点什么了，拖着我一起，果然排名还是有点······”

　　“······排名能说明什么呢？”刘峰打断他，“你精神力排在班上第一，我速度排在第一，有什么用？”

　　刘峰看着钱磊，还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表情和以往一样僵硬平淡，浑身肌肉即使在吃饭时也紧绷着。

　　平常和石头一样木的人，今天似乎很不一样，坚硬的外壳裂开，露出一些里面炽热的核来，接触到了空气，缓慢地燃烧起来。

　　他眼睛里有团火，钱磊和他对上视线，那团火便横冲直撞烧进脑子里，将一切焚为荒芜，把所有辩解杂草似的烧成灰了。

　　坚冰上的火焰没有声响，却烧得炽烈，带着将自己燃尽的温度扑向他的同伴。

　　沉默。

　　为什么刘峰总能把气氛搞得这么尴尬？他该作什么反应？应和他说没什么用？早该接受一直垫底的成绩了？他们两个还有点自知之明？还是反驳他，好歹他们还有一技之长，不要就这样放弃？其实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话吧？每天每天都这样拼命地练，但是成绩还是上不去。精神力和速度好歹还算他两的一技之长，可是，放弃了这两个方向，还能往哪走？

　　这段沉默的时间只有一两秒，钱磊却感觉仿佛过了一节实战课的时间，浑身疲惫，感觉自己脑袋里空空一片，但又闪过许多杂乱无章的念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下意识往嘴里塞两口饭。

　　刘峰没等钱磊接话，自顾自的，像在对自己说。

　　“即使她从第一军校转过来也不能说明什么，毕竟选的是战舰指挥，实战能力应该和你差不多，可能比你还差，寄希望在别人身上，不如自己突破。”这话说出来斩钉截铁的，钱磊听着，却莫名觉得刘峰自己有几分害怕的意味。他不会练枪抽到脑袋，越练越退步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害怕未来这种心情应该不会出现在刘峰这样的踏实努力的人身上吧。倒不如说，刘峰身上就没出现过平静以外的表情，偶尔会皱一下的眉说明他脸上还有控制神经，连笑也是很少的。

　　“我们······”他还没说完就被刘峰打断了。

　　“不管来的是个战魂师还是辅助，我们人数够了就行，毕竟磨合很费时间，你还不知道怎么用你的武魂，我也有要加强的地方，排名说明不了什么，这个学期我们应该还是垫底的。”

　　“但是垫底只是在这个学期，我们会变好的。”又是一句毫无回旋余地的陈述句。

　　果然害怕什么的心情但是他的错觉吧。刘峰这种为了达成目标一往无前的人怎么会给自己留着退缩的空间，虽然实际上两个人都在互相拖后腿，但是，但是，新同学来了，总会向好的一面稍微前进一点，至少，拉低排名的到时候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哈哈······

　　“额······”

　　“我先去训练场了。你继续吃吧。”刘峰扔下这句话，收拾好碗筷离开了。

　　行吧，钱磊咬着鸡腿，心想刘峰态度这么不积极，看来欢迎新同学的事只能他一个人琢磨了，还有几天时间，总能想出来的。

　　第二天他就后悔昨天没拉着刘峰多讨论一下了。银天凡那个老狐狸故意不说清楚时间，新同学上午就来班上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