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时差》一柸土上孢

3、繁星坠海（二）

　　“这件，喜欢吗？”苏越揉着扶千允的头，发丝的细软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亮白的灯光打在奢华的衣物上，也让苏年的面孔更加蛊惑人心。他唇角勾起，形状姣好的樱花唇微张，“既然哥哥喜欢，那阿年也喜欢。”
　　苏越被扶千允的话酥得不知今夕何夕，没有感到任何不正常。
　　“皮皮，我演技怎么样？”
　　“啊啊啊，我被你尬得脚趾头扣地，”又顿了顿，“你好骚啊～～”
　　“那阿年，哥哥帮你换衣服好不好？”苏越的耳朵都红了，说出来的话也莫名地小心翼翼。
　　还没得到回复，远远地就传来欠揍的声音，“苏小少爷，呦，遛狗呢？”仰面走来的少年嘴角挂着不羁的笑，目光流露出淡淡不屑与鄙夷。
　　苏越脸色一瞬间变得很不好看，“江宾，你不要乱说话。”“呦，难不成你不想讨我哥的欢心了，敢这么和我说话。也是，毕竟你再怎么舔我哥，也得不到他的丝毫垂怜。”江宾的话语透着显而易见的嘲讽。说罢将目光移至扶千允身上，有一丝兴味，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东西。
　　“哪天你们玩够了苏年，就…”江宾眼角划过揶揄，“送给我吧。”这么侮辱的话，分明没把苏年当人看！
　　苏越狠狠瞪了江宾一眼，现在的他不想让苏年误会，他只想看着他笑，让他开心。
　　“阿年，听我说，我没有……”“嗯，哥哥说什么阿年就信什么！”扶千允白皙的脸上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天真无邪。
　　“呵，敢情你们没把我的话放心上。”江宾语气尖涩，扶千允却没由得察觉到一股酸味儿。
　　“阿年，我们去换衣服。嗯，好吗？”苏越语气宠溺，倒不像是对待亲弟弟该有的样子。他冷冷扫视着江宾，暗含警告。
　　“好啊，苏越，我们走着瞧。”江宾阳刚英俊的脸上微微气愤，随即又恢复了一开始的玩世不恭。
　　试衣间里只有扶千允和苏越。苏越在给弟弟穿衣服，动作小心细致，好像苏年在他眼里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俊秀的眉目在暖黄灯光下温柔动人。
　　扶千允的上衣被轻轻退去，露出奶白的肌肤，莹润而富有光泽，圆润的肩头轻微颤抖，雪白脖颈微仰，像要献祭的天鹅，又渲染着未经人事的天真，眼角隐隐约约透着薄红，像山间吸人阳气的精怪，一举一动都带着诱惑。
　　苏越心神都被夺了去。不知何时，他的弟弟变得如此鲜活，好像真正有了生命。在他过去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苏年的影子十分模糊，在偌大的家族里，他是毫不起眼的存在，甚至来说，他的出生就是一场错误。被当作玩具一般养大，可有可无，就连生死，也仅仅只是别人的一句话。
　　整日蜗居在狭小的阁楼，等待着其他兄弟的光临，等待着无理由的嘲笑玩弄，他们甚至不屑于碰他，用言语辱骂发泄心中的怒气。
　　苏年的妈妈说不上光彩，也是苏家家主众多情人中的一个，不过是长得出众些，受得宠爱多了些。而且这女人也极其冷血，把刚出生的苏年随意丢弃。还是家里一个老妈子心善，把苏年捡了回来。对于苏家来说，孩子没有束缚效果。
　　即使被收留，苏年的日子也没好到哪里去。由于从小无人管束，苏年一直处于无意识状态。具体来说，就是对待外界事物没有认识性，以至于虽然已经即将成年，他的智力只停留在十岁儿童的阶段。
　　所以每次苏越推开那扇门，不如说是对苏年的呼唤。当他推开门，苏年会有反应，这至少证明他还是活着的，他在等待，等待光明，而不是像机器人一样，按照既定程序工作。
　　扶千允的到来，拯救了这个即将干枯的灵魂，给这具躯壳注入了活力。或者说，给本来不存在的生命带来了生命，成为了彼此，甚至于量身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