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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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雀从空中一略而过，叽叽喳喳的叫声打破了清晨原本的宁静。
“0427号kst_mattion已开机，正在扫描当前环境”
这一声，吓到了窗外的麻雀们。秦羽辞怕打扰到邻居们，于是关闭了家中的窗子。
开机音过后，0427的眼睛缓缓张开，露出了青绿色的扫描仪眼珠。他被秦羽辞安置在充电隔板上，从跪姿慢慢站起来，开始用外置储存器扫描周围的环境。
“卫星检测当前地点为B市科技园区林荫路15号天域公府6弄，是否要继续扫描”
秦羽辞走近0427，拉住他的双手：
“都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就不需要扫描了吧傻k”
0427的手从秦羽辞手中脱出：
“人类，请不要抓住我，我的身体很冷的”
秦羽辞皱眉：
“……啊？”
0427眼睛里闪着青色的光，他凑近秦羽辞，仔细端详，似乎还在扫描着眼前的人类。
“人类，我们认识吗？我为什么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记忆？”
“……”
秦羽辞沉默了。
“怎么会……”
“你再看看我，怎么可能呢”
0427歪头：
“人类，我们不认识吧，如果认识的话，我的数据库会有数据的”
“啧”
“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秦羽辞掏出手机，打开了艾总的照片
“扫描完毕，当前人类姓名艾翟，男，41岁……”
“那这个呢？”
“当前人类姓名李梓安，男，22岁……”
“楼下超市老板娘，很凶那个，你也记得吗”
“当前人类姓名林箐，女，45岁……”
“不对啊，那你应该记得我啊”
“开始扫描——嗯……人类，我确实没留存你的记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开启备份，存档你的信息”
“……”
秦羽辞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身份，怎样的语气，甚至于怎样的表情去面对0427。
其实他应该想到这样的状况的。毕竟是芯片损坏，毕竟0427，是人工智能。
秦羽辞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
“人类，你的言行举止都非常奇怪。莫非……你要……”
“我不会拔你的芯片的。”
0427青绿色的眼睛再次闪出光芒：
“人类！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秦羽辞打断0427的话，将他轻推回充电隔板，重新呈跪姿。0427开始挣扎着，扶着秦羽辞的胳膊要起身
“人类！快放……”
秦羽辞轻按了0427颈后的隐藏式按钮，将他关机了。
“……”
秦羽辞看着垂下头去的0427，心中满是失落。他瘫坐在地面上，很长时间。
“……笨蛋……当然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秦羽辞在0427耳边轻轻说。他再次抱起0427，看着0427紧闭的双眼，嗅了嗅他柔软的米色的人工发。虽然是机械，但却有一阵一阵的清香，让秦羽辞不得不为之着迷。
他同时打开手机，拨出了李梓安的号码：
“安，我有事找你。”
“那你来公司找我”
秦羽辞就这么抱着0427乘出租车到了公司。坐上电梯进入35层后，他找到了。
“什么事，羽辞？”
秦羽辞将0427放到暂检床上。B市的夏天出奇的热，使一直抱着0427的他汗水直流。他整了整衣领，掸了掸身上的灰，也将0427被放下时无意撩起的衣角放了下去，遮盖住了他露出的一角白皙的小腹。
李梓安摘下胶皮手套，从里面走出来：
“是不是0427有什么问题？”
秦羽辞抬头，郑重地盯着李梓安。他被看地冒出一身冷汗。大概十秒钟后，秦羽辞开口：
“0427……他不记得我了。”
小李瞪大眼睛，十分惊讶。但很快，他低下头叹了口气，戴上了一副透明圆眼镜：
“正常，那……毕竟是芯片损坏”
“可是芯片本身只是硬件，除非网站篡改他芯片内记忆库中的内容，否则0427根本不会有文件的丢失”
秦羽辞语气很激动，这种情况在冷静而偏慢性的他身上基本不会出现。
李梓安察觉到了秦羽辞的着急。他是秦羽辞还是大学生时就一起实习工作的同事。如今一道四年有余，他了解秦羽辞的脾性。尤其是有关0427的事情，没有人会比他更关心，更在意。
“我帮你检查检查吧，说不定是网站篡改了他的代码使记忆库受损”
话音刚落，李梓安便将暂检床推进修理车间为0427检查。秦羽辞上前用手抵住暂检床：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我想……和你一起进车间”
小李犹豫了。
“车间吗……”
“嗯”
“……好，但你要穿防护衣”
“好”
两人带着0427，到了车间入口。小李停下了，他犹豫了很久。
“羽辞，你还是在外面等吧，我怕你会受不了。”
“没事，我和你进去”
“那……好吧……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李轻叹。在识别仪上按下自己的指纹，车间的门向两边缓缓打开。秦羽辞死盯着车间慢慢张大的缝隙，瞳孔突然放大——
“这些……”
“嗯”
车间两侧，都是正在修理，或已难以修理的机械。居多的，是COCHON科技公司个体研发的0709-k人形机器人。他们的零件散落满地。这对于只修补过鼻翼部的0427已经算很好了。秦羽辞没有从这些损坏智械的阴影中脱出。他无法直视那些因工程事故而坠落或砸伤的，或因编码遭侵而内部电路短路而起火烧毁的，再或因缺少维修而零件损毁的智械。每天和机械打交道的他看到这些画面，不免会痛心。他走近角落里一个小腿损毁，正在进行腿部修理的k型智械，在他面前蹲下：
“0079？”
面前的智械抬头，用一双澄澈的，发着光的蓝色眼睛看着秦羽辞
“……秦……秦羽辞？”
“是我”
0079笑了。他温柔地看着秦羽辞：
“怎么啦，只是不小心摔到啦～没什么的，总会修好的”
秦羽辞抚着0079的半截腿，沉默了。
此时李梓安抚上秦羽辞的肩膀：
“羽辞，羽辞？别看了，越看越难受。先看看0427的情况”
“嗯……”
秦羽辞帮助李梓安解开0427衬衫的两个纽扣，露出他胸口的隐藏式芯片盒。将它往里轻轻一推，芯片盒便缓缓弹了出来。李梓安在插着芯片旁边的USB插口上插入电脑数据线，连接上了他的电脑。
“昨天只把他原芯片里的数据倒进新的芯片里了，但我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李梓安点开了0427-内部储存-记忆库。然而在滑动几下鼠标后，小李呆住了：
“羽辞，他……”
“他的程序出了故障，编码的其中一段被删除了。因此记忆库中关于你的记忆……全部都消失了”
秦羽辞没说话，这已经是他想到的结果了。
“但为什么……心会这样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