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大都会灾难中的幸存者》远了点

4、续

　　在接下来的交流中，我知道了我眼前这位好心人叫巴里·艾伦，是中心城警局的物证技术科学家，跟我算是同行。当我为了缓和气氛，用故作放松的语气告诉他这件事，巴里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
　　我在他的帮助下已经躺倒在床上，左手手背随着药液顺着扎入皮肤的针头流入血管，感到阵阵凉意，发热带来的无力感也逐渐攀上躯体。也是时候让好心的同行扔掉累赘去做他该做的事情了。
　　“所以你来这里应该是有上司带给你的任务的吧。”我用笃定地语气说着，“要做什么就快去吧，这年头上司批路补的时候也越来越吝啬了，要是做不好小心下次就要自费办公了。”这样说着，我冲他眨眨眼。
　　巴里愣了一下，转而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最终还是无奈地笑起来。
　　“放心，”他犹豫着，像是在组织措辞，“派我来的上司虽然是个严格的人，但是在这封面他意外的很大方。”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抱怨起来：“我也想有这样的待遇，真希望上司们都能多多T恤他们贫穷还劳累的下属。”
　　两个社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气。
　　“也许你可以跟你的上司坦言呢。”巴里真诚地建议。
　　可惜，没有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笑容一滞。巴里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眼神迷茫一瞬，而后反应过来，慢慢带上了温和的歉意。
　　“我是大都会的城市警察。”我吝啬又可爱的上司，那个可敬的警长，会抠抠索索的批给路补的中年男人，已经同明日之城都归于昨日了。
　　“……抱歉。”
　　我摇摇头：“不必为此道歉。”
　　他看上去似乎更愧疚了。
　　我只好抬起那只尚能自由活动的手，拍拍这位道德感过强的同行的胳膊以示安抚：“别这样。”
　　“要说我不在乎在这场灾难的发生是假的。毕竟我在那里失去了我的父亲，我的朋友，我守护的人……”
　　“但是我能做什么呢，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因为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警察，没有超凡的家世，没有神奇的超能力。总之，对于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我最常做的事情是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工作，默默地支持我敬爱的人。未来何去何从，不出意外，我将领一笔抚恤金，被安排去别的城市继续我过去的工作，向过去一样按时去探望我的母亲，有朝一日大都会重建成功，我多半会选择回到这个承载我太多过去的地方生活。”
　　“目前来说，我只能无力地跟着这个避难所里的大多数人一样恨着那个来自哥谭的罪魁祸首，为我失去的一切感到悲伤。该死的……别的不说，那个疯子绝对应该被在所有大都会民众憎恨的目视下千刀万剐，可是他就那么草率的死去了，就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我甚至来不及诅咒他去死。”
　　“我躺在这里，靠着缅怀过去不断麻木自己、折磨自己……”
　　巴里忍不住打断我：“你为什么不责怪那些超级英雄？”
　　“什么？”
　　巴里用复杂的目光注视我片刻，而后视线投向帐篷外，外面时不时地响起哭泣声，号叫声和……漫骂声。
　　“那些畜生养的混蛋超级英雄！”
　　“蝙蝠侠，蝙蝠侠他为什么早在小丑第一次犯罪的时候就杀了他！”
　　“超人，哈，超人，超人不是无所不能吗？”
　　“那些有特异能力的所谓英雄根本就不配称为人！不然，他们为什么不救我们。”
　　“我的兄长，我的妻子，那么多条命！”
　　我看向沉默倾听这一切的巴里，他好看的眼中酝酿着我不懂的情绪，似是痛苦，又似是茫然。
　　“伙计，”我开口，疲惫又平淡，“这不能算是个问题。”
　　巴里重新看向我。
　　“即便是外面那些骂的最凶的民众，嘴上说恨不得将正义联盟那些英雄们跟小丑一起碎尸万段，也没有多少是发自内心想要责怪他们的。”
　　“他们只是不知道该责怪谁了，然后选择放任内心的自私，不负责任的将心中代表痛苦的野兽放出笼。”
　　“无可厚非，但我不敢苟同。古老的东方有句话，叫升米恩斗米仇，这太荒唐了。”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不可能会怪你这个好心人无意之间提到了我的伤心事，就像我永远都不会因为大都会的事情去咒骂义警们，或者说，英雄们。”
　　我认真地看着巴里：“比如，警察不会因为路见不平的民众做的不够好，反过来将人家告上法庭，这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