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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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清冷冷看着眼前之人，甚是陌生。柳纪白虽为峰主，另一个身份却是青阳子的亲传弟子之一，鬼谷的大师兄，也是在她入师门之前最有资格继承鬼谷的候选人之一。虽然青阳子最终属意莫云清，但对柳纪白来说，倘若成为掌门夫婿，他也是愿意退让的。
「师妹如此绝情，不觉有负师恩吗？」他很清楚，莫云清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除了青阳子，谷内少有能令她动容之人。
莫云清如何不知他心中所谋，自不愿与其多纠缠，回道：「若柳峰主为此而来，就不必多费唇舌了。云清触犯门，规理应受罚。」
柳纪白望着她的目光闪烁不定，无人知晓他正强压怒火。他这个师妹对所有人都是这幅不冷不热的模样，倘若一直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她竟对张良动了情，这让柳纪白如何能接受。他又想起了师叔的劝说，自己守护了多年的女人，为何要便宜别人。师妹只是一时被张良小儿蒙蔽了眼睛，他会让她看清，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柳纪白捏紧双头，看着对方绝情的背影，双瞳阴霾更甚，俊朗的脸庞渐渐浮现出一层扭曲的表情。
掌门被禁思过崖，谷内各方势力都盯着这里，柳纪白的踪迹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青阳子自二十年前平乱一役后，身子骨一直不大好，门派之事如今大多由长老堂其余几位师弟共掌。他听闻柳纪白夜访思过崖后，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孽缘啊」！他不是没想过撮合云清与纪白，修炼之人若有道侣相伴，往往事半功倍，二人又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若能水到渠成自是好事。怎奈当年自己对云清太过严苛，造就其寡情的性子。纪白见她生性如此，也不愿逼迫，本想相安无事，谁知却跳出张子房这么个人物。想想大弟子行事颇为偏激，切莫生出什么事才好。
青阳子虽疼爱莫云清，但柳纪白毕竟是他第一个亲传弟子，感情不可谓不深。是以大典当日，自己明知他心怀叵测却不愿惩治于他。若无这个小师妹，掌门之位必然非纪白莫属。如今屈就一峰之主，想来他也是有怨气的。青阳子性情敦厚，除了修炼功课上对弟子严厉外，素日里多有爱护。不想，有人正是利用他这性子，给鬼谷酿成大祸。
柳纪白回到落云峰，周身寒意森森，一副吃人的表情让众弟子皆不敢上前。闾丘守逸素来讨他欢心，其他几名弟子就推搡他上前打头阵。
狠狠白了一眼几个不争气的师兄弟，闾丘守逸小心奉上茶杯，谗佞道：「师父何必动怒，弟子有办法让掌门点头下嫁。」
「此话当真？」柳纪白一听激动的差点打翻茶杯，铁爪般钳住闾丘守逸的手腕，狐疑问道。
「世间之人，掌门最重者，莫过于师尊与她弟子张良，只要您……」
柳纪白听完，额下川字眉顿时舒展开来，给了一个赞赏的眼神，拍着闾丘守逸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好小子，不枉师父这么疼你。」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既然师妹你如此冷情，就别怪师兄心狠手辣了。
闾丘守逸奉茶在侧，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这个师父武力超群，却没什么心计，倘若自己能圆了他这个心愿，必然更得对方信任。
这厢，莫云清在洞中盘腿而踞，心却如何也静不下来。自项羽入咸阳后，白雕已数日未带来回子房的消息，她虽在柳纪白面前强装镇定，对子房的安危却始终放不下心来。自己有师尊及众师父长老庇护，加之她十年掌门之威，旁的宵小自然奈何不了她什么。可是子房，一旦鬼谷认定她是师门之人，派刑堂前去执法，自己只能束手无策。
此时正当暮春三月，枝头一片嫩绿，气候宜人，可莫云清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时至今日，她已无法哄骗自己，将子房当徒弟对待。不知不觉，她竟记起十年前与见子房时的情景，十岁左右岁的年纪，贵族之气已浑然天成，却无盛气凌人之感，粉雕玉器的团子一般，总喜欢缠着自己。听姬伯伯说，子房自幼早慧颇有主意，却不见和谁亲近，偏偏对刚见面的少女信赖有加。
彼时，莫云清已十七有八，年纪渐长，越来越出落的清丽绝伦，或许就是这一眼，在张良心中烙下了印记，无法将其以长辈视之。尔后十年光阴，张良已过十六岁，身材渐高，又因立志复仇舍弃女儿之身而服过秘药，导致喉音也比普通女子来的低沉，外人看来已是个俊俏少年，非复初入山时的孩童模样。但莫云清和她相处惯了，仍当她孩童看待。但有一点，子房对她的敬重日复一日加深，经年之内，竟无一事违背。莫云清想要做什么，还不等其开口，张良就抢先办妥。而莫云清冷冰冰的性子仍与往时无异，对她不苟言笑，神色冷漠，似没半点亲人情分，她也不以为意。
真是个自找苦吃的傻瓜，莫云清又似乎想到什么，神色也渐渐温柔起来。
沈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师父惦念，日夜兼程，率军全速前进，数月之间已入河北地界。沈羽正愁入鬼谷而不得其门，不想有人建言去儒教询问一二。鲁地乃儒家发源之地，亦是儒教的大本营，教内多有博学之人，或许能有所获。
经人多方打探，倒真给她找着了这么一个人。此人名叫宰丘，是孔子七十二门徒宰予的十代孙。这个宰予沈羽倒是记得，宰予字子我，是春秋时期的鲁国人，口才极好。不过孔子可不喜欢这位巧舌如簧的门生，曾骂他「朽木不可雕，粪土之墙不可污」。不过他后来在齐国混了个临淄大夫的官，家族也一直安居于此。
仅仅数日，沈羽便携重礼前往宰府。这宰丘只是该地的一个地方官吏，约莫不惑之年，只是这人面相却叫沈羽不喜，却见其印堂窄小眼尾上吊，人中深长腮薄而无肉。若非只有此人知晓通往鬼谷之路，她着实不愿与其打交道。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