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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光翼 ...

  •   我们走到世界的屋顶
      一望无际金色的草地
      天使飞过的心留下痕迹
      带走乌云天空如此透明
      忽然瞬间过了多少年
      大步跨越未来的界限
      目标不管多远一起旅行
      迎着风继续前进
      光翼来临忧郁悲伤远离
      指引着幸福的真理
      相爱的人要把泪水收集
      灌溉无情的荒地
      光翼来临花开灿烂满地
      赶快遗忘所有恐惧
      我们紧紧握住彼此的心
      爱慢慢靠近
      神秘的风笛隐约响起
      相信奇迹天堂大门就要
      相信奇迹天堂大门就要开启
      爱已经靠近
      ——swetty

      自从醒过来已经好多天了,若月无趣地坐在床沿,交错着甩甩腿。
      丌官罡雪每天都来察看她的伤势,说她的肿块已经消了,而且身体底子好,过两天就可以停药了。她听着可高兴了,喝那种苦涩涩的药真是太痛苦了,要不是每到喝药凌轩就来监督,恐怕每回她都会偷偷倒掉。这个凌轩还真是个火眼金金,她有什么小动作都会被抓个正着。
      她很想找人聊天,比如说罡雪,可是他好像很忙,看完她之后匆匆就走了。凌轩似乎也很忙,每天只在她喝药之时出现一会儿。她唯一可以交流的,就只有侍奉她的婢女芎伶。但是,芎伶看似话很多,她总能听见芎伶在院外与人交谈的笑声,可到了她这儿,芎伶一下变得沉默了。
      若月的本能告诉她,她不喜欢这种生活。
      于是,这一天,在罡雪走后,若月决定行动了。
      她先打发芎伶帮她去找凌轩,她知道芎伶是不会去找的。
      看芎伶关好院门,若月快步跑至门后,听外面没什么声响,她把门打开一条缝,仔细看了门外没有人后,她快速打开门,闪身出来,把院门虚掩着,迅速溜进一旁的树丛中。
      若月摸着院墙,心想如果沿着墙应该可以走出尉府的吧。
      抬头看向庭院。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小院外的景色,不免有些流连。
      她一直看到的那颗大树原来是颗柏树,种在距院墙三米开外的地方,笔直挺秀。柏树下,围着树修了一圈木椅,一米见宽的道路从旁经过。再过去,是一个荷花池,现在已过花期,只留下荷叶迎风摇曳。
      真是个不错的庭院呀!
      若月的脑中闪过某些镜头,她的脚不由自主地走向荷花池。恍惚中池边应该坐着一个专心读书的女孩在耐心地等待着她们的归来。是谁?为何总是忆不起那几个脸庞,她们的关系应该不一般的吧,是她的家人吗?如果是至亲,她为何会记不起?
      这一走神使若月忘了原本的目的,直至听到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慌乱中,她回头看到那颗柏树。好像她很会爬树,手脚并用的,在来者到达跟前的时候,躲进了针叶之中。虽然扎的身上生疼,但她还是忍住。
      “咦?明明瞧见有个人的,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一个看似伶俐的丫头在树下转了一圈,发出疑惑的声音,然后回身看向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小姐。
      听到丫头的回答,贵小姐原本不爽的脸更加不爽,走上前不由分说就掐丫头。丫头疼得直讨饶,可是小姐依旧不停手,直到累了,只剩下丫头轻轻地抽泣声。
      “哼!没用的东西,看到个人也抓不住。”杭姒欣瞪着自己的贴身婢女,气不打一处来,“本想抓住她问一下尉大少爷的去处呢。”
      是找尉凌轩的?若月在高处看不清此人的容貌,但听到她的话,心不由往下一沉。原来凌轩平时还要会见这些女子的呀。说起来,她都不知道凌轩是干什么的,除了头两天,后面都是到喝药的时候他才会出现。一种熟悉的痛楚割裂着她的心,好像有什么,有什么人曾经同样这样对待她,有一种让她终生难忘的痛楚。
      “让你去打听清楚尉大少爷的动向,你都打听什么了?”姒欣越想越气,又把怒气发泄到婢女身上。
      “奴婢……奴婢听说尉大少爷最近收留了一名小姑娘,正忙着给她治病呢。”草儿一脸委屈地轻声回话,生怕再触动主子的怒气。
      “小姑娘?多大了?什么底细?”姒欣紧张万分地抓住草儿。
      “奴婢……奴婢不知道……”草儿越说越轻声,她看到了主子眼中的怒气。
      “废物!”姒欣骂道,对着草儿又是一阵乱掐。
      若月虽然不知道姒欣为什么生气,但是她清楚,她看不惯这位小姐持强凌弱的态度,更何况这种所谓的强并不是来自这位小姐本身的实力。
      她要惩罚这个人!
      若月想着。四下张望一下,看到在树干上慢慢蠕动的一只毛毛虫,颜色鲜艳。不知为何,她知道这只虫必有一定的毒素。想知道被它咬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嗯——
      若月小心翼翼地提溜起这只小虫子,对准姒欣白皙的锁骨处扔了下去……
      “啊——”
      高分贝的尖叫在几秒后响起,若月看到姒欣的皮肤上马上起了一片红疹。
      哦——
      小朋友们可千万不要碰这种虫哦~
      若月在树干上含笑地看着姒欣惊慌失措地捂着红疹,一直持续着高分贝的尖叫,难道她的嗓子不疼吗?可是自己的耳朵已经疼了,要不是手要扶着树干,真想捂住耳朵。
      姒欣的高分贝尖叫不消一会儿,马上引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是一名妇人,举止高雅,仪态万千,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贵妇。况且她的身前为她引路的是符蘅伟,不过他的脚一瘸一瘸的。怪不得好多天没看见他了。
      符蘅伟询问了一下怎么回事,马上吩咐手下去找罡雪。
      姒欣说天上掉虫。众人看看早被草儿踩烂的虫,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柏树的顶端,这才发现若月在树上。
      “快给我下来!”符蘅伟怒气冲冲地对若月喊。
      惨了,被发现了!若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要她下去,她才没那么傻呢。
      “蘅伟,轻点声,别吓着孩子。”一旁的贵妇说,她是这所府邸上任主人的正妻,苌心楼。
      苌心楼这么说了,符蘅伟也只得压低下声音,好声好气地劝说若月从树上下来。可惜若月不吃他这一套,明眼人都看得出符蘅伟不怀好意,下去的人是傻子。
      “杭真、杭坚,去把她给我揪下来!”姒欣对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两名士兵打扮的人尖叫。
      若月看着杭真、杭坚飞身而上,在这个小小的树干上,她无处可躲,只能被揪下了树。
      回到地面,若月这才看清姒欣的容貌,确实是娇柔万种、国色天香。不过,不知道那美丽的容貌是不是靠化妆出来的。
      “你竟然放毒虫在我身上!”姒欣上前揪住若月的耳朵,拧得她生疼,“说!你是哪个管事下的小丫头?”
      若月疼得差点掉下眼泪,可她知道,在这种人面前不可以喊疼落泪。她咬着下唇,忍着。
      “尉夫人、符总管,我可是好心来这里提供你们尉府今后的方便的,你们尉府就是如此对待你们的大恩人的吗?”看若月不吭声,姒欣把矛头对向苌心楼与符蘅伟。
      符蘅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回头看向苌心楼。而苌心楼脸色一变,身体似乎有些发颤。她定了定神,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杭大小姐,我儿凌轩不在府中确实有点怠慢,但我已差人去唤他快点回来,请你稍安勿躁。”
      “不行!”姒欣恶狠狠地盯着若月,“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贱人!”
      “是是!”符蘅伟忙不迭地应允,吩咐手下准备竹鞭。
      若月的心中闪过一丝恐慌,本能地开始挣扎,可惜她弱小的身躯怎是两个大汉的对手,只能硬被他们押至荷花池边的一块石头上趴着。眼看着执鞭人就要挥鞭,她闭上双眼,一遍遍告诫自己,绝对不能示弱。
      就在此时——
      “干什么!”
      一声震天的愤怒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是凌轩!只见他左手托着几本书,步履急促地赶至若月身边。他的身后紧跟着芎伶。
      杭真、杭坚一见她,慌忙放开若月。凌轩把书交给芎伶,蹲下身看若月红肿的耳朵,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眼神阴沉下来。他的厉目扫了一圈,人人吓得不敢出声。
      恰巧赶来的罡雪一见此状,顾不上姒欣,直接察看若月的伤势,直至他说没什么大碍之后,凌轩的神情才缓和一点。他站起身,无视姒欣,径直走向苌心楼,毕恭毕敬地说:
      “母亲,您的身体还没有康复,最好不要处来吹风,还是会去休息吧。”
      苌心楼看着儿子那双酷似亡夫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由婢女扶着离开了。
      符蘅伟看靠山离开了,有些心神不宁,不敢去看凌轩的脸色。
      “符总管,谁让你去拿竹鞭的?谁给你权利要对我的客人动用家法的?”凌轩用一种听不出语调的声音问。
      “是……是杭大小姐……”符蘅伟战战兢兢地回答。
      “为何要动用家法?”凌轩接着问。
      “因她把毒虫丢向了杭大小姐……”
      “你?”凌轩转头看向姒欣。
      “是呀!凌轩,你看,都红肿了。”姒欣边说边使劲把衣服往下拉,露出白皙的肌肤,以图引起凌轩对自己的兴趣。
      可惜,凌轩看也不看她,转头看向若月,问:
      “是你做的吗?”
      “不是!”若月无辜地摆摆手,“我只是爬到树上玩而已——”
      “符总管。”凌轩冷目又看向符蘅伟,使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你还没有弄清真相之前,怎么可以动用私刑。若是今后看到你再对月儿有任何不敬,你就好自为之吧。”
      说着,他抱起若月,往小院走去。留下不甘心的姒欣与直点头的符蘅伟。
      ♀ ♀ ♀
      走入屋内,凌轩把若月轻轻地放在床上,又看了一下她的耳朵,回头看向罡雪:
      “又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什么等下我开些外敷的药,消了肿就没事了。”罡雪浅浅地笑着,然后坐在桌边开始写药方。
      “月儿,你去外面干什么?”凌轩轻声询问若月,“那只毒虫真不是你放的?”
      “不是呀!”若月抬头看向凌轩,想继续抵赖。但看到他的眼神,她又心虚了,低下头不敢看他。
      “真的不是?月儿,不可以撒谎。”凌轩像教育孩子一样劝导若月。
      记忆中闪过一个片段。印象中有一个三岁的女娃,也是淘气打碎了宫中的花瓶,还诬陷一名专门欺负新人的老宫女。当着别人的面,他也袒护了她。但是,在只有他俩的时候,他还是教育了她直至她认错。
      怎么会想起这件事?凌轩一怔,他记得那名女娃可是皇上御封的“四玉女”之一的汲府的长女,闺名冷月。她有个“月”字,月儿也想起自己的名字中有个“月”字,难道两人真的就是同一个人?
      不敢再往下想,他现在只想搞清楚眼前的事。
      “我只是——”若月看看凌轩,不想让他生气,决定说实话,“我只是看她持强欺负小婢女,一时气不过,正巧看到旁边有条虫子,就想吓吓她……”
      “月儿小姐还真是有侠女风范呢。”罡雪笑嘻嘻地把药方交给芎伶,然后转头看向若月,“幸好你没有直接用手去抓,不然中毒的可是你。这种虫是一种毒蛾的幼虫,毒性虽不强,可半个月之内毒素也无法清楚。”
      “啊?那么厉害啊!”若月吐吐舌头,“幸好我没那么笨!”
      “月儿!”
      凌轩板着脸抓起若月的手,惩戒似地打了一下。
      “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情。”
      看凌轩真是有些生气了,若月只有点点头表示应允。
      “还有,不要再去招惹杭小姐,听到了吗?”凌轩又嘱咐。
      “这个杭小姐是什么人啊?”若月问。挺好杭姒欣是来找凌轩的,她的心里有一些难受。
      “你不用知道,这与你没多大关系。”凌轩冷冷地回避若月的问话。
      若月觉得心被抽紧了,那种相似的感觉又回来了。是什么人?是什么人也说过相同的话?让她刻骨铭心地记着。这话让她害怕。
      凌轩看她不语,觉得她是在反省了,便不再多语。王朝正处于多事之秋,他们尉府一刻也不敢松懈,他的烦心事已经很多,实在是不想若月有什么事让他分心。
      罡雪看着若月,觉得若月有些不太对劲,他刚想开口劝慰一下,小院的大门被“砰”地推开了。绮雪慌慌张张、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拉起罡雪就往外走。
      看事情有些不对,罡雪急忙向凌轩告辞而去。
      另一边,苌心楼身边的小婢女也来请凌轩。凌轩叹口气,挥手让婢女退下。看来母亲还是放不下,还得他亲自去解释一番。
      “我拿来点书,你闲的话看看书吧,不要走出院子。”凌轩又嘱咐道。
      随后,也不等若月回答,快步离去。
      若月抬起头,看着凌轩离去的背影。恍惚中,有一个身影与他重叠,她忍不住落下眼泪,一滴又一滴,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仿佛,她曾经历过这种事。有一个人快步地离开她,她也这么站着,被一个女人紧紧地搂着。她也像现在一样,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落泪,她讨厌这种感觉。
      ♀ ♀ ♀
      文涛斋
      在尉府的这个书斋内,尹日、片星、绘辰开始了陪伴尉心轩读书的日子。她们发现,尉府的老师怀莫之给心轩上的课竟然是《大学》,这不是与现实生活中封建时期的书籍一样的吗?怎么什么事都与那个时期有联系?
      虽说是陪读,可怀莫之安排给她们的功课无非是练字而已。面对重复枯燥的功课,一向柔顺的绘辰倒还好,可苦了尹日与片星,一向活泼的她俩哪儿坐得住。于是,总是在私底下偷偷地传纸条。
      怀莫之不是不知道她们的举动,也不是不欣赏这几个女孩的文采。但是,几百年的思想禁止女子学的过多,纵使她们有再多的才华,只能被硬生生的扼杀。他也能明白圣上的苦心,前朝的皇帝之所以灭国,就是放任了过多的权利给了他能干的皇后,导致小人当道。现在,不也正是如此吗?因为一个女人的参与谋划,这才——
      他的职责,只是教好尉府的四位公子。如今,三位少爷都在为国效力,只要小少爷也能走上正途,他的责任也尽了,他也就退休了。
      至于这三个小女孩,就得过且过吧。
      听着心轩背诵完他指定的段落,怀莫之满意地点点头,宣布下课。
      尹日看着怀莫之踱出文涛斋,对着他扮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八股的臭老头。幸好她们可都是名校毕业,才不屑听他上课呢,要是真活在这里,哪能有什么出息呀。
      “片星,我今天又带了个好东西,快来瞧瞧!”怀莫之一走,心轩立马恢复了调皮本色。
      “什么呀?”片星凑上脑袋问。
      心轩眼神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狡黠,尹日还来不及提醒片星,片星已被惊得尖叫出声。再看心轩带来的东西,竟是一个木制的小方盒,一个怪脸的东西耷拉在外。怎么这里会有这种东西?
      “这个叫‘吓魔盒’,是一个从西边国家来的艺人做的,在王城很抢手,一般人家可得不到。这个是大哥去定制给他的小客人的,我去遛弯时看那人不敢兴趣,就问着要来了,挺有趣的吧?”心轩介绍着这个盒子的来历,得意洋洋地看着片星的反应。
      片星气鼓鼓地瞪着心轩。要是她的身体还如从前的话,一定要打得这个小子趴在地上求饶。
      对于片星的反应,心轩笑而不语。绘辰觉得奇怪,以前在家的时候,雨皓也总是开片星的玩笑,也没见她那么介意过,还总是反过来教训雨皓。
      “心轩,你又再欺负人了吗?”刚入门的寒轩一见屋内的情况,马上训斥弟弟。
      一见兄长直呼自己的名字,心轩缩缩脖子,不敢作声。
      “尉三少爷!”绘辰惊喜地回头看向寒轩。
      寒轩走向心轩,让他收起盒子。尹日她们这才发现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儒雅的公子。同样的一身锦服,却有着与尉家人不同的气质。他究竟是什么人?
      这回换片星得意洋洋地看着心轩挨骂了。尹日在一旁推推绘辰。绘辰看看她,有些犹豫,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向寒轩。
      “尉三少爷,可以耽搁你一会儿,说几句话吗?”
      儒雅的公子玩味地看了眼寒轩。寒轩无视他的注视,与绘辰来到屋角。
      “说吧。”寒轩坐到椅子上,试图让绘辰不用仰视也能看见他。
      “是……是……”绘辰低垂着头,顿了半天,“其实,是想谢谢你。从一开始就帮了我们很多,我们很感激,本来很早就想说了,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这不算什么。”寒轩的手很自然地搭上绘辰的头,“你们没有再受委屈就好。”
      “嗯,没有。”绘辰的心乱跳,更加不敢看寒轩。
      “哈哈哈……”
      众人听到笑声回头看去,只见跟着寒轩进门的公子正狂笑不止,更夸张地擦拭着笑出的眼泪。
      “七王爷,有必要笑得那么夸张吗?”心轩白了他一眼,口气完全不像是在与一位王爷说话。
      七王爷?尹日、片星、绘辰全看向这位锦服的公子,这个人是位王爷?
      “早就听闻尉府的大少爷救了一位落水的小姑娘后,王城内的名门淑媛全置之不理,没想到不止大少爷,连你们两个也被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哄得团团转,莫非这尉府的少爷们都有恋童癖不成?”说着,他更加满含笑意地看着寒轩。
      “你是哪根葱啊?”片星不满地瞪向此人,刚才正被心轩吓过,不满无处发泄,又被这个王爷说的如此不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寒轩的脸色一沉,心轩的神色也不好。反倒是七王爷本人满不在乎,举拳向尹日等人说:
      “本王乃是孝枢帝的第七子,名朱佑迁,父王赐我王名是一个‘仁’字。所以,王朝内外都称本王为‘仁王’。”
      “‘仁王’?”尹日轻念这两个字。
      “还‘仁王’呢?就这种恶劣的行径,配什么‘仁’字啊?我看叫个朱佑王爷就是高抬他了。”片星冷哼一声,摆明不给面子。
      “猪油王?”不知是理解错误还是听岔了,从绘辰口里出来了别的话语。她慌忙阻止片星,“片星,你怎么可以这么称呼人家王爷呢?”
      “猪油王?!”尹日与片星同时看向绘辰,然后互相搭着肩哈哈大笑,还不时地说,“好!真是太好了!这个名字正合他。”
      连在一旁的心轩听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有寒轩板着脸不说话,看着朱佑迁的反应。
      “你们?”朱佑迁的神情闪过一丝诧异,仿佛想到了什么,想说什么。但是,他忍住了,反而笑嘻嘻地说,“嗯——这个称号也不错,显示我们的亲近。”
      “呸!美不死你。”尹日大大地白了他一眼,“谁要跟你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王族在一起。”
      朱佑迁的神情又闪过一丝诧异,仿佛是确定了什么,紧盯着尹日的脸,像是在回想什么。他正开口想说什么,文涛斋的院门处匆匆奔入一个人,是尉剑轩!
      “寒轩、心轩,快跟我走!”剑轩进入屋内,稍稍向朱佑迁行了行礼,马上向两个弟弟说。
      “二哥,出什么事了?”心轩察觉兄长神情不对,问道。
      “她不见了,有人看见她出了府,大哥让我们分头去找。”剑轩答道。
      她?寒轩与心轩马上猜出剑轩口中的她是谁。能让大哥心焦地指派他们一起出动的,只能是她了。
      ♀ ♀ ♀
      若月随手翻翻桌上的书籍,又放下。今天不知为何,她的心很乱。
      从那天她戏弄了杭姒欣之后,凌轩好几天都没有来过她这里了,她的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感。凌轩是生她的气了吧?或许那位杭小姐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或许,是他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想到妻子,她会觉得难过?
      不行!她不能让误会扩大,她要去找尉凌轩解释清楚。
      想着,若月快步走出屋子,打开院门,却和芎伶碰了个正着。
      “小姐,您需要什么?吩咐奴婢好了。”芎伶恭敬地说。
      “我要去找尉凌轩,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若月问。
      “大少爷还在朝中没有回来呢。”芎伶伸手挡住若月,“小姐,还是回屋吧。”
      “不行!我必须找到他,向他解释清楚。”若月说着要冲过芎伶的阻挡。
      芎伶慌忙挡住若月,若是放她出院子,出了上回的岔子,挨家法的就该是自己了。这位小姐真的只有十岁吗?为什么说出的话、做出的举动貌似比她这个十四岁的小大人还要老练。
      “芎伶,我相信你是个好人,不然我快挨打的时候你也不会去报信。但是,为什么你要这么防备我,是我失忆前做了什么吗?”若月抓住芎伶的双手,焦急地问她。
      “不……我……”芎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说,她现在只想把若月带回屋内。
      两人僵持的时候,符蘅伟一瘸一瘸地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身后还跟着几个儒生打扮的人。看到她俩,眼神一沉,转向她们而来。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芎伶,你的皮又痒了是不是?”
      “不是!符总管,是……”芎伶吓得话都不敢说下去。
      “我想见尉凌轩!”若月插话道。
      “你?”符蘅伟看向若月,眼神又转为厌恶。他本就不喜欢这个小丫头,上回又让他挨了训,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你算个什么?说想见大少爷就让你见的?大少爷每天都有忙不完的公务,还要应酬各府的名媛。”
      “那也包括那位杭小姐吗?”想到凌轩要与那个人在一起,若月浑身起鸡皮疙瘩,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
      “杭小姐是你也配叫的吗?她可是四大名门之后,你有什么资格跟她比?要不是大少爷护着你,就你这种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孩子,就算做丫头,我还要考虑考虑要不要呢……”
      符蘅伟越说越带劲,这些日子的不满通过此次全发泄了出来。可是,他忽略了若月逐渐绝望的眼神与注意到此的芎伶哀求的眼神。
      野孩子?她是野孩子?以前谁也这么叫过她。是谁?是谁叫她野孩子的?
      她不是野孩子呀!她明明是你的骨肉呀!又是谁?是谁在苦苦地辩解?
      两种声音不停在若月脑中回想,她捂住头,想让它停下,但它还是在想。抬起头,看到的是符蘅伟不停在动的嘴唇。是这个人在说吗?不要……不要再说了!
      若月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推向符蘅伟,想要推开这种声音。符蘅伟脚伤未愈,向后摔倒在地上。原本在他身后的几个儒生慌忙上前扶他,场面一片混乱。
      障碍没了,她要逃出去,逃出这两种声音。
      若月疯狂地向前跑着,碰到过什么人,经过些什么地方,她都不知道。等脑中的回响没了,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大路两旁商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有种繁荣盛世的错觉。
      她在哪里?她究竟是谁?
      若月无助地蹲下身体。记忆中,好像也有过这种场景。那个时候,拥抱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那个人又是谁?
      “小妹妹,你怎么啦?与家人走散啦?”
      一个声音在若月耳边响起。是这个人吗?不,不对,不是这个声音。若月抬起头,看到一张猥琐的脸。她猛然起身,向后退去。
      那个男人看到若月的脸,脸上泛起一种贪婪之色,伸手就要抓若月。
      若月叫着跑开,迅速地往人多的地方钻。但那个男人被贪婪占据了全部,拼命追着若月不放,还叫来了几个帮手。几个大人追着小小的若月。
      若月惊恐地跑着,不敢往后看。当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的时候,她下意识地拼命挣脱。
      “跑?还跑什么呀?”
      若月听到这个声音,缓缓抬起头,再度看到那张猥琐的脸。而且,她的周围还围着几个大汉。无助地看向四周,路人都不敢管闲事,装作没看见地纷纷避开。
      为什么?她自问,为什么她醒来后遇见的都不是好事?失忆、落水、被人唾骂、被人追赶。尉凌轩,你在哪里?只有你关心过我,可是现在,你是否在享受名媛的温柔呢?还会念起我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女孩吗?
      思及至此,若月认命地放弃挣扎。男子发出更加猥琐的笑声,抓起若月的胳膊往回走。
      就在此时,他们发现一位华服的公子抱剑立在他们面前,紧盯着他们,那眼神阴冷的令人发颤。
      “你……你是谁?好狗不挡路。”男子装强势地喝叱。
      剑轩微微挑眉,竟敢骂他是狗?这帮人才是瞎了狗眼呢。嗯——这是所谓的狗咬狗吗?呃……错了,尉二少爷怎么可能是狗呢?他可是受凌轩之命出来寻找若月的,他大哥的小宝贝儿。
      “放开她。”剑轩冷冷地命令。
      “你……你凭什么命令我?”男子还在死撑。但当他看清剑轩手中御赐的双龙宝剑后,额上滴下了一滴滴冷汗,忙不迭地松开手,慢慢向后退去,与手下消失在街中。
      剑轩懒得理睬这几个无赖,他走向若月,尽量温柔地说:
      “为何擅自出府?回去吧,大哥很担心你。”
      可是,若月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地面。剑轩轻叹口气,抱起她,快步返回尉府。就连他也不难发现若月不停轻颤的身体,是吓坏了吧?
      是谁?是谁让这个可人儿遇到这种事的?他开始后悔,为何刚才没有把那几个人抓去法办。是事不关己吗?如果是大哥的话,一定不会轻饶他们的吧。
      ♀ ♀ ♀
      “你在干什么?”
      一声不怒自威的问话惊了屋内的四个人,特别是正拿着剑的尹日。她转回头,看见剑轩阴沉着脸站在门口,目光紧锁的正是她。
      “那么凶干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尹日也瞪起眼睛,“我只不过看到你整天拿着这把剑比较好奇而已,拿来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哎呀,话可不能这么说。”剑轩的身后钻出了朱佑迁,他闪身进屋,拿过剑,稍稍笔划了一下,“这可是我父王御赐的双龙宝剑,是证明剑轩身份的标志,他当然宝贝了。”
      “猪油王,你怎么又来了?”片星不满地瞅瞅他。
      “我可是这儿四兄弟的挚友,前来窜门也很正常的吧。”朱佑迁嬉皮笑脸地对片星解释。
      “而且他的母亲淑贵妃与我母亲又是表姐妹,所以我们与他也算是兄弟。”心轩又在一旁补充,“他可是当这儿是他的第二王府,跑的勤着呢。”
      朱佑迁挑挑眉,很自然地搭上心轩的肩头,用一种极其温柔、极其无辜的声音说道:
      “小心肝,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呢?母妃看尉夫人身体欠安,她又不能擅出宫闱。所以,指派我要经常来慰问。”
      尉夫人?是指这四兄弟的母亲吗?说起来,她们还一次都未见过这位主母呢,是否也像她的奴才符蘅伟一样嚣张跋扈呢?不过,对于朱佑迁唤心轩的昵称,她们可是反胃地想吐。
      剑轩不与他们争论,从朱佑迁手中取回宝剑,插回剑鞘,紧握于手中,看来是真的很重视这把剑啊。
      “尉二少爷——”尹日突然窜到剑轩身前,笑眯眯地看着他,让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有事?”剑轩退后两步,与尹日保持一定距离。
      “上回看到尉二少爷剑法出神入化,小女子相当钦佩,所以呢……”尹日贼溜溜的大眼直盯着剑轩与他手中的剑。
      绘辰看着尹日奇怪的举动,心中暗自猜测。她虽然心性柔善,但也是心思细密之人,而且常年与尹日等人在一起,早就熟知她的脾气,如果她所料不差,那天尹日就已显示出对那件事的兴趣了。更何况,那也是当初她挑选的武器呀。
      果然,当全屋的人狐疑地看着尹日的时候,她看向剑轩,手指向他的剑,大声地说:
      “我要跟你学剑!”
      除了绘辰,众人皆是一惊!
      这也难怪,身为国际秘密刑警组织内主要骨干之一的尹日,不离身的秘密武器正是一把软剑。而且,她更是跟随武学名师学习过正宗的剑法。所以,不能怪她会有如此的举动,她也是心痒难耐的。
      “就你?”心轩满不相信地看着尹日,这么个小姑娘要提剑都困难的吧。
      “竟敢瞧不起我们尹日!”片星气鼓鼓地瞪着心轩。
      尹日并不言语,只是走入院中,随手捡起一根长短合适的树枝,比划起他烂熟于心的剑术。虽然身体变小、变弱了,但心中的架势映照于身形上,无法掩盖。
      剑轩、心轩与朱佑迁全诧异地看向尹日,虽然完全不像习过武的身体,但这套他们没有见过的剑法却环环相扣,没有破绽,不是胡乱想到的,定是一位高人毕身的心血。尉家的少爷自幼随父习武,特别是剑法,他们绝不会看走眼。这几个小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表演完毕,尹日把树枝一扔,随意地拍拍手,挑衅地看向剑轩,问:
      “怎么样?还合格吗?有信心教我了吗?”
      “二哥……”心轩与朱佑迁同时看向剑轩。他们看到剑轩眼中,不仅有惊异,还有赞赏。
      没错,如果好好培养尹日的话,她将来的武术造诣一定不会低。可是,目前还没有搞清楚她们的身份,他有些顾虑。
      “怎么?不敢教我吗?”尹日双手环胸地轻笑着,“还是怕教了我,将来我超过你,会让你颜面无光?尉二少爷的红颜知己会伤心欲绝啊?”
      哦?激将法?朱佑迁更加玩味地看向尹日,难道她也发现符繁婉心许剑轩的事了吗?这件事连尉夫人也有意撮合,无奈剑轩不允,而且繁婉年纪尙小,所以,拖了下来。尹日来府里才多少时候,竟发现了吗?
      “好,我可以教你。”剑轩冷冷地说,“但是,我的要求很严格。”
      “没问题!”尹日露出满意地笑容。
      “你们这么刁钻,可要小心不被喜欢哦。”朱佑迁露出坏坏的笑容提醒尹日。
      “我们可一点都不刁钻。”尹日露出一个更坏的笑容,随之,又露出一个最纯净的笑容,“我们可是人见人爱的天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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