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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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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句俗语，太子藏于平民中金光难掩，而给老鼠穿上龙袍也难掩恶臭。”
A市最大帮派——绀青帮，创始人的身世更是扑朔迷离，人传人，据最可靠的一则传闻，说是绀青帮的林老爷早年间只是个被贩卖给黑船的弃儿，在途径A市港口时，瞎猫碰上死耗子，爱上了A市富豪李氏集团的独女。
“一个不该他爱的人。”在说道这的时候，下象棋的大爷不经减轻了语气，仿佛在回味自己的陈年历史般。
“两人相遇时机就充满命运感，在一起后更是爱的轰轰烈烈，忠贞不渝。谁知被李氏之父知道后，大发雷霆，尽千方百计要杀掉绀青的创始人——林老爷，走投无路的他迫不得已地离开了A市。”
接下来就听见了普遍的狗血剧情。
“谁知啊，那两人早已缠绵交合，富豪的独女竟怀上了一个野种。李氏之父气的再难见人，威逼软诱下女儿更是失心疯了一般，好说歹说都不愿打掉这个命运结晶，无奈的李氏之父气不打一处来，只得任女儿生下这小畜生。”
说到此，老汉脸上又浮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眼神中也透出一股无可奈何和愤恨。
“林老爷离开将近一年，他摸爬滚打，已在黑市中有了浅显的名号，创立了早期的绀青，可那时只不过是一个小二十人的散帮，毫无任何力量和地位可言。一年里他心心念念李氏，在黑市托人打听后，才得知李氏已经孕满十月，即将诞子的事，便匆匆忙忙乔装回到了A市。”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水，眯眼看了看周边人的反应。
“林老爷花了大价钱才买通了关系，乔装地来到了李氏独女的病房，一身白衣的他竟第一眼没被李氏女给认出，但是眼神中表露的感情，让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相认后两人紧拥在一起，在林老爷的环抱里，李氏女泣不成声。而他也轻轻地将脸贴在李氏女腹上，做了自己日思夜想的这一动作。”
老汉一记象棋吃掉了对面的相棋。
“林老爷每天都会以医生查房的形象出现在李氏女病房中，就在他回到A市的第三天凌晨，刚离开医院不久，回到宾馆就收到了医院线人送来讯息。
第一行“一子，六斤八两。”
第二行“难产大出血，保小。”
“眼落在此，林老爷双腿一软，靠在酒店房间墙上，仿佛有人抽出了他那三魂中的两魂，顿时瘫在了玄关。“
老汉深叹出一口气，以表接下来故事的悲剧走向。
“那之后，失去理智的林老爷没有乔装，横冲直撞地冲进了李氏女的病房，深黑的病房里没有一丝生的气息，那哀嚎回荡在整个医院的走廊里。天色渐青，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林老爷仿佛憔悴了十年，双眼布满红血丝，如丧尸一般游离在街头。”
老汉顿了顿，缓和好情绪又开口说道：
“神情恍惚的他来到了李氏女的葬礼现场，揪住李氏之父询问着轻生骨肉的去向。李氏之父气急上脑，直挺挺地倒在了葬礼上，而林老爷被乱棍打出了葬礼。就这样，到头来，林老爷失去了所有，哪怕是短暂的亲情。”
人民公园里，那老汉再次抬眼，当注意到周边的人没有关注他所讲的故事后，他便把精力放在了棋盘上没有再走花溜水般讲述着林老爷的都市传说。
而坐在他对家那位，不经暗想：‘怎么我的事，这哥们儿比我还清楚。’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故事都是他人添油加醋所转达的。还不如我自己来’
“那老汉棋技不怎么样，但转述事情还是有一套的，综上基本无误，从那以后，我的手下担心我的安危，又带着我离开了A市。”
“经历此事后我的生活就像失了心，反之，助我在事业上不择手段，在外打下了一片天，等再回到A市时，绀青帮已成长成一个人数上千的大帮派。而我利用闯荡多年的经验在黑市混的风生水起，在年近四十五时终于收购下以往的李氏集团，改为林氏集团。”
林薛辉想到这眼神中露出了欣慰。
“我现任林氏集团的董事长，而集团在近几年在A市乃全省都拥有良好的市场与发展。谁又能猜得到一个集团董事竟是帮派老大呢。”
“就在我失子后第六年，在一艘黑船上收养了五个与我儿子年龄相仿的孩子，四个女孩一个男孩。可惜我是个糙人，见过最美的事物除了李氏外，就是那些年在海洋上的彩虹，所以孩子们的名字是以彩虹的色序来定的：
林渱、林凰、林葎、林兰，本想以林耔给这男孩取名，小小年纪的他虽然极力控制着颤抖的身体，却语气冷冷地回应着他的名字——祢谷壹。”
“我只好作罢，被贩卖的孩子有自己的名字十分珍贵。”
林薛辉这时脸上不住地流露出宠爱，手上利落地将了对方一棋。
但到头来，这心中最挂念的还是那亲生骨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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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木门破裂的声音，船舱门上露出了一只大脚。光在大脚退出去后终结了黑暗所统治下的时代。
深黑里，潮湿和腥臭充斥在船舱里，除了死鱼和腐臭的渔网外，深处的角落里还有几个小小的黑影拥挤在一个角落。
一个样貌中年的男人，出现在了光亮的尽头，他的身后是他那缺根筋的手下。
船长：“林老大，您这手下也不问问，直接把我门踹坏了。你看……”
手下直接瞪了一眼一脸抱怨的船长，船长怯怯地没有再继续吱声，仅是嘴巴动了动。
一身卡其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没有说话，他慢慢地走进船舱，踢开了甲板上几条死鱼。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可“凶恶“二字似乎早已深深烙在了他额头的抬头纹中，他用力拨开了那简易的隔离栏，渐渐逼近角落。
那些小孩就如任人宰割的鱼一样，攒动在最黑暗的地方，用力地将身体抵着破旧的木板墙，试图把身体埋进那弱不禁风的木板中获得安全。
黑影最外面是一个年龄样貌较大的女孩，她机警的眼神中透出恐惧，但肢体上却没有丝毫后退的动作，她张开双臂，护住身后比她年龄更小的黑影们。
因为她的背后，出现了轻轻地抽泣声。
就在此刻，很大鱼骨块从黑暗中弹射出来，直冲中年男子眼睛。
这种小孩的把戏被男子轻易挡开，门口船长和手下争执的声音也骤然停止，船舱里有着紧张又潮湿的气氛。
男子嘴角一扬，满意地转身，扬了扬下巴，示意着手下。
即刻，船长便得到了一个大黄皮纸袋。虽不知是什么，但船长的脸上立即堆上了笑容。
“满意就好，林老大满意就好。嘿嘿嘿。”船长露出了孩子们不曾见过的真挚笑脸。
五个孩子被生拉硬拽出船舱，他们来到了陆地，登上了一辆轿车。
年龄最大的女孩伏在窗边观察着周边和沿途的路标，另一个女孩抓住身边那个手下的手臂死咬着，咬的他嗷嗷直叫，拿她毫无办法。
剩下的一个女孩眼眶红润，紧紧抱着比她年龄小的一个男孩和一个泣不成声的女孩。
那个男孩给中年男子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淡漠的眼神里没有感情，失焦的眼神仿佛已经被夺走了灵魂。
回到家中，手下们将这几个脏兮兮的小孩拎下车，带入别墅中，古朴日式的装修，使得空间简约又宽大，暖色调的木色装潢使得房间明净又敞亮。
中年男子坐在客厅中的榻榻米上，眼神示意着手下放开孩子们。
男子和蔼地笑着，对这群年仅10岁不到的孩子们郑重其事地做起了自我介绍：“我是林薛晖，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了，希望你们喜欢。”
这群孩子盯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对他的自我介绍进行回应。
这时，只听见一个小小的声音从孩子们中间飘出。
“祢谷壹。”
林薛晖没想到这群孩子里最快认清形势的是那个两眼无力的男孩。
林薛晖嘱咐了下去，因为不想打破孩子们的生活习惯，就将这栋别墅给孩子们作为过渡的住所，他会时不时来看看孩子们，在一开始他也和孩子们声明了，自己不会强硬地要求他们改变，会给予他们足够的空间和资源,让他们自己成长。等待时机成熟再谈建立亲情的事，若达不到这层关系，也无妨。
一切由孩子们来选择，需要什么可以留言在公用的手机上，合理的会得到允许，不合理也可以再次争取。
说完，林薛晖离开了房子，硕大的空间里只留下了照顾孩子们起居的临时工。接下来的时间里，孩子们便开始自主分配房间和家务，逐步习惯这里的生活。
林薛晖每隔几周回来看一眼他们的情况，带来留言所需的物品，但孩子们对他依旧很难卸下防备。
过了几年，为了让他们得到教育，又顾及到往后社交以及他们的发展，便把孩子们送到都市进行了系统的学习。
从未想过会回归都市，过上普通人生活的孩子们都很珍惜这次机会，开始极大地在学校中挖掘自己的潜力。
就在高中时，祢谷壹遇见了他——豹闻鋆。
在学校名列前茅的学神，每天正事不干，考试却次次第一。原以为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一号人物，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一次，教室只剩下祢谷壹和前排睡觉的豹闻鋆时，这人突然起身靠近，坐在了中后排的祢谷壹的身旁，自顾自地给他补习起数学。
后来才知道，他这样做只是为了接近自己的大姐，林渱。
这时的林渱在学校可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女生，追求她的人真的从这所的学校的学生排到了上班一族。
可想而知，林渱对于豹闻鋆的接近不屑且嫌恶。
而豹闻鋆这个性格偏执的学霸在林渱的多次视而不见后，转移目标，对她疼爱的弟弟采取了一些幼稚的报复行为。
一开始只是带着祢谷壹逃课，打架，做一些小混混会做的事。
至少事态发展都在豹闻鋆的掌控中。
直至那天，有且仅有的一次祢谷壹在豹闻鋆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个曾浅交的不良少年强制地带去了红灯区。
祢谷壹儿时的阴影在玫红色环境下发作。
事后，那些女人七嘴八舌的话语中，笼络地描叙出一个眼泪不断涌出，任人摆布的废物摊在地上，没有神智，嘴里除了求饶，不会回答别的问题，祢谷壹像是中了邪的布偶般。
豹闻鋆赶到时，赶快将祢谷壹抱起，送去医院。
在出租车里，祢谷壹哭的撕心裂肺，这悲鸣让豹闻鋆心头很不是滋味。
后来，祢谷壹住院的日子里，豹闻鋆找到了那些人，那天祢谷壹的哭声化作一股执念，他也不知为什么自己会对祢谷壹的悲伤那么在意。
以一打三，其中一人被他打到软骨脱臼。
然而，却因为故意伤人进了监狱，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豹闻鋆本是弃儿，收养他的家庭在他入狱后，更是单方面决定要和他断联，此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儿时被抛弃，成年后也没有逃离被抛弃的命运。
几年后，豹闻鋆出了狱，受到林家庇护，给他改了名换了姓，入了渱姐手下帮林家做事。
再次和祢谷壹相遇时，双方都已经褪了青涩和浮躁。
不知是不是因为治疗，祢谷壹已经不记得那件事。
豹闻鋆知道，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心里的那份愧疚只能用一辈子来偿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