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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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谷壹过去的记忆模糊，唯一清晰的，是眼前攒动的黑影紧紧地搂抱着幼小的他，而他明白弱小的自己怎么挣扎也逃不出现在的生活。
手腕被绳索扼紧的伤痕已经深入骨头，眼前除了在黑影间流转的光影外，阳光已是一个刺眼的奢望。他不过只是一具任人摆布的玩偶，最好不要对自己产生怜悯，只有身体上的淤肿和疼痛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曾心里最深，最弱小的地方渴望着求救，期盼着能从泥泞中离开。
但，遇到林薛辉后，祢谷壹觉得不过是再一次重蹈覆辙。
自那后，祢谷壹成长为一个性格淡漠，毫无生气的男孩，就算林薛辉做出再大的努力，他永远被这孩子眼中深深的绝望拒绝于百米之外。
只有在那三年同豹闻鋆一起时，祢谷壹的脸上偶尔会挂上罕见的一笑。
可能那时优秀于同龄人的豹闻鋆是他心里想要成为的样子，足够沉稳的同伴让他有了想要依靠的愿望，而对方不同于他人那随性而不谙世俗的性格也深深吸引着祢谷壹。
祢谷壹未曾想过，原来恶魔的黑一直不会驱散，就算时过境迁。
那天眼前的暧昧灯光再次唤起了内心深深的恐惧，胃里翻滚的恶心不断上涌，眼前挥之不去的黑影正再次挥起那根木棍，
“长大了又怎样？”
祢谷壹紧抓着红灯区地板上劣质的地毯，倒在呕吐物与眼泪中。
再次醒来时，已经被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所笼罩，身边坐着满脸担忧的林薛辉，他身后站着表情悲痛、愧疚的豹闻鋆。
身体内的沉陷感，让他再次睡去。
睡眠中，不知时间到底过了多久，等神志回归时，已见窗外的桃花开又谢去。经过治疗后的他，脑子里的空白让心里释然了许多，笑容也比以前来的更加频繁和容易。
林薛辉安排祢谷壹住进远离市区的度假屋内修养，年复年，身体逐渐好转，至此也失去了豹闻鋆的消息。
就在祢谷壹准备回归绀青时，其中不服他的人很多，毕竟众口难调。
“他这样凭什么留在绀青，不过是靠女人保护，算什么爷们？”
“要不是林老爷可怜他，绀青怎么会留这种废物。”
“不过是一个花瓶。”
这些话祢谷壹听得多了，他并没有和那些人计较，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他开始在深山里修炼体魄，闷声干着大事。
在后来一次次的保卫战中，他用拳头在绀青里树立起自己的声望，也趁机打了碎嘴们的脸。
不过，他从未拿起武器对过敌人，从未利用力量夺去别人的生命。
因为，他深知生命的珍贵不能被身为凡人的他来决定，他对于拳头的控制有着不可越的底线以及温柔。
可，林渱、林凰都为此十分担心，帮派日渐壮大，虽家族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林氏集团，但绀青的地位是其他地方势力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愿拿起武器的祢谷壹终于下去会让他身边多出无数危险。
就在林薛辉身体越来越差时，众人簇拥中他那孤独的背影里充满了对亲人的思念。
现在地位，物质都比过往富饶的林薛辉只想再见孩子一面，消息一扩散后，满世界充斥着假儿子，懊恼不已的他在一次鉴定中找到了“骨肉”。
并为他取名为林陈。
林薛辉明白这些不过是自欺欺人，失散多年的亲人怎会如此容易，毫无怨言地回到身边，真正的愿望只是一个奢侈的遗憾罢了。
林渱见林薛辉这般哀愁，也没有终止计划，再次展开了暗地里的调查，就在一根根线索出现汇集时，没想到，那个遗憾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林陈利用大钱蛊惑忠心，得到了片面的信息，便随着林渱的进度一路查了下去。
察觉异样时，林渱只得安排人手前去保护目标，这时，祢谷壹虽自告奋勇，但绀青过半的人都认识他，由他前去风险太大，目标过于明显。
林渱虽不质疑他的能力，可一步前因必会引出万般后果，她不敢再让祢谷壹犯险。
但，祢谷壹眼中对于大学的迷恋顿时让她心软百倍，她知道弟弟的愿望不过是想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感性终没有被理性所劝阻，她同意了祢谷壹前去试探的请愿。
毕竟，一个弟弟的熟人也在那间学校就读，不知再次见面小六还能认出对方吗？
豹闻鋆在校门口满心兴奋地等着记忆里的身影，他不断被来往熟悉的同学、老师打断思路。
就在这时，门口停下了一辆共享单车，这时的祢谷壹完全失了以往的阴郁，被微风掀起的刘海下，清澈的淡绿色双眸，一颗痣俏皮地点缀在右脸颊上。
短短几秒，豹闻鋆完全落进了对方天真的笑容和发光的眸子里。
他起身向着祢谷壹走了过去，对方先是抬眼看了他，后面就直直地略过了他的身边，豹闻鋆心底一紧，失望感让他立即转头看着左右观望的祢谷壹。
豹闻鋆尾随着祢谷壹，而祢谷壹一直留意着后方的身影，不熟悉地形的他只得在一个转角候着跟踪者。
豹闻鋆当然没想到以往连拳都挥不直的祢谷壹现在可是一个与他不相上下的高手，毫无戒备的他拐入转角，祢谷壹顺势将左手穿过对方腋下，背部弓起，双脚发力。
过肩摔让豹闻鋆在空中滑过完美的弧度，霎时间躺在了地上。
祢谷壹压制着对方，满眼敌意。
豹闻鋆咧嘴一笑，说道：“看来有人在我不在的时候变强了。”
当祢谷壹察觉到眼前似曾相识的样貌，立即将地上的豹闻鋆拉了起来。
豹闻鋆闷在心里的失望顿时烟消云散，原来对方还记得自己。
豹闻鋆简单地说了下目标凌涔的情况，因为是同级生，基本信息都了解。
但，一再被豹闻鋆否认的冲突事件居然成功地让祢谷壹和凌涔认识。
豹闻鋆不经感叹：果然有谁会质疑小猫咪呢？小猫咪有什么坏心思呢？
至此，前因已经完全种下，三人的线开始错综复杂，已经没法回到原来的平行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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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卓阿南的问题，祢谷壹站在光谱的中央，一端的凌涔，另一端是豹闻鋆。
两束向他投来的眼光紧捏着他的心脏。
豹闻鋆看见祢谷壹眉头开始打结，他的心脏因为等待答案，而被对方留白的那股紧张给带动了起来。
他很不愿让祢谷壹开口，不论答案是什么。
“阿南，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豹闻鋆看着祢谷壹说道。
祢谷壹眼中闪过疑惑，就在这时，卓阿南满脸狂喜，笑得快眯上双眼时。
祢谷壹瞅准时机，没有丝毫犹豫，一跨箭步上前，短短几秒已在5米开外。
卓阿南根本来不及躲闪面前迎来的膝击，腹部虽已应激反应般地收紧了肌肉，但对方快准狠的攻击瞬间入侵体内的内脏，转眼间，他已经跪在地上抽搐着呕吐不止。
凌涔只见眼前一阵强风拂面，面前便是表情冷漠的祢谷壹和倒地不起的卓阿南。
“小六难道是听见我要去做人质，才冲出去的？”
豹闻鋆虽也完全没反应过来，但心底的这一猜想，让一股喜悦正弥漫在嘴角。
祢谷壹看向凌涔时，眼神中的严肃缓和了许多，他伸手帮凌涔松绑，还没完全解开时，凌涔便一拥抱住了面前的祢谷壹。
豹闻鋆一怵，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他快步上前，用力掰开了凌涔的手“凌涔，受这么重的伤还是尽快去医院吧？”咬牙切齿地关怀到。
凌涔一脸柔和的笑容，回应道“啊，就是因为伤太重了，站不稳啊，只能靠在小壹身上，对吧？小壹。”
祢谷壹夹在两人中间，表情无奈。
两人挤得越来越紧，祢谷壹只得伸手推开两人，退出夹心饼干队列，朝着瞿金走去。
瞿金一脸别有用心的笑容，
“小壹啊，你和林文学长到底是什么人啊？”
祢谷壹抿嘴不知如何回答时，逃出去的卓阿南召集了琢岚的人，堵在了门口。
四人中，祢谷壹先察觉到身后的声势浩荡。
祢谷壹站起身，看着大汉们。
而身后的豹闻鋆和凌涔还在相互问好。
“凌涔，你还是早点去挂个号体检体检吧，不然一不小心感染上什么病毒会驾鹤西去啊。”
“哦？林文你这么关心我干嘛？我有小壹照顾，很难如你愿啊。”
祢谷壹不经在心里想，“这都啥时候了，两人还在聊些有的没的。”
琢岚的众人见祢谷壹一人进入备战状态，为了掩护卓阿南撤退便动身开始了多方面进攻。
祢谷壹利用矫健的身手，迅速截下对方挥动武器的手臂，一记铲腿轻松撂倒对方，或是一拳命中对方面中，直接让对方倒地不起。
争执的两人察觉到身后的视线时，祢谷壹身边已经倒了一圈大汉。
人堆中间的祢谷壹眼神冷冽，表情肃穆。
两人被这气场怔住，虽有点心里发毛，不过祢谷壹那奶凶奶凶的样子，还是可爱的。
豹闻鋆一脸假笑地再将凌涔绑回椅子上，
“就呆在这里哦，我的好同学，不然伤到你，就不是进医院那么简单了，怕是要直接给你定个墓地咯。”
豹闻鋆回到祢谷壹身边，抢在祢谷壹之前就摆平了进攻的五个大汉。
他的压迫感一出现，琢岚的人便有些不敢再轻举妄动。
卓阿南倒是没感到什么危机不危机的，而是看着气场全开的豹闻鋆满脸通红，发出了花痴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虽然两人武力值高，但不受伤是不可能的，豹闻鋆和祢谷壹背靠背迎着随时攻上来的人群。
凌涔背对着两人，完全看不见现状，他有些担心又有些自卑，毕竟这样的场合下，他无能为力。
一波一波的攻势让两人的体力消耗严重。
应接不暇的攻击让两人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祢谷壹更多时候被豹闻鋆护着，所以伤势较轻，就在一根棍子眼看要落在毫无察觉的豹闻鋆头上时，祢谷壹驱身直接撞开了筋疲力尽的豹闻鋆，那一记棍子重重地落在了祢谷壹的肩膀上。
那人准备再挥起下一棒时，豹闻鋆将那人拦腰背摔了过去。
而这时，门口绀青来支援的人也到了。
豹闻鋆连忙起身，冲向倒地后表情痛苦的祢谷壹。
这时的他完全失了神智，不知对方伤势如何，腾空的手完全没有着落点。除了一脸焦急，根本毫无头绪。
就在这时，凌涔大叫着豹闻鋆的名字“林文，松开我，我知道怎么处理伤口。快！”
豹闻鋆心底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看着表情痛苦的祢谷壹，他还是起身走向凌涔，松开了对方的绳索。
凌涔没有一句道谢，立即跑向祢谷壹。
豹闻鋆也紧随其后，凌涔伸手解开了祢谷壹的上领，豹闻鋆站在一旁怒目而视着。
“没有明显外伤，有骨折的可能。”初步判断后，凌涔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垫于祢谷壹两腋前上方。
伸手示意着面前怒火重重的豹闻鋆脱下衣服，豹闻鋆意会到后也脱下了衣服，凌涔再将衣服叠成三角形再折叠成带状，两头分别绕祢谷壹的两肩在背部呈8字型，再拉紧两头的袖子在肩部打了个结。
经过紧急处理后，赶紧将祢谷壹送上了救护车，两人都想上车陪着祢谷壹，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瞿金溜了上去。
卓阿南早就跑得没了影子，那份亲子鉴定也不知下落。
就在这时，与凌涔争执着的豹闻鋆看见不远处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一闪而过，心底的不安就此埋下伏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