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能听到吗》江淇

1、真像只猫

　　高三的最后的夏季总是最难熬，窗外的柳树枝桠向下垂着，教室里昏昏欲睡的学生脑袋一点一点的，日复一日的生活，枯燥的课堂，怎么也做不对的试卷早就叠了一摞摞。
　　讲台上老师讲的唾沫横飞，却怎么也吵不醒趴着桌子上昏睡的学生。
　　也有的在奋笔疾书着，舒情显然就是这种人。她总喜欢做些无用功，为什么要说是无用功呢，因为她的成绩一直都在中下游徘徊。即便奋笔疾书，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是麻痹自己的手段而已，高三是人生的转折点，差生们也总喜欢这样麻痹自己，让他们觉得，自己好像也不差劲。
　　路予风不是这样的，他的成绩虽说不拔尖，但在高三生里也算说得过去，高考正常发挥的话，上个一本算是够用的。
　　此时他在干什么：两根手指夹着笔，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上敲，右脚搭在两个桌腿链接的横杠上，右脚搭在左脚上。一看就是个懒散的性子。
　　其实路予风刚上高中时不是这样的，成绩像现在这种水平是绝对不可能的，刚入学时又帅成绩又好，这种学生无论到哪都吃香。
　　这样的学生，不仅只是小女生喜欢，老师对他也是宠爱有加。至于为什么成绩下滑，本人的解释是高三压力太大，至于学校里的师生们信不信就不得而知了。
　　说来也怪，这样的人，硬是没有什么好哥们，在成群结队的小群体里“脱颖而出”，成为了鹤立鸡群的人物。因为没人来接近他吗？当然不可能，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学校论坛里曾经还有过这样一个话题“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和路予风走近？”
　　离高考只剩一个学期，直到现在，谜题也没有解开，在学校里，除了偶尔必要的交流之外，还真没见过他和谁聊天。
　　真奇怪啊。
　　时间慢慢流逝，少年们躁动的心也被黑板上的倒计时逼的平静了下来。
　　周考，月考……各种各样的考试压的人喘不过气，这大概就是高三吧，在最放肆的年纪，岁月对少年的考验。
　　教室后的黑板报上总有那么几句离不开奋斗和梦想的名言，在这忙碌的日子里，却也没有谁挤的出空来回头看上两眼。当然，路予风是个例外，在紧迫的日子里，他镇定的倒是不太像个正常人。
　　只有课桌上高高摞起的课本试卷必刷题，才能让别人想起，噢，原来这样从容的人也是高三学生啊。
　　随着三模最后一科结束的铃声响起，教室好像都叹了一口气，路予风身子向后靠，头枕在后边同学的桌子上，眼睛微微忙眯着。
　　像是只慵懒的猫。
　　坐在他斜后方的舒情如是想着，这是她第一次直视路予风，不知怎的，明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可她总觉得，路予风真像只猫。
　　他的头发被透过窗帘穿进来的光照着，像是镀上了一层金，从书情这个角度看，睫毛惊人的长，这大概就是后来舒情对他的眼睛情有独钟的原因吧，见面后总会忍不住去吻吻他的眼睛，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他的眼睛这时也舒服的眯着，一直拧着的眉头也随着三模结束舒展开来。
　　……
　　放学了啊，她的心不自觉随着目光的移动怦怦乱跳，她开始理解学校论坛里冲他疯狂吹彩虹屁的小女生了，他是真的很漂亮，这个词用在男生身上其实不太合适，但她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词就是漂亮，可能是因为她学习不太好吧，居然觉得他用任何词语来形容都显得庸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