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被养玫瑰的第二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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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再浇点水吗？”
刚从知识的海洋里逛了一圈，除了各种族普适性的神识基础掌握的更近一步，其余啥也没学会的江以一脸呆滞：这家伙刚刚说了啥？
浇水？什么浇水？浇什么水？
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出言试探？是已经知道这是精怪，还是无聊下的自娱自乐？
啊，这真令植物叶秃。
赵锦和看着面前没有什么动静的玫瑰——出于现在才了解到原来这不是盆子草是玫瑰的后知后觉，他思考了下，决定还是照之前的浇水频率来。
他想：既然养了两年都没有什么差错，就说明自己的养法是完全正确的，是不需要什么改变的。现在只需要照花匠的说法，多跟她聊聊天就好了。
她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形呢？据说精怪都很好看，那么她会比现在的第一美人好看吗？
对脸并没有什么直观感受的赵锦和打算提早做好准备。他拍拍手，站起身，推开门，打算去问问姐姐，现在的第一美人是谁。
……唔。
他正准备走出去，想起花匠对植物习性的讲解，想起这星期玫瑰还没有晒过太阳，又想起现在这精怪亲人的特性……他食指抵唇，移开后唤一小厮进屋，连瓷盆一块儿带到姐姐那屋。
这两年的饲养下来，没发现盆里种着的小苗有什么神异，倒是清楚这盆子有几分不普通。
就像现在这样，被小厮抱起，连盆带土加植株的，小厮轻松得好像只是拿起一片羽毛。
肤白如雪，发黑如墨，柳腰纤足的貌美女子趴在榻上，面贴着支起的手臂。见她浅粉薄纱笼着胳臂，罗裙慢束，晴雪半掩，着实动人。
塌旁有二侍垂眸打扇，不远处又有一女用夹子将冰块放在冰盘上。塌前有小几，几上摆着开了盖的冰鉴，容貌姝丽的婢子五指芊芊，莹白如玉的指将红色的果皮慢慢拨开，红蔻指尖同果皮争艳，露出的果肉上搭着手指，一时间竟不知是果肉白还是手白。
那婢子眼含笑意，带着笑意将荔枝肉喂给塌上的女子。塌上那人咬着果肉，缓慢将其吃净，贝齿衔着果肉，赤红抿着雪白，眉目含情，吐出果核时也保有动人的姿态。
婢子拢在一起的手同盛开的花，接住吐出的核，将果核倒进冰鉴旁的小盘，擦净手，复拿起暗红的酶浆，侯着女子饮用一些。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赵锦和命小厮在屋外候着，亲自将盆抱进屋里。
他放下盆，抬头便见自己姐姐正喂人喝乌梅浆，等她放下杯子，才开口，将疑问说出了肯定的语气。
赵锦瑟斜睨他一眼，挥手做驱逐状，看向榻上女子时又是含情脉脉的模样，手指自人额头划过鼻梁，最后点在红唇处：“我总算懂得为什么杨夫人要将你逐出府了，我要是杨启德，我也受不住这么个大美人。”
“卿云呀卿云，有没有后悔当初将花扔给杨启德，没有将花抛向我呢？”赵锦瑟笑道，艳红的唇珠饱满，被森白的牙齿咬开，“这样也不用从花魁娘子，成了被抛弃的妾室啦。”
“我将你从暗——小鬼，你来干嘛的？”她正说着，想起后头还有个十五的小弟看着，摸着自己没有多少的良心，还是决定先放下这些话题，先将小弟轰出去再说。
赵锦瑟拍拍手，隐在一旁的侍女们纷纷动作起来，榻上的美人也起身侍立一旁。她洗净双手，倒向软榻，心满意足地抱住软枕，挥手让人将小几撤下，放了个矮凳在塌前。
赵锦和自动自觉地向前坐下，在姐姐的瞪视下捧住温的白豆蔻熟水，还想在挣扎一下说：“我也想喝冰的。”
赵锦瑟笑容不变地说：“那你就想想吧。”
她收了笑，不耐烦地敲着塌边：“说吧，到底来干嘛了？对了，这个时间，你不应该是在学堂学习的吗——好啊你逃学！反了你了，我回头就跟娘亲告状。”
赵锦和咽下饮品，淡定道：“好啊，那我也跟娘说你又去花楼晃荡。”
赵锦瑟虚着眼：“有事说事，赶紧说完赶紧滚蛋。”
赵锦和也虚着眼回击道：“你当我乐意来你这胭脂窝，一股子脂粉味，怎么没把你鼻子熏坏。”
作姐的当即上手揉上这个不可爱弟弟的脸蛋，搓着人脸颊肉咬牙切齿：“快点，找你姐有什么事。”
当弟的扒拉开混蛋姐姐的手，俏白小脸上红得不轻：“我想问，现在的第一美人是谁。”
赵锦瑟一个后仰，吹个口哨：“嚯~啧啧啧，哎呀，原来你小子也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怎么，是见着哪家姑娘了，这么念念不忘，还要到我这来打听消息？”赵锦瑟坐起来，侧着腿，饶有兴致地盯住小弟不放。
赵锦和揉揉被搓疼的地方，闻言眼珠向下瞟去，不是羞涩，到将不想同身前这人说话的态度表达得一清二楚。
赵锦瑟没看到他露出什么有意思的表情，有些遗憾地歪靠着塌：“第一美人啊，现在的美人多是自吹自擂，真的能让人犹疑是仙子落凡尘没有——要是有那也该在皇帝或者王爷皇子们的后院里待着了。”
她说起位高者的语气像是在菜场里捡白菜。皇帝年老又舍不得放权，选秀次数越来越多，年数也越发相近，从五年大选变成一年小选，可怜见的秀女们全挤在一起，还想找理由修宫殿，嘁。
年纪行前的王爷们为了太子位争得撕破了脸，没有这心思的要么辅助着兄弟，要么被迫站队，全然置身事外的，就只有年纪尚小的十三、十四皇子，和生母被打入冷宫，明明能封王了还呆在皇宫的十一皇子。
这让赵锦和想起前几日在母亲房里的话来。
“要我说，我撒把米在鸡棚里，鸡都没他们抢得难看。”这是赵锦瑟粘着母亲不放时说的，赵夫人推女儿的动作没停，神色不变，身旁侍候的贴身奴仆也没什么反应，赵锦和神情自若，倒显得被呛到的大哥赵锦同格外不同。
他也没劝妹妹谨言慎行，只是转着茶盏说：“下次你离那些人远点，尤其是跟难看的走一道的。”
赵锦瑟“哦”了一声，继续粘着娘亲，也不知有没有记在心上。
“你要真让我说，以我这几年逛花楼的经验——喏，卿云就是花楼里最好看的那个。”
赵锦瑟努努嘴，抬手打了个呵欠：“这可是最贵的花魁娘子，要不是人傻以为杨启德是个良人，自给自赎身还要入杨府，你也见不着她。”
能在盛名时自赎身的花魁娘子？赵锦和眨着眼，想象着要花多少钱。
“别算了，差不多有半个你那么金贵吧。要是将解意楼从小培养她的花费算进去，都能有三分之二个我这么贵了。”
这话要是让外人听到，必然要嘲笑赵二小姐三少爷竟然自轻身份同花魁做对比，但是这处没外人，赵锦和也习惯姐姐的对比和比喻，只是又喝了口熟水，继续听姐姐讲故事。
赵锦瑟招招手，柔顺的女子莲步轻移，靠进人怀里时轻巧如猫，头靠在赵锦瑟肩颈处，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她满意地伸手搂住小细腰，艳红的指尖点在人艳红的唇上：“看看这脸，难道还不能称做第一美人吗？”
还未正眼看过她一眼的赵锦和闻言，黑玉的眸子终于将焦点落在对方脸上，正视了眼对方。
赵锦瑟有些好奇地看着小弟，想象对方的反应。是会跟大哥一样红了脸说她胡闹——说她胡闹到不会，大概只是会红了脸，还是跟她第一眼见到对方脸时一样两眼放光？难道会像哪些庸者一样又红着脸又亮着眼，最后“眼里闪过势在必得的光”？
可惜现在卿云已经是她的婢子不是解意楼的花魁，那些抱着想法的家伙们还是赶紧滚蛋，不要来碍着她家卿卿的眼。
赵锦瑟看着赵锦和，两眼晶晶亮，生怕别人看不见她想看笑话的心思。
——但她什么也没看出来。
赵锦和仔仔细细将人打量一番，表情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他看向塌上的姐姐，明明没开口，赵锦瑟却觉得自己听到一句话：
“就这？”
只是仔细观察了下姐姐的新欢就被姐姐赶出来的赵锦和格外无辜，想着反正也已经抱过了那抱回去也没什么，冲小厮扬扬下巴，抱着玫瑰向自己院子走去。
“话说大哥知道这件事吗……要先去跟大哥说一声吗？”
赵锦和在岔路口停住脚步，思考这个问题。
他觉得姐姐应该没胆子不报备一声就把人往家里带，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决定还是抱着精怪回自己屋。
他脚步一转正要走，身后传来道娇弱的声音：“三少爷，夫人叫你去主屋一趟。”
赵锦和一回头，见蓝衣的侍女垂着头，发出娇娇的，小小的声音，重复道：“三少爷，夫人叫你去主屋一趟。”
他看向小厮，小厮会意地上前一步：“你是夫人院子里的？我怎从未在府上见过你？你叫什么？抬起头来！”
那女子便将头抬起来，露出清水出芙蓉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被养玫瑰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