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生波》凤岐

2、chapter 2

　　莫琦香与佟韦言的第二次见面，相比第一次更加具有戏剧性。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下午，距离他们第一次已经有3个月。
　　3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唯一值得肯定的是它不足以让一个人忘记另一个人。
　　于是，当那天莫琦香穿着暗红色的套裙，架着黑框眼镜出现在佟韦言面前时，两个人都愣了愣。
　　此时，红房子里柔和的音乐正放着欧美经典电影音乐《卡桑布拉卡》，莫琦香像是被点穴了一样站在那里，直到服务生上前为他拉好椅子，并出声询问。
　　“小姐？”
　　“啊？”莫琦香才回过神坐下。
　　该死，她是怎么了？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放在一旁的冰水，稍稍缓和了一下受惊过度的心，然后才抬起头。
　　“佟先生，你好，我的凤凰集团的莫琦香。”声音比往常缓慢了30秒
　　一夜情的对象在商场上见面也不知是喜是祸，一般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对方念及有过一段情，于是手下留情，交易能尽快谈妥；第二则是对方为怕事情暴露，处处刁难，最后一拍两散。
　　莫琦香静静地看着佟韦言，也不知这男人最后的决定是什么，至少表面看不出来。

　　在莫琦香看着佟韦言的时候，佟韦言的内心可不像表面那么镇静，他正在责怪自己不该体谅下属而选择自己前来谈生意，这回也不知眼前的女子会不会利用上次的关系再次缠上他。同时，他又庆幸秘书今天请事假不在，否则一旦女人撒泼，他的形象将毁于一旦。他正用他百万身家的脑袋想着怎么尽快摆脱眼前的女人……
　　“你好，我是佟韦言。”最后，他没有任何新意的选择了成人游戏里最经典的对白，装作不相识似乎是上上之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喝了一口服务生刚端上来的咖啡。他在准备，准备莫琦香随时随地撒泼。

　　莫琦香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她看着佟韦言他的表情、神态，举止，在心里微微一笑——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似乎很适合他们的定位。
　　于是，利落的从公文袋里拿出合同。不过，她也在准备，准备佟韦言不知何时的刁难。

　　试探，反试探……
　　一来一往间，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莫琦香从没想过缠着佟韦言，佟韦言也一向公司分明。所以这一个多小时的谈判，两人对对方的印象在瞬时提升到了一定的高度。只是，他们一边在暗自庆幸对方没有过分纠缠或是过分刁难，一边却又用嘲讽的眼光看待对方详装不识的超凡演技。
　　如果没有最后的小插曲，那么可以肯定两人的关系将在这次结束之后分道扬镳。
　　不过，偶尔月老喜欢在常规面前摆上一道。

　　就在两人相谈愉快，即将放松心情各自回家的时候，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挺着大约7个月的身孕，由丈夫搀扶着走进来。她的脸上带着孕妇特有的母性光环。左右的侍者自动向后，为她让出一条通道。他的丈夫也一样风度翩翩，在她耳边轻柔细语。
　　让人羡慕得人间眷侣啊，别人都在想，直到他们同时看到佟韦言。

　　这个惊讶比之前佟韦言和莫琦香见面，更让佟韦言难以接受。如果用武侠的语言来说，这次点穴似是用了特殊的手法，不是普通人能解开的。
　　他们相望着，成了雕像。
　　从莫琦香的角度看，那名温柔美丽的孕妇在看到佟韦言的一霎那，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就要转身离去，却被温柔体贴的丈夫稳住。

　　“HI，韦言，真巧，”最后还是那位风度翩翩的丈夫开口了。
　　说话时候，他的脸色极不正常，莫琦香运用多年游走在男人之间的经验判断，那男人是在嫉妒。
　　“你好，单杰，”佟韦言开口的速度维持在标准速度以下，他拨动了一下他的金丝边眼镜，详装什么也没发生来压制内心的波澜壮阔。

　　这场景异常的有趣，多年前的恋人在措手不及的地方相遇，女人还没准备好展示她的幸福美满，男人也没来得及炫耀他的潇洒多金。他们忽然不知道怎么交流，或许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只是因为你迟到了十分钟我却坚持不肯道歉。两人还在猜测对方心意，等待谁先认输，忽然一张薄薄的录取通知书，再回首，你在天涯我也不知所踪。

　　佟韦言望了望女人凸起的肚子，咽了咽有些上扬的唾液，“好久不见，一起坐吧！”
　　女人有些呆愣但最后还是坐下，四个人的位置，莫琦香与佟韦言相视而坐，如果莫琦香能识情识趣些，现在必然应起身离开，省得在三人中进退无度。
　　但往往女人的好奇心可以战胜一切，隐私的门帘突然在你眼前掀起，很少女人能抗拒。莫琦香坐着没有挪动位子。

　　“你女朋友吗？”气压实在太低，一旦有人出声必然有人爆炸。比如，单杰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
　　佟韦言和莫琦香同时一愣。
　　女朋友？佟韦言和莫琦香的眼神焦灼在一起。莫琦香没有马上回答，因为她想看看佟韦言怎么回答；佟韦言无法回答因为不知为什么他突然不想在前女友的丈夫面前表现出形单影只，虽然他从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沉默的代价是默认。

　　“哇，你的肚子好大，几个月了？”莫琦香不得不在这个时候激发她性格中25%的三八状态，扑倒在身边女人的肚子上，用打磨精良的手，抚摸再抚摸。
　　“6个月，”讲到孩子，女人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滔滔不绝的育子经，怀孕的女人在瞬间变得纯洁高尚。

　　一直到酒足饭饱，双双离席，莫琦香毫不怀疑的和女人交上了朋友，她知道女人叫作韩仪，如今是纯正的家庭妇女。
　　“再见，”莫琦香微笑着和单杰、韩仪分手，那时已是月落乌啼的时候。
　　莫琦香和佟韦言走在通往停车场的梧桐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