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精的自我修养[快穿]》则苏

37、永远的春三月（7）

　　“你打算选谁？”蒋臣一张纸撕成两半，递给杨歧，“就黑板上那些人。”
　　“听演讲呗，谁讲的好选谁。”杨歧往黑板上瞟了眼。上面写了各科课代表和班长，每个职位下面都有那么两三个竞选者。
　　“怎么还有林——江尧的名字？”杨歧及时改口。
　　“别人写的，学霸其实一个没报。”蒋臣说，“图个热闹。”

　　杨歧的目光在黑板上那些人的名字上溜了一圈:“我发现咱们班主任的名字和那个叫孙笙的人的名字很有意思啊。”
　　赵留阳听到，奇怪地看了眼杨歧，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在讲什么屁话”。
　　杨歧没注意到赵留阳的表情，继续说自己的：“你看啊，咱们班主任叫孙降，他叫孙笙。这一个降，—个升，是不是很有意思？”

　　赵留阳终于忍不住插嘴：“你是不是不知道小孙是咱们班主任的儿子啊？亲儿子。”
　　杨歧懵了一下，下意识看向林不渝。
　　林不渝忍着笑，轻轻点头。
　　“是、是吗？”杨歧尴尬地笑着扭回了头。

　　过了那么一会儿……
　　杨歧转身趴在林不渝桌子上，轻轻敲了敲他的桌面：“我刚想了一下，我发现你名字也很有意思啊。”
　　林不渝瞥了眼杨歧，想看看他能说出来什么。

　　杨歧轻声说：“不渝和不愉快的不愉一个音，不愉就是不开心，不高兴的意思。诶，我这以后就叫你不高兴吧。”他说完瞟了赵留阳一眼，见赵留阳认真在听台上的人发言，松口气。
　　这两天他一扭头和林不渝说话，赵留阳就像装了雷达探测器一样，精准地跟他一起扭头看着林不渝，光明正大地偷听。
　　搞的他和林不渝说话又好像回到了上本书中的“偷情”状态。

　　趁人不注意，能聊两句是两句。
　　其实也可以不聊，但杨歧想到林不渝就在自己身后坐着，脑袋里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或者想到有意思的东西就忍不住扭头跟林不渝分享。
　　再无聊的小事儿，杨歧也忍不住。
　　就像现在，此时此刻。

　　林不渝听了杨歧的话愣了几秒，笑了笑没说什么，轻轻推着他的脑袋让他转回去认真听台上的人演讲。
　　最后，杨歧给孙笙投了班长一票。

　　摸底考试前一天晚上，杨歧抱着帮网上买回来的文曲星和文昌帝君画像放到林不渝宿舍的桌子上，点了三根香往苹果上一插。
　　“拜一拜。”杨歧说，“既然科学已经救不了你，希望玄学能帮得了你。”
　　林不渝哑然失笑。

　　“别笑，严肃点！这个也拜一拜。”杨歧拍了下林不渝的胳膊，又把柯南的画像打开，双手“啪”的合在一起，闭着眼，嘴里开始念叨，“保佑我们的男主角考试顺利，千万不要断崖式下降。最好能在前十名里面。您各位要是觉得前十名不太好，说出去有辱您各位的名声，第一名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提前谢谢您各位了。”
　　林不渝在一旁忍笑忍了半天。

　　“还笑！”杨歧睁开眼，踢了脚林不渝，“我这都为了谁！”
　　“我。”林不渝揉了下他的头发，“辛苦我们的杨歧同学了。”
　　杨歧轻“哼”一声，拨开林不渝往他后颈去的手，“笑吧，你最好是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嗯，想好了。”林不渝说，还是伸手在杨歧后颈捏了捏。

　　杨歧被林不渝的手冰了下，缩了缩脖子，夹住了林不渝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指，被林不渝趁机又在后颈捏了两下。
　　“冬天别摸我脖子，”杨歧摸了摸后颈，自己又把自己冰了一下，倏地缩回手，“你手凉死了。”

　　宿舍和教室有空调，但从教室到宿舍的这段距离，足够冷风把他们身上的暖气吹散。
　　“对不起。”林不渝在杨歧进宿舍前在阳台开着窗户站了会儿，忘了自己的手是凉的。

　　杨歧有点不习惯林不渝这么认真的样子，不禁蹭了蹭鼻尖:“也没多大事，就是你的手有点凉，突然冰一下不舒服。”
　　“我下次注意。”林不渝说。
　　杨歧:“……”

　　他说出来是想让林不渝别动不动就撸猫撸狗似的揉完头发就去捏他的后颈，不是让林不渝注意碰他时手的温度。
　　淦！
　　林不渝有颗选择性理解的心。

　　第二天考试，杨歧早餐特意给林不渝买了两个鸡蛋一根火腿肠。
　　“传统玄学，这么多父母在孩子考试的时候用肯定有可信的成分在。”杨歧在桌角磕了下开始剥鸡蛋壳，鸡蛋还挺热，剥的时候有点烫手。杨歧将剥好的鸡蛋递给林不渝，搓了搓被烫到的指尖，“有一点烫，小心拿。”
　　林不渝哭笑不得地接了鸡蛋。

　　“两个都要吃了。”杨歧又去剥另一个鸡蛋。
　　林不渝及时止住他的动作:“这个给我拿着暖手吧。”
　　杨歧犹豫了一下，但吃到肚子里和拿在手里差别应该不大:“行，那你拿着吧。”
　　“好好考啊。”杨歧感觉自己就好像送孩子考试的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
　　林不渝看他的眼神无奈又想笑。

　　好在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没给杨歧更多发挥的机会。
　　最后一门的英语卷子一交，学生们回家的回家，出去耍的出去耍。
　　杨歧出了考场就收到来自吴女士的信息。

　　[人美心善的吴女士:顾枭枭小朋友，考完试了吗？什么时候回家？我正在做你最爱吃的虾，还有糖醋排骨和麻婆豆腐。要不要我让司机去学校接你？]

　　杨歧看完脚步停住，走廊里刚出考场的学生多得走不动，杨歧被人流撞了好几下，还是坚持站在那又将吴玥发的话看了一遍。
　　手机被他用力攥紧又松开。

　　吴玥的这些关心和宠爱是给顾枭的，不是他。
　　名字是顾枭，不是杨歧。
　　他也不是小朋友了。

　　杨歧自嘲地笑了笑，给吴玥回了信息。告诉她很快就回去，不用人过来接。
　　发完消息，杨歧往四楼西边的那间教室看了眼，林不渝的考场就在那里。
　　第一考场第一排第一个座位。
　　杨歧收回目光，心中却突然安心不少。

　　回到班，班里的学生已经走的没剩几个，没走的也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枭哥，网吧去吗？”蒋臣把包往肩上一扔，“卷毛毛在群里喊我们呢。”
　　“不去了，吴女士正等我回去呢。”杨歧说。
　　“行，那我走了。”蒋臣说，“有事电话喊我一声，我马上到。”
　　“赶紧走你的。”杨歧给蒋臣让出过道。
　　“好嘞！”蒋臣嬉皮笑脸地离开。

　　杨歧回到座位，随手把手里的笔放到桌子上。
　　突然听见左侧敲窗户的声音。
　　他的座位就是靠走廊窗户的，杨歧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隔着玻璃窗户，杨歧在五点多钟的夕阳下看见了林不渝眼中带笑的模样，背后是橙红色的晚霞，层层叠叠铺满了半边的天空。
　　林不渝身后不断有学生走过，但杨歧在望过去的那一刻就只看见了林不渝，与林不渝无关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脚尖碰到墙壁，膝盖也在墙上轻轻撞了一下。

　　他看见林不渝也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倾身在窗户上哈了口热气。
　　很快那一块窗户便生出白色的水雾。
　　杨歧一动不动地望着林不渝的眼睛，直到林不渝眼神示意他看窗户，他的目光才往下落。

　　林不渝的手指点在白雾上，杨歧的目光便落在他指尖，跟着他在窗户上游走的指尖走动。
　　直到林不渝的手指停下动作，又轻轻在窗户上敲了一下，杨歧才骤然回过神，注意到林不渝留在窗户上的画。

　　一个可爱又简单的小羊角图案。
　　图案旁边还有个数字7。
　　林不渝笑着指了指杨歧，又指了指窗户上的图案。

　　“我吗？”杨歧出声。
　　羊7，杨歧。
　　林不渝点点头。
　　杨歧倏地笑了起来。

　　林不渝的手指在窗户上点了一下，位置恰好落在杨歧眉心。
　　收回手，林不渝从后门进入教室。
　　杨歧正拿手机将窗户上慢慢消失的图案拍下来。

　　“刚才为什么不开心？”林不渝走过去问他。
　　杨歧拍完照片，闻言，愣了下。
　　第一反应竟然在想林不渝怎么察觉出来的。
　　“这么明显吗？”杨歧不相信。
　　林不渝轻轻“嗯”了声。

　　杨歧自己可能没发觉，但其实他的很多情绪都会通过表情和眼神显露出来些许。
　　只要留心就能发现蛛丝马迹。

　　“我就是有点羡慕顾枭。”杨歧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刚才我出考场的时候收到了吴女士，就是顾枭的妈妈，发来的信息。”他开玩笑的语气说，“就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小时候，感觉跟个小可怜儿似的，爹不管娘不问的。虽然我也不喜欢父母管我，但不喜欢管和有没有人管还是有区别的，就感觉不一样。”

　　“我管你。”林不渝说。
　　“嗯？”杨歧没反应过来。
　　林不渝又说了一遍:“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管你。”

　　杨歧笑了下，明明心里因为林不渝这句话软和得不行，跟冰淇淋晒化了似的，黏糊糊的，散发着丝丝缕缕清凉的甜味儿，嘴上还要开玩笑说:“拜把子改认父母了是吗？”
　　林不渝也笑了笑:“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父母应该不会介意自己突然当了爷爷奶奶。”

　　“滚！”杨歧笑着骂了句，抬眼看了下他，又认真说，“其实我也没那么可怜。”
　　“嗯，”林不渝说，“我才是小可怜儿，还不会跳芭蕾舞。”
　　杨歧刚认真起来的神情又一个没绷住笑了起来。

　　“这次考试感觉怎么样？”他问。
　　“卷子题出的不错，打印十分清楚，没有任何污渍不清的情况，也没有出现答题卡折角的情况，可以给五星好评。”林不渝说。
　　“认真点。”杨歧手肘拐了下他。
　　“一般般。”林不渝平静地说，“我估算了一下，顶多能考五百。”
　　“啊？”杨歧皱眉。

　　“别担心，我有应付的办法。”林不渝说，“人设不会这么轻易崩的。”
　　“你最好是。”杨歧轻轻“哼”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问道，“你回家吗？”
　　“不回。”林不渝没有丝毫停顿思考，直接回答。
　　说完他自己也愣了一秒。
　　看来江尧比他想的还要抗拒那个所谓的“家”。

　　“那你去哪里？”杨歧看过书也知道江尧家里的情况，那样的家不回去也正常。
　　“住在学校。”林不渝说，“江尧周末好像有个兼职，我需要去看看，熟悉一下。”
　　“行，”杨歧收拾好东西，“那我先走了。”
　　“明天见。”林不渝说。
　　“明天见。”杨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