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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番外壹. 我在等，也在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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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壹. 我在等，也在走
<<< 我在等时间流逝，也在一步步走向她。看着四季循环反复，听着别人的故事。
01.
正式将刘念青和刘思禾带回家的那天，恰巧是个夏天的尾巴。深灰色的天空下着夏季独有的倾盆大雨，三十二岁的刘耀文最终还是没能成婚，所以他去了趟孤儿院将这对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兄妹带回了家。
不知道是不是在孤儿院中待过的孩子都极度的缺少安全感，两个孩子的目光中总是带着不安和恐惧。
他们望着眼前这个好看又高大的男人，其实他之前就来过几次，还时常送给他们一些礼物。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也都是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悲凉，不难看出，他并不快乐。
每个地方都有属于自己的规则，无疑他们所在的孤儿院也不例外。当有人来到孤儿院时，孩子们总会表现出一副乖巧亲和，开朗活泼的模样，好似宠物店里那一只只被贩卖的宠物幼崽一般。
令人觉得可悲。
谁都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人们从来都不会抗拒光的照耀，充满希望美好的东西和人，大家都会喜欢。
于是，这似乎成了一种固定的模板。大家争先恐后的效仿着，想从这个鬼地方离开。谁都不喜欢没有饭吃，每天都吃些填不饱肚子的食物，不想被那些骨子中种下了劣根的孩子所欺负。
每个小小的身躯中都抱着期望和希望，眼巴巴的看着来到这里的每一个可能将自己带走的人。
可刘耀文偏偏选择了不争不抢就缩在墙角的这对兄妹，他用那双曾一直牵着鹿青禾的大手将他们从孤儿院带回了家。赋予了他们新的名字，男孩儿叫刘念青，女孩儿叫刘思禾。
蹲下身子，轻轻的将手放在两个孩子的肩膀上，带着笑意对他们说。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父亲了，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你们是我的孩子，知道吗？”
02.
很早以前刘耀文就不止一次的想过有关于自己和鹿青禾的以后，他们会有一对儿女，到时候青禾就做个设计师，杂志也好，画册也好，又或许做个不受束缚的艺术家也好。
而他就做个普通的医生，在一家医院上班尽管可能会面临无数个加班的日子，过着回家倒头就睡的日子。那他也要每天都抱着她沉沉睡去。
在休息日的时候，他会带她到游乐园，又或者就他们两个人窝在家里看些他们喜欢的电影，这样知名也可以参与进来。
事与愿违，他的爱人永远停留在了十八岁，顺便他所有的爱情也留在了自己十八岁那年。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在无数个夜里会梦到十八岁的鹿青禾。
梦到他们的以往。
03.
这些年来，幺儿也早已长大成人。对于他的婚事父母也不是没有提过，但却很少提。
在鹿青禾死后，鹿先生和薄女士反而变得安静了下来。薄女士不在满世界的旅游奔跑，只顾着追逐自我，鹿先生也不再经常出差。
薄女士终于不再像是一只无脚鸟一样到处飞翔，最终还是停驻在了重庆这座像是迷宫一般的城市里。鹿先生就留在她身边用心的做着自己的事业，为了打发时间，也是为了这个家的面包。
两家的父母依旧交情很好，再如何忙碌，刘耀文也会每周抽出一天的时间去看望两个老人。虽然，鹿青禾没能嫁给刘耀文，可在刘耀文的心里，他早已经在自己法定结婚年龄的那天，自作主张的娶了鹿青禾。
早在十八岁那年，刘耀文就对薄女士和鹿先生说过这样一句话：“阿姨，叔叔，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孩子。以后，我会照顾好你们下半辈子的。”
对此，薄女士和鹿先生都感动的哭了出来。
薄女士拉着刘耀文的手对他说，“文文，阿姨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你这辈子还很长，你以后会有自己的家庭。我们不想拖累你，我和你叔叔都想好了，到时候我们就找个海边隐居起来。”
“阿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刘耀文发过誓的，这辈子除了鹿青禾谁都不娶。”
的确。他做到了。
04.
那年，有关于鹿青禾的死亡几乎传遍了整个校园，车祸的事情也上了新闻。那名逆行的货车司机也坐了牢，而马嘉祺也相应的承担了一定的法律责任和赔偿。
重回校园后不少人都想着接近受了伤的刘耀文，趁机这道伤疤还足够的疼做着可以趁虚而入的打算。事实证明，活着的人永远都比不过死去的鹿青禾，那是刘耀文爱情的开始，也是结束。
刘耀文就是这样一个一根筋走到底的人。
同样失去爱人的贺峻霖是最可以体会到刘耀文心情的人，他陪伴了刘耀文很久的时间，好在繁忙的学业让他没有时间去抒发那些悲伤，但又在无数个夜晚里频频情绪崩塌。
刘耀文每周都会去看望一次鹿青禾，生怕在时间的长河里有一天，他就忽然想不起她的容貌，那些存留在脑海中的记忆始终都不如现有的电子数字排列成的产品，永不退色，不会模糊。
毕业那年，他原本可以去国外进修但他没去。他下定了决心，这辈子就一直坚守在这座熟悉的城市中，哪儿也不去。
这是他的家。
这里还有他一生所爱的人，时间和那唐突的意外并没有给予他太多反应的机会。他不知道要怎么说服十八岁的自己放下，索性就一直等待着，将过去紧抱在怀里直至老去。
05.
二十二岁的刘耀文，进入了附近的一家大医院中做了实习医生。刚进去那会儿，就有不少护士小姑娘跟在他屁股后面嘘寒问暖的，就连住院病人也都对这位帅小伙浮想联翩。
无论面对谁的示好和追求，刘耀文都一笑而过。为此贺峻霖还曾调侃过他，这样下去不会是要去寺庙当和尚吃斋念佛了吧？
“去你的。那你呢？准备什么时候成家？”
刘耀文身上的那股坚持和毅力，以及刘家父母所给予的从容一直都是贺峻霖羡慕不来的。再者，他家并非只有他一个孩子，至少刘耀文还有个弟弟。
贺峻霖自然不同，他们家就他一个，万一真在他这里断子绝孙了，他还真的承担不起。
拿起面前的乘着黄色啤酒的玻璃杯，面前是熟悉的鸳鸯锅冒着热气。贺峻霖微微眯起眼来，看着玻璃窗升起的薄雾有些恍神。
“快了吧，前不久我妈给我介绍了个姑娘，性格温和，家庭也和我家门当户对，和她一点儿都不像，挺适合过日子的。”
刘耀文抬起眼眸看着张嘴笑着的贺峻霖，他一点儿都不觉得现在的贺峻霖是开心的。他很想在他耳边提个锣鼓将他敲醒，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做。
什么才是醒了呢？即便真的醒了又能怎么样呢？不是人人都会像他一样，可以为了一个人与全世界背道而驰。
“那你爱她吗？”
爱吗？
爱算个什么东西？能当做面包吃吗？能替他抵挡一切吗？能让他远离这喧嚣无尽的世俗吗？
怎么远离，这原本就是个俗世，除非他死了才算是真正的逃离吧。
于是他眼里闪着光，看着刘耀文笑着道，“爱啊。不爱我干嘛和她在一起呢？只要不像她的，我都爱。”
听说，说谎的人鼻子会变长。
贺峻霖抬起手放在自己的鼻子上，却发现没有任何的变化。所以啊，说谎的又不止他一个，那么认真只会做个被旁人骗的傻子。
“那提前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了。”
玻璃杯相撞的声音在这个冬季的夜里格外清晰，刘耀文没喝太多害怕有什么着急的事儿医院会给他电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职业操守吧。
哪有什么百年好合？不到百年他们大概就会入土为安了，人们一向如此，愿景永远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
06.
仅仅是一年之后，刘耀文终于成了一名正式的医生。
他将知名照顾的很好，每日都只给它喂狗粮和鸡胸肉，当然偶尔还会给它一些自己做的低糖酸奶来喝。
就这样一人一狗日子过得还算幸福，鹿青禾的照片依旧被刘耀文摆放在家里的客厅中。
鹿青禾刚走的那会儿，他还研究过一阵子有关于鬼神之说的东西。他多希望那些灵异的事情也能在他身上发生几件，以此来证明他的鹿青禾并不是真的走了。
可是，事与愿违。她真的一次都没有给予他任何征兆的事情，就连头七的那天他都没有梦到过她。
这个世界上那个叫做鹿青禾的女孩儿，真的消失不见了。
即便如此，刘耀文还是依旧坚信着，他们总有一天还会以别的方式再次重逢。
不是今天，不是明天。不是今年，不是明年。
那就下辈子吧。
一个虚无虚假的下辈子，足够成为刘耀文的信仰。
07.
知名是在刘耀文二十八岁那年去世的，不仅仅人会老去，狗狗也一样。从他的十七岁，到如今的二十八岁，他很感谢知名能陪着他走过这孤独的十一年。
去世前的那天，刘耀文在下班后牵着知名走过熟悉的街道，直到路过鹿家门口时，无论如何它都不肯再走了，最后他敲开了鹿家的门，带着知名走了进去。
开门的是薄女士，她也早不如以前那般年轻了。原本黑色的头发夹杂着银色的发丝，见来的是刘耀文和知名，她很开心的邀请他们进了门。
原本，刘耀文觉得对于屋里的气味让已经是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狗记起来应该是有些困难的，可是他错了。
知名很快的就找到了鹿青禾卧室的门口，手放在微凉的不锈钢门把上，随着轻轻一压，一推，门打了开来。
这里还是像鹿青禾在世时一模一样，这么多年来鹿家夫妇都保护的很好。好到让二十八岁的刘耀文恍惚间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许这十年来，鹿青禾根本没走过。
知名扒着床嗅着属于鹿青禾的味道，嘴里发出焦急的哼唧声。刘耀文蹲下身来，用手去抚摸着知名，眼泪却在眼眶中不断打转。
“知名啊，你是不是也想她了？”
那天知名迟迟不肯再跟刘耀文回家，死死的趴在鹿青禾的屋子里不肯与他回家。最后，薄女士说，“它应该也想青禾了，就让它在这里呆着吧。”
第二天就传来了知名去世的消息。
原来不止人会落叶归根，狗狗也一样。知名一直都没忘记过鹿青禾，它不过是到了生命的最后时，还想要去见她一面，闻闻那熟悉的味道。
一只狗尚且都可以做到这样，何况是人呢？
刘耀文抱着知名的尸体哭了很久，最后流着眼泪把它埋在了小区楼下的草地下。
暮色降临下来，他望着窗外的血红的暮色，家里很安静，安静到只有时钟滴答提示着他时间流逝的声音外，那个最熟悉的走路声都没了。
这一刻，刘耀文才清楚的意识到，这一次他只剩下自己了。
于是，他放声大哭起来。
直到嗓子沙哑后，他又逐渐平静下来试图告诉自己，人生孤独才是常态这种毒鸡汤。
一连几个月他都沉浸在悲伤中，看着放在角落中知名剩下的狗粮和玩具，它曾睡过的窝，它趴在地板上的模样，仰躺在沙发上时的模样，眼巴巴的坐在门口等待他回家的时候。
再也没有人热情的欢迎他回家，不会有那么一个身影向他狂奔而来。
着巨大的落差和空荡感充斥着刘耀文。
他将自己缩在沙发上，电视中放着结局完美的大结局。他忽然发觉，唯一直接和鹿青禾之间的连接都断掉了。是不是知名也是青禾接走的呢？
可是，青禾，为什么你不是来接我的呢？
我真的好想你啊。
你回来抱抱我吧，这一生怎么会这么长。
08.
最难过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如今的刘耀文肩上又多了些别的责任。那就是照顾两个孩子，贺峻霖听到刘耀文这个决定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句，挺好的。
“这样你也就有奔头了。说实话，前几年知名没了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想不开，那会儿记得吗？有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跟你在一起住，生怕你会想不开就去找鹿青禾了。”
刘耀文装样的抬起手要打贺峻霖，却迟迟没有落下。脸上扬起苦涩的笑容，他不是没想过，但他不能。
倘若连他都离开的话，那么薄女士和鹿先生就真的成为了没有儿女的老人。青禾知道后肯定会难过的，他怕她会怪他不肯在跟他在一起。
“那我不能啊。薄阿姨和鹿叔叔就只有我了，再说了，现在我还得把念青和思禾都养大成人。贺儿，人不能那么自私。”
可刘耀文不知道，贺峻霖宁愿他自私，也不愿看他在这世间了无牵挂只剩这具空壳为了谁而活着。
没有意义。
可他说不出来，也不能说。
念青和思禾很懂事，在刘耀文的照料下一天天的改变着，健康的成长着。
不安和恐惧被刘耀文的温柔一点点抚平，他们逐渐一点点的相信着刘耀文不会再一次将他们抛弃或者分开。两个人也很争气，在学校不惹事学习成绩也都名列前茅，因为他们知道不能辜负自己爸爸。
照顾他们的只有自己的爸爸刘耀文，在学校中时不少人说他们是被母亲抛下的孩子。的确，他们从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直到那天晚上刘耀文将他们带回家，三个人坐在沙发上轻声的告诉他们。
“妈妈不是抛下了你们，她只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如果她在，也会很爱你们的。”
他拿出了鹿青禾的照片，笑着用手指指着十八岁的鹿青禾说，“看，这就是你们的妈妈。对爸爸来说，你们就是我的孩子，这辈子都是。”
念青和思禾第一次看到刘耀文这样的笑容，他们点点头走上前去抱住了刘耀文，两个孩子在他的怀抱中用糯糯的声音叫了声“爸爸。”
这句爸爸一下子让刘耀文酸了鼻子，红了眼眶。即便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是真实的一家人。
于是他应了句，“哎。”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领养孩子的缘故吧。
09.
时光总是飞快的渡过，人们在时光中诞生又被时光带走青春逐渐老去。几位老人相继去世后，刘耀文的头发上也染上白色的银丝。
念青和思禾也早已长大，早在他们成年的那天刘耀文就对他们说过，倘若他们想要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也不会阻拦。当时念青和思禾两个兄妹一下子就给刘耀文跪下说，“爸！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对于我和思禾来说，您就是我们唯一的亲人。”
刘耀文又一次难得的红了眼眶，他终于体会到了身为人父的感觉。人这一生所要经历的，他一个不落的体验过了，想来大概也离离开不远了。
幺儿早就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在父母离世后，刘耀文觉得自己不会再哭了。可人就是种神奇的生物，越活越小，他的眼睛远不如从前不戴眼镜时便看不清鹿青禾的面容，她依旧年轻，而他却白了头发起了皱纹。
青禾，我是不是快走到了？
就快见面了，到时候我还要和你拥抱一分钟。
10.
刘耀文活到了七十五岁，离开时是笑着的。
桌子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走了，念青，思禾，我去见你们母亲了。
鹿青禾，我等到了。
我们别再分开了。
分开五十七年，你别认不出我了。
还是今天都发了吧。
《老子才不是替身》28号再更，这两天我要补联文了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