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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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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裹着北方平原的苍凉呼啸着滚过郢城,一向人来人往的郢都外城此时不见一个人影,只有寒鸦数点绕枝飞舞,流淌了几百年的护城河恪尽职守,映着残阳显出波光涟涟。
在楚国古老又坚固的城墙上伫立着一橙一紫两个身影。衣袂随风舞动。两人的双眼望着北方的天空,焦急的等待着些什么。
“倩姐姐,为什么父亲还没有回来?项叔不是说父亲今天会回来么?”穿着紫色劲装的小个子男孩看起来不过八九岁,一头柔软的咖啡黄头发,嫩嫩的脸上还带着那种年龄特有的稚气,他用小小的手拉了拉身边的少女,深蓝色的眼中充满忧虑。
“没事啦,阿羽,你父亲那么强,他肯定是在凯旋而归的途中啦~~。”身着橙色纱衣陪着短剑的少女眉清目秀,比男孩高了一个头,看起来似乎十一二岁,刘海长长的盖在眼眸上方,乌黑的长发被一支古木簪子固定在脑后。她光洁白嫩的脖颈上系着一串银链,银链上镶着一颗硕大的蓝田玉,蓝色的玉闪着温润的光泽,玉两旁是两颗圆形的西域丹砂红宝石。名为倩的少女摸了摸男孩软软的黄色头发,说:“天晚了,再不回去梁叔又要骂你了,项叔叔大概晚上才会回来吧。”说着牵起男孩的手,两人从城墙上飞驰而下,走向城中除楚王宫殿外最豪华的建筑——项府。
公元前227年,秦攻楚,主将李信无能,为楚大将项燕所败,10万大军全军覆没。
郢城内,项府上张灯结彩,原来是项燕将军得胜归来,在家中召开庆功宴。宴上高朋满座,朝廷上文武大臣俱至,文臣名士战将举目皆是。
突然一阵锣鼓喧天,是项将军来了,屋内各位皆跽而望。只见走进来的却是一位轻袍缓带的中年男子,身材魁梧,满脸喜色,线条分明的脸上透着一股英气。男子骨架分明的手托着一位八九岁的男孩。那是3岁便失去母亲的,项府的少爷项少羽。
男子将男孩放下,嘱咐了几句,眼中充满了慈爱,战场上那种剑拔弩张的杀气荡然无存,使人难以相信这温润如玉的男子便是威震楚国赫赫有名的大将项燕。
“羽儿,爹有事,自己去玩吧!”
“爹你不是说一回来就教我兵法吗?”男孩嘟起小嘴,赖在男子的身边不走。
“好好好。”男子被缠的没办法,他两手推着男孩,一副无奈的表情,“你先去玩,咱们明天再学。倩儿,你过来,带少羽去集市逛逛。”
一直在旁边看着男子的发星星眼的橙衣少女听到吩咐马上跳过来,“走啦,别缠着你爹,我们去外面玩儿。”
男孩子似乎很听少女的话,点点头,又用充满崇拜的眼神望着高高在上的父亲,转头跟着少女走了。
熙熙攘攘的朱雀街上,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卖梨喽,萝卜样的价!”“卖萝卜,l梨样的脆!”灵区楼的老板娘把一盆污水翻到门外,溅上了某路人衣服上的黑羽毛,于是一口湖北话一口云南话开始骂起街来。某个青衣书生在劣质酒摊上狂饮,不一会儿就醉倒在了桌上。
一阵馥郁的香气吸引住了橙衣少女,“天啊,新品种的桂花糕!”阿倩用鼻子嗅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少年正为她是怎么嗅出是新品种的桂花糕而百思不得其解,身子一动,被阿倩拉到充满桂花香气的摊上去。
“姐姐要桂花糕吗?新做的呢,味道不错哦。”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见来了熟客,翻开桂花糕上覆盖着的纱布。香气猛地冲到少羽鼻子里,不由的连打了几个哈秋,有这样刺鼻的香味的东西,她怎么吃得下去?还是家里的百年酿比较好吧。
“好香啊~~”阿倩脸都笑成花了,“若儿,你的手真是巧啊。”少女吞咽着口水,伸手摸出自己缀满桂花的荷包,笑容突然间塌下来,完了,这个月的零钱早用光了。
“给你,麻烦拿五块,姐姐”身边的男孩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15文钱,刷的扔给卖东西的女孩,女孩一见那钱散开了,忙伸手去捉,但也只捉到几枚,倒是橙衣少女袖手一挥收起了快要落地的钱,小心的交给女孩。
少女捧着热腾腾的桂花糕在街上东瞧西望,嘴里念念有词:“阿羽,以后对人小心点嘛,街上的人又不都是身怀功夫的。”
男孩兴冲冲走在在少女前面,,被拥挤的人群挤得很不爽,于是拉着少女的衣角以免两人分开,听到少女的话,他不屑地回答:“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怎么跟范师傅一个样。”说着他突然停住脚,低下头思考着什么。身后的少女不注意撞到了那小小的身影,奇怪的看着他,嘴里满是濡黄的甜糕。
“倩姐姐,以后你嫁给我吧,我会买很多桂花糕给你,这样你以后就不会为没钱买桂花糕而苦恼了。”
少女听了,“噗”的一声把含在嘴里的糕喷出来,抱着肚子蹲下,肩膀一抖一抖,好一会儿才强忍住笑意,抬起头看着男孩,少羽和项将军真的很像啊。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好啊,等你以后像你父亲一样强时我就嫁给你。”
少羽听了非常高兴:“真的?原来倩姐姐也喜欢父亲那样的人呢!我们拉钩钩不准反悔哦!”
阿倩伸出小指与男孩的小指勾在一起,脸上还带着玩笑的意味,男孩却是一脸认真。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骗人做小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骗人做小狗!”
夕阳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仿佛微笑着见证着某个誓言的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