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宗实录标点版》厚切猪排照烧饭

149、明武宗毅皇帝实录卷之一百八（上）

　　正德九年春正月乙丑，朔。上诣奉先殿、奉慈殿，太皇太后、皇太后宫行礼毕，出御奉天殿，文武群臣及天下朝觐官、四夷朝使行庆贺礼。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俱免命妇朝贺。

　　○赐文武群臣假五日，免宴，赐以节钱钞。

　　○改刑部左侍郎黄珂为兵部左侍郎，南京刑部右侍郎邓璋为兵部右侍郎，升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周南为右都御史，总督两广军务兼巡抚。

　　○丙寅。立春。顺天府官进春，上御奉天殿受之，文武群臣行庆贺礼。

　　○命两京府部大臣及科道掌印官、在外抚按官各举谋勇出众堪任将领者，开注实迹以闻。

　　○升江西布政司左参政汪获麟为广东按察司按察使，四川按察司副使李?为陕西按察使。

　　○丁卯。宣宗章皇帝忌辰。奉先殿行祭礼，遣驸马都尉马诚祭景陵。

　　○南京十三道御史罗凤等言：宁王自交通逆瑾，陈乞护卫，愈生骄恣，掊克富室，侵夺腴田，淫刑酷法，动至灭族。始于省城，及于乡境，利之所在，百计牢笼，商旅不敢出入，舟楫不敢停泊。民之受祸，何可胜言。抚按三司为其所饵，莫敢喙息，宁坐视民患以负君恩，不敢辄贾奇祸以忤宗室。近布政使郑岳守正不阿，乃假手副使李梦阳罗织中伤，陛下特差官往勘，岳竟获罪，则其稔恶何所不至。高煦、寘鐇可深念也。伏望谕令改过自新，无预有司之事。仍令勘官榜谕江西百姓，凡被王府侵占田产房舍，俱许诉复，及令本省镇守、抚、按三司官谒见有时，宴饮有节，非礼馈送，不许接受。无故差出人役生事扰民，及在府拨置事迹显著者，执治以罪。长史等官务辅导以正，如仍前依违者，举劾之。庶斯民免罹于毒害，而官亦远于祸败矣。
　　不报。

　　○戊辰。扬州府通州有大星如斗，自西南流东北，光耀如昼，天鼓随鸣。

　　○己巳。先是，达贼犯宣府龙门所。守备监丞陈举，指挥刘忠、池雄皆为所杀，守臣以闻。兵部议覆。
　　诏责镇巡官勉立后功，并覈举等死状，厚加恤典。

　　○庚午。升广东布政司左参议王?为山西左参政，四川布政司右参议张诺为四川按察司副使。

　　○辛未。孟春。享太庙。

　　○荫户部右侍郎侯观子谧为国子生。

　　○壬申。改工部右侍郎张遇为户部右侍郎，提督仓场，户部右侍郎王寅为刑部右侍郎。

　　○升刑部右侍郎张纶为左侍郎，都察院右副都御史蓝章为南京刑部右侍郎。

　　○复改密云分守为镇守。
　　密云古北口，永乐间设内臣镇守。弘治初，兵部议以密云地狭兵寡，旁无应援，而正统己巳，寇由此入，请改为分守，听蓟州镇巡节制。刘瑾时复改镇守，至是已厘正。太监吕安欲重其事任，援旧例以请。
　　兵部持不可，谓先帝损益有深虑。
　　诏竟从之。

　　○癸酉。以大祀天地，上御奉天殿誓戒文武群臣，致斋三日。

　　○升户科左给事中许瀚为广东布政司左参议。

　　○夜，月犯毕宿火星。

　　○陕西洵阳县火。至丙子，西乡县有星陨于空中，火随发。二县所燬官民室庐甚众，人畜有死者，巡抚都御史以闻。
　　令抚恤被火者之家。

　　○甲戌。升四川左布政使蒋升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巡抚南赣、汀、漳等处地方。

　　○乙亥。诏各处有司存恤致仕廉吏不能自给者，从南京御史曹鍷请也。

　　○以上元节赐文武群臣假十日。

　　○丁丑。大祀天地于南郊。祀毕，上还宫，谒太皇太后、皇太后毕，出御奉天殿，文武群臣行庆成礼。

　　○陕西金州阴霾昼晦，大风雨，雷电交作，逮晡乃止。

　　○戊寅。以大祀礼成，上御奉天殿，大宴文武群臣、天下朝觐官及四夷朝使。至暮，驾始来，席前皆设烛，前此所未有也。

　　○广西思恩军民府土官岑濬余党覃恩等复叛。命总督都御史会总镇等官剿抚，仍令巡按御史查勘激变事情以闻。

　　○己卯。上元节。免群臣宴。

　　○夜，月犯灵台中星。

　　○庚辰。罢应天府府丞尹梅，以南京科道官劾其贪污不职也。

　　○吏部会都察院考察天下诸司官，以布政使管琪、丁养浩，按察使郑端，知府刘钫、沈璡、陈亮等俱年老；行太仆寺卿乔恕，副使阎睿，知府赵楫、李汛、徐钺、顾纶、许庆等俱有疾；副使徐潭、郝绾，佥事刘道立，运使王禾，知府庞璁、黄瑄、赵铎等俱罢软；布政使周载，按察使吴学、谢朝宣，参政刘瑜、张潜、方溢、于聪、何显，副使孙恭、戴敔、赵继爵、王士昭、时中、秦锐，参议谢忠、徐昂，佥事储珊、刘祥炳、高宾、沈钦、田佑、刘文宠、冯相、张秉清、薛金，知府刘乔、曹来旬、苏琰、孙杰、张维新、王鍭、欧阳傅、郧良佐、徐球、李守经、黄澍、孙伟、童器、李璞等俱不谨；运使毕玺等俱贪；副使李金、朱应登，传习佥事王鼐，知府罗玹、黄俊、张恺、叶信、刘讯、禹英等俱才力不及，并同知、知州、知县等官萧汉等共一千五百六十一员，诸杂职衙门又一千三百二十五员，请如例老疾者致仕，罢软及不谨者冠带间住，贪酷者为民，才力不及者调用。
　　从之。

　　○乾清宫火。
　　上自即位以来，每岁张灯为乐，所费以数万计，库贮黄白蜡不足，复令所司买补之。及是，宁王宸濠别为奇巧以献，遂令所遣人入宫悬挂，传闻皆附着柱壁，辉煌如昼。上复于宫廷中依檐设毡幙，而贮火药于中。偶弗戒，遂延烧宫殿，自二鼓至明，俱尽，火势炽盛。时上犹往豹房省视，回顾光燄烛天，戏谓左右曰：是好一棚大烟火也！

　　○辛巳。英宗睿皇帝忌辰。奉先殿行祭礼，遣驸马都尉林岳祭裕陵。

　　○壬午。以乾清宫灾，上服浅淡色服，御奉天门视朝，文武群臣行奉慰礼。
　　是日，撤宝座不设，遂降勅谕群臣曰：
　　朕恭承天命，嗣守祖宗成业，夙夜孜孜，勉图治理。乃者乾清宫灾，朕心惊惶，莫知攸措。殆以敬天事神之礼有未能尽，祖宗列圣之法有未能守，用舍或有未当，刑赏或有未公。征敛太重，有伤民财；工役繁兴，有劳民力。谗谀并进而直言不闻，贿赂公行而政体乖谬，奸贪弄法而职业多未能修，抚剿失宜而盗贼尚未见息。有一于此，皆足以伤和致灾。静言思之，悔悟方切。尔文武群臣受朕委任，义均休戚，其各洗心改过，痛加修省。事关朕躬及时政阙失，军民利病，宜直言无隐，庶俾朕有所警惧，以答上天仁爱谴告之意。故谕。

　　○四川播州宣慰使司宣慰使杨斌差长官都勋等来朝贡马，赐彩缎等物有差。

　　○增汉中府通判罗贤为本府知府，荫其子为国子生。
　　初，贼掠汉中，总制都御史洪钟委贤招抚，既入贼营宣谕，众稍归伏。会官军杀贼樵采者，贼疑惧，遂杀贤，焚其尸。至是，抚按官请加恤典。
　　上特与之。

　　○癸未。大学士杨廷和、梁储、费宏以乾清宫灾，上疏自劾曰：皇上昨以灾故，既下令群臣同加修省，复申勅所司直陈时政，即古昔圣帝明王（广本即作真）遇灾而惧之心也。切惟灾变之来，感召有自。皇上嗣登大宝，十年于兹，宽仁爱人，任用贤俊，刑政无失，惠泽覃敷，宜乎景福茂膺，休征协应。夫何近岁以来，灾异叠见，水旱频仍，盗贼纵横，兵戈不息，夷虏侵扰，边境未宁，五星失度，千里飞蝗，陨霜雨雹之非时，地震天鸣之相继，军民困苦，帑藏空虚，人多怨咨，天未悔祸。兹乃复有此变，宗庙震惊，臣民悚惧。圣明在上，何以致之？感召之由，实在臣等。盖臣等德薄位高，力小任重。陛下有上智之资，而臣等无格心之学；陛下有大有为之志，而臣等无济时之才。议论不足以禆万几之裁决，诚意不足以动九重之视听。先事既无开陈之益，临时又无匡救之功。瘝旷有年，忧惭无地。若复依违不去，将恐过咎愈深。一时之物议，既难苟容，后世之公评，岂能终掩？况周官爕理，不备其人，而汉庭策免，亦有故事。伏望俯从宽贷，持赐罢归，别选贤能，以充委任。然消复之道有赖于圣明，而转移之机正在于今日。尤望陛下念皇天付托之重，祖宗创业之艰，天下生民仰戴之切，早朝晏罢以延接群臣，深居简出以颐养圣体。九庙之烝尝必亲其事，两宫之孝养必主于诚。经筵勤日讲之御，殿庭复面奏之规。大开言路，通达下情。还兑调边兵以谨外防，革禁中市肆以肃内令，出西僧于外以绝异端，罢皇店之设以通商贾，停止一应工作以惜民力，减免各处织造以节民财。任用正直忠良之士，亲信老成持重之人，夙夜孜孜，图惟治理。将见人心感悦，天意可回，和气熏蒸，政教旁达。群盗望之而革心，四夷闻之而向化，宗社万万年无疆之休，端在此矣。
　　上不允辞，谕令尽心辅导。所陈如还边兵、革市肆、出西僧，皆不欲厘正，惟皇店欲严禁下人，工作、织造命所司条陈缓急来奏，然亦姑取一二事，以勉徇所请而已。
　　既而府部大臣尚书刘春等及六科十三道亦上疏乞罢，俱温旨慰留之。

　　○户科给事中吕经言：乾清宫者，陛下之正寝。祖宗之意，欲万世圣子神孙法天之行，而永清海内也。陛下舍乾清宫而远处豹房，忽储贰而广蓄义子，疏儒臣而昵近番僧，弃文德而宠用边戍，忽朝政而创开酒店，信童竖而日事游佚。君臣暌隔，纪纲废弛，是以天心赫怒，显示谴告。陛下震惊不安，悔悟求言。臣望乘此悔悟之机，痛革往日之弊，数诏儒臣讲求消复之道。退朝之暇，端处寝宫，四时庙享，必亲其事。义子、番僧、边戍、童竖俱宜迸遣，豹房、酒店俱宜拆毁。政事委诸六部，各省委诸抚按，谗谀贿赂、奸贪不法委诸科道法司。仍令各以职掌详陈利病之源，且以考验各官忠佞而进退之。将见元首既明，股肱自良，庶事皆康，而所谓灾变者自可弭矣。
　　奏入，下所司知之。

　　○甲申。六科给事中熊纪等言：陛下遇灾悔悟，责己求言。臣请言其大者：愿敬畏天地，以答眷顾之意；躬亲庙享，以崇报本之诚。寝处必宫禁而谨外移，视朝必昧爽而戒安佚。公卿大臣不职者，宜令自陈；镇守太监不谨者，宜严戒饬。还将士于边镇，以御外侮；罢皇店于市镇，以恤民财。降虏不宜入居于禁城，番僧不宜往来于宫掖。凡此皆今日急务，乞采而行之。仍乞蠲逋负，伸冤抑，以回天意。
　　奏入，下所司知之。

　　○翰林院修撰吕柟言：乾清宫灾，陛下侧席求言，化灾为祥，正在今日。臣惟陛下所当修者有六。
　　一曰日听朝政，用防壅蔽，不宜恣事慢游，以隳万几。
　　二曰还处宫寝，预图储贰，系属天下人心，不宜日夜昵近谗邪，耗蠹精神，以忘大本。
　　三曰郊社楴尝，祇肃亲承，以祈感格，不宜轻亵宗庙神祇。
　　四曰日朝两宫，承颜顺志，化天下以孝，不宜废定省礼。
　　五曰遣去义子、番僧、边军，以清禁苑，不宜杂处以损威重。
　　六曰各镇守官贪婪者取回别用，无令侵渔，重为民困。
　　疏入，不报。

　　○升江西布政司右布政使黄瓒、福建右布政使邹文盛、山西右布政使黎民表、云南右布政使周津、四川右布政使胡宗道俱为左布政使，瓒湖广，文盛云南，民表广西，津贵州，宗道仍四川。

　　○乙酉。复除云南道监察御史洪范于河南道。

　　○夜，月掩罚星。

　　○丙戌。以乾清宫灾，遣成国公朱辅、会昌侯孙铭、驸马都尉游泰、新宁伯谭祐（广本祐作佑）、礼部尚书刘春祭告天地、社稷、宗庙、山川及城隍之神。

　　○十三道监察御史罗缙等言六事。
　　一、陛下春秋鼎盛，青宫尚虚，请择亲王亲而贤者一人司香，俟笃生圣子，遣还封国。
　　一、陛下视朝进讲，旷废恒多，宜每旦视朝，总揽庶务，躬亲讲论，寻绎旧闻。
　　一、陛下误听番僧幻妄之说，使出入禁城，建寺塑佛，崇奉踰侈，及调边将边兵操练，皇城西内开张酒肆，往来络绎，皆非所以严内地、防奸伪也，宜皆远遣。
　　一、近来出师权幸率多奏带冒功，以致升赏太滥，不足为劝，宜悉遣归。
　　一、自逆瑾用事，创立皇店，内自京城九门，外至张家湾、河西务等处，拦截商贾，横敛多科，无藉之徒恃势张威，私藏厚殖，宜皆查革。
　　一、乾清宫工程动费巨万，况良材巨木产自川、陕，兵荒相仍，而重以赋役，人情未可知也。宜将京师一应不急修造暂且停止，及发内帑市材。若不得已，令川、陕之民取办，乞自税粮之外，蠲其杂役，在京各衙门听差军匠人等悉令发出，以备工役。
　　疏入，得旨：此疏假以求言，奏事烦琐，不允。

　　○户科给事中石天柱言：天变之来，必有所兆。陛下宜急还宫，追思已往之过，痛惩而力改之。先帝在时兢业守法，陛下所亲见也。今所行多不合者，外列皇店，内张酒馆，宠信番僧，从其鬼教，招集边军，同其服色。或容结为昆弟，或纵乘马禁中。燕饮无复尊卑，饮食不计冷暖。数离深宫，驰驱于外。宿卫之臣，不知陛下所在。且下营过队，日常不辍，中外章疏，未尝批阅。每月视朝不过五六，奏事旧仪一切罢免。老臣宿将，接见疏阔；番僧义子，视为腹心。太庙时祭，率多遣官；两宫问安，乘舆少至。况前星未耀，储位久虚，陛下既不常御宫中，又不预选宗室，何以潜消祸本，为宗社生灵长久之计哉？伏愿乘此警悟，历改前失，于弭天变也何有！
　　不报。

　　○起致仕南京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陈寿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

　　○改起复湖广右布政使伍符于四川布政司。

　　○升湖广按察使李昆、河南按察使臧凤、江西右参政张嵿、浙江右参政致仕龚弘为右布政使，昆湖广，凤山西，嵿江西，弘福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