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与君同》月白星

13、第十三章：摊牌

　　许多年后，又是南海黑水鬼蜮，又是幽冥水府，师青玄呆呆地看着地上师无渡的头颅，仿佛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贺玄居高临下看着他，昏暗的光线使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师青玄木讷地说：“……我想死。”
　　“你想得倒美！”贺玄抬起师青玄的下巴，逼着他看自己，奈何师青玄已经彻底被吓傻了，眼中混浊一片。
　　“贺公子，”师青玄缓缓说，“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贺玄冷笑一声，眼神狠戾，他放开师青玄，说：“我家的仇，便是你兄弟二人都下地狱也偿还不完。”
　　师青玄沉默良久，他知道谢怜的灵魂已经不在体内了，只求能换得贺玄的一丝原谅。
　　“对不起对不起贺公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也晚了，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折磨我都可以！”师青玄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
　　“好啊。”贺玄伸出一只手，师青玄本能地向后一退，随即反应过来，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贺玄皱眉，这个人两个时辰前还笑嘻嘻地喊他“明兄”，笑着说等他哥第三道天劫过后去皇城最好的酒楼摆宴席，如今却这么怕自己了……
　　之后的事就不知道了，师青玄只记得贺玄给自己施了什么法令自己昏了过去，再醒来已经在皇城的酒楼旁了。
　　送走师青玄，贺玄回了鬼域，无意瞥见了破损的风水两扇，捡起了风师扇。
　　原本干净的扇面已经染上血污，一掉裂缝贯穿“風”字，想象不到这竟是先前风师大人最爱的法宝。
　　贺玄不知为何，看见扇上的血就想到了师青玄——那个最爱笑，眼睛里有星辰的人。
　　最后，星辰坠落了……
　　贺玄承认，当他看到师青玄死气沉沉的双眼，甚至求死时，他害怕了。明明可以没事的！只要师青玄能听他的留在雨师乡或者东海岸边，他完全可以说师无渡死于天劫，他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
　　“算了，师青玄，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然而没过几天，花城通灵说君吾就是白无相，要借他的鬼域一用，而且还要帮忙去送个东西。
　　贺玄差点就骂出来了，花城这是要拆他家吗？！
　　凭借着为人时的良好素质，贺玄又问要送什么，花城顿了一下，缓缓吐出三个字：“风师扇。”
　　不用说了，肯定是送给师青玄的。
　　贺玄愣了两秒，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花城打断了：“皇城那边形势不大好，你要是还念着那几百年的情分，就去帮个忙。”
　　贺玄很久没回话，花城也不耐烦了：“反正你爱去不去，我只是跟你说一下，让哥哥安心罢了。”
　　“……”整天哥哥长哥哥短的，贺玄无形地翻了个白眼。
　　最后盘问过一遍自己的良心后，还是化成花城的模样去了。
　　当贺玄看到破败的风水庙，看到竭力拉拢人阵的师青玄后，心中一痛，走上前去听他叭叭一通后，一把将人拽出来，传给他法力后，丢下风师扇。
　　“你自己解决。”然后就走了。
　　扇飞陨石后，师青玄回头一看，早就不见了人影。
　　师青玄笑了笑，眼中噙满了泪花，珍重地说：“明兄，再见。”从此之后，世间再无明兄。
　　——
　　以前啊，上天庭的神官们都说，风师大人笑起来就像太阳一样明媚，裴茗常常调侃，风师大人是地师的小太阳，为此还挨了师无渡不少顿打！
　　后来，贺玄亲手把他的小太阳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