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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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嫣与言无垢相识甚早，十岁的时候慕容老当家还在世，那时就带着她去过孤月山庄。在那里，慕容嫣见到了江湖中为大多数人敬畏的言九笑和他家神仙也似的夫人，还有当时比她大了一岁却神气得什么似的言无垢。那时年纪小，并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只是对这个和自己一般大但却瞧不起自己的小子怨恨得很，两人还动起手来，结果自己居然输了！这、这真是奇耻大辱！
当时慕容显身子还弱，虽然两人同时习武慕容显也不是自己的对手，比武自己是从来没有输过，怎么就输了呢？泪水霎时就在眼眶里打转，言无垢轻飘飘地一眼瞅了过来，慕容嫣立即就把泪水给逼了回去，死也不要在这人面前丢脸！
谈完事情的父亲见到自己这副情状，对身旁的言九笑道：“言兄，你看这两个小家伙……”
言九笑淡淡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无垢的事情还得由他自己决定。”神情不知怎地似是有些黯然。
于是父亲也没说什么。
后来慕容嫣长大渐渐也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那时父亲得知自己身患重疾将不久于人世，特意带着自己上孤月山庄与言九笑谈结盟的事情，也有意要把自己和言无垢凑成一对，但自然是没成的。
再见到言无垢时慕容嫣已经十八岁，她整日里穿男装以慕容显的身份打理着慕容家的杂事，不期然地便和言无垢相遇了。本来孤月山庄和慕容世家的地盘就紧挨着，这打个照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慕容嫣一见到那在客栈里皱着眉喝着茶水的白衣人，十岁那年的记忆猛地就跳了出来，鲜活得就像昨日才发生一般。
言无垢那年十九岁，正是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时候，顶着孤月山庄少主的名号，又是武林盟主的外甥，多少人千方百计地想和他结交，他自然是不屑的。
当慕容嫣寻了个借口去和他搭话时，言无垢也是爱理不理的。到后来两人言语不合动起手来言无垢才来了点兴致，原来眼前这个人武功还不错，到后来知晓他是慕容家的慕容显，言无垢才真正把这个人看进眼里去。
在言无垢看来，这个慕容显为人不羁，有些对自己的胃口，且他也是有身份的人，配得上和自己往来，于是两人渐渐交往多了。
一年后言无垢的母亲胡不破病逝，慕容嫣照旧顶了慕容显的名号上孤月山庄去祭拜。她见言无垢神情悲戚不由得心下动容，待丧礼事毕两人月下小酌，慕容嫣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女儿家的心思说了出来，她说自己是慕容嫣，是位女娇娥，劝他别太悲伤，自己会陪着他。
言无垢呆呆地看了她许久，手里的酒杯不知不觉被捏成了数片，待到慕容嫣的手要抚上他的面容时他才惊醒过来。
“慕容，我从来只当你是兄弟。”言无垢沉下脸将慕容嫣丢在外面，自顾自地回了摘星阁。
慕容嫣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但言无垢却也态度坚决，只说两人只能做兄弟，无其他缘分。
慕容嫣身为慕容世家的大小姐，自幼当男孩养着，人也聪明，武功厉害，后常代慕容显行使慕容家主之职，早已习惯自己无往而不利，被言无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后，慕容嫣终于狠下心来，做了件令她后悔终生的事情。
慕容嫣喃喃地道：“小显，是我的不是，不怪无垢。”
“你到如今还为他说话？”慕容显怒极反笑：“我在此地设下擂台比武招亲，固然是说要为你找如意郎君，但未尝没有引言无垢前来的意思！他就算心里没你，只是拿你当个朋友，也该露面！现在别说言无垢，就连孤月山庄的人影也没见着。”
慕容嫣眼里流下泪来。慕容显与她一起生活二十二年，却极少见到她流泪，不由得急了：“姐，你怎么了？”平素两人都是直呼姓名，慕容嫣听得慕容显称自己为姐姐，知他是真心关爱自己为自己着急，心下感动，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小显，是我做了错事，我做得……太过了……”慕容嫣哽咽着。
慕容嫣虽然遭言无垢拒绝，但慕容嫣毕竟是慕容嫣，哪里甘心就这样被人拒绝，也绝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于是某个月黑风高夜，对孤月山庄地势甚是熟悉的慕容嫣轻松地避开孤月山庄的守卫，潜入了摘星阁。
那夜言无垢不知什么原因在自己房里自斟自酌喝得酩酊大醉，慕容嫣心下暗喜，正是可趁之机。于是……
“你说什么？”慕容显的杏眼瞪得有如铜铃：“你给……你给”，慕容显吸了一口气：“你给无垢公子下了……春药？”“春药”二字在慕容显舌尖上滚了许久终于吐了出来，慕容显脸色铁青：“你……你……”
“咔嚓”一声，酸枝木座椅的扶手硬生生地被慕容显掰下一块。
“小显？”慕容嫣此刻泪眼朦胧，显出少许女子的娇媚来。
“你……你……”手里的木块渐渐又被捏碎，有的木刺扎进手里，指缝中便渗出血来。
慕容嫣惊呼道：“小显？”
“你怎么能怎么做？”慕容显终于回过神来，神情悲怆：“你是慕容家的大小姐，是我慕容显的姐姐，你是什么身份，何必做这种……这种……”慕容显说不下去了。
“而且，这只会对你、对你不利！”慕容显未受伤的左手重重拍了出去打在身侧的茶几上，茶几轰然倒地，碎成几片。
“你怎么也是个女子，怎么能……”慕容显已经说不出话来。
慕容嫣吸了吸鼻子：“小显你别生气，无垢虽然被我下了药，不过，”她咬了咬唇：“我也没得手。”
慕容显一怔，只见慕容嫣满脸凄苦之色：“他过于自制，最后还是把我扔了出去，听说他淋了一夜的冷水，后来……”后来无垢公子卧床大半月……以言无垢的功力，便是受了风寒也不至于此，想是心中抑郁，心结未曾解开。
慕容嫣当时的确是心急了些，她也算是言无垢少有的好友之一，对于普通女子，言无垢也是瞧不上的，当时他尚未考虑过情爱一事。尔后母亲病逝，他心情苦闷，他认为的好兄弟突然说他是女子，要和他过一辈子他一时难以接受，且自己也有很多烦心的事，不想去思虑这些，于是拒绝了慕容嫣。如果慕容嫣耐心些，给言无垢几个月的时间，待他情绪平复，慕容嫣未尝没有机会，毕竟那时言无垢身旁没有别的女子。
如果说那时心情不好的言无垢对慕容嫣的纠缠感到厌烦，那慕容嫣给言无垢下来春药，这让言无垢对慕容嫣彻底的厌恶起来，自此不想再见慕容嫣。两人也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慕容显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冤枉了言无垢，他和言无垢尚未打过照面，只从慕容嫣和他人口中得知此人的一些消息；后来慕容嫣钟情于言无垢，但言无垢却蓦地翻脸不认人，不管慕容嫣如何苦苦哀求言无垢始终不曾露面，他以为是言无垢负了慕容嫣；再加上江湖中人对言无垢的评价本就是毁誉参半，心中对言无垢自然厌恶起来，却没想到……
以言无垢那样高傲的性子，被慕容嫣那样对待，没痛下杀手，也算是对得住了。
良久，慕容显终于从椅中站了起来，走到慕容嫣身旁，解开了她受制的穴道。慕容嫣穴位受制太久，血运不畅，腿脚发麻便要倒地，慕容显扶住她，低声道：“姐，我会给你找个配得上你的人。无垢公子，你还是死心吧。”
“小显……”慕容嫣看着弟弟：“小显，我不甘心！”她精神一振：“现在无垢几乎被整个武林盯上，只要我去帮他，他一定会感动的！他需要我！”
“不甘心？”慕容显轻笑：“不甘心又如何？假如无垢公子对你还有那么一丝丝情意，我必定为你绑了他来，现如今……小嫣，别太任性了，你总是慕容家的大小姐，身上流着慕容家的血，慕容家只是武林的一份子，不会与整个武林为敌。”
他松开慕容嫣：“你好好休息吧，以前是我自己太顾及脸面，有些事情，以后，我会自己去做的，你就好好地呆在家里准备做个新嫁娘吧。”走到门口，慕容显停住，却并未回过头：“还有，那位小兄弟，你也别去妨碍人家了。”
慕容显没有看到慕容嫣眼里的光彩。是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和无垢小时候真像啊！慕容嫣出神地想。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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