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罗小公主养成计划》老鸽

36、公主的千层套路

　　夜半已过十二点，你所在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你的未来靠山正用身体力行实践加班真谛。

　　可以的话你倒是希望他能不用这么快就看到你的邮件。
　　在你的设想里，得到回复的时间最好是在大白天的上班时间，而不是现在。

　　眼皮有些沉重，但你却在往前看时又一激灵清醒了过来，连着困意都消失了一大半。

　　——漆黑的护卫犬在距离办公桌数米远的地方缓慢来回踱步，眼睛一刻没有从你身上移开。

　　它一面警惕注视着你这个陌生人，一面从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低吼。
　　倒是跟在它身侧的白色小狗对你态度前所未有地友好，在大型犬身下窜来窜去，摇着尾巴想要过来蹭你。

　　而每每它要冲过来时，黑犬便低头轻轻咬上它的后颈，将它放在自己身后。

　　你：“......”
　　挺好，还懂护熟人呢。

　　哦，不对，是熟狗。
　　看得出来，它俩关系还算不错。

　　但现在，你明显就不算好过了。

　　碍于暗星的身形和攻击力，你没敢太放肆地上前，而是死死守在门边，与办公桌遥遥相望。

　　这似乎也正是路法斯·神罗的意图。
　　他并没有出声制止它们，而是就这样抬头瞥了你一眼。

　　你屏了屏呼吸，在内心酝酿片刻后开了口。

　　“大概半个小时前，特种兵部门的那位主管来了试验场。和我说，科研部在近几年......会出现可能与S计划不分伯仲的G计划。”

　　你刻意将这份情报添油加醋了一番，不算太离谱，但足够重量级。

　　此言一出，路法斯原本漫不经心向下看着材料的眼睛这才完全注视向你。
　　他抿着唇不发一言，但并未出言催促或评价些什么。

　　你知道这便是对方想要继续听下去的信号。

　　以开头那句话为引，借助上几周目间接或直接听闻的情报，你将G计划所知的项目原理和主要参与人员也一并毫无保留告知了他，包括拉扎德与荷兰德联手合作这件事。

　　——至少在未来，科研部大几率会暂时出现两派人马对峙的局面。
　　虽然不及S计划，但荷兰德也确实是有想要与宝条争夺资源的意思。

　　......就是宝条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将这些情报诚恳道出后，你看着办公桌那头金发的青年往后靠上椅背来，挑起眉将你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倒是个新鲜消息。”他说，“巧合到让人没办法证实真伪。”

　　你：“......”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这件事确实现在没有定论。”你实话实说，“但这个项目在未来几年内就会出现，而真伪到那个时候就一定会被验证。副社长。”

　　“哦？”

　　听闻你的话语后，路法斯笑了。
　　他线条优美的唇紧紧抿为一条直线，嘴角微微翘起，那双海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倒是很清楚怎么给自己争取生存下去的时间。海蒂。”他说，“所以，要说的只有这些？”

　　你：“......”

　　他那话语听起来就像你自己还有什么消息藏着掖着没给他说一样。

　　——也许他最开始想要听到的不是这样的情报。
　　意识到这一点，你的大脑开始疯狂转动起来。

　　等等.......难不成这家伙早就知道些什么了？

　　下一秒，青年所慢慢道来的话语证实了你的猜想。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说说七号街的有趣经历。比如说......遇到某些个重要的公司财产？”

　　“......”

　　此言一出，你便迅速理解了现状。

　　路法斯·神罗从来不干没有目标的事。
　　自己带着皎月出去的那段时间，恐怕一言一行尽数被某些跟随着的塔克斯记录了下来。

　　——而这周目的你由于数值原因，根本就没法特别准确地察觉到那跟踪者的动向和身份。

　　不过，跟踪者是谁也不重要。

　　此时此刻你只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真正的意图到底为何。
　　他想要听到的是你主动告知有关爱丽丝母女相关的事情。

　　......懂了。忠诚度测试是吧？

　　这家伙，年龄渐长，连着心眼也一并成长太多，不好再随便糊弄了。

　　有点麻烦。

　　为爱丽丝现有的生存环境着想，原本还想着保留一下小姑娘的情报，等过一段时间再考虑坦白。
　　......可眼下的情况不容许你再有所保留。

　　“我正要说到这另外一个情报，副社长。”轻轻深呼吸一口气，你露出一副自认无害的微笑，镇定回应对方看似无意实则暗藏危机的反问，“有关爱丽丝·盖恩斯巴勒的下落。”

　　“她的母亲不久后便身亡。我将她带到了教堂，暂时托付给了普通的人家代为抚养。”

　　“当时我只是想着不能让她被宝条先一步找到。”一面说着，你一面观察着对面青年的反应，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些可能的破绽来，“毕竟......爱丽丝也是现有唯一的古代种。我查阅过大部分文献，只有古代种才能找到真正的‘应许之地’。”

　　只有你在说到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青年重新握起笔的动作才有所停顿。

　　【应许之地】。

　　这个概念你在前数个周目里接触得也不算少了。

　　大部分周目里，这个地方似乎也是路法斯所追求的目标之一。

　　这个在古代种传说中被称为幸福的终极，宛若新生天堂般的“约定之地”，听起来像是个有丰富资源，能满足人们一切心愿的地方。至今为止你从未真正看到或者说到达过这个说的神乎其神的地方，不过倒是听成年后的爱丽丝主动提及过。

　　在你看来，那更像是游戏中的某种隐藏地图。

　　——比如与主线没什么关系，但可以获得什么稀有物品宝箱之类的独立小副本。

　　既然现在路法斯已经主动提及了有关爱丽丝的事，你也毫无保留地将掌握的信息告知了他，顺便表了一波忠诚。

　　“因为母亲的缘故，爱丽丝对神罗的人很抗拒。”你刻意如此强化自身行动的合理性与动机，一字一句，“我想，至少也得给她一段能自由长大不被打扰的时间，如果有足够时间的话，也许......”

　　“也许那古代种就可能会配合行动？”
　　路法斯冷不丁打断了你的话。

　　“在此之前，她的母亲被神罗杀死，你指望用时间冲淡仇恨？”

　　你眨了眨眼，看着他迟疑了片刻。

　　“那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不以她的意愿为准。”青年如此说道，“不稳定的‘公司财产’，需要有人看着才行。”

　　你沉默了一瞬。

　　——以神罗高层的内斗为前提，眼下让路法斯知道古代种后人的去向也算是最靠谱的一种。
　　利用价值丰厚的状况下，路法斯不会轻易处置爱丽丝。相比之下，其他人可不一定。

　　如果说之后要派遣塔克斯时刻关注......那倒也算好了。
　　某种程度上，这更像是对古代种的变相保护。

　　“您说的对。”你听见自己说道，“不过......副社长，我之前和爱丽丝约定过，有空就和皎月一起去看看她。”

　　在感受到对方投射过来的目光时，你解释道：“呃......爱丽丝很喜欢和皎月一起玩，毕竟刚好每天那个时间遛狗......还是说，我之后就不用遛它了？”

　　“并不冲突。”青年淡淡回应，“这是你的任务。”

　　你：“......”

　　好消息是，你不会食言于爱丽丝。

　　坏消息是，你要继续当狗狗保姆。

　　——得，还得继续跑腿打杂。

　　约莫几分钟后，有些无精打采的你听见对方再度响起的声音。

　　路法斯看着你，嘴角微微翘起，语气相比之前不再锋芒毕露，“你没有想过要隐瞒吧？海蒂。”

　　你：“......”
　　明明是个反问句，硬是能听出来肯定句的意思。

　　“当然。我所知的一切都会和您说，副社长。”你回敬以职业假笑，努力表现得像个老实人，“您还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你忙着宽他的心，而路法斯却正等着这句话。

　　“除了古代种的事。”他缓缓说道，“你似乎还去了些别的地方。”

　　“......去旅馆打听了一下情报。”你赶忙接话，一时间感受到背后兀地有了些冷汗，“和古代种、S计划也有些关系。”

　　你紧绷着精神留意着面前青年的下一句，脑袋里开始闪现出数种可能的应对方案。

　　“是吗。”你看着他在看了你好一段时间后，轻描淡写地如此说道，“——最好是这样。”
　　出乎意料地，他没有刻意再就你模棱两可的发言追问。

　　“给出的情报倒是还算不错。没有浪费我太多时间。”你听见他说。

　　言毕，你看着面前青年的表情似乎明显比先前要好上那么一些。
　　大概你确实也提供了两个相对来说较为重要的信息，一开始要达成的目标也算是实现了。

　　眼看着对方心情不错，你倒也放松了几分，不着痕迹地开始转移话题。
　　“话说回来，副社长，我给您的数据和方案初稿......”

　　“正在看。”

　　对方简短回复了你。

　　“.....哦。”

　　他没再说话，再度忙起手头的事来。
　　你也沉默着站在那。

　　——倒是说句话让人走啊？

　　“如果你急需答复。”不一会儿他又看过来，似乎没想到你还在这里，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那就耐心等着。”

　　“......”

　　“是这样，副社长。”你果断回答，“倒也不是特别急......”

　　比起得到什么答复，你更想去睡大觉。

　　“要不您明天再看也行？”

　　......下班吧，你小子别带头卷了！

　　你在内心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