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自愿上船的共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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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的一瞬间，你整个人便直接愣住，僵硬着身体缓缓举起双手来。
猝不及防，你能想到的最能表示无害的动作便是如此。
——好吧，虽然能进副社长办公室还搜刮他电脑这件事，怎么看都不能叫无害。
现在枪已架在头顶，你能断言只要有一瞬反抗的苗头，身后这家伙能毫不犹豫让你的脑袋开花。
这一点在最初的第二周目你便领教过。
作为旧雪崩的成员，在那个矿洞里，授雪崩首领的意思试图抓住路法斯，却反被他一枪爆头。
二周目的你成为了雪崩反水路法斯的牺牲品。
不仅如此，这周目你也十分清楚，特别是在看到那份把“米娅”这个已死的身份加入其中的伪造名单就知道，路法斯仍然与旧雪崩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资金流，比如情报。
老社长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视作眼中钉的旧雪崩势力，背后的大金主就是他那优秀的带孝子。
不过，你也明白，只要表现出相对顺从的态度，路法斯暂时不会就地除掉你。
如你所想，在你维持这样的动作接近一分钟左右，脑袋上冰冷的威胁消失了。
你听见身后路法斯听着就不太愉快的声音。
“转过身来。”
你按着他的命令转过来，表情颇为无辜。
托这周目身体的福，戴着细框眼镜的你在表现出弱势时神情显得十分惊惧，极易让人联想到受惊的小鹿，畏畏缩缩而毫无胆识，自然而然让人放松警惕。
在看到你正脸的那一刻，肉眼可见，路法斯不悦地皱起眉头来。
许久未见，记忆里那张尚带稚气的脸庞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是越发与最初的成年姿态相近的路法斯。唯一的区别是，这个时期的他仍蓄着些许刘海，将过分的跋扈隐藏了起来，少了几分张扬和戾气。
但当你注视他那透亮的海蓝色双眼时，又仿佛面临着一片布满暗流旋涡的海洋，在风平浪静的表象下随时准备爆发，然后吞噬掉一切阻拦他的事物。
他一身纯白色的西装，一手将袖珍武器收回于身侧，一手放置在西装外套的口袋之中，与你保持了一定距离，微微仰着头，冷眼向下打量你。
“科研部.......”
他翕动着薄唇，一字不差念出了你挂在脖颈的工牌。
“第一实验室......？”肉眼可见，路法斯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连语气似乎也上扬了一些，仿若逮到什么意外的“猎物”一般，“呵呵。居然是宝条手底下的老鼠。”
“我原本还想着，他应该还不会蠢到这个地步，主动露出马脚来。”介于成熟与青涩之间的金发青年围着你开始慢慢踱步，试图从心理上给你施压，“让一个外行的家伙来做间谍勾当......似乎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你紧紧盯着他走到桌面的另一侧，拉开暗格抽屉，将手指轻轻压在红色的小小按钮上。
青年微微弯曲起双眼来，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你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
而你这下意识的反应似乎正符合他所希望的状态。
“我还在考虑。”你听见他慢条斯理地开口，手指在红色按钮上停驻，“如果按下这个按钮，塔克斯和特种兵们会在三十秒内涌入办公室。你的职业生涯恐怕就到此为止了。”
“你该感到庆幸。”路法斯话锋一转，用还持着武器的那只手指了指在对峙间完全不看气氛，跑到你脚边欢快穿梭的皎月，“它看上去不希望我那么做——这倒是从未见过的稀奇事，在你躲在桌子底下的时候......这没用的小东西居然还想亲近你。”
“这可真是......令人倍感‘难过’。你说是吧？”他这么阴阳怪气地总结了一句。
你：“......”
他看起来可一点也不难过！
果然！皎月那一下早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不过是路法斯一直沉着气，演戏消磨戒备心罢了。
心情复杂。
你自然也揣测到了他的真实用意。
这样威胁你的目的，不过是想套出更多情报。按照正常套路，你确实应该顺着他的思路这么说下去。
简单思索过后，你也决定要这么做。
——感觉得出来，这家伙不可能认出来你这个“老熟人”。
事实上，这根本是无解的事。
就算现在摊牌去解释，你也很难保证眼前人能完全接受，你不敢轻易冒这个险，尤其是现在好感度仍在下降，甚至根本就没有继承过来的情况。
毕竟，看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突然就和你说：我是你失散已久的XX啊！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就算是你也会觉得是某种讹人的诈骗。
....虽然这些都是事实。
——也就是说，你得想办法，重新让路法斯对你产生信任。
......真要命。
叹口气，你在第一时间摆明态度，“请给我机会解释，副社长。”
路法斯没有说话，他只是抿着唇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你，默许了你的请求。那意味大抵就是等着看你怎么狡辩。
“一开始我是受人所托，将您走失的宠物带来给您的。很抱歉我擅自进了办公室......”你老老实实地先说了实际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苍白无力的陈述并不能解释你为何送个宠物还能直接送到他办公桌底下。观察着路法斯的表情，你明白他并不满意这个解释。
为此，你也准备好了说辞。
“但是我确实也带着个人目的而来。”熟知对方为数不多的耐心即将消耗殆尽，你改口直入主题，不再去自证，而是侧面暗示自己在他办公桌下待着纯属他人授意，“有件事我斗胆否认，可以的话我并不想听令于宝条。这样的事我也不想做。”
直到这句话出口，路法斯刚才还漫不经心垂着的眼睛才看向你。
“你是被迫过来替他做事？倒是把自己摘的很干净。”他一针见血提炼了你想说的意思，但语气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软化，“那么姑且就按你所说，他让你来偷什么？”
“......数据。”你绞尽脑汁开始用心编，一门心思把锅扣在宝条头上，暗示并肯定路法斯对宝条的猜想，“他并没有明说那份数据是什么，只告诉我一串年份让我搜索相关资料然后拷贝。”
“具体的......我没敢问。”
你将话题内容直接引到了对露克蕾西娅的调查这件事上，“塔克斯们频繁进出科研部令他很焦躁，我想和这份数据有关。”
眼看着路法斯的眉头又要皱起来，你赶忙补上一句，“但是我没有拿到这份数据，也不打算这么做。如您所见，我并不敢动您的任何东西。”
“我是个珍惜生命的人。”你说了些半真半假的心底话，“我觉得这些东西看了自己也活不久。而且，宝条部长的要求对我而言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路法斯没说话，良久，他冷笑一声，倒像是在嘲讽你尽显软弱的话语，但似乎又因此感到满意。
“话倒是说得挺漂亮。”
“不过，这也不过是一面之词。”他轻飘飘一句断言，放在按钮上的修长手指微微用力，“有些人的天赋，也许就是撒谎。”
“......”你抽抽嘴角，一副认命的表情，“若是您执着于终结我的职业生涯....行吧。我无所谓。只会觉得有些可惜。”
这番话说得诚诚恳恳，倒是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
“你似乎并不害怕。”他看向你的眼神里有了一丝考究。
“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可惜的是，自己的退场无法给您带来任何利益。”
你面不改色这么来了一句超级彩虹屁。
......满满都是狗腿的气息。
你在心里这么评判着自己的话语。
但越是听起来虚假的话语，在路法斯看来便越是有更多信息可以挖掘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停下动作，像是听到滑稽笑话一样笑了出来。
当然，并无善意。
“若你有任何价值，你的上司不会让你过来偷东西。对他而言，你随时能被放弃。”他直白而残忍地挑明现状，更近一步走向你，微微弯下腰来，放低了声音，“寻求依附的同时，你得付出同等代价。而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特殊价值，职员。”
“你所谓的忠心模棱两可。方式不错，至少令人发笑。而我——浪费的时间恐怕过多了。”下一秒，你看着他毫不犹豫按下了按钮，一瞬间刺耳的警铃声便响彻整个楼道。
——你小子，可真是油盐不进啊？！
你抽抽嘴角，决定在最后决定命运的三十秒甩出最终底牌。
“宝条现在对塔克斯非常戒备。您无法从他那边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若没有相应的证据，我想您无法扳倒他。”你伸出手指指向自己，眼神坚定地抬头与他对视，迎上青年那双酝酿着风暴宛如蓝色深渊一般的眼睛，“但我可以给您提供。”
“您若是想要插手‘S计划’，我也可以去实现。实验的数据，测试结果，我都可以备份将其交由您。”
路法斯微微眯起眼来，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
“但我不需要可疑分子无来由的忠诚。”
“有理由！”你抓住他话语里强调的问题所在，“我的目的和您有一致性——就扳倒宝条这一点。因为我想成为科研部的部长，所以取缔宝条是必须的，我需要可以依靠的势力。在我看来‘S计划’并不能让神罗未来变得更好！”
此话一出，你就看见路法斯愣住了。
这倒是极其少见，他像是看着什么超出意料的东西一样上下打量你，随后笑出声来。
那样的反应在你看来，似乎有了可以放心的余地。
他对这个答案并未表示拒绝，甚至不知是否是你的错觉，周围原本压抑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些。
“大言不惭。”他微微耸动肩膀，饶有兴趣地盯着你，继续一针见血刺痛你，“尽管理由充分，但你拿不出什么能和他抗衡的研究。”
“这个......”你语塞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言外之意，灵机一动，“我当然明白。我会尽我所能提炼出更具潜力的新项目。比如，放眼未来十年是否有可以替代魔晄的新型能源，这是我想要研究的课题。”
“比起大费周章扩张武力，改变能源供给更能节省成本，甚至可以循环发展——”
隔着门听到了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地面有序的脚步声，你越发紧张地快速画饼，语速也越来越快。
“三个月。”短短几秒钟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你所等待的那个人终于开口。
“至少要有点像样的东西。理论谁都会听腻。”
“而现在，我需要‘S计划’详细的数据。每周，每日的计划进展。”
如临大赦获得短暂喘息的你点头如筛糠：“好的！没问题！副社长！”
“但是，若被人抓住了。”路法斯再次开口道，顺势往后退了一步，露出那副尽显冷漠的公式化微笑来，一字一句，“那就没办法了。”
你当然懂他什么意思：“我是自愿的！和您没关系！”
很上道。你自己都差点要被自己感动了。
......但是，现在要怎么办？
紧接着面临的问题让你不得不眼巴巴看向对方。
仅一门之隔，脚步声越来越近。
路法斯没有任何表示。
“怎么？”他昂起头挑挑眉，“你还指望我收回警报？”
......啊。不然呢？
你看他那意思倒更像是自己想办法。
路法斯看了看你，伸手缓缓敲了敲桌面。
青年嘴角上扬了些许，带着些看好戏的意味旁敲侧击，“这点事都想不出办法来，那你确实也就止步于此了。”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办公桌底。
你：“......”
哪儿来的回哪去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自愿上船的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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