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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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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不再是如炼狱一般的教室,揽辞他们站在了一边,看着不断变化的景象。
一群女生穿着当下最时尚的衣服,走在路上三三两两的议论。
“哎,知道吗?就是4班那个谢可欣,听说她爸是吸那个东西进去的,她妈出来卖。也不知道谢可欣有没有什么脏病。”
“就是,回头别传染给我们。”
“也不知道那些男生喜欢她什么,人又孤僻,也没家境,两套校服换着穿了三年,鞋子还是破的。”
“你知道人家孤僻,指不定在床上浪成什么样。”
“哈哈哈......”
一群人就这样肆无忌惮大声说着,似乎不顾及会不会有人听见,她们身后,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校服的女孩子默默听着。
她低着头,没有理会四周的闲言碎语。
前面讨论的女生中终于有人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她,不过看见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表现。反而光明正大的喊着同伴回头望,几人看见她更加说得不堪入耳。
“这不是我们校花嘛,哎校花,我想给你请教一下,你怎么把那些男生迷得死去活来的?”女生不怀好意的把她上下巡视,“是不是......和你那个妈学的?”
人群里轰然大笑,谢可心冷着一张脸,没有和她对峙,这种事情以前她做过,结果换来的是更加嘲讽的声音。
她走进班级,依依还有人在讨论着她。
看见她了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反而讨论地更加大声。
同桌周媛没有看见她,她怒气冲冲的对说得不堪入耳的同学喝止,“都别胡说了,背后说人小话算什么本事。”
有人指着她,一脸得意,“我们可没背着人,我们当面说。”
后面三个字说得意味深长,周媛回头一看,谢可欣已经坐在了位置上。
周媛担心她的状况,没有再和其他人多说。她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可欣,你别往心里去,这些流言蜚语传一会儿就算了。”
任凭周媛怎么说,谢可欣都不理会她,让她一人在那里唱独角戏。
于是班上又有嘲讽的声音,“周媛,你当什么烂好人啊,你看人家谢校花搭理你吗?”
“你别是觉得和谢校花玩在一起也能勾搭男生吧。”
“三年了,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周媛听见她们这样说很是生气,她怒视几人一眼,这里面的人或多或少知道她哥哥是帝都九爷的特助,平时都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她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些富家子弟,担心给哥哥添麻烦。
谁知道今天会说得这样难听。
谢可欣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把她的文具书本全都送了回来。
往旁边明显的挪动身体,两人隔了条楚河汉界。
跟着走进来的揽辞见这一幕摸着下巴,捣了下岑九,“我知道周媛为什么要阻止有人来到学校了,一方面是担心会有危险。”
“另一方面呢?”
“她在纵容,或者说,她在帮谢可欣。”想到那个女孩,揽辞说,“她其实根本没有中邪,也没有发病,她从回到家的一切都是装的,目的就是要她哥哥找到能人异士。”
“倒没想到,我们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计算了。”揽辞惊叹的问,“你们人间现在的孩子都这么聪明吗?”
岑九回答他,“大概也只是个别。”
“也是。”
两人的谈话是没有被任何人听见的,现在他们,都是在谢可欣布置的幻境里。
这些都是她曾经历过的事。
画面一转,下完晚自习后,谢可欣等所有人都走了,才慢吞吞的收书包回寝室。
现在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她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手里还抱着两本教材,埋头疾步快走。
出教学楼时,一群男生挡住了她的去路。
为首的男生一脸的不怀好意,“可欣,做我女朋友吧。”
谢可欣冷声,“让开。”
男生似乎习以为常,也不计较她的冷脸,“我都追你多长时间了,谈个恋爱又不会死。”
谢可欣依然不为所动。
她绕过男生走另一边,就会有其他男生堵住她,一来二去,她也无计可施。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男生走到她身前,抚摸她的发丝,捻起一缕在鼻尖轻嗅,状似沉醉,“陪我睡一晚,十万。”
看着谢可欣愤怒的神色,男生恶趣味的补充,“放心,这个价格比你妈可贵多了。”
谢可欣忍了忍,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没有动和他们同归于尽的想法。
她拍开男生的手,离开。
这次,没有人拦住她。
“斌哥,你怎么就非要谢可欣呢,漂亮是漂亮,就是骨头太硬。”
被叫斌哥的男生睨他一眼,“你懂什么。谢可欣不是清高吗,我非要打断她的骨头,一个下等人,来了瑞尔还敢在我面前摆谱,她算个什么东西!”
几人纷纷拍着马屁,“斌哥英明。”
瑞尔中学几乎全是有头有脸家里的子弟,大部分还是不成器的那种。来瑞尔只是为了做个跳板,今后都要出国留学镀金的。
因此这里面的学生早早就分三六九等,家世越好,在学校追捧者越多。反之便是如谢可心一般,是人人都能来踩一脚的特招生。
特招生是瑞尔中学为了保住名声而特地去招来的优等生,他们会去各个学校做宣传,凡是中考全市前两百名,在瑞尔读书三年免学费,并且每个学年还能有两千的生活补助。
瑞尔名声在外,大部分一般家庭的优秀孩子是不愿意去的,毕竟那里面阶级分明。只有像谢可欣这样实在特殊的学生,才能放弃进入更好学校的机会,去到瑞尔。
谁知这一来,就是三年的折磨。
回到宿舍之后,谢可欣把书包放好。宿舍是四人寝,另外三个女孩子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聚在一起讨论化妆品名牌包包。
谢可欣神色如常,十分习惯地把洗脸巾里藏住的针取出来,然后用流动水洗漱。
几人看着她的动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一个烫着金色大波浪的女生卸着妆,“谢可欣,听说刚才你又去缠着斌哥了?”
说话的人夏纯,喜欢斌哥多年,两人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又是家世相当,家里人都很看好他两成一对。
谁知半路杀出个谢可欣。
听见她的话谢可欣只觉得讽刺,明明是对方缠着他,现在却成了她缠着对方。
她装作没听见不回答夏纯的话,检查了一下床铺后就躺下看书了。
谁知夏纯看她的反应恼羞成怒,去洗脸池接了一大盘冷水泼在谢可欣床上。
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出,谢可心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她下床质问着对方,“你有病吗!”
夏纯随手把盆扔在地上,塑料和地面接触发出哐啷的一声,她不屑的看着谢可欣,“怎么样?你敢反抗吗?你能反抗吗?想找老师?你觉得老师会帮你吗?”
一连串的反问砸在谢可欣的心头,她紧抿着唇,没有反驳。
见她的反应夏纯是在意料之中,她像看一个蝼蚁一样看着谢可欣,“什么人就该待在什么地方,再不知死活得罪人,我会让你彻底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
“我家里的事是你传出去的。”谢可欣突然说着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啊。”夏纯不以为意,甚至还有纠正了她,“不是传,本来就是事实怎么叫传呢?我只是把真相告诉大家而已。”
说着她满意的看着把手都捏出血的谢可欣,又嫉恨的看了一眼对方漂亮的脸。
转身笑着离开。
谢可欣沉默片刻,之后躺在濡湿的床上,就这样,睁着眼到了天亮。
揽辞们一直跟着她的视角,这时候他突然好奇的问岑九,“有钱人家的小孩心肠都这么坏吗?”
岑九摇头,“极个别而已。”
“又是极个别?”
看着他不满的神色,岑九温声给他解释,“家境越好,受到的教育会越好。通常富家子弟会得到最好的教养,各方面皆有所长。你说的有钱就是心坏,这是以偏概全的想法。”
揽辞看着他,起了调戏的心思,“那你是在给我解释你其实很好吗?”
虽然没这个意思但听起来确实很像这个意思的岑九默了片刻,才吐出两个字,“不是”
被他可爱到了的揽辞笑了一声,又回到正题,“那他们呢?”
看着这确实糟糕的瑞尔中学,岑九感觉有些打脸,“环境使然,一个人原本只有一份坏,但身边人都是十分,他也就慢慢有了十分。”
“很多家庭父母长辈因为各种工作,各种原因,尤其还有商业联姻的这种父母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的,他们不能给孩子太多的关爱,造成他们三观的缺失。又或者给了孩子太多的溺爱,有求必应,成就了越来越多的熊孩子。”
岑九不想给瑞尔的孩子洗白,所以他补了一句,“但是十几岁了还是这个模样,确实是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的缺失。”
“社会没责任吗?”
“学校就是小型的社会,这个学校纵容富家子弟欺负学生,作壁上观,这是整个学校的问题。”
揽辞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