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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疗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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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辞当然不会和她计较这些细节,他把话题引回来,“嫂子是怎么觉得黎唯不对劲的呢?”
“是这样的,我刚怀孕那会儿肚子里这小坏蛋每天闹得我吃不下睡不着,那段时间我心情特别不好,甚至觉得怀孕好辛苦,特别委屈。我老公虽然已经尽力陪着我了,但为了家里也要经常出差,我一个人就特别难受。”
李明航听见她这样说,全是心疼和自责。
妻子察觉到他的情绪,笑着挽着他的手臂安抚,“后来有一天因为腿抽筋得睡不着,我就点开了直播平台,想转移转移注意力,之后就点进了一个新人的直播间。那个直播间没有人气,甚至主播连摄像头都没有开,屏幕乌漆嘛黑的,但是一会儿之后主播就弹了一首钢琴曲,我听了之后只觉得特别好听,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之后我每一个睡不着的晚上,我就会点开主播的直播,听他弹钢琴,孩子也越来越不闹人,我这日子才好过一点。”
“但是!”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黎唯弹的钢琴我也听了,我也发现曲风确实和主播特别像,但听了就是哪里都不对劲。”
“我也就算了,我肚子里的小坏蛋听了黎唯的钢琴也闹我闹得特别凶,他绝对不可能是主播。”
李太太信誓旦旦地保证,“我承认黎唯钢琴也弹得很好,但和主播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无法契合的怪异感,他骗了大家。”
揽辞听了他的话点头赞同,“我和你一样。”
一样个屁,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是吧,也就黎唯那些脑残粉相信他,就我们知道他是个虚伪小人。”李太太气得哼了一声,在爱人的夸赞下才开心起来。
揽辞若有所思,随后催促着小两口,“两位快回去吧,李哥也要多抽点时间陪陪嫂子,现在嫂子大于一切。”
“是是是。”李明航连连说道,也给妻子保证从现在起会很好陪着她,工作反正是做不完的,老婆最大嘛。
李太太被他哄得心花怒放,两人甜甜蜜蜜地回家了。
他们走后揽辞也有了自己的思量。
......
第二天一早,岑九便带着早餐来找揽辞,开门时揽辞还穿着睡衣,短短的头发睡得凌乱地像根鸡毛掸子。
“还真是懒懒了,怎么睡到现在?”把早餐放在桌上,一一取出放好,岑九取笑着他。
“睡懒觉可以提升幸福感,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揽辞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说。
“行,但你现在有可以增加幸福感的事,去洗漱回来吃早餐。”
“好.....”
如果说睡是人间第一幸福,那吃就可以并肩。
两人都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用过早餐后岑九才提到正事。“黎唯的确很不对劲。”
“嗯?”揽辞不答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爆红地太突然,最主要的事,我查到的资料里没有记录到他曾学过钢琴。”
“或许人偷偷学的也不一定。”
岑九给他解释,“哪怕他偷偷学习也一定会留下痕迹,不管是上网记录,还是购买记录我都能查到,可是我得到的资料他是不久前突然就会钢琴,这太说不过去了。”
“不仅如此,我还查到经常去疗养院。”
“疗养院?”
“嗯,就是治疗有心理疾病的病人的地方。”
“那里能查到什么吗?”
岑九摇摇头,“他似乎只是作为志愿者去照顾病人,爆红后就再也没去过,他给出的解释是档期太满,已经腾不出时间。”
“那我们就去他这个疗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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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北郊的疗养院,这里人烟稀少,到处都是绿藤翠蔓。
在岑九的打点之下,两人很顺利的就进入了疗养院。
和精神病院不同的是,这个医院所治疗的是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比如抑郁症,焦虑症,自闭症等等。
于是这里并没有病人说自己是个蘑菇,也没有一群医护人员追一个病人的场景。
疗养院太安静了,安静地仿佛没有人气。
拒绝了负责人的陪同,岑九两人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查看。每一间病房里都是大致相同的沉默,他们就这样边走边查探。
“阿九,不如直接问院长,我们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下去也没什么用。”
在即将走到尽头的病房时,揽辞拉住了岑九的手,给他建议。
“好。”
说来也巧,今天正好院长没在疗养院,于是岑九只能亲自打了个电话。
他和院长进行了一番通话后,回头却看见在摸着墙壁的揽辞。
“怎么了?”
揽辞收回了手,“没什么,院长怎么说?”
“我问过院长关于黎唯的事,她说以前他确实经常来,但只是做一些志愿者的事,没什么特殊的。”
“他来这么久,没有和谁走得近?”
岑九也觉得不对劲,“没有,院长说他只是待一会儿就走。”
听到这里,揽辞心里的考量有了七七八八。他沉默着走到尽头的病房,不发一言。
两人相处这么久,岑九自然对他的动作很是了解。见他这样自然也明白这个疗养院的不对劲,于是也没多问什么。
揽辞在房门上敲了两声,病房房门都是开着的。
“你好,我们来探访病人。”
因为给疗养院打过招呼,所以医护人员没有为难他们。
病房里出除了一个护士正在倒水,就只有病床上睁着眼睛却目无焦距的少年。
护士简单询问了两句,确认他们的身份后便离开了病房。
揽辞打量了一番病房的陈设,采光不错,还养了一些绿植,看起来处处生机盎然。
除了病床里躺着的少年。
把床边柜子上放置的病例单拿起来,递给后面的岑九。
这个过程中,床上的少年始终没有半点波动。如果不是他还在眨着眼睛,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一个人形手办。
岑九翻开病例单,“洛琛?”他颇有些讶异地看着床上的少年。
“你认识?”
“一个世交家里的小孙子,他出生时我父亲带我去拜访过。”
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之后岑九便没有再参与这些社交,只是因为两家交情,节日庆典时会有些往来。
算起来,洛琛是他的小辈。
“不过......”岑九走到病床前,“这孩子不是被他母亲送出国了吗?”
“只怕也是什么恩怨纷扰。”
两人的对话没有避开洛琛,但床上的少年始终不发一言,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洛琛,我知道你听得见,你认识黎唯对吗?”
揽辞搬了个椅子坐在他床前,给岑九也挪了一个过去。
很显然“黎唯”这个名字对他有刺激反应,他眼珠总算有了活人的模样,但也仅仅只是一瞬。
随后又继续湮灭了生息。
这种情况揽辞也没办法,他度神不度人,救人不救心。
有些无奈地看着身边的人。
岑九明白他的想法,他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随后对着床上的人说着,“你还记得蒋会灵吗,这些年他一直以为你在国外,也联系不上你。”
无视了洛琛转过来的眼神,他继续说,“他很想见你,一会儿就到。”
说着也不管洛琛什么反应,便不再开口,病房里陷入沉默之中。
揽辞闭目养神,实际上他一直在感受这家疗养院的结界,从踏进疗养院那一刻他就知道,这里被施了法,对人的记忆造成了篡改。
唯一清醒着的,就是病床上的洛琛。
能如此大费周章的明显不是一般人,揽辞怀疑和之前的木雕脱不了干系。
蒋会灵来得很快,接到小舅舅的信息时他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比洛琛年长两岁,从小就是把他当弟弟疼,洛琛也一直是他的小跟屁虫,直到他上初中之后,洛家老爷子急症去世,洛琛的父亲在在他刚满月就出了车祸。
这一番变故下,洛家落入了洛琛母亲手里。
那个女人一改素日温婉贤淑的形象,雷厉风行的手段把洛家上下收在掌中,后来就听说她把洛琛送到了国外学习,等他学有所成再回来继承家业。
人都这么说了,外人还能怎么着。
岑家虽然有异议,但毕竟是外人,比不得人家媳妇身份来得更名正言顺。
渐渐地,也就没什么往来了。
只是每逢什么节日,岑老爷子总会想起旧时的友人,唏嘘感叹。
“小琛?”在良好的家庭教养下,哪怕心里再着急,蒋会灵也是先礼貌的给岑九二人问了好,之后才走到病床前看着状似游魂的洛琛。
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蒋会灵求助地望向揽辞。
“自闭症,刚才顺便去问了医生,他最近还有想不开的举动,至于为什么医生也说不上来。”揽辞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他就交给你了,你尽力开解了。对了,记得告诉他,你小舅舅能帮他。”
无视了蒋会灵疑惑的神情,他嬉皮笑脸的看着岑九,“对吧阿九?”
岑九自然不会反驳,“对”
只有蒋会灵摸不着头脑,他不就是一段时间没和大师联系,怎么感觉小舅舅和大师之间氛围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