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标记（eabo）》三鱼鱼

5、小时候

　　1.饼干
　　“给我！”
　　“小不点，顾祁小不点。”
　　“把饼干还给我！”
　　顾祁鼓着腮帮子嚷嚷。 却无人理会。
　　白凶的奶团子蹦蹦跳跳抢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饼干。幼儿园设施完善滑梯秋千，和午睡醒后的曲奇，只不过目前为止顾祁还不知道这个饼干是什么味道的。
　　刚转幼儿园中班的顾祁瘦瘦小小乖乖的一只，经常被班里的大个子欺负，抢积木，占桌子一系列事惹得顾祁十分不满，却又苦在无力反抗。
　　顾祁照例蹲在墙角玩积木，干脆把饼干当保护费交出去了。却不想有人打抱不平。
　　“你们几个大个子欺负人家害不害臊。”
　　“管你屁事！”
　　那人一身污泥，鞋子衣服也皱皱巴巴，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沙土，大声叫着。
　　那人是谁啊？
　　好像叫……谈江？
　　2.小团子
　　大班谈江最近发现了一只小团子，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团子此时此刻正蹲在地上玩积木，旁边是一群打个字分吃着战利品，这不是第一次了。
　　或许是谈江从小就有当校霸的潜质，走到哪都是威风堂堂，打抱不平。
　　按照谈父说的，活脱一个为民除害的土匪头子。
　　“你们几个大个子欺负人家害不害臊。”
　　土匪头子发话了，山贼小跟班也围过来旁观，可犯罪者依旧负隅顽抗的大喊：“管你屁事！”说完胆怯的吸了下鼻涕。
　　谈江刚从沙坑爬出来，衣服上害沾着金黄的沙子，在夏光的照映下生辉，逆着日头站着，影子拉的老长。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人。
　　那人嘴角还有饼干渣，灰头土脸的伸出小手，颤颤巍巍的奉献了没吃完的半块饼干，带着哭腔说：“别告诉老师。”
　　谈江拿着胜利品走向积木堆，顾祁头也没抬，说：“你挡着光了。”
　　谈江倒也不在意，大大咧咧的往旁边一站，像献出什么珍宝一样拿出饼干，他说：“给你，不用谢。”
　　顾祁虽然不会再去吃别人吃过的东西，但还是心头一暖，说了句谢谢。
　　谈江坐下，屁股没有落下板凳上而是草坪上，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孩子，不住的问：“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
　　“男的。”顾祁把一块三角形积木放在正方体上充当屋顶，声音没什么波动。
　　“那你叫什么名字？”谈江到没什么美观意识，把所有积木像叠叠乐一样堆在一起，很高。
　　“顾祁。”
　　“好的，小团子。”
　　顾祁终于抬了头，眼光中闪烁着诧异：“你叫我什么？”
　　“小团子。”
　　3.我罩着你
　　顾祁三年级那年，可算是长开了，不再被当成是女孩子，但脸上的婴儿肥还是在，留着有些扎眼的蘑菇头。
　　和幼儿园一样，孤僻，不热。是被欺负的好苗子。事实也正是如此。
　　入秋时节，空气中携带了丝丝凉意，一卷一卷的袭来。傍晚的天，绯红晕染开来，织女的布笼罩，依旧的闷热不堪。惹人心烦。
　　“大华你看！这是顾祁的自行车。”干坏事的男孩总是这样，明知道自己正在做错误的行为，依旧乐此不疲。等到顾祁来到，自行车的轮子已经瘪了下去。
　　“你们干什么！”不善言辞的男孩第一次大声怒吼，对着自己犯错的同班同学。
　　“我们这是让你多运动，你懂什么？你不会推着回家啊！”名叫大华的男孩强词说理，仿佛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昂着脖子举着头颅，神气。
　　顾祁骨子里的理智告诉自己不该招惹打不过发人，计算着时间，天黑还是可以到家，打算明日再告诉老师。
　　犯罪者骑着车子扬长而去，卷起阵阵灰烟。
　　翌日，顾祁昂首站在那里，诉说着事实，旁边是同样站着的大华，毫无畏惧的站着，仿佛置身事外。
　　“老师，就是这样。”
　　顾祁话音刚落，便是那人有理有据的狡辩，说自己根本不知情，只是路过，被顾祁当成了凶手，大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苦，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顾祁沉默不语，老师同样的很难办，学校很大，监控摄像头不是所有地方遍及，车棚只有进出录像，无法判断对错。
　　顾祁闭上了眼睛，满脑子是一个身影，说不清是谁，一个小小的男孩子，手里举着一块被咬过的饼干，翻山越岭般的来到他身边，叫了一声。
　　“小团……顾祁？”
　　现实的声音与外界结合，顾祁闻声回眸，眼里含着泪花，委屈。他看见了一个人，像是在罚站，直溜溜的靠在墙边，校服裤子卷起，拉链也没好好拉上，散发着淡淡的皮气。
　　顾祁看着谈江向老师绘声绘色的说着，为自己辩护，说昨天看见了大华他们两个鬼鬼祟祟，在一架自行车旁边。
　　大华脸色逐渐苍白，语气开始结结巴巴，说着：“我没有……”
　　“那你在碰人家自行车干什么？”
　　“我……”
　　后来，四年一班任课老师告诉顾祁班主任，谈江虽然不好好学习，但是义气在，不说谎，大华被班主任三两句告诫就兜不住了，老老实实的交代。
　　跟着谈江走出办公室，谈江小声的邀功请赏似的说：“我没看见。”
　　“什么？”顾祁不解的探头。
　　“我昨天去网吧了，没看见，但我信你。”
　　“为什么。”
　　“因为你从小就是被欺负的那个。”
　　谈江和顾祁再次遇见，谈江扬手告诉顾祁。
　　“我罩着你。”
　　“你？”
　　“这又不是我第一次保护你了。”
　　4.读书笔记
　　腊月正过着寒假，小朋友的欢呼声被作业压制，谈江呆呆的坐在沙发上捧着课外读物摇头晃脑，一字一句的阅读。屋内空调的轰轰声外十分寂静。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宁静，让谈江有了一个理由去偷懒。
　　“谈江，我的草稿纸是不是在你那。”昨日俩人趁着阳光明媚在公园的长椅上做作业，破坏公物的谈江在石桌上写写画画，被顾祁制止后扔给他一本草稿本，被顺手塞进了谈江的书包里带回了家。
　　“我找找……诶！找到了！”
　　俩人趁着机会一搭一搭的聊天，早中晚吃了什么，玩了什么游戏，几点睡下的，小朋友的话题往往就这样简单，大多数时候都是谈江起头，引出问题，顾祁应和着，不亦乐乎。
　　“小团子，你作业写多少了？”
　　“还差生字生词没抄。”顾祁声音很小很柔弱，就像谈江开玩笑说的，“团子，你长大了，能不能给我当媳妇？”
　　谈江一肚子坏水，嚷嚷着自己作业多，让顾祁帮他阅读做读书笔记，被顾祁回绝后依旧的死皮赖脸。
　　“要不你教我写读书笔记吧！”
　　“可是你比我高一年级啊。”顾祁不解，电话那头的他正抄着生字聊着天，字体端正清秀，作业整洁。
　　“你就告诉我你的经验。”
　　“好。”
　　其实二位小朋友的关系已经非常近了，谈江是顾祁最好的朋友，顾祁纵然是在这方面慢半拍也意识到谈江的不同。真的说到做到帮着顾祁和解，帮着顾祁聊天，帮着顾祁了解人情世故，在谈江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
　　顾祁开始和附近的人交流，开始话多。
　　5.转学
　　“我们要不要等等，顾祁说他回来送我的。”
　　“乖啊，火车要开走了。”
　　车站的机械音述说着时间，告诉这个叫谈江的小男孩要离开这座城市了，可小男孩还在等他的朋友。
　　“你确定顾祁收到信息了吗？今天星期天，他怎么还没来”
　　“他爱哭鼻子，我没当面说，我写了篇纸条。”
　　6.打架
　　顾祁从早上起来就感觉不对劲，说不上来是哪里，就是感觉蝉鸣鸟叫都不顺眼，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书准备写读书笔记，直到下午一点的作文补习班。
　　班里没见到谈江，同桌换成了大华，老师听说俩人是一个班的特地这样。小孩子的梁子总是很快解开，二人像普通同学一样坐着。
　　打开书包除了课本和装进去的课外书多了一封信，五年级的女孩子已经开始写情书了，顾祁早就见怪不怪。
　　直到五点放学，顾祁路过了谈江家，门口没有那条守门的大黄，也没有窗口院里跑闹的男孩，安静的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人烟。
　　“谈江！”
　　这是顾祁第一次朝着屋内喊叫，以前都是谈江计算好时间飞奔过来。这次心头萦绕的难受愈发强烈，破口而出的语句。
　　算了，回家吧。
　　[你好啊顾祁，你先别哭，也别生气，我悄悄告诉你啊，我星期天下午两点的火车，你要来送我。——六年一班谈江]
　　字体漂移难认，是那人四年级时写的读书笔记一样不合格。
　　迟了。男孩飞奔向门外，一步两步，跑出了一条街才意识到，对方已经走了。
　　后来，谈江换了号码，也记不清顾祁的联系方式，俩人就这样断了，小朋友的友情纯粹到闪烁着光，没有杂质。
　　可是有人不记得了。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