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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   段矞檩喜欢覃悯琛,其实是很早以前的事。
      大概是在小学时,他们就曾相遇过,只不过那时的段矞檩和覃悯琛都是个小孩,段矞檩的名字在覃悯琛的记忆里早已减淡,覃悯琛也记不起来了。
      当时的段矞檩比覃悯琛还矮半个头,所以经常被他打趣道:“你这么矮,以后不比我高我看不起你。”
      现在每每想起这句话,段矞檩就笑得停不下来。虽说他平常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但只要是关于他的事,常常会在心里默默地偷笑,然后像涨潮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小学时期的他们,其实也算个好哥们 ,有什么事吵一架就忘了,再不行互相掐几把,那些坏情绪用不了多久就能烟消云散。
      后来他们互相打闹了六七年,段矞檩要搬到国外一阵子,被迫和记忆中那个笑着叫他兄弟的人分开,也在那时,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心动,喜欢。

      他看着国外的繁华都市,心里却无时无刻思念着那个人——那是覃悯琛。

      “爸,妈,我想回去。”十四岁的段矞檩低着头,向爸妈恳求道。
      “你一定疯了!”记忆中的女人疯疯癫癫地拿着酒瓶指着他,“你知道我为你的学习付出了多少吗,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
      “我......”年幼的段矞檩欲言又止,让母亲看出了些许端倪。
      “你是不是早恋了?”她手中的酒瓶被摔碎了,“回答我!”她又掐住段矞檩的脸。
      “......”现在只能记起疯子一般的叫喊声和孩子蹲在角落的呜咽声。

      后来,段矞檩不顾家人的反对,给自己改了名——段思覃。
      “我叫段思覃,姓氏的段,思念的思,覃悯琛的覃。”他在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做自我介绍。
      现在记起来也是真令人发笑,不过时间到时倒流,他可能依旧会这么做。
      那时的他带着这个名字撑过了一次又一次责备和殴打,也撑过了国外同学们的歧视与辱骂。
      还有每个alpha的必经之路——分化和一次次的易感期。
      最后回国依旧被父母改了这个人生中最有意义的一个名字。

      “我……还活着?”一声柔弱如蚊蚋的声音打碎了段矞檩往事的回忆,听起来沙哑不已。
      “水。”覃悯琛艰难地用手臂将自己撑了起来。在狂灌了三杯水后才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在医院,“这里是医院?”
      “嗯。”段矞檩机械地点了点头,昨日覃悯琛的模样在他的脑海中越发清晰,像雨滴一般,渐渐聚集成水洼。这些记忆与他的身影在段矞檩心里久久挥之不去。

      覃悯琛也许是想到了什么,脸一热,狐疑道:“昨天你把我扔过来的?”
      段矞檩没说话,只是点头。

      “扔”是个被弱化了很多的词语,当时虽然是晚上,医院里却依然忙碌如故,那些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医生是亲眼看见一个高大的alpha帅哥把一个omega美人火急火燎地抱进病房,然后又火急火燎地跑进厕所。
      后来在干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覃悯琛看着他这样儿,感觉自己语言系统瞬间紊乱:“昨天发情,你.....不是,我怎么....”
      覃悯琛脸热得似乎要爆炸。
      他怎么也忘不掉生理书上是怎么描写如何解决发情期的。
      不是,他跟段矞檩……?
      覃悯琛把脑袋缩在被窝里,刚度过发情期的小猫浑身炸毛,四肢还泛着淡淡的红色。

      “?”段矞檩不太理解,朝他歪歪头,随即似乎也想到了这些令他难以启齿的东西,垂头解释道:“是抑制剂。”
      将头探出被窝的小猫,脸颊上依旧染着发情时的红润,他抖了抖脑袋,目不转睛地端详着段矞檩:“抑制剂?”
      “嗯。”段矞檩回答,看着覃悯琛一脸茫然的样子,不知为何有点想笑,但还是作势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抑制剂?”

      覃悯琛心里吐槽连篇:何止是不知道,我连人都不是这个世界的。
      他表面上还是装着思想扑朔迷离的样子,摇了摇头,看起来还没清醒。

      “……”段矞檩可能预料到了,但仍然耐心地跟他讲解。

      覃悯琛打了个哈欠,然后又躲进了被子中,像包粽子一样把自己身体裹起来,只露着头在外面。
      段矞檩抬眸,阳光像被云彩筛过一般,零零散散的阳光悉数落在覃悯琛身上,使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泛黄。从侧面看,也是不一般的美。他的侧脸很好看,有一股与众不同的英气,眉峰略微有些凌厉,鼻梁是非一般的高挺。虽然他不像其他omega一样柔美,如梅花般妖娆,但他却依然有一丝omega专有的气质,更像清雅的兰花。这两者相结合,足以让人陶醉。

      “喂,看什么呢。”覃悯琛白皙的手指在他面前晃动,见段矞檩回眸后心莫名猛地一颤,表面上却还是波澜不惊地朝他眨了眨眼,“怎么样,小爷好看吧。”

      “嗯,很好看。”段矞檩几乎没有犹豫,立刻说出了这句封尘已久的话语。
      嗯,很好看。
      段矞檩独特的声线回荡在覃悯琛脑海中,明明只是一句话,却让他有了些许心悸。
      “……”
      覃悯琛抖了抖,觉得今天莫名其妙的冷,但心底却是热的,昨天晚上更是燥热不堪。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覃悯琛转头看向段矞檩。
      段矞檩回望他:“回家?”
      覃悯琛踌躇了一会儿,呆呆地点了点头。
      “你家里有抑制剂?”段矞檩又问。
      “……”覃悯琛沉默了许久。
      准确来讲,覃悯琛现在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几天一直住在宿舍,更别说刚认识没多久的抑制剂。
      覃悯琛想到这里,心头一簇无名火窜了上来——段矞檩是把他当成小孩了?!

      他盯着段矞檩的眼眸,十分硬气地点了点头,实际上心里虚得发慌。他一字一句地回答:“知、道。”
      段矞檩看着他褐色的眼睛,心里止不住地想:这世上怎么有人的眼睛可以这么好看。
      这双眼睛好看得让他移不开注意力,让他心脏狂跳不止。

      “你家在哪里。”段矞檩问。
      这个问题让覃悯琛身体颤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呃……”半晌,覃悯琛只能自暴自弃的缩成一团,轻声嘟囔,“算了,小爷我还不回去了。”
      段矞檩看着他这样,心里又是一阵失笑。

      “屁事真多。”覃悯琛像个虾米一样全身蜷缩在床上,默默地自言自语。不过转念一想,段矞檩这货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好了?覃悯琛陷入了一段回忆里。
      其实在他印象中,他生日时,段矞檩送出的祝福一句没落下;他比赛时,段矞檩的加油稿总是能通过广播送到他的耳中;他上课走神时,段矞檩的笔记也总是会递给他……

      “坏了!”在被窝里的覃悯琛突然“诈尸”一样地从床上弹起来,把边上的段矞檩吓了一跳。
      “怎么了。”段矞檩疑惑地看着他。

      覃悯琛也有点懵,全然不顾段矞檩的阻拦,跑到医院外面。他现在就想大吼一声,发泄自己的不满。
      靠,搞半天他还成了一个负心汉!?

      覃悯琛把头埋在臂弯里,心想怎么面对接下来的段矞檩。随后又甩了甩自己略长的头发,依旧“坚信”:他和段矞檩是绝对不会成为好兄弟的。
      在他的记忆里,段矞檩说的每一句话都傲慢且高冷,让他感到不满。
      奇怪的是,这辈子的他竟然没为此感到排斥。

      “覃悯琛。”段矞檩不知何时又追上了他,不深不淡的眉毛微微紧蹙着,“你跑出来干什么?”
      比起关心,在清冷声线的渲染下,这句话更像是质问,这大概也是覃悯琛上辈子不太喜欢他的原因。
      “你知道现在是发情期吗?”段矞檩又向覃悯琛靠近,将两人的身高差表现到了极致。
      覃悯琛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目光在医院的走廊上下游弋,“我……”
      段矞檩比覃悯琛高了半个头,此时正低头凝视着他,两人的距离也只有不到三厘米。段矞檩温热的鼻息与若有若无的信息素扑在覃悯琛的脸上,让覃悯琛不太自在。

      “你没必要关心我。”覃悯琛摇了摇头,语气不禁放软,“真的,小爷我特别厉害。”说完还学着健美杂志上那些肌肉男拗了拗造型。
      “……”殊不知在段矞檩眼里,覃悯琛就像一只小兽,学着猛虎的样子却东倒西歪。
      覃悯琛看段矞檩没回答,默认他同意了,准备离开,随即才反应过来:我的决定关他什么事?自己也真够傻的……
      突然,他感觉脚下一阵虚浮,然后是一阵天旋地转——他脚下发软,在楼梯上摔倒了。
      覃悯琛心也跟着重重一跌,双眼紧闭,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异常温暖,还伴着浅淡的威士忌香味。
      “很、好?”段矞檩挑眉,略带戏谑地看着覃悯琛。
      覃悯琛的思维瞬间像打碎的玻璃瓶一样,碎了一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段矞檩见覃悯琛向前倒去,高大的身躯立马挡了过去,结结实实地将人接住了,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们现在的姿势看起来有多亲密,直到覃悯琛从他怀里跳出去,他才摸了摸自己宛然有些发烫的脸颊。

      “……”覃悯琛觉得除了自己的思维,就连颜面都撒了一地,如纸屑一般被一阵名叫“段矞檩”的风刮走,一去不复返。
      两人面对面,无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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