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与我》五两橙

6、第 6 章

　　人群开始四散，似乎是为沈改而来般。其实只是因为里头的路小罢了。那两个馒头一点儿都不起眼，以至于老板空闲下来都没发现。
　　沈改蹲在马路旁，小心翼翼的咬口来之不易的馒头。随即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没有任何味道，甚至已经冷却。
　　但很香很香。比一切美味都好吃。
　　时间一点点流逝。
　　市场的热闹就如燃放的烟花，在轰轰烈烈后化为万千平静。
　　卖菜小贩停留过后留下的一片狼藉对此时的沈改却无比重要。
　　沈改站起来走过去，弯下腰，抓起一把遗留在地上的蔬菜。
　　这样做她没有什么。尽管那些蔬菜已经烂了。
　　上辈子执行任务时虽然没有捡过这些被人丢弃的食物。但也没比这好哪去。
　　寂静的菜市场门口，偶尔几辆车子经过，纷纷侧目，奇怪的看着这个面容整洁，相貌优加却混行在一堆烂菜叶中的女孩。不过也仅仅是好奇而已。
　　也许是她的样貌好看，即使带着憔悴。
　　从市场挑着扁担的阿婆拿起一颗水6灵灵的大白菜朝杨雪只走过去。
　　杨雪只反应很快，人一走过来，她就转过身。面上是毫不收敛的警惕，可她忘了，现在她不过六岁，不再是以前那个步步惊险的红界幺鸡。
　　阿婆面上和蔼，还泛着许些心疼。
　　“小姑娘，别捡了，阿婆这还有些剩的蔬菜，都是好的，你拿去吧。”
　　沈改就站在那里，没有伸手，手中照样抓着地上捡起的烂菜叶。
　　“谢谢。”
　　沈改没有伸手接过，却向阿婆道谢。
　　“我不需要。”
　　明明是稚嫩的语气，可却有些老成。
　　沈改深邃的眼神盯着阿婆好一会儿，随即转身离开。
　　白来的东西她从来不要，施舍也一样。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保不齐有人就会拿着恩情来威胁。
　　她已经吃过一次教训，不会再有第二次。
　　就如她已经经过了十年的折磨，不会再有第二次。
　　沈改回到家，杨国依旧没有回来。
　　周三，风和日丽，沈改再次走了一趟菜市场。今天她没有偷到馒头。近日，不知是不是被发现，还是人手忙不过来，老板终于雇个帮手，于是她没有了可乘之机。
　　她好饿。
　　六岁的身体哪比得上前世，可等菜市场散场还有足足一小时。
　　沈改回到家，空荡荡的冰箱只剩一个烂透的番茄。
　　她突然好累，回来干什么？
　　她在家中坐好一会儿，整个脑袋都是晕乎的。严重的供血不足。
　　门再一次打开，整个眼中都是倒立的。
　　沈改没走两步，突然一脚踏空，滚下楼梯。
　　“砰咚”
　　沈改撞上楼层阳台。停止滚动。
　　额头很快便渗出血。
　　难受……
　　她撑着墙坐起来。
　　“噔噔噔。”
　　是下楼梯的声音。沈改捂着脑袋。有人经过。
　　“噔噔噔。”
　　可能是个女人，沈改头抬不起来，强烈的晕眩感。
　　“噔噔噔。”
　　女人只是轻瞟一眼这个坐在肮脏地上的小孩，随即下楼去。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