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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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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对死亡的到来会有感应吗?
那些嘴上天天念叨因果循环,善恶有报的人信这些,乔深从不信。
踏上这架飞机时那一瞬的窒息感被她刻意忽略
事实证明,死亡降临之前是真的会有感应的。
本来平稳行驶的飞机突然剧烈颠簸起来,整个过程不到三秒就以超高速往下落,令人措手不及
风不知道从哪个破碎的缝隙里吹进机舱,混沌的风声、惊恐的叫声、强烈的失重感、和身上的疼痛。
身边的一切都在被放大放慢,前半生的经历犹如走马灯一样在乔深脑海里不停闪过。
刺眼的白昼过后,意识逐渐灰暗。最后一刻,她听到了珠子落地的清脆声
此时,远在挪威的纪天光,突然心脏揪着疼,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倒下去,旁边手疾眼快的人扶住他
花店老板面露担忧:“Sir, er alt i orden”(先生,你还好吗)
纪天光借助老板的力量站直身子,等待心脏的疼痛慢慢消散,他放开老板的手:“Det er greit, takk.”(没事,谢谢)
见这位年轻的客人好转,老板心有余悸的把一旁包好的玫瑰递过去
“For mindre penger?”(多少钱)纪天光接过,小心翼翼的抱着
老板边说边用手比划:“35 yuan”(35元)
付过钱,纪天光抱着玫瑰离开
风乍起,吹落树上泛黄的银杏叶,把玫瑰的香气吹散在街头
在路人眼中,这个捧着玫瑰的中国男人,像爱情电影里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带着玫瑰神色期盼的去见心爱的姑娘
街头艺人随意拨弄着吉他,略有些忧伤低沉的嗓音,哼唱着不知名的挪威小调
——“Rd-faced tenring, tidlig om morgenen holder en haug med blomster med duggdrper, gi til hjertet av jenta”(红着脸的少年,在清晨捧着一束带着露珠的花,去送给心中的姑娘)
纪天光经过他时,往地上的帽子里丢了张纸币。转进小巷,身影消失
抱着花的人走了,歌声还未停下,随着玫瑰残留的香气一起散在街上
——“Guttens blomster er dde, og jenta er borte.”(少年的花枯了,姑娘也不见踪影)
一首略带悲伤的歌谣唱完,玫瑰的香气彻底消散在街角。
国际新闻
2019年7月6日下午,一架由巴黎飞往挪威,航班为kl1220的飞机发生重大事故,掉落海里,无人生还。经警方调查,怀疑是人为,还在进行下一步取证……
现通报死亡人数名单,Lee,jacob,rachel,还有著名舞蹈家乔深,著名小提琴家……
那个说要跳一辈子芭蕾的乔深死于二十八岁,飞机事故
那首挪威歌谣里的少年找不到姑娘,只能带着枯萎的花独自远行。
2007年
“深深,深深!”
沉睡的意识被接连不断的呼唤叫醒,乔深睁开眼,倦怠看向叫醒她的人:“妈……”死亡真好,还能见到想见的人
“别叫妈了,你快起来吧”见她一动不动,乔梦叹着气催促:“你哥他在楼下等你半天了”
乔深惊讶道:“我哥!温濯吗?”怎么温濯也在?难道温濯和她一样也死了……
乔梦将校服丢到床上“不然呢,你还有其他哥哥吗?快穿衣服”
乔深被扑面而来的校服盖了一脸,她扒掉校服面露不解“穿这个?”为什么天堂的衣服是校服,莫非这里是地狱,
“那你想穿什么”乔梦好笑的摸了摸她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今天糊里糊涂的”
乔深呆愣,她依然能想起死亡前那恐怖的眩晕窒息感,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此生都不会忘记。
飞机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她不可能活下来。可现在的一切也是无比的真实,到底是为什么?
看女儿这个样子,乔梦后知后觉感到不对:“温濯,你上来看一下”
楼下,已经等不耐烦的温濯听到喊声,懒懒散散的应了一声“来了”也不管人听不听得见
脚步声临近,乔深死死盯着门口,想看看这个叫‘温濯’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接下来她彻底傻眼:“哥!”
见她一脸见鬼的表情,温濯倚着门框十分不正经的接话:“诶,妹儿”
乔深先看了眼和记忆力如出一辙的妈妈,又看了眼明显年轻的温濯。她死的时候温濯已经三十多岁了,怎么会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年轻
“妈,她怎么了?”温濯看妹妹神游天外的模样,也觉得不对劲,不放心的走到床前
乔梦摇头,略微无措道:“我也不知道,醒来就这个样子了。要不叫何医生过来看看吧”
这时,突然想到什么的乔深快速跑下床,来到镜子前
镜子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尚且肉乎乎的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是她没错,但这是十七岁的她
所以她没有死?而是重生了吗!
——重生
如果不是确确实实发生着,乔深不会相信世界上有这样逆天的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突然觉得可笑,原来真有怪力乱神。
可为什么?十八岁她看着母亲的尸体祈求,得不到一点希望。信赖的父亲将她和温濯赶出家门,喜欢十年的人和其他人结婚……
当这些事发生的时候,她寻求虚无缥缈的上天给一丝转机吧,一次都没有
偏偏心如死灰后,上天才怜悯她
乔梦的意思是,让乔深在家休息一天。可乔深觉得,与其在家不如去学校
乔深坐在她哥的自行车后座上,一边回答温濯无关紧要的小问题,一边留意路边的一切
她真实经历过的,却又如此陌生的一切,甚至连被她紧紧拽住衣服的温濯都是陌生的。
同理,她对学校也很陌生。于是在温濯因为要迟到飞奔离开后,乔深望着七层高的教学楼无奈叹气
好歹告诉她是哪个班吧
马上要敲早自习铃铛,翟非秦叼着面包抱着书包狂奔,三步并一步的跑上楼梯。余光好像看到熟人,回头看了眼,果真是熟人,他将面包拿着手里:“乔深,你站着干嘛呢?”
翟非秦和乔深交流甚少,要不是迟到会被罚站一整天,他才不会多此一举
“翟非秦”乔深看着这张脸沉思半天,才把这个高挑白皙的少年和记忆中那个黝黑冷酷的翟非秦联系起来
听她叫自己的语气很奇怪,翟非秦挠挠头,疑惑道:“怎么了?”
乔深摇头:“没事,我现在就去教室,你先走吧”如果她没记错,翟非秦跟她是一个班的
第一道自习铃响起,翟非秦赶紧跑,乔深跟在后面,两人在班主任前面,踩点进教室
找座位乔深没烦恼太久,教室里只有一个空位,坐下去前,她还翻了桌上摆的书。内页歪歪扭扭的自己的名字。她安心坐下,等待重来一次的学习生涯。
中午的下课铃响起,乔深恍如隔世,就这一上午她的灵魂受到了祖先智慧的深刻洗礼,老师讲的每一句话都令她有种听天书的错觉!
精神上累到爆的乔深趴在桌上,有听到留言的人蠢蠢欲动,不死心的凑上来
男生鼓足勇气:“乔深,要一起去食堂吗?”
“不用,我还不太饿”乔深勉强扯住一点点笑意,让自己的拒绝显得稍微礼貌
此时,学校里关于她和翟非秦的流言,飞速传播着
一切都是原于早上,有人亲眼看到乔深在教学楼下面等翟非秦,这是路人口述的第一版本。
接着被添油加醋的第二个版本来了,乔深翟非秦相约来学校,还有说有笑的。
大部分没亲眼看到的人,听到的是第二个版本
学校是八卦是传的最快的地方,因为无所事事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过没有人敢把消息传到乔深这里
另一个当事人听到了,完全不当回事,笑着回了句:“怎么可能,乔深不喜欢我”
翟非秦这人,只要不是大事都不放在心上,他也从来不在乎周围的人说什么
两位当事人一个不知道,一个不在乎,谣言愈演愈烈
一个人吃完饭,乔深回教室休息,她疲惫的趴在桌上,旁边是窗户,从这个角度向外看出去,几乎可以看见初中部大半个操场。
操场上有一群人在打篮球,旁边还围着加油鼓舞的人群,走道上有小女生手挽着手散步。
看着这些乔深莫名感慨起来,自己重生到十七岁,明明是和她们同样的年纪,可她却觉得有一层隔阂,隔绝了她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
“你就是乔深 ”来人语气高傲,打断乔深的胡思乱想
乔深茫然抬头,这人她倒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江娇殊
她能一眼认出当然不是两人关系好,实则是这江家大小姐太过出名,出名的爆脾气
江娇殊皱眉,语气不善:“你是聋了吗?还是哑了,话都不会说!”
乔深刚要说话,只见江娇殊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神色戚戚的走了,走之前还瞪了她一眼
莫名其妙被瞪的乔深回头看,后面除了刚才出去打篮球的男生,也没什么了啊
而此刻刚进来的男生,看到乔深突然回头看他们 ,也感到莫名其妙
奇怪,为什么盯着他们看
我也想知道…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视线聚集在最前面的翟非秦身上,恍然大悟,
看来传闻是真的了,乔深喜欢翟非秦
被八卦的两人毫不知情,也毫无交集。可关于他俩的传闻却愈演愈烈,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什么乔深其实一直暗恋着翟非秦,为他拒绝了众多追求者,眼看要分班了,就急着跟他表白,现在两人已经在一起了
也有乔大小姐的追随者说,是翟非秦死皮赖脸缠着乔深,乔深被他缠烦了才答应的
更又甚者说他们其实郎有情妾有意,两人一见钟情,顿时天雷勾地火,快速决定在一起
众人最认同的版本是第一个,据某位知情人士爆料,乔大小姐站在台阶上等校草一起上课,在窗户边痴痴的看校草打球,校草在哪里,她的目光就跟到哪里
而校草则是不以为然,每当有人跟他问起乔深,他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仿佛乔大小姐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在种种证据加持下,第一个版本的传闻,顷刻之间传遍整个学校
校花和校草的强强结合,就算周围人眼红嫉妒,却也丝毫没有办法,毕竟人家真的很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