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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粮草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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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云秀来时,谢雁菡正靠在软榻上神游,一副犯了花痴的模样,叫人忍不住想锤她几拳。
“笑归笑,你能不能先擦擦嘴,涎水都快流出二里地了。”裴云秀嫌弃的朝她扔了块帕子。
谢雁菡果真伸手摸了摸唇边,发觉自己上当后,嗔道:“嫂嫂就会取笑我。”
那声音又酥又麻,曲调婉转,裴云秀心道果真只有恋爱才能让人有所改变。
“我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借口,取笑你几句还不行吗?”
裴云秀扯过凳子坐在她对面,开始打量起小姑子的长相来,谢雁菡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暗道自己表现的是不是太明显。
“嫂嫂,你瞧什么呢?”她不自然的拢了拢耳后的碎发,实在是心虚的很。
裴云秀看了一阵也觉得无趣,说道:“你那魏将军是何时离开的?可有说什么?”
一说起魏长风,谢雁菡又露出一丝小女子的神态,脸红得像天边的云彩,“他…送我回来就走了,说是急着去边境,不好耽搁了。”
“听说临走时,还同母妃赔罪了,说是不得已才与我有了接触,叫母妃不要怪罪于我。”
这么看来,这魏将军还算是个正直的,忠君爱国又知礼,不错不错。裴云秀咂了咂嘴,暗道这门婚事她同意了。
“嫂嫂,你的伤势怎么样了?”谢雁菡换了个姿势躺着道,“没再流血了吧?”
裴云秀给了她一个白眼,不满的说了一句:“你还晓得关心我的伤势了?托你的福,已经好多了,就是还有些痛,不大要紧了。”
谢雁菡一听这话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自从回来就一直沉浸在喜悦中,竟忽略了嫂嫂。
她吐了吐舌头,俏皮道:“我自然是关心嫂嫂的。”谢雁菡话锋一转,补了一句:“不过,我更操心我的婚事。”
这下裴云秀也说不出什么了,毕竟是她撮合小姑子下手的,再说小姑子要是能得到幸福,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
“你别躺着了,咱们一道去看看母妃吧?”裴云秀拽起她的胳膊,“装什么柔弱,我看你是演戏演上瘾了。”
和谢雁菡一样,温氏也正在神游,二人进屋时,温氏被吓了一跳。
温氏招手叫裴云秀来到近前,关切道:“怎么出来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为了避免上次的惨剧,她赶紧道:“这回伤的不深,修养个两三日就能好。”
其实伤口是有点深的,都快见骨了,可裴云秀不敢说。上次受伤,老婆婆足足叫她喝了一个月的补汤,伤势是好了,可体重也上去了。
谢雁菡接过秦嬷嬷递来的热茶,委屈的瘪着嘴道:“母妃偏心的很,明明我才是您亲生的,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
此话一出,就连秦嬷嬷也忍不住笑了:“郡主您是千金贵体,王妃定然是关心的,何必吃这些酸醋。”
她正了正神色,看向一旁的裴云秀:“多亏侧妃,老奴才能捡回一条命来,老奴谢过侧妃大恩。”
话毕正欲行礼时,裴云秀赶紧把人拦住,“嬷嬷这说的哪里话?同在一个屋檐下,这都是我该做的,只是去的迟了些,平白叫你们遭了罪。”
说到此处,温氏也好奇她是如何知道千佛寺有问题,便询问了几句。
裴云秀也不托大,只说道:“假和尚头顶没有戒疤是其一,其二是我与住持交谈时,看到他身后被抵着一把匕首,我便明白了。”
众人这才明白,只觉得多亏裴云秀心思细,她们才能捡回一条命。
“听说魏将军离京了?”
谢雁菡正小口品着茶,听到裴云秀这话,生生喷了一回。
温氏本想说她不体面,想想也算了,自己女儿不体面又不是头一回了。
“送我们回来后便离京了,走得匆忙的很。”
本想替小姑子再制造点机会,眼下怕是不能了,出征几月,不知回来时还记不记得这小姑子。
“那真是可惜了,救命之恩大于天,儿媳还说登门致谢呢,这下怕是要等上许久了。”
温氏自然也晓得这个理儿,“不妨事,他家老祖宗下月生辰,咱们阖家去拜个寿,也算是正途了。”
她突然又想起一事,看着裴云秀道:“你是怎么想起请他来搭救的,我瞧着你与他并不相识啊?”
这话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是为了小姑子的爱情?
裴云秀转动眼珠,不紧不慢道:“许是那日与母妃提起过,便记下了。”
这话没毛病,人在关键时刻总会想起当下记忆最深刻的那个人,如此,温氏也没再多问。
一连几日,闫妈妈都不许她下地行走,弄得裴云秀叫苦连天,偏偏谢雁菡又被太后叫进宫侍奉,她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妈妈就别再拘着我了,我是伤在手臂,又不是腿上,怎么就不让走动了?”
裴云秀一脸苦色的央求了几句,闫妈妈依旧不为所动,只催她快些躺着。
裴云秀只希望外头能出个天大的事,能叫她出去走走,照这么躺下去,非得再胖上三斤。
说什么来什么。
这天清晨,裴云秀刚起来,秦嬷嬷突然来请,说温氏叫她过去商议要事,请她得空赶紧过去一趟。
没说要商议什么事,但是能出去走一圈,裴云秀也是很高兴,当下就同秦嬷嬷出了门。
到了屋里,温氏遣走了所有下人。
她摸出一封信递给裴云秀,“这是你父王随塘报一道送回来的家书,你先看看。”
裴云秀接过信匆匆扫了一眼,惊诧道:“父王叫我去找金堰买兵器和马匹?!”
不过下一刻她就反应过来了,金国一向富有,拥有的兵器和战马都是四国里最好的,老公公叫她去买也是情理之中。
这时,裴云秀突然想起金堰走时,给过她一张字条,叫她有事可去寻,莫非那厮早就料到了?
她摇摇头接着看信,只是越看越心凉,“粮草殆尽?出发的时候不是带了许多吗?”
温氏点点头,猜测道:“我估摸着是你父王把粮草分给了受灾的百姓,塘报抵达时已经迟了三日,眼下不知还有没有余粮?”
军队没有粮食怎么行?这不是拱手把国土送给敌人吗?边境战乱许久,能进肚子的基本上都被吃光了,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可食用之物。
她思索了一阵,心里有了主意:“母妃这处知道粮草殆尽的事,那宫里肯定也知道了,您这就进宫吧?看看皇上那边预备什么时候再送粮草过去。我去找金堰商量战马的事,他走时给我留了一张纸条,想来应该不难找到。”
婆媳二人互相叮嘱了几句,温氏便出门了。
裴云秀则回了屋里,四处翻找着那张纸条。
“怎么没有了?我记得是放在这的。”
她转头叫来小玉,询问道:“你可有看见一张纸条?”她比划了一下,道:“约摸这么大。”
小玉歪着头想了想,走到柜子旁抽出里头的暗格,拿出一张三指宽的宣纸,“侧妃瞧瞧是不是这个?”
裴云秀接过一看,瞬间乐开了花,“就是这个,你怎么知道放在这里的?真聪明。”
小玉猛然被夸,有些不好意思道:“您上次说兴许有用,奴婢就收起来了。”
“嗯,奖励你一盒胭脂,自己去挑吧。速度快些,一会儿陪我出去一趟。”
小玉应好后欢欢喜喜的出了门,裴云秀则进了空间,把里头存着的银票悉数取出。
上回卖方子的五万两黄金,摄政王只拿走了三万两,剩下的两万被她放在空间里,这次也一并取出来了。
也不知道那战马贵不贵?这么点钱够买多少?
罢了,能买多少买多少,总不能去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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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豆花巷外,裴云秀取出纸条反复看了几遍,只觉得车夫走错了路。
“此地怎么这么偏僻?这不像一国王爷的落脚之处啊。”
车夫一骨碌跳到地上,也有些疑惑:“这儿就是豆花巷了,奴才别的本事没有,认路还是一等一的,只是这地界确实偏了点。”
小玉掀开车帘把裴云秀扶出来,自告奋勇说道:“侧妃您先等等,奴婢去瞧瞧。”
难得她这么积极,裴云秀便随她去了。
只是一国王爷真的会住在这儿吗?
事实证明会的。
不多时,小玉折返回来,身后还跟着一张熟面孔,裴云秀想了许久才记起,上回在聚春楼,就是这人拦着海棠不让进的。
“你家王爷可在?”
小厮来到近前,拱手道:“我家王爷已经等候多时,请王妃随我来。”
又是这称呼,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你家王爷如何料到我会来找他?”
小厮一边带路,一边答道:“主子的心思,做奴才的怎么知晓?等王妃见了王爷,兴许就能有答案。”
得,白问。
从巷口进来走了百余步,一扇漆金木门出现在眼前,裴云秀趁机摸了一把,暗道这人果真是烧包,金子多到用来漆门。
反观她还为了几两碎银费尽心思,真是叫人忍不住想哭——
贫富差距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