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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冥婚(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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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洁白的婚纱洒上热血染红,将滚烫的身躯置于冰凉尸身的枕侧,将象征爱情坟墓的婚姻变成为真正的死亡和地狱——你们称之为,永恒的“爱”。
——序
“嘶…”
纪子墨醒来时,还没来得及看四周是什么情况,就被一阵头痛冲散了思考能力,好久才让他缓过来。当他回过神来时,他看见自己正躺在一片黄泥地上。“?”
这时,纪子墨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这似乎是在一个小山村里,离他正面不远处有一口井,而四处盖着的都是一些看起来很久远的传统老瓦房子。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一时陷入迷茫,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他先是去郊外面试了,接着便在郊区坐上了回市区的末班车,然后是…纪子墨猛然想起来,本来他坐上车之后一切都好好的,但是当公交车驶入隧道时,四周突然漆黑的不正常。
怎么可能呢!纪子墨这才想到那奇怪的违和感——隧道里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里面都是有灯光的,绝不可能一片漆黑的啊!可当时还没轮到他反应过来,他就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再到现在醒过来,他就到了这个陌生的山村子里。
纪子墨第一时间怀疑自己是被绑架了。但回头想想又不太正常,因为这条村子此时静谧的可怕,根本不像有人的样子。他迈开步子往其中一栋房子走去,来到房子前,敞开的大门门口贴着褪色不算严重的红色对联,一眼能望见的院内也是各种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这表示着这些老房子是住着人的,而非是荒废的破败房子。他又扭过头去看了一眼别处的房子,甚至还能看见有那么几栋老瓦房上还冒着炊烟。
“请问有人吗?”纪子墨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一句。
“请问有人吗——问有人吗——有人吗——”
纪子墨的声音回荡在这小村子里,但没有任何回应。纪子墨愣了愣,又跑到了那冒着炊烟的几户人家里——依然没人。这个情况实在诡异,怎么可能会有家里做着饭,人却跑了的情况?他感觉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是一条有人住的村子,可此时这条村却空荡荡的,好像只有纪子墨一个人一样。这种可怕的时候,纪子墨没有一丝犹豫就想起了苍夜白,也是在这时他才如梦初醒般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想联系苍夜白。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唤醒手机,想来是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纪子墨记得自己上公交车的时候手机明明还有72%的电,怎么这会儿就自动关机了?难道他——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
纪子墨赶紧抬起自己戴着手表的那只手想看一眼时间,却赫然发现他的自动机械手表……居然停住了!“怎么可能?!”他这可是自动机械表啊,按理说他这个手表只要他戴着,就不会停止走动,也没可能存在什么没电的问题。
邪门。太邪门了。
纪子墨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这诡谲的村子。虽然他很想找找这个地方有没有电源给手机充电,但照样子看来,这地方也很难指望会有信号。于是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正在纪子墨一脸懵逼一筹莫展的时候,不远处的某座房子里突然响起了“咚”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把出神的纪子墨惊的一颤。
他赶紧朝发出声响的那座房子跑,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这座房子的大门门口贴着的不是春联,而是蓝色的挽联,门框上也挂着丧幡,任谁也看得出这是家里有人去世了。
“请问…有人吗?”纪子墨硬着头皮,走到门前,偷偷的朝里望了一眼。
门内的大院里果然已经布置成了灵堂,放着两口棺材。但这屋里面也和其他房子里一样,空无一人。纪子墨顿时感觉头皮发麻——里面没人,只有两具棺材,那刚刚的响声是什么在响?
下一秒,他看见了在其中一具棺材旁边那掉落在地上的棺材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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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我听阿德说你要调郊区的录像?”
苍夜白刚进重案组办公室,便被苏佳叫住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案子?但是上头没给我们文件和指令啊。”
“不是。”苍夜白大步的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现阮正德已经把他要的资料都拷到了他的电脑桌面上了。“是子墨。”
“子墨?”苍夜白的话把其余三人也吸引了过来。“子墨出什么事了?”
纪子墨,重案组的人并不陌生。这是个特别讨人喜欢的孩子,多金还帅气——不过重案组的伙计们认识纪子墨也主要是因为这大少爷经常会到他们大门口等着苍夜白下班,碰巧遇过好几次一起下班走出局子大门的重案组,一来二去,大家便也熟悉了。
“我不清楚。”苍夜白沉着脸,皱着眉头。平时重案组的气氛一直很轻松,组长苍夜白与队员们相处模式也是相当的随便,完全没什么上司的架子。只有在遇到正事的时候,苍夜白才会那么严肃。“前天子墨去参加了一个面试,接着就一天一夜没有回来,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子墨是年轻人,跟咱们夕阳红团队不一样,指不定是去哪里浪了呢?或者跟哪个小女朋友约会去了?”魏思涵道。
“这样倒好了。但是平时他去哪里都会跟我说说,而且我打过子墨的电话,每次都是关机,我问了他家里还有他的朋友,他们都说子墨没有到他们那去。”苍夜白打开了监控录像的资料,可这不看还好,看了眉头皱的却是更深了。“他妈的,这郊区的视频糊的跟那啥V画质似的。”
阮正德叹气:“郊区那鲜少人去,也就是因为有条公路才会给装个摄像头,能装摄像头都不错了,你还想要多高清?”
“公交车站那有吗?C街就一个公交车站吧?”
“对。”阮正德点头。“有的,在第二个文件夹那里——对,就是这个。你没说时段,我就都拷过来了。”
“前天晚上我给子墨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已经在等车了,那时候已经八点了。看七点五十分到八点十五分那段的录像。”
“那是最右边那一段录像。”软正德抢过鼠标,轻车熟路的给他打开了那个时段的监控录像。“八点钟的话,等的就是末班车了。从郊区那回市区的末班车是八点十分的。”
魏思涵疑惑道:“这纪公子开不完的豪车,也有专门的司机,为什么会等公交车?”
“你纪公子是去面试,开着他那跑车去谁敢要他啊?他说他得贯彻咱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勤俭不铺张浪费,出门坐公交,不走资本主义那套。”苍夜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糊的像马赛克似的监控录像,窝火的很。“他娘的,这画质…那啥V画质也比他高清。”
终于在八点钟的时候,苍夜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公交站里。在时间显示在八点零五分的时候,他看见纪子墨接起了电话,那个电话是他打过去的。
八点零七分,公车入站,纪子墨似乎和角落里的老太婆说了几句什么,便踏上了公车。八点零七分五十秒,公交车离开了公交站。
苍夜白看向阮正德:“阿德,你刚刚是不是说,末班车是八点十分的吗?”
“是的老大。可是毕竟是公车,没有地铁那么精准的时间,所以提早或者延迟都很正…”
他的话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在看到接下来的画面之后感觉呼吸都停住了刹那——当摄像头时间显示在八点十分的时候,一辆一模一样的公交车准时驶入了公交站。似乎是因为没人上下车,司机开门的一瞬间又关上了门,在八点十分二十秒的时候离开了车站。
末班车……出现了两班!?
接下来的可以追踪到这辆车的摄像头是在回市区必经的莲河隧道的入口处和出口处。公车站距离莲河隧道的时间大概是七分钟。
“阿德!”苍夜白心烦意乱的点燃了一根烟,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逼人。“去把昨天这个时间段的莲河隧道的监控录像给我调出来!”
“遵命,老大!”
“怎么会两班末班车?”苏佳和魏思涵不安的对视一眼。“郊区的车子很少,半小时才一趟,这是定死了的时间,不可能在两分钟之内出现两班车,更不可能出现两班末班车!”
何松主动道:“老大,我去公交公司走一趟。”
“好。去调查一下那天开末班车的司机。不,当晚值班的司机全都调查一遍,包括排班表那些,都看清楚了。”
“是。”何松没有多说什么,得到了命令,便立即去执行了。
“佳佳,思涵,你们…”苍夜白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公司面试单给她们。“你们去问一下这家公司当时子墨去他们那面试的具体情况,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收到。”
此时,只剩下苍夜白独自坐在办公室抽着烟,等着阮正德给他把资料拷贝回来。他拿出手机,又一次给纪子墨打电话,但传来的依然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他妈的!”
苍夜白把手机粗暴的扔回到桌上。
“纪子墨,你到底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