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涯》余晖山脉

2、交换生

　　——千都中学，高中部，高一年级
　　“你的作业，梁丘寒水，然后，这几本传到那边去，最边上那一组的。”玖阳陌把作业放到梁丘寒水桌子上，甩锅走人。
　　梁丘寒水: ……这么明显地甩锅当我看不出来吗？
　　“抱歉啊，之前老师叫我去办公室，本来上节课下就该去的，我给忘了。”玖阳陌解释了一下，就飞似得跑了。

　　“报告。”玖阳陌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老师们在说话。
　　这些老师，特别爱聊八卦。往常的情况，聊学生的有，聊老师的也有，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玖阳陌甚至怀疑这些老师是不是老师，八卦之心比学生还强。
　　不过这次一反既往，玖阳陌一路走到老师办公桌旁，听到的内容都离不开三个字———交换生。
　　这件事她当然听说过，在她还没上高中时就听说过。据说三年换一批，初中部和高中部都要挑选学生交换。
　　看来她生的挺逢时的啊，现在高一，高三还能换一次 …… 啊不对，那才两年 ……
　　不管了，反正想的再美也轮不到她自己，毕竟交换生嘛，名额肯定少。虽说她学习还不错，但这种事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且真轮到她了，她还可能嫌麻烦不愿意去。
　　她走到办公桌前，叫了一声:“老——师——”
　　“哦，来了。” 魏茳停下手里的工作，抬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拿了桌子上放的一个李子，吃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三两口吃完，拿了一张纸擦了擦手，“有事耽误了？”
　　魏茳，她的班主任，性别女，年龄29。因为学历高，一上来就当的班主任，玖阳陌这一届是她带的第二届。
　　“呃……本来说上节课下来的，结果忘了；刚来是因为才发完作业。”玖阳陌解释。
　　“交换生的事知道了吗？” 魏茳问。
　　“刚知道。”玖阳陌回答。
　　“那行，”魏茳抬头认真看着她，“今年高一十五个班，成绩从高到底，但还是每个班前六名去。”
　　……好巧不巧，她从高一上学期到下学期，基本位居第七。
　　“别以为这事和你没关系，”魏茳施施然道，“好巧不巧，班里第六名上周末出去玩，把腿摔断了。”
　　……啊，不是，这都什么事啊......
　　她都无力吐槽了。
　　“那梁丘寒水呢，为什么不叫他？”玖阳陌嘴角抽了一下。
　　之所以是“基本”位居第七，就是因为偶尔梁丘寒水会考到第七，其他时间位居第八，而且两人分数相差无几。
　　“我叫了啊，但是你先来了，那就你去呗。”魏茳分外随意，完全不在乎。“反正你俩又不可能一起过来。”
　　看来这老师不仅随意，还拿捏的挺准。
　　果然，下一秒，梁丘寒水才冲进来。
　　—
　　“老师 ……” 因为是跑过来的，所以他有点喘。
　　“别叫了，没用。”魏茳瞟了一眼他，梁丘寒水当场心凉一半。
　　玖阳陌心想，看来还要再加一条 : 说一不二，随意的还挺坚决。
　　“可是那里还有我认识的人啊，我答应了要去看他。”梁丘寒水不甘心，希望能挽回点。
　　“男的女的，好不好看？”魏茳突然挑眉，一脸不怀好意。
　　梁丘寒水愣了一下: ...... ？
　　玖阳陌想说的话，因为和魏茳说出来的话一摸一样，于是那句话生生哽在了喉咙里 : ......
　　“ ……呃，是个女生，和我同级还一样大，挺好看的吧 ? ” 梁丘寒水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为了争取一下，还是回答了。
　　“这样啊，那让玖阳陌帮你带个平安好了。”魏茳笑眯眯地说。
　　梁丘寒水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看了玖阳陌一眼，旋即低头，说 : “ 好。” 然后说了声 “ 老师再见 ” 就出办公室了。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是不是忘了什么？
　　—
　　“我家里人可能不太同意。” 玖阳陌看着魏茳，魏茳也看着她。
　　看吧，她嫌麻烦了。玖阳陌那淡定的皮囊下藏着无尽的抵触情绪，她是真的不想去。
　　“你父母不在家，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至于你那个兼职学校心理医生的哥哥，我会和他说。”魏茳比玖阳陌还平静，她能预料到这孩子不想去。
　　“……行吧。”皮囊下的灵魂挣扎了几下，又重重的躺回去了。尔后玖阳陌突然想起哪不对劲了———梁丘寒水要她去带平安，可他没告诉她那姑娘叫啥名字啊？!
　　—
　　回到教室，已经上课了，玖阳陌就没问他。但问题是下课后，梁丘寒水却不见了踪影。
　　玖阳陌严重怀疑这家伙故意不告诉她名字，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就没必要这个帮忙了。

　　另一边，梁丘寒水在卫生间隔间里打电话。
　　“我去不了了。” 梁丘寒水郁闷地对着那边的人说。
　　“你不是说志在必得吗？” 对面的人嘲讽到。
　　嘲讽他的是个女声，所以对面是个女孩子。女生声音并不清冷，听起来很舒服，但语调不是一般的凉。
　　“谁能想到老师叫了两个人啊，而且她还去的比我早。”梁丘寒水忍不住抱怨，对面的女生好像有点意外，问到 : “不是只差一个名额吗？为什么是叫了两个人？”
　　“因为我俩每次考试只差几分。” 他叹了口气，自认倒霉了。毕竟基本每次分低的都是他，玖阳陌只有三次比他低。
　　“我记得早之前，你和梓陌在书院时成绩就不相上下。” 她觉得很有趣似得，说完还“噗嗤”笑了一声。
　　但梁丘寒水却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了？”女生的话里还带着笑意，但梁丘寒水却笑不出来。
　　“你还见过她吗？”梁丘寒水问那个女生。
　　“十年前一别，就再也没见过。”那个女生回答。
　　“那就最好别见了，她可能不认识你了。”梁丘寒水苦笑了一下，对面也终于沉默不语，半晌后，女生问他 : “有人对她的记忆动了手脚？”
　　“应该是。”他说。
　　对面立刻挂了电话。

　　———下午放学后。
　　玖阳陌坐公交车回家，耳机里放的是两首她单曲循环一个半月的歌——《it's not your fault》和《Breathe》。
　　到家后，屋里没人，看来她哥还没回来。她半小时后还要去上晚自习，于是就决定吃碗馄饨垫垫，实在不行再吃个面包。走到冰箱前，才发现门左侧多了个便签，玖阳陌取下来一看，上面写着 :
　　交换生是今晚11点的飞机，收拾一下行李，今晚晚自习不上，八点半校门口集合。
　　行吧。玖阳陌想，然后随手把便签贴在了冰箱门右侧。
　　—
　　等到坐上飞机，她才开始恍惚，会不会见到小时候遇见的那个人呢……

作者有话说

　　丢了三次码的字，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