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萧魂》宫野Chiyuki

107、金兰之盟

　　一个多月后，接到剑皇圣旨的沛晨和佩儿到杭州来了，允文也如约而至，开始给这十个鬼灵精上课。
　　要同时教十个性格各异的学生实在不是件容易事，何况还有贪玩成性的小霜小雪和惟恐天下不乱的天扬。尽管他们也没做什么特别让人抓狂的事情，但是一堂课下来，总是笑料百出笑声不断，允文为此没少头疼。不过，他毕竟是个聪明人，再头疼的状况也能从容应对，半个月下来，虽然还不至于完全收服他们，却也着实赢得了他们的尊敬和爱戴，向来爱读书的阿臻对这个先生更是服得五体投地，时常和他品诗论文好不惬意。
　　听说一看见书就头疼的宝贝女儿居然开始认真背书，子文和凌儿便也兴冲冲地跑到杭州来了。站在书房外面观察了半晌，两口子笑着来到花厅。
　　“皇兄啊，你就不怕他把你手底下的人马全都给收服了？”子文笑着问道。
　　子青莞尔，不答反问：“这个未来的丞相，御弟以为如何？”
　　子文笑着拱拱手：“臣弟从来不质疑皇兄识人用人的眼光，只不过，路遥才能知马力。”
　　“拜托！”一旁的凌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哥俩就不能好好说话？！”
　　雪儿倒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掩着嘴笑。
　　“这难道不是在好好说话吗？”子文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好了，凤王陛下都抗议了，不跟你闹了，”子青失笑，“他是不是真君子、真名士，就要看他在中的表现了。如今这世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且看他如何保住自己的清白和气节吧！”
　　“啧啧……”子文摇摇头，“从这一点上看来，皇兄你可真够阴险的。”
　　子青笑道：“谁让朕是千年老狐狸成精呢？”
　　“啊……”凌儿受不了地直翻白眼，“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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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课，允文照旧来到花厅辞行。
　　“哥，这位就是你给小鬼们请的先生？”
　　“江南第一才子乔涵，怎么样？”子青笑问。
　　“百闻不如一见，”子文笑道，“能让小霜那死丫头乖乖背书的人，绝对不简单啊！”
　　“乔先生，”子青笑着介绍，“这是舍弟云逸文，旁边这个既是云某的弟媳，也是内人的妹妹，凌霜。”
　　“乔涵这厢有礼了。”允文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五哥，你可真行，”凌儿笑道，“把个大才子拐来给那群小鬼当西席，你也不怕暴殄天物遭雷劈！”
　　“几位小公子、姑娘资质过人，这半个月下来，乔涵也获益匪浅。”允文笑着拱拱手。
　　“子文和凌儿今天刚到杭州，乔先生今日就留下用晚饭吧。”子青道。
　　“公子盛情，乔涵心领了，”允文拱手相谢，“离尘独自在家，乔涵实在不方便在外逗留，还请见谅。”
　　“乔先生放心，我已派人去接苏姑娘了。”子青笑笑。
　　正说着，两名侍女便扶着离尘走了进来，侍女屈膝行过礼便退下了，离尘躬身道个万福：“离尘见过云公子、夫人。”
　　“苏姑娘不必见外，请坐。”
　　不多时，侍女摆上了饭菜，不见那十个小鬼，允文便问道：“那几位小公子、姑娘怎么不一起用晚饭？”
　　“他们这会儿恐怕又在街上玩呢，不必理会，”子青笑着摇摇头，“这些孩子从小都不太受管束，所以才会一个个都这么顽劣。”
　　“怎么会呢，”离尘笑笑，“涵哥哥每天回去都特别高兴，一直说这几位小公子和姑娘聪明伶俐又懂礼数，尤其那天救了离尘的两位姑娘更是古灵精怪，可爱得很呢。”
　　“二位，家常便饭，请随便用，不必客气，请！”
　　“多谢云公子。”
　　撤去了饭菜，侍女又奉上香茶水果。
　　“乔先生，苏姑娘，自相识至今，算来也有两个月了，二位的才学、人品，无不令人钦敬。云逸风虽非显贵，却也是个爱才之人，欲与乔先生义结金兰，却不知先生意下如何？”子青笑笑，开门见山。
　　“乔涵受宠若惊，”允文连忙拱了拱手，“能结识诸位，已是莫大的荣幸了。”
　　虽然有些欣喜，但他知道这一家子来历不凡，因此不敢逾越。
　　“毋需拘礼，请！”
　　院子里已经摆上了香案，侍女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子青子文各自燃起三炷香，跪在案前，同声祷告：“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云逸风云逸文今日在此，与乔涵结金兰之盟，从今后，同甘苦，共祸福，如若违心，甘受天谴！”
　　这两人祷告完毕，允文便没有了退路，只得也燃起了三炷香，祝道：“皇天在上，后土为证，乔涵一介书生，何德何能，受此赏识，可谓三生有幸。今日与二位兄长结义，从此祸福与共，倘若违心，愿受天谴！”
　　三个人行过大礼起身，允文便又倒身下拜：“二位兄长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子青笑着扶他起身，“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就不必太拘谨了。众兄弟中，我排行第五，子文第六，以后叫我‘五哥’便是了。”
　　“五哥，六哥。”允文拱拱手，“乔涵表字允文。”
　　“哈……”凌儿长长地出了口气，“五哥，您老人家总算肯好好说话了，你和三少爷再继续文绉绉地装腔作势下去，我就只好疯给你看了！”
　　雪儿笑道：“凌儿最受不了的就是繁文缛节了。”
　　凌儿点点头：“那可不是！成天地端着，累人嘛！”
　　离尘失笑：“二位姐姐也着实有趣呢！”
　　“离尘，你还是叫我们雪儿、凌儿吧，”凌儿笑道，“说实话，我还不太习惯当姐姐。”
　　“呀！六叔，凌姐姐，你们这是发的什么疯呢？怎么不待在家里好好谈情说爱，跑到这里来了？”小霜进得门来，一见子文和凌儿，便笑着问道。
　　“噗哧——”侍女、侍卫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喜欢来这里谈情说爱也要你管？”凌儿白了她一眼。
　　“六叔，你得好好管教管教她哦！”小霜已经整个人都巴在子文身上了。
　　子文相当不客气地给她一记爆栗，然后揪着她的耳朵：“死丫头，你才跟着我哥混了几天就忘记你爹是谁了？”
　　“啊？哦！嘿嘿……”小霜傻笑着，“我这不是跟着阿雪叫啊叫的叫习惯了嘛！”
　　“重新叫。”
　　“亲爱的爹，人家知道错啦！”
　　“哼！这还差不多！”
　　“那，你们到杭州干吗来了？”
　　“本少爷听说某个一见到书就闹头疼的家伙居然肯背书了，于是就很好奇，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转性了，所以就带着三少奶奶来了，结果嘛，根本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哪有！人家真的好好背书了，不信你问先生！”
　　看到允文和离尘茫然不已的表情，子青失笑：“允文，离尘，小霜是子文和凌儿的闺女，准确地说，我应该是她的伯父。”
　　小霜咧嘴一笑：“不过，我爹和凌姐姐一向不太负责任，所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归爹爹管了。反正我和阿雪既是表姐妹又是堂姐妹，基本上也可以算是亲姐妹了。”
　　天扬笑道：“于是这个笨蛋就经常管自己的亲爹叫叔叔。”
　　闻言，允文和离尘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离尘道：“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很想说——这一家子，真是奇怪得很呢！”
　　“好了，”子青把小鬼们都叫到身边来：“在你们回来之前，我和六叔已经跟先生义结金兰了，所以从今以后，先生就是七叔了。”
　　“那苏姐姐呢？”小雪问道。
　　“叫‘姑姑’。”
　　“哇！不行吧？会把人家大美女叫老的！”小雪摇摇头。
　　“小雪……”子青皱了下眉，“你是属膏药的还是属糨糊的？”
　　那个某人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就趴在阿煜背上压根没有下地的打算。
　　“嘿嘿……我属章鱼！”
　　子青忍不住摇了摇头：“煜儿，别太纵容她了。”
　　“五叔，”天扬大笑，“阿煜要当小雪的驸马呢！”
　　“天扬，”沛晨看看一脸无奈的阿煜，笑着拍拍天扬的肩，“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允文，离尘，”子青摇摇头，转向二人，“今后便住在这里吧，书院里那两间屋子年久失修，既然是同甘苦共祸福，为兄自然不能让你们再继续住在那里。”
　　“这……”握紧离尘的手，允文犹豫着。
　　子青笑笑：“这里衣食住行都有人照料，你可以专心准备考试，而离尘有人照顾，不正免了你的后顾之忧吗？”
　　“允文实在惭愧。”他拱拱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君子不食嗟来之食的道理，我岂会不知？可你别忘了，你还是这群鬼东西的先生呢，亲兄弟也要明算帐，我总不会因为是一家人便不给你半分酬劳啊！”
　　他就是有办法让自己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若再推辞，倒是自己矫情了。允文暗自叹了口气，应了下来：“五哥大恩，小弟没齿不忘。”
　　“安心住下吧，”子青笑着拍拍他的肩，“书院里那些家当，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前去取来。”
　　“是，多谢五哥。”
　　“萌萌，彤彤，清儿，佩儿，你们带几个侍女，去给七叔和苏姑姑收拾住处；沛晨，你去书院把事情告诉古先生，免得他们担心。”
　　“是！”几个人应着便分头行事去了。
　　“现在睡觉还早，不如咱们去后园里走走吧！”雪儿提议道。
　　“也好，”子青笑着点点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