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爱你》温融

42、第四十二章

　　暑假到了，天气闷热。
　　夏雨虫鸣，阳光炙热。
　　在我第N遍盯着沈楠的衣服看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怎么一直盯着我的衣服？”
　　“因为我发现，你的衣品是真的好。” 像今天这件黄色T恤，就超好看。
　　“你之前不是要买衣服了？我帮你挑。”他说。
　　“真的？”我有点儿惊讶，“不是说男朋友都不喜欢陪女朋友逛街的吗？而且我平常一逛就是一下午，你干等着也不嫌烦？”
　　“只要是和你一起做的事情，我都有兴趣。”他揉了揉我的头，“而且，我知道你做什么事情都很干脆利落，你比谁都烦逛街这件事。”
　　……你还挺懂我？
　　假期时间极其充裕，于是沈楠决定带我回他家乡——徽源。(虽然看上去跟安徽有点子渊源，但实际，毛线没有)
　　他说，他爷爷奶奶住在那儿。
　　我他妈，这就要见家长了？
　　在飞机上，我紧张得觉也睡不着了。
　　沈楠轻轻地拍了一下我的背，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说：“爷爷奶奶脾气很好的，而且很热情。不要紧张了，好好睡一觉。”
　　“我只是害怕见家长而已。”我叹了口气，“唉，我高考都不紧张的。那时候为了找点高考的感觉，还特意去网上搜‘怎么才能让高考紧张起来’。风水轮流转啊。”
　　他用手轻轻地覆住了我的眼睛，“睡吧，有我呢。”
　　下了飞机又要坐车，兜兜转转，跋山涉水，终于到了徽源村。
　　怎么形容这个村子呢？
　　枯藤老树炊烟，小桥流水人家，白墙红花绿瓦 ，蝉鸣犬吠……
　　天空在这里犹如画幕，淡蓝色的。
　　白色的，浓密的，一朵朵云。
　　淡薄的，柔软的，一抹云。
　　阳光把云朵烫成金色，染成粉色，袖手一挥，云又成了紫色。
　　风中夹杂着一缕微弱的花香，伴随着人家袅袅升起的炊烟，吵闹，又静谧。
　　爷爷奶奶的屋子在一片竹林旁，门口种着一株桃树。屋子后面是竹林，屋子前面是一片红色的花。
　　花朵红得张扬。
　　沈楠告诉我，那是扶桑花。
　　爷爷奶奶的确很热情，特别是奶奶，一口一个“孙媳妇”，喊得可亲了。
　　我说：“奶奶，我叫小灿，灿烂的灿。”
　　“阿楠啊，”奶奶把我往沈楠身边推了推，“带你媳妇找房间去。”
　　房间并不是很好，但很舒服。从墙上镂空的窗子里，渗出一丝丝夕阳的余晖。
　　这里有自来水，但还是在用水井，需要努力去压，才能压出水来。水井里出来的水十分澄净，也十分冰凉。
　　晚饭很简单，也很好吃。
　　很平常，但却是家的温馨。
　　奶奶终于改口叫我“阿灿”了，但此时我才知道，当初沈楠之所以笑，并不是因为叫“阿楠”太肉麻，而是因为，在徽源，称呼至亲之人都是这么叫的。
　　但奶奶不这么叫爷爷，奶奶叫爷爷“沈郎”，爷爷叫奶奶“梁妹”。
　　他们有着特殊的称呼，因为有着特殊的感情。
　　我很羡慕这样的感情。
　　老之所至，有一人在身旁。
　　世间万物，不慌不忙……
　　爷爷还带着我们去坐船，他们坐一只小舟，我们坐一只小舟。完全人力划桨，莫名让我有了一种要唱起新白娘子传奇里《渡情》的冲动。
　　天蓝蓝的，水也澄明。我们的船已可以随着水流往下漂浮，我们也就不再划桨。
　　我用手去拨弄河水，正玩得起劲呢，沈楠突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他说：“这就算是同舟共济了。”
　　我憋笑，“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些什么？”
　　他突然偏过头来，严肃了一会儿又笑了，“许奕灿。”
　　“嗯？”我捏了捏他的手，“怎么了？”
　　他说，“你要不要再听话一些啊，让你不要早恋就不早恋。非得要我等上一年。”
　　“你现在说也没用了啊。”咱都二十几了，还想着早恋？
　　“是啊，没用了，”他笑了笑，“早恋是赶不上了，要不要来个早婚？”
　　我差点吓得掉进水里。
　　“你没听过吗？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万一你结婚以后就不这么爱我了，怎么办？钱钟书先生都说了，‘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如果结婚之后，你翻脸了，我会受不了的。”我说得无比真诚。
　　“怎么会呢？”他笑了，“宠溺妻子是中华传统美德，等我以后再正大光明地宠你。现在哪能算是好呢？现在只算是让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