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四章 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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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了个哈欠，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享受着种子流经经脉的暖意，鸟语蝉鸣，微风拂面，倒也是种难得的体验。
我又打了个哈欠，一股疲惫感袭来，所以我准备沐浴阳光浅眯一下，直到有个影子挡住了我面前的光。
我睁开眼，是张瑞，他眼神躲闪，却依旧站的笔直。张瑞顿了一下，又偷偷望了我一眼，把心一横。
“沈哥，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没事，你问吧，这一路对你而言也确实过于匪夷所思，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能说的我都能告诉你。”我又打了个哈欠，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张瑞又忐忑的看了我一眼，不敢和我对视。
“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沈哥，你......是人吧?是好人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这都是什么问题?我挺迷惑的，但还是噗嗤一笑，说道:“小张，你也别想太多，而且，你这是什么问题?”
“就是，你沈哥不是人能是什么?不是我说，你这小脑瓜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人?你不废话吗?你沈哥都这么拼命的捞你了，你知不知道你的问题很让人心寒啊?”
孙大圣也走了过来，他是豪不客气，一下子就占据了我靠着的那块大石头，油腻腻的非得挤着我。
孙大圣朝张瑞挥了挥手，说道:“来，小张，你也坐下，不是我说，你挡住辣子的日光浴了！”
张瑞下意识就往旁边一挪，阳光重新撒下，让我不得不眯起眼。但这下意识的动作似乎是吓到了张瑞，他几乎是立刻就跪坐在我面前。
“不是，你倒不用行此大礼......”
我真的吓了一跳，孙大圣倒是笑的前仰后翻，我挠了挠头，把他拽起来，不明白张瑞为什么会这么怕我。
张瑞扭扭捏捏，还是在我旁边坐下了，我看着张瑞，又靠上了那块巨石，阳光撒下很是舒服。
张瑞真的很像刚进民调局的我，一样的傻劲，一样的胆小，所以我难得心神一动。我坐直身体，摸着下巴，询问道:“小张，你想来民调局吗?”
张瑞像是晴天霹雳，继而眼神晦暗，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胖子倒是来了兴致，开始大方介绍起民调局的福利待遇、政府地位、工作内容、办公环境、同事为人，以及冒险故事，要是没有99年的服务期限，倒是热血沸腾。
“如果......如果我不去民调局......你们会杀了我吗?或者给我下诅咒之类的......”张瑞忐忐忑忑，还是结结巴巴说了出来。
我眼神古怪打量起眼前这个怂成鹌鹑的大小伙，下了个结论:曾经的我可没有这么怂。当然我也没遇见我这么好说话的白发人。
孙胖子嘿嘿一笑，肥脸凑近张瑞，笑的不怀好意，笑嘻嘻说道:
“那倒不会，我们会和你签一份保密协议什么的，不过嘛......每年的中元节、清明节，建议你不要出门，出门必见鬼，再就是墓地、荒坟、火葬场停尸间之类的地方你也不能去。不是我说，你现在就是块肥肉，孤魂野鬼啊妖啊精怪啊就好你这种开了天眼的小年轻，要是不小心被冲撞了，那就好自为之了，胖爷我爱莫能助。”
说罢这胖货还煞有介事拍了拍张瑞的肩。张瑞脸都白了，他几乎是立刻就拽住了我。
我其实有点愧疚，毕竟三十年前，我是被忽悠的那个，现在却变成我忽悠别人了。但是我还是清了清嗓子，搭配着孙大圣的蛊惑，脸不红心不跳，古怪笑着重复又问了一遍:
“小张，你确定不加入民调局吗?......”
......
......
......
直到我们所有人都上了梁高安排来的军用直升机，张瑞也依旧保持着那诡异的沉默。我和孙大圣心照不宣，决定给这个世界观崩塌的年轻人一个重新组建的机会。
孙大圣还偷摸着带上了几尊破败的佛像，在刚正不阿的武警面前上演了现实版“消失的金疙瘩”，直至直升机起降到广西南宁吴圩国际机场。
很快，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携带了一队特警接待了孙大圣，和孙胖子寒暄了几句，刁元常一众人就被铐上手铐蒙上头，在真枪实弹的押送下进了押送车远去了，至于后续怎么判刑，那就不是我们操心的了。
孙胖子还和那个拖走马仔的警视厅厅长打了个电话，让他把刁家元家的人押送转移，郑家就原封不动送到南宁国际机场，之后由黄然的外包公司统一收编。
我和孙胖子顺道换了件衣服，张瑞本来想赶紧签完保密协议然后趁机溜走，却被孙胖子提着衣领给抓进了民调局的专机，随我们一路回北京了。
孙胖子这胖狐狸的动作非常快，在飞机上就把张瑞的档案调查的明明白白，并连夜向部队发布了退伍申请和委任申请，软硬兼施，还开出了张瑞爷爷治疗全包的条件，生怕煮熟的鸭子跑路了。
想当年我也是这么被坑进来的，一路上张瑞都被迫看着自己被转卖，心情就像过山车，起起伏伏，一整个给整阴郁了。
但孙胖子可没有怜惜他。回到民调局后，我本想着先带张瑞到处看看放松放松，毕竟这种绑架人的套路总得给人质一点踹口气的机会是不，但这胖货却是直接给人带局长办公室单独聊了快一个小时，最后才见张瑞悻悻离开。
我本来兴致高昂想搞个入职欢迎请张瑞涮个火锅，毕竟马上就是同事了，却看见孙大圣神情古怪。
孙大圣说:“辣子，不是我说，不用期待了，人家已经签了保密协议，现在估计都买好了连夜回广西的车票了。”
我晴天霹雳，不自觉开始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起眼前这个老狐狸。孙胖子在忽悠人上可从未失手，所以这次是放水啦?孙大圣似乎也有点失望，直接带我翘了班，去黄然买下的饭店蹭饭去了。
第二天，郑卫钱醒了，孙胖子高度戒备，但检查来检查去，最后只能无奈确定:这个半大老头除了点皮外伤，身子骨硬朗得很，也没有任何异常情况。
为此孙大圣狠狠扇了老郑一巴掌，然后我才从老郑口中得知，他身上有个从东南亚黑市淘来的舍利，可能是他虔诚信佛的缘故，舍利护住了他的三魂七魄，他才得以大难不死，至于持续昏迷是因为陷入了梦魇。
梦魇梦见的也不是乱七八糟的东西，而是这个老和尚的地魂表意识里的往事，再结合壁画、袈裟上的文字记载，老郑大概锊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
这个夺舍的妖人生于北魏末年，名字叫李贺，字平允，是个落魄的小贵族，也是个随大部队东迁的难民之一。当时战乱频繁民不聊生，所以救苦救难的佛教小有兴起之势。北魏分裂后，有一小批佛教使者抱着度化苍生的理念来到了北齐北周，当时这群人就带着一只尚且年幼的迦楼罗。
当然，结果可想而知，这群使者被战乱吞噬，但那只小迦楼罗却意外被李贺所救。
第一世的李贺为人谦卑，恭顺善良，他收养了在当时被视作异类的迦楼罗，并取名阿络，从此给了这个异族一片容身之所。但好景并不长，直至北周大臣杨坚反叛称帝，他的铁蹄踏碎了本已安家落户的李贺，至此迦楼罗再次无依无靠。
但幸运的是，迦楼罗在无尽的流浪岁月中遇见了李贺的转世，并奉其为主。此时已是大隋，但这一世的李贺打小就是乞丐，他在偷奸抢杀中无恶不作，尤其是被迦楼罗奉为主人后，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李贺如愿拥有了泼天的富贵和权势，但性子贪淫的他根本不满足接下来的半辈子享乐，所以他走上了无数帝王将相都渴求的长生之路。
彼时正值隋末，天下群雄并起，无数能人异士辈出，李贺用他破天的权势收集各类异术邪术，但他不愿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半死不活，所以直至暮年将死，他才不得已另辟蹊径，捣鼓出这么个迁识之法。
这个迁识之法最关键的就是要由迦楼罗守魂，避免阴司拘走，然后迦楼罗会在人间寻找有家底有身份的年轻人盖章画戳，然后迁识夺舍。
但这么换了两个身份之后，李贺突然就不满足与平凡人的顺风顺水了，他把目标锁在了能人异士身上，夺舍成功后大为畅快，他痴迷于移山填海的巨力和夺人生死的掌控感，渐渐的，胃口也越来越大，直至安史之乱，济世救人的“元归”大师横空出世。
后面的事就很明了了，“元归”大师屠魔卫道，肉身即将成圣，但“元归”大师堪破天机，选择在广西这么个偏远小山包里的小山洞坐化圆寂。
李贺想都没想就夺舍了，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山洞的大罗金仙其实是个法阵，他出不去了。迦楼罗只能奉李贺之命找“元归”的信徒聚集于此，渴望用“元归”本人的信仰之力冲开法阵，但李贺再次失算了。
天地降下异象，山河颠倒，“元归”竟当众诈尸。但由于灵魂已去，所以“元归”只能用□□上强横无比的洗涤之力挫伤李贺，最后还是迦楼罗拼着肉身粉碎的地狱之火烧毁了“元归”留下的可以逆改生死、重力的法器。
只是造化弄人，地狱之火下的纯青琉璃心却意外炼化了这个法器，让自身也成了改写生死和重力的空间法器，但李贺的结局依旧，他的地魂和迦楼罗的纯青琉璃心就这样被血池封印。
后来目睹一切的信徒们打造了这个与世隔绝的神龛佛窟，纪念坐化圆寂的“元归”大师，直至千年后我们意外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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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四章 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