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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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轰隆的巨响，闭上眼都能感受到四周变幻的火光。
许愿吗？
顾休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上一次许愿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了。
但是覆在眼睛上的温度太特别了。
特别得他觉得要是敷衍过去好像辜负了什么。
那就，希望这个刚刚开始的秋天过得慢一点吧……
他睁开眼，几乎同时，苏寻也迅速放下手。
“生日快乐。”
她语气有些局促，手指无意识在衣摆下磨蹭，迟来的羞赧让她不太敢看顾休的眼睛，低着头视线乱瞄。
主持人在绚烂的烟火背景下宣布活动结束，观众们陆陆续续离场。
不好再堵在门口，顾休隔着衣袖拉住苏寻手腕，拉着她一起退到门外。他们的背包还在里面，等门口这些人走完才能进去取。
他还没松手。
这是他们今晚第三次牵手了。
不同于前两次的匆忙，这次苏寻真实地感受到手腕传来的温度。
她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从刚刚突然盖住别人眼睛开始就不对劲了，必须做点什么打破这个奇怪的氛围。
于是她抬起头主动说话。
“顾——”
“苏——”
尴尬的异口同声。
“我先说，”苏寻急急忙忙抢断，“今晚没有回去的班车了，我待会想去前面那座小山上露营，明早再走，你要一起吗？”
“要。”顾休没犹豫。
“啊你这就答应啦？”苏寻一愣，莫名有种错觉自己被赖上了，“还是跟你说清楚哦，那座山我已经提前调研过了，原本就是个小景点。因为偶尔有人来露营，山下安排了保安值班，所以一般情况不会有什么危险。”
“今晚办音乐节，我刚刚看到有人背了行李，估计也打算去山上露营。”
“不过不能排除意外哦，你应该没有露营经验吧？确定还要跟我一起去吗？”
顾休点头，见观众散得差不多了，甚至拉着她走回场馆，又闷声拎起那个登山包背在身后。
用行动告诉她他已经准备好了。
“……”
苏寻默默拿起他精致的小运动包，两个背包对比实在太明显了，她掂了掂重量，忍不住嘀咕：“你这里面，装了什么？不会什么都没带吧？”
“带了。”
“带了什么？”
顾休绕到她身后拉开背包链，递过来一盒没拆封的不明物。
包装是一串密密麻麻看不懂的小语种，看着就贵。苏寻狐疑拆开，这回瓶身上那只蚊子图案她看明白了。
？？？
“驱蚊水？”
“还有这个，给你。”他摊开掌心，露出几张其貌不扬的防蚊贴。但苏寻眼尖，已经看到他揣在口袋里的包装盒了，又是一串都不知道哪国的文字。
苏寻打量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衣长裤，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贴。这几张贴纸加起来可能比她整套衣服都贵。
“我穿得严实，用不着。”她摆摆手。
“可是我刚刚已经被咬了几个包了。”顾休说着，露出自己的手背。上次他来城郊就被咬了一串。
他皮肤白，手背上那两个淡粉色的蚊子包尤其明显。
苏寻低头一看，轻啧：“这里的蚊子这么毒！”
她打开驱蚊水瓶盖，帮顾休从前往后喷了个遍。
这驱蚊水大概真的贵，味道闻着一点也不刺鼻，倒像是某种名贵香水。他整个人被熏得香喷喷的。
顾休自己撕开一个防蚊贴，摸索着贴在后脖颈上。
他没贴好，要掉不掉的，苏寻看到顺手帮他按牢固了。
这人脖子线条优越，白皙的一截看上去要是被蚊子咬了估计比手背更明显。
苏寻又轻啧一声。
真是，娇气包。
小山离场馆不远，但沿途路面崎岖，苏寻把电动三轮车锁在场馆附近的车棚里，打算走路过去。
国庆假期，路边有摆摊卖夜宵的小贩，两个人都没吃晚饭，只在看演出时蹭了些甜点小吃，这会儿都饿了。
苏寻停下脚步，从长长一排摊位扫过去，在尽头看到一家蛋糕店，眼睛一亮。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她叫住顾休，快步朝那边走去。
很快又回来了。
“你买了什么？”顾休见她两手空空，奇怪问。
“没找到喜欢吃的。”苏寻摊摊手，“你呢，要不要吃点什么？”
顾休没有吃路边摊的习惯，他也不知道哪些好吃。
没等他回答，苏寻指了指旁边冒着烟火气的摊子，“我们吃烧烤吧！”
十五分钟后，苏寻抱着快餐盒蹲在乡道旁的路牙子边上，招呼顾休：“快过来！好香！”
顾休磨磨蹭蹭走过去跟她并排蹲着，苏寻用竹签卷了一串茄子丝递过去：“给。”
这可是她的最爱。
见顾休没接，苏寻又往他嘴边递了递。
这回他抗拒得整个人直往后躲，嘴唇紧抿，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我不吃。”
？？？
苏寻翻了个白眼：“不识货。”
不吃我吃。
她一口送进自己嘴里，满足地又卷下一串，“真不吃？”
顾休摇头：“它长得丑。”
？？？
苏寻目瞪口呆：“它哪里丑！”
“不对，好吃就行了啊，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儿？”
“黏黏糊糊的，好丑，而且感觉触感很差。”
？？？
这谁能吃下去，苏寻气得把饭盒往地上一按，扭头恶狠狠瞪他：“你是不是想吵架？”
顾休闭嘴，不敢说话了。
苏寻深吸一口气，抱着饭盒往旁边挪了挪。她不要再跟这个人分享食物了。
香气不断从侧边飘来。
“咕噜——”
顾休按了按没出息的胃，挣扎两秒钟又慢腾腾挪过去，挨着苏寻。
他小小声：“能不能分我一块土豆？”
苏寻刚才听到顾休肚子叫了，她强忍住笑意，插好一块土豆，“可以啊。”
顾休正要接走，她突然又放回去了，转而挑起旁边还剩了一小半的茄子丝，恶作剧一般：“你吃一串我就给你土豆。”
顾休：“……”
山路不好走，顾休点开手机电筒打光。他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干啃。
——这可能是他吃过最勉强的晚餐了。
但他是个有原则的人，说了不吃茄子就不吃，宁愿啃面包也不吃。
苏寻在前面带路，哼着歌心情愉悦。
呵，她迟早有一天会让他吃到茄子的。
两个人都较着劲儿，但后方的灯光始终照在苏寻脚下。
她快它也快，她慢它也慢，不偏不倚。
小山确实不高，走半小时就到顶了。苏寻带着顾休来到一处平地，这是她之前就物色好的，很适合扎帐篷。
苏寻经常一个人冒险，她的帐篷是那种简易的单人篷，可以自动撑开，只需用地钉在地上固定好四角。
两个人合力很快搭好帐篷，苏寻把行李塞进去，又从登山包里取出防潮垫铺在地上。
她其实带了一些水果干粮，正好奶奶也给了两盒小鱼干。露营总是要摆点吃的才有仪式感。顾休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用手机在旁边帮她打光。
“哦！差点忘了！”
苏寻掏出包里最后一样装备，这是一个用拷贝纸糊成的手工小球，表面坑坑洼洼，看不出来用处。
苏寻掰开背部一条不明显的细缝，这球竟然可以旋开，里面是空心的。顾休看到苏寻也按亮自己的手机电筒，然后直接将手机塞进去。
拷贝纸是半透明的，手机电筒的光从里面漫射出来，整个小球像一个发光的圆月亮，甚至还模拟了月球表面的坑坑洼洼。
苏寻把它挂在帐篷顶上。
“怎么样，好看吗？”
她的眼睛里倒映着那个小月亮的光。
他不止一次在她眼里看到过这样明媚的光。
“嗯。”
很特别。
顾休几乎可以想象苏寻做这个小球时的样子。她喜欢冒险，会为了冒险做一整本攻略。她对感兴趣的事情总是充满热忱。
他突然庆幸自己没有抛弃唯一的爱好。
是爱好吗？
有时候他甚至分不清那是排遣失眠的习惯，还是他真正喜欢做的事情。
房间里那艘“海盗船”已经组装好了，下一次，他是不是也可以带过来给她看？
苏寻没有注意到顾休的分神，她盘腿坐到垫子上，拍拍旁边位置。
今晚天气挺好的，云烟稀薄，风也温柔。
让人暂时忘了较劲儿。
也忘了羞赧与尴尬。
“顾休，过来看星星吧。”
可惜这份安宁没能维持多久，音乐节果真带动了客流量，凌晨三点，山上响起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陆陆续续有游客上山等日出。
苏寻这块风水宝地也很快被侵占了。
“天哪，这里好适合约会啊，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那当然是因为有提前过来踩点啦！”
“你好认真呀……”
“那是不是可以奖励一个亲亲？”
（奇怪的声音）
被戳中脊梁骨整个石化的苏寻：“……”
？？？
她是不是看错黄历了，今天不宜出门吧？
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羞赧蹭地蹿上大脑皮层，和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烧得她面红耳赤。苏寻简直不敢扭头看顾休的表情，此时此刻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然而老天爷似乎还嫌不够热闹。这时，苏寻放在月亮球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一串来电铃声：“我能够捉到月亮，我将有无数的梦……”
大晚上的，其实两边都安静得很隐秘，所以这欢快幼稚的铃声真的很刺耳……
更何况她还把手机吊在帐篷顶上，跟广播似的。
苏寻磕磕绊绊站起来，左脚差点踩到右脚，她掰了两次才打开小球把手机取出来，结果一不小心又按了免提键。
对面是粗粝的大嗓门：“喂！苏小姐吗？你订的蛋糕做好了，要不要我们送到山上来？”
“还是说你准备了什么惊喜？我们要不要配合一下？”
“不、不、不用了……”
“没事啊，我们很懂的。你尽管说，我们帮你办到！”
“不用了！！！我这就下去取！谢谢您嘞！！”
她崩溃了，几乎用吼的。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