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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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假期转眼过去。早晨苏寻在闹铃声中艰难起床，第一时间冲到窗边探出头去看天气。
才七点整，窗外已经天光大亮，天空蓝得没有一丝流云。
昨夜天气预报说今天降雨率有20％，现在看来基本没戏。
苏寻动作迟缓地把窗关上，顿时觉得今天满分一百的心情也跌剩二十。
苏以谨知道她今天军训，难得早起弄了份爱心早餐昭显一下父爱。
——一份不太成功的煎荷包蛋，为了掩饰焦糊的背面，他贴心地在下面垫了片生菜叶子。
苏寻现在看到荷包蛋都能联想到头顶火辣辣的太阳。她没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手指虚虚握住叉子，把这个看起来黄澄澄卖相还不错的蛋挑起来，正想夸一夸老苏，培养一下老父亲的积极性。
不料手上力气太软，蛋没挑起来倒是翻了个面。
背面一塌“糊”涂。
……
苏寻很给面子地把蛋翻回来，规整规整铺到生菜叶子正中央，还是硬夸了一句。
“学会摆盘了，不错不错，再接再厉哦老爸。”
苏以谨看不下去，躲回房间“砰”地关上门，末了放弃挣扎般交代她。
“丫头处理完把盘子洗一下，我先失忆了。”
“噗嗤——”
苏寻没忍住笑出声来，挑挑拣拣将上面没糊的部分吃掉了。
军训第一天，津城一中的学生们迎来了所谓的下马威。军姿站了半个小时，漫长得仿佛过去了一早上，然而实际上训练才刚刚开始。
短暂的休息时间，大家集中到树荫底下纷纷抱怨。
付启扬假期时和外校一群小混混打架受了点伤，跟家里人卖惨趁机躲过了军训。一班剩下几个社会哥群龙无首，暂时不敢惹是生非。
“付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啊？妈的早知道我也翘掉。”
“应该不回来了吧……”
“付哥也太不够意思了，留我们几个在这。”
“嘁，昨天约架怎么不见你上？”
“我看到你全程躲付哥后面了，屁点伤都没有翘个毛线！”
哀哀怨怨的怒骂声传来，社会哥小团体濒临解散。
女生这边围坐在一团也窃窃私语，讨论对象是另一枚“逃兵”。
“哎，顾休是不是也没来军训？”
“是啊，我早上排队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也去打架了？”
“瞎说什么！学神怎么会打架。”
一班班长徐沐混在女生堆里听八卦。这人面不改色，丝毫不觉得尴尬，确实对得起他妇女之友的名号。
听到这儿，知情人徐沐举手爆料：“我听Cindy说他生病请假了。”
“啊？在哪听说的？严不严重啊？还回来军训吗？”小迷妹们炮语连珠。
原本部分假装没在关注的众人往前坐了坐，不自觉向班长靠拢。
“我刚刚去办公室交签到表听到Cindy打电话了。”徐沐顿了顿，嘴欠道：“你们这么关心啊？”
旁边两个妹子作势要打他。
“哎哎！不许动粗啊！”徐沐伸手护住脑袋，咳了咳，继续说。
“好像是他家里人打过来的，说生病了要请两天假，所以过两天应该还会回来军训吧。”
“其他的我不知道了啊。”
苏寻坐在一旁，听到八卦，不禁想起那天在网吧碰面的事儿。
当时顾休看起来还好好的。
啊不对，他过敏了。
那天他的手掌心还是红的。
苏寻想起顾休说自己灰尘过敏。可那天他们一起翻了墙，还爬了树。
小院子的家具堆放很久了，更别提那个被她踩过好几次的架子，上面一定落满灰尘。墙上树上，都是脏土。
该不会是因为跟着她一起逃跑……才犯了过敏生病请假的吧？
虽然他不肯答应保守秘密真的很不讲义气，但是……
初秋的早晨，烈日当头，晒得人昏昏沉沉。刚刚完成一轮训练，苏寻身上热气未退，汗湿的衣服贴在皮肤上，整个人笼罩在一层热浪里，透不过气。
却也比不上此刻心里油然而生的愧疚感，更叫她闷得慌。
那天中午，顾休被老刘接去医院挂水，傍晚回家以后突然又开始发烧。
他小时候经历了一场绑架，体质变得比普通人差，后来也一直没养好。中秋夜晚那通折腾下，毫无意外便生病了。
张姨心疼得不行，提早销了假回来照顾人。
顾休在家休息了两天，直到今天早上才慢慢退了烧。
他睡得迷迷糊糊，意识朦胧间，又回到了那间废弃的仓库。
梦里他还是七八岁的模样。密闭的空间，四周空旷却只有他一个人，连呼喊都有回声。
冬天的夜晚很冷，他蜷缩起来。
没有灯，满室的黑暗轻易勾起一个孩子内心的恐惧。
他只敢一直抬头，盯着高墙上唯一的那扇窗。
月亮被框在这个小四方格里，每天准时升起。
在那时，成为他整个世界全部的光。
顾休不安地皱起眉头，满头大汗，直至某一时刻被硬生生惊醒。
眼底还有残留在梦里的慌乱，他撑着床角坐起来，只觉得每一次做噩梦都像溺水一样，拼命呼救却越来越窒息。
张姨听到动静连忙上楼查看。
“少爷，你醒了啊，感觉好点了吗？”
顾休闭了闭眼，打起精神拿过床头柜上的水抿了一口。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嗯……阿姨，现在几点了？”
“下午五点了，你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张姨帮他接过水杯，又把干净的衣服放到床脚，担忧道：“先换身衣服吧，都汗湿了，别再着凉。”
等张姨走出房门，顾休有点嫌弃自己身上汗津津的，又偷偷跑去冲了个热水澡。这两天生病，他早就被勒令不准洗澡。
他换好衣服靠在枕头上，脑袋昏昏沉沉的，一时有点犯懒。
拿起手机，微信上出现“99＋”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屏蔽群聊，他又被［霸王洗发水批发一组］刷屏了。
今天大家在激烈讨论有关军训的内容。
水木木（徐沐）：承认吧，＠大包你是不是爱上我了？正常人能一下午从头到尾分不清左右吗？
水木木（徐沐）：你说说今天“向右转”你转过来和我对视多少回了？
柠檬汁（谢柠枝）：＠大包磕到了磕到了
夏利：＠大包
梓山：＠大包
……
大包千呼万唤始出来。
大包：额额，这种事情就不要发出来了吧，班长麻烦给我留点面子
柠檬汁（谢柠枝）：？？？这种事情。
柠檬汁（谢柠枝）：磕到了磕到了［面红心跳］
夏粒：！
梓山：！
……
老实人大包晕头转向，默默回了个笑脸问号。
顾休随意刷了一会消息，看到群里的照片，后知后觉今天是军训第一天。
照片是某个社会哥发的，也只有他们有这个胆子军训带手机，而且还敢拿出来偷拍了。
其中有一张照片拍到他们在树荫底下休息，苏寻刚好入镜。
她穿着一身迷彩服坐在人群之中，背影挺直。顾休莫名觉得这身打扮挺符合她真正的人设。
女孩此刻正低着头，双手扶着迷彩帽的后扣。似是有一缕头发不小心缠在上面，她费劲地在解。
顾休了然，她那一头小卷毛看起来确实是会很不听话的样子。
想起什么，又点开苏寻的微信头像，想看她剩下的朋友圈。
他还有点怕不小心双击变成“拍一拍”，造成社死场面，特别谨慎地按下那个笑起来很傻的卡通头像。
一边跟自己说，反正设置的是陌生人可见，不看白不看。
结果他思想准备都做足了，打开一看，苏寻朋友圈那栏已经一片空白。
短短两天，她竟然换成陌生人不可见了。
顾休指尖愣愣停在那里，下意识还是点进去，没有意外地收到一根无情的横杠。
顶部的相册封面是一只很有灵气的狸花猫，霸气地占据着大半个图幅，头颅轻扬，双眼微眯，看透一切的样子。仿佛在轻蔑地说：
“人类，视监被我发现了吧。”
顾休双手触电般缩了回来，薄唇紧抿，思绪纷杂。
想不通事情怎么会这样发展。
半晌，他回过神来，正要退出页面，手机突然震动，通讯录那里多出一个小红点，提示收到一条好友申请。
点开，申请人头像赫然就是刚刚那只笑起来很傻的Q版海贼王。
备注信息：我是群聊“霸王洗发水批发一组”的苏寻
等顾休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点了同意。
苏寻正在宿舍里排队等洗澡。学校临时给走读生安排了军训的宿舍，她和谢柠枝又分到了同一间，还是上下铺。
口袋里传来手机的消息震动，她刚想伸手去拿，浴室里传来谢柠枝的声音。
“玥玥你准备一下，我快好了，在穿衣服。”
“啊好！”
顾不得管手机，她匆匆忙忙去收拾换洗衣服。
军训的作息很紧张，他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吃饭洗澡，晚上还要去听主题宣讲大会。
“你已添加了小月亮，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顾休第三次点开聊天框，长久地盯着眼前这条冷冰冰的系统提示语。
屏幕那头的人给他发了好友申请，他不小心秒通过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被晾在一边了。
张姨端着粥上楼，看到他们家小少爷怀里抱着一袋棉花糖，左手拈一颗放进嘴里，嚼得无滋无味，比刚刚睡醒看上去还要无精打采。
顾休丢开手边的袋子，再一次拿起手机，耐心告罄。
他手指敲击着键盘，首先发过去一条消息。
空白的对话框里纡尊降贵般落下一个标点。
GX：？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9章
，还差 